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师徒
看着莫名俏皮起来，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的至尊法师，肖麦心里暗暗的嘀咕。
“不能是老年痴呆了吧？”
“要不要喝点热茶？”
古一依旧微笑，伸手招来了一幅新的杯子。
“不了，谢谢您的好意，我不太渴。”
肖麦觉得情绪不太高昂，有些生硬的拒绝了古一的茶水，离开了卡玛泰姬的大殿。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去处，肖麦也暂且赖在了卡玛泰姬里头，死侍的脑袋里杂七杂八的声音也让人没法安心休息，肖麦也就安静的站在结界边缘，怔怔的望着外面发呆。
“王叔叔，那个人好奇怪哦。”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肖麦背后响起。
肖麦木然的回过头，入眼的是熟悉的胖子王，手边还牵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姑娘。
她是？
肖麦脑海里略过一丝疑惑。
胖子王牵着小女孩，低头一脸憨厚的模样和小女孩讲着话，偶尔有路过的法师学徒，在看到小女孩的时候也会挂上会心一笑，或者干脆就俯身也逗弄人家小姑娘几句。
来这里学习的人，大部分都是抱有世间已经很难弥补的遗憾，肖麦当初来这里学习的时候，卡玛泰姬每天的气氛都特别阴沉与寂静，每个人都行事匆匆，一个个小团体之间几乎不会交流。
但现在，那个小姑娘就像一朵明艳动人的鲜花一样，就那么立在那里，每个路过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她就像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冰冷残酷的现实之中，那一个供大家停泊的温暖港湾。
肖麦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胖子王的身边。
“有意思，一个这么小的小女孩怎么会在魔法圣地卡玛泰姬。”
小姑娘有些怕生，看到肖麦后有些胆怯，却又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那么躲在胖子王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肖麦。
胖子王蹲下身，目光平行的看着小姑娘，告诉她可以自己先去玩一会儿。
小女孩好玩的天性瞬间让她忘记了对肖麦的害怕与好奇，欢呼着跑开，转眼又抓着一个法师的裤腿往上爬去了。
胖子王站起身，目光依旧紧紧的盯着撒欢的小姑娘，似乎生怕她离开自己就会立刻跌倒。
“他，挺可怜的。”
肖麦眼神有些波动，这里胖子王说的，是英文中代指男性的他。
“她在很小的时候，和她的母亲一起，丧生于一次车祸当中，她的父亲痛不欲生，甚至希望接触黑魔法去复活母女俩。”
肖麦皱皱眉，感觉有些熟悉，但莫名的又想不起来熟悉在哪。
“但至尊法师明令禁止黑魔法的出现，眼见希望一天天破灭，那个男人也一天天的死寂了下去，仿佛不再拥有灵魂。”
“后来，他在另一个习有黑魔法的学徒帮助下，逃离了卡玛泰姬，那期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天至尊法师偏偏带着一对母女回到了山上，我们其实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那天。”
“她的母亲呢？”
肖麦生涩的整理着那一段几乎被他忽略的记忆，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死了，哪怕屏蔽了那段悲伤的记忆，但那个女人就仿佛丢了魂一样，没过多久就疯了，然后死了。”
肖麦觉得有一口郁气凝结在胸口，此时的他很想冲过去拽住古一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如此冷漠，一个凡人的生死，古一要救下明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胖子王悠悠的声音仿佛洞穿了肖麦的心口：“她本就是一个死人，那个看似好人的黑魔法学徒自以为身上的力量让他可以随意的去扰乱生死之间的规律，可笑他最后连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拥有那股力量都搞不清楚。”
肖麦艰难的转过身，胖子王依旧背对着他。
“什么意思？”
胖子王伸出左手，上面是一个金灿灿的法阵。
“我们每天冥想，努力用那凡人的脑袋去记住那一个个玄奥复杂的法阵，我们被丢在天寒地冻的雪地中，学习着如何在意识都要冻僵的情况下，去压榨出身体里那一丝丝的魔力。”
“我们依旧很弱小，什么都做不到，更不用说什么逆天夺命，去挥洒力量帮助他人。”
“有一个人呢，手握着天降横财，乐善好施，大方施舍，最后债主挥挥手，就把那个人赶出了豪华的别墅。”
胖子王转过身，紧紧的盯着肖麦的双目：“除了至尊法师所教授你的武技和你记在脑袋里的魔法知识，你真的还拥有别的力量吗？”
肖麦浑身冰冷，如坠冰窖，就在五分钟前，他满脑子都还想着如何激活更多的黑影兵团，如何用这股西索恩所给予的力量去驱赶奥创。
“他干扰了你的记忆，剥夺了你的情感，不知不觉间，你就只知道往前往前往前，你有着充足的动力去不断壮大身上的力量，就像一台完美的机器。”
“可人之所以还是人，就是因为有着各式各样的缺点，哪怕只是浪费时间去缅怀过去。”
肖麦沉默了，他有种明悟，其实他和古一是一样的，两人都在西索恩或者维山帝的驱使下，朝着自己心中的目标前进，越来越完美，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机械化。
古一为了守护这个维度，没日没夜的监察着这个维度的壁障，偶尔还要跑到抱有异心试探的维度去杀戮警告，说是圣人，倒不如说是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情感与记忆，最后只剩下心中执念的傀儡。
“最近至尊法师越来越情绪化了对不对。”
肖麦暂时抛却了自己的烦恼，反问起了胖子王。
“嗯，尤其是最近一两天，可以看到淡淡的喜怒哀乐，越来越接近人了。”
肖麦闭上了眼睛，嘴唇有些颤抖，古一越来越像人这种说法，更像是至尊法师一脉的回光返照，但是此时离奇异博士的时间线，还远的很！
古一用命抗住了三颗无限宝石的现实修改之力，等到肖麦逃来，庇护了他，也警醒了他。
“王，接下来这句话，劳烦你转述给至尊法师老人家。”
“给我一周时间，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我会帮至尊法师这一脉守护住这个维度，直到下一任被选中者来到卡玛泰姬。”
肖麦转身消失在了王的面前。
“一周时间？我努力等等吧。”
大殿里，捧着茶杯的古一看了看手上渐渐逸散的金色光点，悠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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