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舞惊鸿动天下
刀鸑鷟最终是找到了太医院,提及了慎王殿下的名号从太医院中带了些解药沿路返回忘忧宫,只是进了忘忧宫她便发现四周的形势有些不太对劲。
她小心翼翼地环视忘忧宫四下,无一人人影,方才来时的那些宫婢也统统不在。
确定暂时并无危险后,她快步跑至云若初所居的殿中,一把将门用脚踢开,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云若初与花容皆晕倒在了软榻之上,而软榻旁铜盆倒落四溅的清水已经流了满地,她赶忙将手中的药材搁置在桌上,便上前查她们二人的情况。
刀鸑鷟发现她们二人皆是被人用迷药迷晕过去的,若是此刻能够得到甘草,熬制成汁,便能解了她们的药性,只是若现下再去一趟太医院,往来要废去许多时辰,而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来不及了。
云若初很快便要在宫宴献舞,而此刻正应是她准备的时间。
眼下可如何是好,这宫中之人或许皆中了这迷药,无人可助自己,而自己也无法抽身去寻秦羽涅与苏辰砂,刀鸑鷟一时间犯了难。
就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琳琅竟是从御膳房返回忘忧宫中,却看到云若初与花容皆晕倒在房中,而只有刀鸑鷟毫发无损,她当下便起了疑心。
刀鸑鷟只得将眼前的情况悉数告知于她,“琳琅,我没有要加害若初姐姐的理由,你看那桌上的药材便知,我刚从太医院回来。”
琳琅查看一番,确认了那确实是从太医院带回的,便选择相信了她。
琳琅说巴豆粉之事已经有了眉目,但此刻的事态更为严重,所以愿再去一趟太医院拿解药。
她正要离开时,却被刀鸑鷟唤住,“来不及了。”刀鸑鷟秀眉微蹙,沉思了片刻,最终做了决定,“琳琅,你助我将她们二人先安置在床榻上,然后替我梳妆。”
“刀姑娘这是......”
“此刻已经别无他法,听闻今日北漠的荆漠王也将到场,若是毁了中秋宫宴,丢了皇族的颜面,惹怒圣上,那若初姐姐必将遭难。”若不是形势紧急,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做次决定的,“迷药即便不用解药,时辰过了也会醒来,所以不用太过担心,现在的办法唯有我来替若初姐姐在宫宴上献舞。”
“可是这么做可会引起皇上怀疑?”
“今日发生的种种都十分可疑,但是唯一的办法,我自会小心行事。”
“好,那么就由琳琅来为刀姑娘梳妆吧。”琳琅点点头,与刀鸑鷟合力将云若初与花容皆扶至床榻上安置好。
“请姑娘坐在铜镜之前。”琳琅示意刀鸑鷟至铜镜前坐下,刀鸑鷟按照她说的在镜前落座。
刀鸑鷟就这般静静地坐着,铜镜中映照出她清丽无双的容貌,她看着琳琅执起檀木梳为她梳发,散落于肩后的三千青丝在琳琅的手中似得了新生般,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挽作飞仙髻出现在了她的头上。
琳琅又取了平日里云若初所用的金嵌蝴蝶头花与一只蝴蝶流苏金步摇与她装饰在发髻之上,而额间也被贴上了耀眼的金色落梅花钿,梨涡两旁则画上了赤色圆形面靥。
淡扫蛾眉,琼鼻高挺,唇若点樱,齿如编贝,那双如新月般的蓝眸似是敛尽了浩瀚大海的粼粼波光,满溢华彩,迷幻而朦胧。
刀鸑鷟望着镜中的自己,似乎对此难以置信,她不禁伸手抚上自己的面庞,总觉着镜中之人不是她。
琳琅拿来了本是为云若初准备的衣裳,为刀鸑鷟更衣,轻薄的云纱拂过她的纤纤素手,拢过她纤细盈白的皓腕,落在她如玉光洁的肩头,一身大红的惊鸿舞裙,将她的纤腰尽显,光彩流动。
平日的刀鸑鷟多着颜色浅淡的衣裳,但今日这大红的艳色衬着她如雪的肌肤却是让她显得与平日里的清丽秀妍甚是不同,此刻的她多了几分明丽,多了几分惑人的媚意,犹如浑然天成般刻在骨子里。
“真美!”琳琅眼也不眨地打量着刀鸑鷟,不禁感叹。
“只是我平日里从未这般装束过。”刀鸑鷟颇有些不适应,上下查看起来。
“刀姑娘不必担心,奴婢第一次见主子时被她的倾世的容颜惊艳,今日又为姑娘的模样倾心,奴婢相信姑娘就这样走出去怕是要吸引凤华城所有的男子。”琳琅衷心地夸赞到。
“琳琅你别笑我了。”刀鸑鷟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只要看上去不奇怪便好,若初姐姐可是我心中倾国倾城之容,无人可与之匹敌。”她轻轻一笑。
“可是姑娘并未向主子学过要献之舞,这可若何是好?”琳琅忽然想起此事,有些担忧。
“不妨事,随机应变便是,虽然舞蹈我不太会,不过舞剑倒是不在话下。”刀鸑鷟眸光一转,“琳琅,可有掩面的轻纱?”
