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父女
杨启刚伸手进来打开了铁链上的锁，然后走进屋子。
杨若晴吓得大气不敢出，杨若沼则是死死地瞪着杨启刚。
“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吗？”她问。
“那你觉得你做的一切是一个女儿应该做的事情吗？“杨启刚反问。
“欠你们的，我早就还了。我离家这么多年，没有向你们伸过一次手。你不是有杨明然就够了吗？何必抓着我们两个？”
“以前有然然就够了，可是现在，不太够，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杨启刚坏笑着弯起嘴角，蹲到了杨若沼的身前：
“在北城过的怎么样？赚钱了吗？发达了吗？”
“这些都用不着你操心。”
啪——
重重的耳光打在杨若沼的左脸，她歪过头，耳朵嗡嗡直响。
“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是不是想像晴晴那样，腿被打折啊。”
“你怎么下的去手？”杨若沼冷冷地问。
“子不教父之过，爱之深责之切，棍棒之下出孝子，你一个大学高材生，没听过？”
杨若沼在背后握起拳头。
“若沼，爸和你妈这些年过的也不好，你好不容易回来，是不是要为这个家做些什么？”
“这个家从来没有为我……”
啪——
又一记力道更大的耳光打在右脸，杨若沼嘴角淌出鲜血，眼前开始冒起金星。
“你是我女儿，我是你爸，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质疑我？”
“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属品，况且，你没有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你说什么？”杨启刚抓住杨若沼的头发，将她的后脑磕在桌腿上。
杨若沼死死地瞪着他，眼神里满是仇恨。
“以前，我可以当我没有你们，可是现在，你居然这样对若晴，太过分了。”
“过分？”
杨启刚笑了起来，他松开杨若沼，瞬间又甩了她一个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走了之后，我面临了些什么事情？！”他变得歇斯底里：“我两个女儿都跑了，领导那边说我有问题，撤了我的职，让我回最底层去做看门的！杨明然那小崽子还身体不好，这又住院了半个月，花的钱像流水一样！”
杨若沼勾起嘴角：
“可是哪一项不是你自己做的孽呢？如果你对我和若晴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职责，哪怕只有一点，我们两个都不会走。”
“闭嘴！”杨启刚上去就是一脚。
杨若晴疼得直颤抖，却还是直直地看向杨启刚，挑衅地笑着。
“你看，现在的你，还是完全不像一个父亲。我和若晴，不是你亲生的吧。”
听到这话，本该继续暴怒的杨启刚却突然笑了。他重新蹲下身，捏住了杨若沼的下巴。
“很可惜，你们两个就是我亲生的，所以我比谁都有支配你们两个的权利。”
“……”
“说起来，你真是很懂爸爸的心啊，现在是爸爸最辛苦的时候，你就这么回来了，爸爸真的很爱你。”
“你想干什么？”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杨若沼警惕地向后躲了躲。
“没什么，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档子事儿而已。”
话音未落，房间外突然传来了男人粗犷的声音。
“老杨在吗？”
“在在在，你坐这边稍微等一下。”刘宇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一阵恶寒升起，杨若沼下意识咬住嘴唇。
“老陈家的儿子从小就惦记你，这不知道你回来了吗，昨天晚上立马就来提亲了。他家在江城那边开了几家小吃店，特别挣钱，嫁给他之后，你这辈子都不用愁吃穿，也能顺便让爸妈享享福。”
“不可能，我不同意！”杨若沼吼道。
“你不同意？你不同意有用吗？人就在外头，一会就进来跟你谈谈，谈完之后，我看你还同意不同意。”
“你！”
“等着吧，爸也终于到了可以享清福的年纪了，哈哈哈……”杨启刚一边大笑，一边走出了房门。
“姐……”杨若晴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杨启刚要卖了我！王八蛋！”杨若沼愤怒地骂道，她再也没有办法称那个人为父亲，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恨。
“怎么办？对不起……”
“不会让她得逞的！若晴，你快点……”
杨若沼话音未落，房门却被再一次打开了，她惊恐地看向来人，发现进来的不是那个老陈家的儿子，而是刘宇。
刘宇比杨若沼走的时候更苍老，更瘦弱，她的眼圈深陷，嘴角有着还没褪去的乌青。
“陈大洋还在外面准备，我先进来跟你聊聊。”她走过来，蹲到了杨若沼身边。
杨若沼瞪着她，没有叫出那句“妈”。
“你爸疯了。”刘宇开了口，她眉宇间愁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现在压力太大了，当门卫根本挣不了多少钱，然然的病还三天两头就要去医院，这次又住了半个月，家里已经……”
“所以，这就是卖我的理由？”杨若沼问。
“我们没办法啊，你这不也该嫁人了吗？老陈家家大业大，挺好的，你会幸……”
“他打你了？”杨若沼看着刘宇嘴角的淤青，打断了她的话。
刘宇怔了一瞬，没说话。
“他都打你了，你还在帮他？”
“那我能怎么办？我跟了他一辈子，逃不掉了。”
“你觉不觉得这也算你的报应？”
“……若沼……”
“如果你现在帮我和若晴逃走，以前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一笔勾销，回到北城后我会养你。”
“不可能的，你爸他会找过去的。这次如果你没有回来，他也会去北城找你的。他已经疯了，我们都走不了了。”
“都没有试，你怎么知道走不了？北城比你想象的大的多，他找不到你的！”
“姐说的对！妈，我们一起走吧！”杨若晴跟着劝了起来。
“走不掉的，外面三个男人，我能怎么办？”
“如果想走，我有办法，你只说你要不要走就行了。”杨若沼严肃地盯着刘宇。
刘宇陷入沉思。
这阵子，杨启刚酗酒的程度越来越深，每天清醒的时候很少。两个女儿都跑了，他舍不得打儿子，只能把酒疯撒在刘宇的身上。
刘宇不像杨启刚那样不知悔改，她是女人，她很脆弱，每一次被打的几天下不了床时，她都会后悔以前对两个女儿的所作所为，想象着如果她以前能稍微对两个女儿好一点，现在是不是就能在这个散了架的家中多两份牵挂和依靠。
而现在，杨若沼给了她后悔的机会，如果她帮她们逃脱，她就可以跟她们一起，离开滂镇，离开魔鬼杨启刚。
她咬了咬牙，想要点头。
“怎么？要造反？”
鬼魂般无声无息的杨启刚再一次出现在门外，他居高临下地看向母女三人，大手一伸，扯着刘宇的衣领就将她甩出了房间。
“！”杨若沼想喊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陈家小子已经准备好了，若沼，跟人家好好了解一下，说不定，你会对人家一见钟情呢。”
杨启刚话音刚落，那个陈家小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杨若沼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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