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禾躺在床上，一闭眼，脑海中就是那竹海，那颀长的身影。眼看外面月亮高悬已是深夜，她恼火地拍拍自己脸颊：“别想了，傻姑娘，师傅说了明天还要早起，教自己一个绝招，再不睡可就起不来了！只有学好本事名次拿的高一点，才能配得上莫燃师兄啊！”
莫禾使劲晃晃头，又起来点了支安神香，终于迷迷糊糊入了梦。
“莫禾，该起来了！我在习武场等你。”
似乎才睡了一个时辰，莫禾就被门外师傅的声音唤醒。
她揉揉眼睛看看窗外，月亮还悬在半空，外面黑漆漆的，似乎还未过寅时。
不过师命难违，她不敢磨蹭，麻利穿衣洗漱，不过半刻钟，就穿戴整齐，到了习武场。
翰云宗有四大殿主，她的师傅明启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不同于其他殿主门下弟子众多，师傅只收了她一个徒弟。平日里对她说不苟言笑，除了教她仙术，从未与她谈论过别的事情。对她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总归没有其他师徒之间那般亲密。
不过她也不敢奢望什么，师傅将她带进翰云宗，将她养大已是天大的恩惠，她视他如父，自该恭恭敬敬。
习武场是每个殿主的标配，长云殿虽然没有青云殿的习武场大，但也不小，设在一处断崖上，台上描着繁复的花纹，足够上百人在这里学习仙术。只是平日里只有师傅和她两人，反倒有些浪费。
莫禾飞身跳上习武场，明启已在台中央等着她，她走上前行了个师礼：“师傅。”
“你来了！”明启看向她，目光有些落寞，不过语气却比平日里柔和许多：“过来吧，这些日子我自己研究了一个口诀，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自身的修为，即便是你，学了这口诀，也能使出不亚于金丹修士的威力。”
“这么厉害！”莫禾讶然。
修仙之人分九等，凝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莫禾现在只是筑基中期，只能算初入仙门。她本想着这些日子勤快修炼，就算拿不到前十，也能混个中间名次，却没想到师傅早就给她做好打算。金丹修士的威力，莫燃也不过是筑基后期大圆满，若能依着师傅的法子，定能在翰云大会上大放异彩，离莫燃师兄更近一步。
“嗯，不过这法子每场比赛只能用一次，一次过后就会身体虚弱，要一晚上才能恢复，你需得谨慎使用。”明启说完后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不过莫禾只想取得好名次，并未在意师傅的异样：“一次足矣，只要把握好时机定能取胜，多谢师傅！”
明启只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这口诀说起来简单，用起来却有些困难，需要多些技巧才能成功，”明启顿了顿，接着道：“我只是教给你，你今日且记着心法，细细琢磨几遍，等到比试的时候再用。为师并不在意什么名次，只要你平安便可。”
没想到一向冷漠的师傅竟也会说出关心自己的话，莫禾心中一暖，正色道：“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的！”
明启嘴角一弯，似是笑了，但很快又板起一张脸，招招手让莫禾凑近一点：“你过来，这口诀还不太成熟，我只说与你一人听，切不可讲给他人，哪怕师母和莫竹也不行！”
“是，师傅。”莫禾毫不迟疑，凑了过去。
——
“天下星元，尽归我有，莫问来处，皆入我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莫禾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师傅教给她的心法，想了一天，终是没能领悟出什么。
莫禾有些气恼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榆木疙瘩！”
“我可不准你这么说自己！”耳边传来莫燃的声音。
“莫燃师兄！”想到昨天的事，莫禾脸又红了。
“其实你一点都不笨，每次教你的口诀和心法，包括招式，都学的很快，一点就通。只是各人根基有所不同，资质差异非人力能改。你的根基，只能算中等。就像容器，有大有小，大的装的多，小的装的少，只要努力了，问心无愧便可，无需太过在意结果，一切有我在。”
莫燃的话虽有些直白，但也在理，资质摆在那里，任她比别人努力千倍，终究比不上别人的修炼速度。比如莫燃，还有宗内同称为天才已入金丹期的莫君师兄，都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超越的。
“莫燃师兄，我知道，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只有我变得更加优秀，才配站在你身边。”莫禾嘻嘻一笑，丝毫没有气馁。
“你不生气便好，我还怕我说话太直，伤了你的心。”莫燃抓抓莫禾的脑袋，微笑道。
“不会，”莫禾摇头道：“我自己的情况我了解，师兄不嫌弃我我便已经很高兴了。”
这个问题师傅早就跟她提过，其实宗内也有不少提升修为的丹药，但师傅说那些只是拔苗助长，根基不稳，对以后的修炼没什么好处。从此她也断了这个念头，只一心踏踏实实打基础。
“怎么会嫌弃，其实同等资质，你的修炼速度已是极快，往后虽比不上我，也不会太差。且夫妻之间男强女弱乃是正常现象，你性格本就极好，若修为也厉害，我还怕别人跟我抢呢！”
“师兄，你……”见一向正经的师兄开口闭口不离夫妻这件事，莫禾脸又红了。
“好了，明天翰云大会就要开始了，你早些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争取拿个好名次！”莫燃笑着打断她，将她耳边一缕碎发拢到脑后。
痒痒的触感让莫禾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忙转过身去，转移话题：
“嗯，师兄你也是，不要太劳累！”
“嗯，我会努力打入前三甲，等大会结束，我就去向师傅求我们的婚事。”莫燃眉眼含笑，又将婚事提上了日程。
莫禾霎时窘迫不已，说话都结巴起来：“师，师兄，我，我先走了，莫竹还在等着我呢！”
看着她一溜烟跑远，莫燃脸上露出宠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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