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显端倪
洛黎回到客房，便看到齐骁坐在桌旁等着她。见她回来了，齐骁忙问道:“他留你作甚？”
刚刚李知舟的一系列奇怪的状况使洛黎想了一路，终是不解“你可知这李知舟当任知府前的经历？”洛黎反问到。
齐骁见洛黎忽然问及此事，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
确实不是很清楚，这李知舟是于卞州危难之时，突然担任的卞州知府，乃是丞相一力推至此位。几年之前还只是个无名之辈，且身边从未有过什么至信之人。他的过去，怕是鲜少有人知道的。
见洛黎不作答，齐骁追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没有，不过是好奇罢了。”
“哦。”齐骁展眉，淡淡应到。
“我刚刚回来的路上，途径了李知舟的书房，便进去探查了一番。”齐骁示意洛黎坐下，慢慢同她讲到。
“怎样？”洛黎坐在齐骁的旁边，抬首询问到。
“我将全屋搜寻遍了，却没有看到一本账本。”齐骁盯着洛黎的眼睛，认真的说到。
“怎么可能？”洛黎疑惑到，这李知舟怎会松懈到连假账都懒得做。
“别急。”齐骁继续道:“我说的是真账本。”
这便是了，洛黎随即又问到“你可是看了假账本了？可有什么疑点？”
“假账本做的极细致，府中多出花销都是合理的，让人找不出错处。”齐骁不禁暗赞，李知舟此人，能从一介布衣升至卞州知府，确是有些手段的。
“不过，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问题。”齐骁双眼望向窗外，嘴角微微上扬。
“哦？”洛黎见状，也来了兴致，接着问道:“这是何意？”
齐骁将视线移到洛黎的脸上，耐心说道:“账本上记载，府中曾多次施粥放粮，或购置大量物件发放给百姓。”
似在留给洛黎片刻的思考时间，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李知舟名下多处私业收入差异极大，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大量的银钱入账。总的来说，金钱流水巨大。”
洛黎片刻便找到了问题所在，淡淡道:“这可真是矛盾啊，若是卞州城的百姓的生活真的到了那般需要他李知舟多次接济的情况。那他名下私产的巨大的金钱流水又是哪里来的？”
“冰雪聪明。”齐骁忍不住夸道。
“之后我便去府外走了一圈，神奇的是，卞州的百姓似乎都不曾听说过知府大人放粮散财之事呢。”齐骁说着，倒了两杯茶水，讲其中一杯递给了洛黎。
洛黎看齐骁认真的讲着，看的出神。齐骁，怎么看也不像个将军呀，怎的这般聪明。
见洛黎神游，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板着脸道:“认真点。”
洛黎疼的一激灵，双手挡住额头揉着被弹的地方，讪讪道:“知道了。”
洛黎随即认真道:“李知舟纵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情，定是有帮手的，我们接下来要找到真的账本，便可以得到与假币有关的线索了。”
“卞州城内，有谁可以帮他。”齐骁接着说到。
“这个还需要慢慢探查了，不过李知舟定是开始怀疑我们了，日后行事怕是不会那么便利了。”洛黎想起今日李知舟的一连串试探，心中略有担忧，此人城府极深啊。
齐骁也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是洛黎又要多吹几日笛子了。
二人于房中就这么僵坐着，直至夜幕降临，李知舟都不曾派人来请。
齐骁见洛黎有些坐不住，一会吹吹笛子，一会看看星星，好不无聊。随即叫道:“此事勿急，我们慢慢来，现在该休息了。”
洛黎转首，看着齐骁，只见他将塌上被褥取下一份，草草的铺到地上，和衣而卧。
确是君子所为，洛黎也不多言，绕过齐骁，躺到塌上，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许久未眠。
窗外明月当空，月光通过窗户照到了屋内，洛黎陡然起身，缓缓下榻，走出了房门。
心中疑惑万千，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打算再去探查一番。借着月光走了许久，便到了昨夜李知舟设宴的花园，那湖上莲庭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池的莲花，在月光下随着微风摇曳。
洛黎再一次为那亭子感到惋惜，刚要上前缅怀一番，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人影鬼鬼祟祟的跑了过去，洛黎随着跟了过去。
那人穿过莲湖，进了后面的假山。行至石子路，洛黎放轻了脚步，随着慢慢靠近，她听见了李知舟的声音。
“近几日那边的行当暂时停了吧，应是有人知道与我有关，开始调查此事了。”
那人唯唯诺诺的应道:“小人知道了，需不需要将钱庄内的货全部销毁掉？”
“何时轮到你替我做选择了？”声音不高但却极具威严。
“小人不敢！”那人似吓着了，只听见“扑通”一声，应是跪下了。
“还没严重到那种程度，不必销毁，小心藏好就是。这几日不要再来我府上，免得惹人生疑。”李知舟淡淡道:“走吧。”
“是是。”那人应着，挪动着脚步刚要离开。
只听李知舟忽然道:“等等。”
“大人......还有何吩咐？”那人颤巍巍的问着。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以后同你府中的人都给我收起那副肮脏的做派。否则日后恶心到我，便留不下你。”李知舟似是极嫌恶那人，还没说完便转身离去，他的声音渐渐淡去。
那人似是声音都在颤抖:“是，小人以后......定会......会改的。”
随之寂静了许久，那人才有了动静，从假山中走了出来。洛黎一见，此人一身富商做派，中年男子，大概与自己一般高，长相十分油腻，面容猥琐，看着便让人心生厌恶。
见那人走远了，洛黎也不再跟着。她赶快回到客房，见齐骁正坐在她刚刚睡着的塌上，倚着床架，手中仔细的翻看着一本账本。
见洛黎回来了，将账本微微合上，语气中略带责备，“你又私自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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