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深夜，两道人影掠过沙滩，行至小渔村，停下了脚步。
“你跟我一起进去没事吗？”
“没事，我是神兽，我怕什么！”
“那你要变成活死人怎么办？”
“放心吧，变不成的！”
“要真变成了，我一剑把你捅死！”
“太狠了吧！”
“开玩笑的，我才舍不得，话说，你最近厨艺不错，呵呵咯！”
帝天给了莫禾一记眼刀，两人颇为谨慎地进了村子。没有发现旁人的踪迹后，莫禾拿出司母方鼎。
帝天叽里咕噜在莫禾耳边念了一堆咒语，道：“这是收毒的咒语。”
“跟之前收吴行的有什么不同吗？”莫禾问道。
“有，你照着念就是。”
“没记住，你再教我一遍。”莫禾沮丧着脸道。
帝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附在她耳边念了一遍。
这次比上次好一点，只两遍莫禾就记住了，她把方鼎托在手心，口中咒语声起，一缕缕黑丝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全部涌入鼎中。
只是这黑雾实在太多，莫禾念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嘴皮都快磨破了，才将村子里的黑丝全部吸入鼎内。原本青铜色的方鼎此刻被一缕缕黑烟笼罩，看上去很是诡异。
莫禾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鼎上的黑丝，道：“帝天，这鼎不会有事吧，要是消化不了这些黑丝可咋办？”
“放心，司母方鼎是上古神器，这点小邪物还是应对的了的。”帝天说着，神色一凛：“有人来了！”
“那我们快走！”
莫禾将方鼎收回袖内，刚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何人在此？”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神一颤，身后就是那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她却不敢回头。
“莫燃师叔，你等等我！这就是出事的渔村吗？”是远星的声音。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不是还有几天才到吗？”帝天凑到莫禾耳边小声道。
“不知道，不管了，我们先走！”莫禾说着，拉起帝天就跑。
“别走！”莫燃往身后看了一眼，见众人已跟上，撇下远星就追了上来。
“莫燃师叔，等等我！”远星大呼一声，准备跟上去，却被一人拉住。
“远星，此处危险，你先跟师兄弟们待在一起，我去追！”
远星回过头去，见是莫君，撤回了步子：“莫君师叔，你可一定要把莫燃师叔带回来！”
“放心！莫群师兄，此处不宜久留，要不你先带着他们去县城，我找到莫燃就去县城找你们。”莫君向领队的莫群询问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莫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得如此冲动！这里除了我你修为最高，也只有你去最好！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莫群嘱咐道。
“师兄放心！”莫君说着，往莫禾他们的方向追去。
这边莫禾本来是想甩掉莫燃的，但后来见只有他一人追了上来，又有些不舍，于是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
身后莫燃也在不远处停下脚步，迟迟未上前，只略有些迟疑道：“你是，莫禾？”
莫禾肩膀微微一颤，眼泪止不住落下。
帝天瞧现在这情况，正适合他们谈情说爱，于是飞上一棵树梢，放起了哨。
莫禾犹豫了一下，终是转过身去，哽咽道：“我以为你认不出我！”
“怎么会认不出？那日在崖底，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我愤怒我伤心，并不是因为我认为你死了，而是，而是我恨，我恨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变成了那般模样！”莫燃强忍着眼泪，走向莫禾，却停在她十步开外。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是我？你一直都知道我没死？”
“是。我，我那天那般说那般做，只是为了告诉师兄弟们，你是无辜的，你是受害者！”
原来你一直都是懂我的。莫禾抽抽鼻子，哭着哭着，就笑了：“我就知道，你最会为我打算。”
莫燃却依旧紧缩着眉头，虽眼中有关切，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莫禾从云端跌落峡谷：“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受害者，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可是，后来，我却开始怀疑我自己！”
“什么？”骤然的反差让莫禾有些不适应。
“你一直以苏曼华的身份行事？”
“是，也不是……”燕邬庄那次是，可后来知道莫君诓她后，她就再也没用过。
莫燃却像没听到她的回答，继续质问道：“燕家少主燕无阙是你杀的？”
莫禾想解释，可见着他那愤怒又失望的表情，却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只冷冷道：“是！”
“穆鹰宗的青渐青宁师兄弟也是你杀的？”
莫禾诧异地看向他，见他态度冷如斯，忽地就犯起了倔，只机械道：“是！”
“那尘慕宗主和你……”莫燃深吸一口气，道：“是你害了他？”
没想到连这话他都信！莫禾一时间又气又怒，道：“是！是我害死了他！我蛊惑他，让他对我一往情深，让他做了诸多错事，后自罚于诛仙阵，不治身亡！一切都是我做的！还有，我并不是什么受害者，苏曼华也是我杀的，我为了夺她修为设计害死了她，你看，我现在已经是元婴了，比你还要强！如果这就是你要的答案，你已经得到了！”
莫燃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话，只用一双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失望，内疚，痛恨，不解……
“还站在这里看什么？去找你的师门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最好再也不相见！”莫禾转过身去，想走，脚却不听使唤，她期待着他能哄哄她，再说一两句挽留的话。
没想到，身后那人站了半天，却只字未言。
于是乎，她更气了，跺跺脚飞上树梢，拉着帝天就准备走，却发现帝天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莫禾狠狠瞪了他一眼，莫君则无奈地摊了摊手。
三人各自从树梢上离开。
莫禾帝天回了县城，莫君则飞至莫燃身旁。
“你在这待了多久了？”莫燃看向莫君，平静道。
“没多久，反正多多少少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莫君踢着脚下枯叶，漫不经心道。
“所以呢？”
莫燃一副你想要我怎样的表情。莫君看了不禁一笑：“所以什么啊？你以为我是那种背后捅人刀子的小人吗？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莫燃有些意外：“我还以为……”
“以为你成了宗主候选我会对你记恨有加？我才没那么小气！实话实说吧，我对宗主没什么兴趣，我爹还指望着我回家继承家业呢！”莫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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