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鞭子朝云蘅甩来,云青桓大骇,连忙一个闪身挡在云蘅的前面。谁知那金鞭却只是将云蘅手中的匣子卷了起来,抛向空中。凌采儿一伸手便将那只玉弓抓在自己的手上,嚣张笑道:“云蘅,本宫也看上了这张弓,你就另外再选一张吧!”
“公主殿下,这是长兄送给云蘅的及笄之礼,您这样夺人所好似乎不太好吧?”云蘅冷冷地盯着她。
凌采儿却志得意满,一边把玩着玉弓上的琉璃玉石,一边故意为难她道,“本宫身为公主,只不过借你这玉弓使使,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公主,你……”云青桓勃然大怒,“不要欺人太甚!”
凌采儿眼眶一红,嘴角紧紧地抿着,一道带着恨意的目光直射向云蘅,“云青桓,你就这么喜欢她?”
“武安!不要胡闹了!”凌墨北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皱眉道。
凌采儿挣开她,大叫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魔怔了吗?她有什么好的?都快要成为父王的女人了,以后还不是舞袖宫里莺莺燕燕中的一个,哪有你们惦记的份儿!”
“住口!”凌墨北厉声喝止,却有些焦急地望向云蘅,却见她面色如常,只是微微有些发白。
众人都被凌采儿的话惊住了,云青桓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云蘅却比任何人都平静。
她早就有所猜测,这样大张旗鼓地为她操办及笄礼,云洛成难道没有所图吗?只是不知道……云老夫人可知道这其中内情?
前世这时,云洛成也险些将她送进宫去,只是后来因为凌希烨求了靖妃来说亲,云洛成才断了这心思,又将她这一注改押到凌希烨身上。
今生没有凌希烨横插一脚,云洛成必定还是会生出那样的念头。
她早就猜到的。
众人都将眼光投到云蘅身上,有担心的,有关心的,有幸灾乐祸的,然而那一身素衫的面色沉静的少女却开口道:“公主,这箭,还比不比?”
凌采儿以为会看见她茫然失措甚至痛苦流涕,却没有想到她这般平静,一时间恨恨道:“比!为什么不比!”
“若是公主真的喜欢这玉弓,那云蘅便另选一把!”
凌采儿有些意外,突然心生一念:“这玉弓太纤巧,力道不足,射程太短,这比赛的规矩得改一改!”
凌墨北急道:“你想怎么改?”
凌采儿道:“靶子太远,我瞧着这四周不少杨桃树,不如我和云蘅去射杨桃,以一炷香时间为限,谁射下的杨桃最多,谁就为胜!若是本宫胜了,这玉弓便归本宫所有,连云青桓也要答应本宫一个要求!”
“那若是云蘅胜了呢?”
凌采儿狂妄地说道:“本宫这条金鞭给你,另外本宫也会答应你一个要求,如何?”
云蘅眨了眨眼,“好,一言为定!”
不多会儿,芍药又从库房取出一张弓来,云蘅拿在手上试了试便道:“可以开始了!”
凌希烨命人将一炷香点燃,那一刹那,凌采儿已率先拉弓,果子应声而落,上边还插着一根羽箭。
“公主殿下射下一个!”有人报数,“殿下射下两个……三个……”
不得不说凌采儿的骑射本领在蓟京贵女中确实数一数二,宁小郡主和冯南英等人都为云蘅捏着一把汗。
却见云蘅半点不急,只慢慢地拉开弓去,纤弱的手臂却崩地笔直,“啪”地一声!那箭竟直射向树干,啪嗒嗒,十几个果子掉落在地上!她居然没有射果子,而是射树干!
“云三小姐射下十六个果子!”
“好诶!”宁小郡主高兴地欢呼,连云青桓都面露笑意,云芷则揪着胸襟担心地望着云蘅。
凌墨北心中激赏:好聪明的姑娘!
“你作弊!”凌采儿不服地叫道。
“方才只是约定谁射下来的杨桃多谁就取胜,却并没有说必须射中!怎么能说我作弊呢?”云蘅一边瞄准一边幽幽说道,“公主殿下还是赶紧射吧,时间不多了!”
“你……”凌采儿咬牙切齿,却只好重新抬起弓箭,这一回她也仿效云蘅专射树干,倒也收获颇丰。
尽管凌采儿奋起直追,然而云蘅却渐入佳境,越射越快,越射越准,一炷香时间快到了,她不仅没有败相,反而将差距拉大!
反观凌采儿或许因为太过心急,手心越来越烫一般,倒有好几次射了个空,心内不由更加愤恨!
“公主殿下,三十一个,云三小姐四十八个……”
眼见那炷香燃着袅袅青烟,却虬缩成一团即将熄灭时,凌采儿将眼光投向云青桓,但见云青桓眼中只有云蘅,脸上露出赞赏和欢悦。
凌采儿一怔:他……竟那样高兴!他因我输了就那般高兴?
实在可恨!云青桓可恨!
云蘅那贱丫头,更可恨!
突然,凌采儿的箭慢慢地偏转,一点一点,直到准心对准了不远处那侧身站立的素色身影!
杀了她,这样就没有人会夺走她的云青桓!
她是公主,不过弄死一个庶女,有甚关系!
……到时只说比箭时,不小心射偏了,误伤了她!只要她死了,死了……
凌采儿的脸肃杀地可怕,那眼中燃烧着一阵阵的邪火,右手扣在箭翎上,这时只听见云青桓轻呼:“三妹,你胜啦!”
手一松,箭飞,直朝向那方!
因为气怒之下,那箭携着极大的威厉,甚至不逊于男子之箭,以至于一射出,那玉弓便啪地一声断了,从凌采儿手中滑落掉地。
有人在喊:“小心——”
很多声浪在那一刻杂糅到一起:“云姐姐,躲开啊!”“云妹妹——”
“阿蘅——”
……
芍药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那只箭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射向云蘅——
她有些后悔,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担忧和惊恐!
那日卧房,云蘅交给她一个物事,“兜衣?”芍药讶异地摩挲着手中滑腻的布料,不明白云蘅此举何意。
“没错,这是武安公主身边贴身宫女绿竹的贴身兜衣!”云蘅那日在红舫上扯下那宫人的兜衣,可没有将此物扔掉,“这上边有她的亲手绣字。”
“小姐是想……”
“虽然这玩意其实没有多大用处,可是吓她一吓总是可以的!”时人习惯在私密之物上绣自己的名,绿竹也不例外,若真是宣扬出去,总有人会认出这是谁的绣工。
“去告诉绿竹,东西可以还她,只需要及笄礼那日,让她领着她家主子来寻我!”
芍药将兜衣收在袖子里,“奴婢懂了!”
“还有……”云蘅将一个玉瓶递给她,“这是雪上嵩,一种剧毒,将她撒在大哥送给我的玉弓上!”
雪上嵩——
当初浮曲宴上,凌采儿借着换衣之名将她引到红舫之上,却将剧毒“雪上嵩”涂在裙衫上,诱她换上!
幸亏她及时发觉,否则一旦让这“雪上嵩”沾染上肌肤,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那毒衣她带回来了,而且将上边的剧毒给提了纯……
芍药接过瓷瓶的手有些颤抖,“小姐,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云蘅笑得极为冷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曾发过誓,这一辈子,别人休想再欺辱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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