125 “老鹰”之死

　　方音听着“老鹰”哽咽着的声音，意外地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眶红红的，闪着泪光。

　　“……”方音不敢揣测他为什么会哭，大概是因为抓到了方音兴奋的吧。

　　这时候“老鹰”放下了他手中的匕首，转身背对着方音。方音看到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真的在哭。

　　“这是个好机会！”方音瞬间就有了逃跑的念头。

　　奥克派洛的房子窗户几乎都是那种实心的木门，打开后没有任何阻碍。

　　方音见“老鹰”没有管自己，转身朝窗边跑去。

　　她不敢回头，飞快地打开窗户的门，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她的衣领被人抓住了。

　　“你要去哪儿？”“老鹰”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一脸阴沉地问道。

　　方音不敢说话，也不敢挣扎，任由老鹰把她拽着回到了房间里。

　　“我遇到那么多女孩，只有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完全不同。”老鹰坐到桌边，把玩着匕首，似乎完全不担心方音会再次逃跑。

　　“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你们身上有相同的气味。”他自顾自说着，也不管方音有没有在听。

　　“那是在我六岁的那年，我家住在下街区，我妈妈让我去市场买点圆饼。

　　我不想妈妈太辛苦，所以决定把钱留着，去偷两个大饼。

　　可是我被正巡逻到我附近的治安小队发现了……我跟他们求情，我发誓那是我第一次偷东西，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偷东西了。

　　可是他们完全不听，要把我关到警局去。

　　就在这时，有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跑到我身边，拉着我就跑！

　　我们一路跑到了海边，跑的腿都酸了。治安小队的人依然在后面追着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跳海。

　　还好我运气好，遇到了我的救命恩人，他带着我学习格斗，学习枪法，以及，学习怎么让别人害怕我。

　　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老鹰”站起来，走到方音身前，用匕首挑起了她的下巴：“你是不是她？”

　　难道那个女孩是米音？方音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可能性，随即又在心里摇头否定。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方音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只好继续沉默。

　　“她也是拉格街的，你也是。”“老鹰”说道。

　　还真有可能是米音啊。方音心里惊讶不已，表面却装得什么事也没有。

　　不行，不管“老鹰”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米音，方音都必须想办法通知罗曼，“老鹰”现在就在这里！

　　方音满头大汗，即使外面下着雨，温度也没有降低多少。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她想。

　　“你如果是她的话，就不用死了。”“老鹰”引诱着方音，似乎希望她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方音觉得他好像基本已经认定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女孩，但也有可能这就是他编的一个故事。

　　这个旅馆的客房在二楼，就算方音拼命发出什么声音估计罗曼派来监视的手下也不可能听见。

　　况且自己之前还说过让罗曼的人离自己远一点。

　　真是自作孽。方音望着又放下了匕首，看起来十分急躁的“老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就止步于此了。

　　现在也不够1000同情值，大拇指也不会出现来帮自己。

　　“你真的不愿意承认你就是她吗？”“老鹰”依依不饶地追问。

　　就算你说的那个女孩就是米音，我也不是米音啊。方音忍不住吐槽道。

　　再说她所知道的米音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过这件事。

　　或许是她忘记了也说不定。

　　“那好吧，我只能把你当成其他人了。”“老鹰”握着匕首，突然向方音刺来！

　　方音身体朝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了这次攻击！

　　她明显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该死！米音的身体太弱了！

　　这一次攻击侥幸躲过，下一次就不知道运气会不会那么好了！

　　方音紧张地盯着“老鹰”手中的匕首，心跳的很快。

　　“求求你，不管是谁，请帮帮我！”方音在心里乞求道。

　　“老鹰”见一击落空，“啧”了一下嘴，又一次朝方音刺去！

　　眼见匕首的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方音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转头一看，门口站着举着枪的罗曼。

　　“罗曼总队长！”方音激动地朝罗曼跑去。

　　“老鹰”脑袋上中了一枪，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朝地上倒去。

　　劫后余生的方音跟在罗曼身后，走到“老鹰”尸体面前。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根本没有时间考虑罗曼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事情。

　　望着地上的尸体，她满脑子都是“老鹰”最后说的话。连罗曼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也没有发现。

　　如果当初治安管理处对一个孩子宽容些，现在的“老鹰”一定不是这个样子。

　　离开的罗曼很快回来，带来几个警员进来房间收拾现场。

　　“他最后说了什么？”罗曼来到心事重重的方音跟前，问道。

　　方音心情复杂地抬头，望着罗曼道：“他说，他之所以虐待那些少女，只是为了找到一个人。一个在他六岁的时候帮助过他的女孩。”

　　“那也不能成为他虐待她们的理由。”罗曼语气平静，对于“老鹰”的死没有什么感触。

　　“是的。但是我想问问你，拉格街治安管理处的总队长。”方音知道她没有资格问这些，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多管闲事，但她觉得有些事情明明可以避免，为什么不去避免？

　　“什么？”罗曼疑惑道。

　　“一个六岁的小孩第一次偷东西，你们就要把他关到警局去？不能先教育一下，如果他再犯再处置吗？不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吗？！”方音很愤怒，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突然爆发的正义感来自哪里。

　　“……”罗曼沉默了。

　　方音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他是拉格街的。”

　　地上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就像终于得到了解脱。他生前一直想方设法让别人害怕他，一直做出各种危险的表情，隐藏着真正的善良本性。

　　“十年前，我手下的治安小队因为一个六岁的男孩偷了下街区市场的圆饼，一群人追着他赶到了海边。

　　其中一个队员先行回来向我报告了这件事，我赶到海边，看着他和一个女孩跳了海。我立刻跳下去救人，结果只救回了那个女孩。”罗曼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内疚，“我一直以为那个男孩被海水淹死了。”

　　“对了，那个女孩就是米夏。”罗曼突然对方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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