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我这么一闹以萧景荣那缜密的心思,肯定猜得到我这么闹腾与许清涟有关,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不来我就继续待在这儿吓人,看谁耗得过谁。
我承认我这么做有赌的成分,万一萧景荣脑子一抽就拿许清涟开刀那我就前功尽弃了,不过他要真敢这么做我一定拉他下来陪葬,毕竟,三个人才热闹嘛。
玩笑归玩笑,许清涟是绝对不能死的,他若是死了,师父怕得把我从地下赶上来。
窗外雷声阵阵,大雨如期而至。雨滴自高空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风卷着细雨飘进牢房里,牢房本来湿气就重,若再淋了雨,许清涟怕会伤得更重,只是我现在身边并无遮挡之物,更甚于碰都碰不到他,我只能期盼着这消息能传得快些,萧景荣能来得快些。
萧景荣第一次不辜负我的期望,他来得很快,几乎是用跑的,到达牢房时浑身已经湿透了,头发上还在啪嗒滴着雨水,模样好不狼狈。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双肩也是止不住地发抖,想必是听说了牢房闹鬼一事。也真是苦了他们了,明明害怕的要死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
相比于他们,萧景荣要正常得多,他一进来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我的影子,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阿鸢?”
“……”
你被雨淋傻了?我就算回应你你也听不到啊,我腹诽道。
所以问题就来了,我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见我久久没有应答,他眸子里的星辉瞬间黯下。
我说,萧景荣,你能别这样吗?说好的自古帝王多无情呢,你这样弄得我很像祸国妖妃啊。
好在萧景荣不傻,往地上一瞧就知道我的意思了,他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谁干的?”
嗯?不是他指使的吗?我错怪他了?
抚松见状立刻将守卫提了上来,那些守卫一见黑脸的萧景荣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陛下饶命,这人被押到天牢后吵闹不堪,属下就……就严加管教了一番。”
“好大的胆子!谁许你们动他的?”萧景荣生起气来俨然一副暴君的样子,周身的气质那真是凛凛不可犯。
在场的人浑身一抖,接着就跪了乌泱泱一片人。
我说萧景荣,咱能不能一会儿再问罪?没看到许清涟还受着伤吗!
许清涟最终被送去了太医院,我跟着一路飘过去的,那些太医一见到许清涟连连摇头,对萧景荣作揖道:“陛下,他伤得极重,老臣也无能为力啊。”
啊喂!你不是太医吗?太医院的太医不都是妙手回春吗,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水平都能当太医了是吗?皇宫养着这群人是来吃闲饭的?
萧景荣大袖一挥,顿时沉下脸,丢下一句“治不好你们都去给他陪葬”,拂袖就走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做个暴君也不错。
此话一出,太医院顿时鸡飞狗跳,一众太医翻古籍的翻古籍,熬药的熬药,丝毫不敢懈怠。
我蹲在许清涟的床头撑着脑袋看那些太医在他身边忙活,药粉抖落到伤口的瞬间许清涟就皱了眉,嘴里发出低吟,我气急,对着那太医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骂完过后才反应过来他听不到,心里更是堵得慌。
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天亮后许清涟的病情才稳定下来,他这么个谪仙人,又有术法傍身,怎么会这般羸弱,任人宰割。
我就在这儿守着,哪里也不去,我要亲自看着他醒来。做鬼魂的好处呢就是不用担心会饿会累,每天的精气神都是十足的,所以我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这里。
守着守着,门突然开了,屋里涌进一片日光。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今日日头更甚,已是深秋,很难见到这样暖和的天,若是许清涟能出去晒晒太阳肯定会好得更快,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他整个人都跟发霉了似的,尽管每日有药吊着命,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撒手而去。
从光里走进来一个人,迎着光我看不真切,只看得到个大概的轮廓,像是个和尚。
绕过屏风走进来后我才看清楚他,原来是慧宏大师,他怎么来了?
接着踏进来的是萧景荣和他身边的那个小公公,躬着身跟在萧景荣身后,手中托着一个圆盘状的东西。
他们一进来后就嘱咐小公公把门关上,慧宏大师径直走向我,步履稳健,没有半点苍老的样子。
他在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对我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道:“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我脱口而出:“你能看见我?”
他点点头,道:“你我有缘,我算到施主有此一劫,特来度你。”
“如何度?”
“转世轮回。贫僧早就劝过施主,善与恶,是与非,都在施主一念之间,是施主走错了。”
萧景荣一脸震惊地看着慧宏大师,又在屋内扫视了一圈,问道:“大师,阿鸢她真的在这里吗?”
我瞪了他一眼,没事插什么话,国事都处理完了不是?堂堂一个天子整日为了一个女人魂不守舍,说出去岂不是让别人贻笑大方?
慧宏大师伸手指了指我,对萧景荣道:“她就在那里。”
萧景荣抬脚就要向我走来,被慧宏大师拦下了:“你不要靠近她,她修习了鬼术,死后阴气更重,会折损陛下的寿命。”
而后,他又对我道:“施主,贫僧今日来,是来度你的,你身上鬼气重,切莫再靠近生人,会害了他们的。”
所以……许清涟是被我害成这样的?
我双手合十对他行礼,道:“大师要如何度我?”
“随贫僧回灵渊寺,往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贫僧亲自为施主诵经驱除鬼气。”
“不可。”
我还未答话就被萧景荣抢了先,话说这明明是我的事他怎么比我更激动?
“萧景荣。”我扯了扯他的衣服,试图让他闭嘴,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看不到我。
慧宏大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阿鸢是朕的妻,她若是出家了朕如何给天下一个交代?”
等等等等,萧景荣,你莫不是悲伤过度傻了?你的妻不是柳如初吗,何时成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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