琳琅点点头,从柜中取出与衣裳颜色相衬的掩面薄纱来,递给刀鸑鷟。
“如此,大家都看不清我的面容,自然也就不会起疑了。”说着,刀鸑鷟便将轻纱挂在小巧的耳朵上,“怎么样?”
“的确看不清姑娘的脸。”琳琅点点头。
“那便好了,只是若初姐姐可有伴舞?”
“自然是有的,待舞蹈开始前,便在宫宴之外候场。”琳琅说着,一边向窗外看去,发现此刻已是日沉西山,落日的余辉将这个天边都染就成了橘紫色,“姑娘需要出发了。”
“嗯,我走后,你便去太医院取甘草,熬制成汁为她们服下,待她们醒来后记得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刀鸑鷟一一详尽地叮嘱着琳琅。
“奴婢知道了,姑娘若要舞剑,可需奴婢想办法弄来?”
“不用了,来不及了,我自有办法。”刀鸑鷟向琳琅调皮地眨了下眼睛,便转身离开了忘忧宫,一路去往设宴的朝阳殿。
待走至朝阳殿外时,已是月上梢头,夜色降临,她抬首看见穹苍之中有几颗星子扑闪着冲她闪烁出银亮的光辉,虽然不及那月光清亮,但终归是一道不可或缺的独特景象。
而此时,朝阳殿中的宫宴也已经开始,她小跑着至献舞的队伍中央,踮着脚悄悄地向殿中张望,一眼晃过,发现殿中满座贵胄,锦衣华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不奢华热闹。
不过她粗略地看了一圈,殿中之人除了秦羽涅与苏辰砂以外,她唯一识得的便只有笛将军了。
“真是的......真当自己是个娘娘了还,这般迟了才来。”
“是啊,若是耽误了献舞,也不知她是否吃罪的起。”
此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了细小地议论声,刀鸑鷟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出了是在说自己,听说今日献舞之人皆是后宫中新晋的秀女,想来是不满云若初能够脱颖而出,所以才心存抱怨吧。
刀鸑鷟不禁感叹这后宫可真是危险之处。
“请婉才人与各宫秀女,进殿献舞。”忽然,内侍一声高喉拉回了刀鸑鷟的思绪。
她赶忙迈开步子,朝着朝阳殿一步步地走去,至殿门外时,因思及自己剑舞需要用剑,便向身旁那把守的侍卫道了声:“借用片刻。”还不等那侍卫有所反应,她已经抽走了他腰间的长剑。
长剑出鞘,她施以轻功入殿,乐曲轻起,与之相和。
只是却惊了刀鸑鷟身后的一众伴舞,显然她们并未想到刀鸑鷟竟是没有按照之前的排练起舞,一时间皆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其中有一秀女反应尚快,将事先就藏在袖中的花瓣向上抛落,其余的伴舞见了,也皆随着她的动作而动。
而那在一旁弹奏琵琶的那位乐师望向刀鸑鷟时,眸光流转,拨弄琴弦,悠扬的曲调便在遇上银亮的利光时陡然生变,忽作铿锵激昂之音,响彻大殿,漫天花雨簌簌落下,飘飞在整个大殿上空,柔婉而绝艳。
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
刀鸑鷟,一袭红衣猎猎飞扬,如妖娆魅惑的虞美人盛大绽放,随着琵琶奏出的金铁之声,执剑而舞,手腕挽出剑花将飘落而下的桃瓣以雷电之势碎裂成粉,落于她的发丝肩头,偏若惊鸿,宛如游龙。
在场之人无不被她的表现所惊艳。
