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固执己见
凝歆眼中皆是新奇，又有些急切的等待着洛黎的答复。
洛黎凝视着凝歆，许久，才缓缓点头。
凝歆确是将本就瞪大了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洛黎，洛黎仔细的看着她，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丝的不善，这才舒心。
只见凝歆少有的露出这么多丰富的表情，此刻对洛黎竟有些崇拜之意，微微颔首后，仔细道:“姑娘可知我晔国的驭灵术，凝歆自小只在戏本子中听过。如今确是真的遇见了，姑娘真是厉害，难怪当的了我们的堂主。”
凝歆孤儿出身，不曾入过学堂，书卷不识，笛艺亦是一般无二，可却对笛艺满心的崇拜，如此看来，皆是来自这晔国民间大大小小的戏本子吧。
对着凝歆这少有的欣喜模样，洛黎也是被她带的有些欣喜。
突然意识到方才声响既然吵到了凝歆，为何娣儿却不见踪影。洛黎这才问道:“娣儿没被吵醒?”
凝歆此时早已恢复了原本的沉稳，嘴角微牵，柔声道:“自姑娘睡下后，娣儿便去上京城中为姑娘采购衣物及脂粉首饰了。”答话是仍旧是恭敬的微微俯首。
洛黎曾多次告诉她们二人，与她说话时不必有这些讲究，可她们却只是由最初的行全礼改为现在的简礼，洛黎见纠正不过来，便想着一时强求不得，日后慢慢纠正他们好了。便也不再多次唠叨了。
听了这话，洛黎想起了她那屋中满柜子的绝美衣衫，好几盒的华丽首饰，以及满桌子的胭脂水粉，那些东西一看便知皆是新购置的。为何娣儿还要购置一番?心中这般想着，口中便问了出来:“那些东西屋里不是都有嘛，还买什么？”
“回姑娘，那些东西皆是自姑娘来之前购置的，我与娣儿皆未见过姑娘，所以只是随便买了些。”
说到这里，洛黎不禁抬眉。随便?那些绫罗绸缎、细致绣工若是随便买来的，那她先前所穿的衣服怕是要被当成破烂货了吧。
洛黎还未从凝歆的话中缓过来，便又听到她说。
“我与娣儿这两日琢磨着，先前购置那些物件太过华丽，姑娘生的极美却又脱俗，气质清冷。那些东西穿在姑娘身上却是有些俗气了，所以我们才想着为姑娘新购置一批衣服首饰，定是要最适合姑娘的。”
凝歆讲的极认真，洛黎却听楞了，竟有人比她自己还注意她的形象，还研究的那么清楚，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上所着衣衫，一身暗红侠士服，多褶裙摆，上好的绫罗纱绸。没有过多的装饰，却与束腕和束腰处由极细致的绣工所绣的黑线云纹，十分好看，低调却又华丽。
洛黎仔细想着柜中那一件一件华丽绣服，对比之下，她身上多穿这件，还是比较简单，也是最适合她的。
这衣服是凝歆与娣儿挑给她的，洛黎没想到她们二人竟这么会打扮人。同时女子，自己却是连脂粉都不识，又是叹了口气。
想到娣儿那般柔弱的身型，洛黎有些担忧:“如此深夜，她一人入城定是不安全的。”
闻言，凝歆有些意外，一时忘记了答话，顿了好一会，才恭敬道:“堂中两名侍卫与她一同前往，因采购繁多，是要在城中待上几日的，姑娘放心吧。”
洛黎这才轻声道:“这边好了。”
想到娣儿也去为她购置首饰，不由得想起齐骁走前同她打趣的话，堂堂邶国大将军，竟同她说那番逗趣人的话。若是这一段被邶国的姑娘们知道，估计会痛心疾首一番吧，到时齐将军可便成了全邶国年轻姑娘们心中的伤疤也不无可能，想到这里，洛黎失笑。
思绪回归，却发现凝歆不知何时走到了院中央，一个一个的将院中的小动物各自装进了竹娄中。
洛黎又是一记拍额，自己方才聊的出神，竟忘了这满院子的小祖宗。只见此时院中多处的排泄物，应是凝歆方才看到了才去将他们各自关起来的。
洛黎连忙上前帮忙，将马匹栓到门口的柱子旁，凝歆怕狗，怎么也不敢靠近，洛黎则是一把抱起，塞进了一个大竹娄里。
忙活了好一会，终于将这一个个竹娄安放好了。凝歆俯身道:“姑娘请先到屋中休息，我将这院中打扫一番。”
“我帮你。”
“不可！”凝歆有些急，平静了语气后，又礼貌道:“方才要姑娘动手已是不妥，此等脏乱之活儿姑娘却是做不得的。”
“有何做不得？”洛黎疑道:“我与你一样皆是有血有肉的人，自是相差无二，谈何差别?”
不知为何，凝歆此人，洛黎说什么她都是极顺的，独独这一处，不论洛黎怎么说，皆是不依不饶。此刻更是拧着她那一股子犟劲儿，恭敬的俯首，一字字道:“尊卑有别。”
洛黎无奈，又是这句话。因洛黎比凝歆高上那么一点，此刻需得缓缓屈膝方才与她看齐，双手搭到了凝歆的肩膀上。
刚一触碰到她的肩膀，凝歆便下意识的向后颤了颤，洛黎眼疾手快，愣是按住了没让她移动分毫。凝歆见躲不过，只得俯首避免与洛黎对视:“与主平视，是为不敬。”
听了这话，洛黎更是不乐意了，又将膝盖屈了屈，身子更低了，这姿势使得大腿酸的很，洛黎索性便蹲了下去，抬首去看凝歆。
洛黎满脸淡然，正准备开口说话，只见凝歆竟慌张了起来，竟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她面前，俯首道:“姑娘作何要这般?”
洛黎连忙将她扶起，这姑娘力气竟这么大，洛黎用尽了力气才将她扶起。
将凝歆仍是不抬头，洛黎心中疑虑，凝歆那么机灵稳重有分寸的姑娘，怎么在尊卑之分这件事上这么犟呢？竟还乱了分寸。
洛黎拧眉，问道“凝歆，我问你，你这番思想是谁教的?”
凝歆面露难色，却是不语。
洛黎有些恼，却依旧淡然道:“抬头同我说话。”
凝歆犹豫了一会，终是抬起了头，缓缓开口道:“没人教，凝歆自小便知尊卑有别，这番思想早已深入骨子里。是习惯了，改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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