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师兄，不要追了，先找到师傅再说！”
话音后几个白衣少年从小道赶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人浑身是伤都是一愣。
“看什么？还不快把师傅扶起来！”依旧是那个怒冲冲的声音。
两个弟子忙上前扶住尘慕，那个一直发话的少年转过头看向莫禾，瞬间一愣。
“是你！”
这少年剑眉英气，一身正气，莫禾看清他的面目，也是一个诧异，没想到竟是风澈。
“算了，先出去再说！”风澈扶起她，跟着宗内弟子一起往外走去。
一走出密道，迎面就是浓浓的血腥味，房间内横尸四处，丫鬟们皆是被利刃一击割喉，死状凄惨。
“是你们做的？”尘慕微微颤抖，推开扶他的两名弟子。
“师傅恕罪！”几名弟子急忙弯腰请罪。
风澈上前道：“师傅，是我们失误了，之前在庄中看到了一个可疑人影，我们把他当成燕德浩一起追了出去，那人修为极高，却只带着我们在城里四处打转，待我们发现不对回来的时候，燕家，燕家已被灭门！”
尘慕拳头紧握，一言不发往外面走去，其他人也忙跟了上去，风澈没忘记莫禾，扶着她跟了上去。
莫禾看着房内血淋淋的惨状，只觉得两眼发昏，脚都虚了。经过床铺的时候，她没忘记往上面看上一眼，那里毕竟躺着穆寻心心念念的人，然而却看了个空。
“燕青芜呢？”莫禾蓦地抓住风澈手腕道。
风澈往床上瞅了一眼，也是一惊：“进来的时候还在，这会儿怎么没了？”
“她也死了？”
“应该是，不过她并没有被割喉，许是病得重又被吓着，所以才……我当时也没注意，只觉得床铺干净，并没有血迹，猜的。”风澈道。
莫禾又看了眼床铺，确实是干净的。
“她死不死又有什么区别？不过燕家一家都很宠燕青芜，许是刚刚燕德浩看到了，不忍她横尸如此，就带走葬了。”风澈道，说话间很是冷漠，显然对燕家厌恶至极。
莫禾没有吭声，转过身往外走去。只是外面是更为浓厚的血腥味，一路走去，不管庄丁，打手，还是丫鬟，妇孺，甚至就连小孩都没有放过，皆是一剑封喉，整个燕家在一日之间成了人间地狱。唯一还有生气儿的，除了他们几人，就只剩下牲畜家禽。
燕家人是可恶，但并非全都十恶不赦，至少那些丫鬟家仆中就有许多是被燕家逼迫不得已才来做的苦工，还有小孩，丁点儿大的他们又有什么罪恶，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莫禾心中激愤，走着走着只觉得胸口愈来愈痛几乎喘不过气来，最后两眼一抹黑，径直倒在风澈怀中。
等莫禾再醒来的时候，已躺在客栈房中，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甚至超越了过年。可见百姓也是恨透了燕家的欺压。
她胸口郁积已消散了许多，剩下的只需几日调养就可恢复，应是有高手为她疏通了经脉。许久未动的金丹也涨了几分，若是将从燕无阙那里得来的仙力全部吸收，怕是还要再涨几分。
莫禾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窗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灯火渐起，天已暗了下来，通红的灯光下只看到他洁白的睫毛轻轻下垂，眼角一滴晶莹闪烁，出尘的容颜，难掩的悲伤。
“尘慕宗主？”莫禾走下床喊道。
尘慕慌忙拭去眼角泪珠，转过头来。
“你醒了。”清冷的三个字，莫禾却从他眼中看到了痛苦与失落。
“尘慕宗主，谢谢你帮我运功。”有如此手段在短时间内帮她疏通经脉且不留一点后遗，锦州城内应该也只有尘慕能够做到。
尘慕轻闭双眼，再睁开时，已是冰冷如霜：“燕家的人，是你杀的？”
“什么？”
“燕家二百六十七条人命，都是你杀的？”尘慕冰冷的眼睛看着她，语气里含着怒意。
“不，不是我，我只杀了燕无阙一人，且也是他先找上我的。而且，他这个人你也清楚的，仗着权势在锦州城作恶多端，还设计试图杀了你取而代之，他死有余辜的……”莫禾解释道。
“那那些妇孺和孩子呢？不是你杀的？”尘慕语气缓和些许，但依旧掩盖不了怒意。
“我一跟燕无阙打完，就立马跑去找你了，哪有那时间去杀外面的人？而且，依照风澈师兄的说法，杀燕家的人至少有两个，我只有一个人……”
“你的那位朋友呢？我看他本事倒是大的很？”尘慕道。
“他，他只是一个灵体，怎么会……”
“我亲眼看到他杀了人，且你们两个加起来，足够做完外面的事。”尘慕步步紧逼，手掌捏住莫禾肩头。
莫禾百口莫辩，肩头尘慕却使了劲儿，像要将她肩膀捏碎一般：“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苏曼华。”
他想知道，这是否只是个阴谋，有人冒用苏曼华的名字来作恶，只为了抹黑她。
她不该是这般凶残。穆家庄他尚且可以理解为她为姐报仇，燕邬庄他又该如何为她辩解？
可是虽然样貌不一样，刚刚他为她疗伤时所看到的仙脉和毒功却跟苏曼华一模一样，这又让他怎么辩解？
“你，”肩膀的剧痛让莫禾有些失神：“你是在逼供吗？”
尘慕眼神微变，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是又如何？告诉我真相，否则我现在就可以废了你修为！”
莫禾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额头上沁出汗珠来，她觉得她没有必要再瞒着了，反正她是被逼的，面具也怨不得她。
“我不是！”莫禾豁出去道。
“不是？所以你承认是你故意灭了燕家来抹黑苏曼华？”尘慕似是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谅解的缘由，手松了几分。
“不！”莫禾摇摇头，她不是苏曼华，可是杀死燕家满门这样的锅她也不背：“我从头到尾只杀了燕无阙一人，上面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狡辩？”尘慕松开莫禾肩膀，直接勒住了她的脖子，既不是苏曼华，他也无需客气了：“告诉我，你是何人，来燕家到底有何目的？”
“我，咳！”莫禾一边挣扎一边喘息着道：“我是翰云宗弟子莫禾，我，这是我家乡，我只想除了燕无阙为我爹报仇！我没杀那些人，我只杀了燕无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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