乐曲忽然紧凑密集,犹如千军万马挥剑而下,刀鸑鷟眉一挑,眸中蓝光流转,英气逼人,她在这金戈铁马之中持剑回旋,大红的裙裾随着她的回旋而翻涌浪潮,纤腰之上环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好似清泉汩汩,流淌不息。
远而望着,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忽然出现了一道飞镖向着刀鸑鷟飞驰而去,她蓝眸一凛,翻腾起汹涌的波涛,回旋飞身而上,玉足凌空而点,避开那飞镖后一剑将它击入远处的朱红柱子之上。
她飞身落地,大红的惊鸿舞裙随风而动,薄纱之下是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被明亮的烛火照映的若隐若现,得发髻之上的金步摇随之颤动,而那金色的蝴蝶似要振翅欲飞般灵动万分。
大家似乎都未注意到那轻巧的飞镖,仍是面带笑意地观赏着舞蹈。
刀鸑鷟将长剑背立身后,腰身笔挺,完成了这一曲剑舞,而乐曲此刻也逐渐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去寻秦羽涅,发现他与秦羽涅坐在左边下方的第二个位置上,而他身后的位置则是苏辰砂。
她红色的薄纱掩不住那双盈盈的蓝眸,早在她踏入殿中的那一刹那间,秦羽涅便早已将她认出,此刻他们四目相望,刀鸑鷟看见他剑眉紧蹙,眸中是隐隐地担忧,想必他是看见方才那枚飞镖了的。
“好!好啊!好一个剑舞!”皇帝满面堆砌着笑容,不禁拍手称赞,而殿中众臣及家眷也都对此舞称赞不绝。
“是啊皇上,臣妾也觉着婉才人此舞惊艳绝伦。”坐在皇帝左方的皇后开了口。
“没错,到底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又怎么我们能比的上的呢,你说呢皇后娘娘?”坐在阶梯右下方的戚贵妃眉眼如酥,轻轻地朝着皇后一瞥。
靳淑妃和阮德妃只是低眉颔首一笑,不作多言。
“荆漠王觉得如何啊?”皇帝侧头望向左下方上座的男子。
“南朝果然人杰地灵,此舞可称是本王看过最精彩的剑舞了。”刀鸑鷟听到荆漠王三个字周身一震,顺着男子的声音望去,看见他一头红棕色的发丝衬着白皙的面颊,琼鼻高挺,眼窝深陷,再向上那双蓝眸竟让她觉着看见了自己。
而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刀鸑鷟灼灼的目光,也循着向她看来,刀鸑鷟看见他微微一愣,想来他应是能猜出一二了。
她迅速地将自己的头再次埋了下去,尽量地隐藏自己的身份,眼眸低垂,“是皇上谬赞了。”
“父皇,早就听闻婉才人武艺冠绝南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刀鸑鷟闻声看去,发现那说话之人已经敛衣起身,她从未见过,但他身袭的绯色衣袍却让她想起了那日在云若初殿中所见,也让她想起了当时在临安遇见的那人,她不禁仔细地观察起了他的仪态举止。
“确实名不虚传。”皇帝不住地点头,想是对此舞十分满意。
“只是婉才人面蒙轻纱,此刻一舞已闭,不如将薄纱摘下,也是对父皇的尊重。”皇帝并没有对此表示异议。
刀鸑鷟暗自咬牙,袖袍中的手轻轻握成拳,这人定然便是那安永琰了,瞧他那一举一动,皆与当时在临安所遇之人颇为相似,看来他是知晓了自己并非云若初,这是故意要刁难自己。
刀鸑鷟想到此处,便迟迟没有动作,而安永琰此刻由一再发难,“婉才人为何不敢将轻纱摘下?”
“皇上,这婉才人在玩什么花样?”皇后微微蹙眉,看向殿中所站之人。
而皇帝此时也已经起了疑心,“婉才人,朕命你现在就将面纱摘下。”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刀鸑鷟的身上,大家也纷纷开始怀疑起了她的身份。
“皇上,这才人是皇上宫中嫔妃,当着这众人摘下面纱恐怕不大好。”荆漠王突然开口说到,这倒是让安永琰始料未及。
“父皇,婉才人是我南朝女子,可是父皇你看此人的眼眸却是异域之色!”安永琰神色一凛,忽然大声说到。
皇帝眉头紧皱,片刻后,只道:“抬起头来。”
刀鸑鷟一颗心七上八下,此刻若是摘了面纱,一切便都暴露了,届时自己该如何自圆其说。
苏辰砂搁置在案几上的手已握成拳,秦羽涅将他的手按下,示意他不要着急。
接着,秦羽涅从坐前起身,走至刀鸑鷟的身边,两手平措在前对皇帝说:“父皇,此女的确不是婉才人。”言罢,他向刀鸑鷟递去一个眼色。
刀鸑鷟缓缓抬首,素手轻挑,将薄纱摘下,双膝跪地,“请皇上恕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何人?”显然,皇帝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秦羽涅刚想开口替她解释,刀鸑鷟却先一步出声道:“回皇上话,名女苏梨,从北漠而来,因在南朝与婉才人相识,多时不见甚是想念,听闻她进宫做了才人,便私自进宫探望。”顿了顿,“没想到今日婉才人在来宫宴前中了巴豆的毒,无法献舞,但不敢因此惊动皇上,名女便擅自做主替她献舞。”刀鸑鷟一段话,撇清了与秦羽涅的关系,也让罪名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云苍阑听闻后猛地站起身来,皇帝接着问:“你说婉才人被人下药,此刻可有大碍?”
“并无大碍,此刻在宫中休息。”
“云卿,朕便准许你前去看看。”皇帝手一挥,云苍阑谢恩后便即刻离开。
“父皇,此女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她混入皇宫之中也不知是否有所企图,还望父皇不要轻易放过她。”安永琰嘴角一勾,他想看看他的皇兄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父皇,请父皇听儿臣一句。”秦羽涅剑眉一蹙,听安永琰此言似是在刻意刁难,只是不知他用意何为,“父皇,苏梨是儿臣带进宫中的。”
“什么?”皇帝自然是没有想到。
“没想到慎王殿下有命案在身,还能够如此猖獗地带一些来路不明的人进宫!”皇后顺势,煽风点火,为的便是不让秦羽涅好过。
“父皇,儿臣未向父皇禀告,甘愿受罚,但请父皇绕过苏梨。”
刀鸑鷟听他如此一说,当下便心急如焚,明明自己已经将与他的关系撇清,为何他还要参与进来。
“你如何会识得这女子?”皇帝追问到。
“回父皇,在博义时儿臣曾被九幽圣教所伤,是她救了儿臣。”此刻,秦羽涅也只能随机应变,将往日的事情重新编造一番消除皇帝的疑心。
“可皇兄怎么知晓这女子就是好人?”安永琰妄图趁机使他无言以对。
“因为儿臣已经与她私定终生。”此言一出,满座震惊,“儿臣绝不会用她的性命做赌注。”
皇帝从座上缓缓起身,紧紧地盯着秦羽涅,似是难以置信,“你说你要和这山野女子厮守终身?”
“没错,儿臣心悦于她,非她不可。”秦羽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刀鸑鷟听在耳中,眼有热意。
安永琰自然没有想到秦羽涅会如此果决地护下刀鸑鷟,看来自己是低估了他的一片深情了。
苏辰砂与凤祁也皆是一怔,只是二人所怀的心思却是全然不同的。
“你!”皇帝震怒,“你身陷你皇兄之死,不思如何自证清白,只顾儿女私情!朕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皇上息怒,情之所至乃是人之常情,此事也怪不得慎王殿下。”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戚贵妃竟然突然开口为他们求情,“再则这位姑娘并未有任何不轨之举,她也不过是为了帮婉才人一时心切,此事要怪还得怪那给婉才人下药之人。”
秦羽涅与刀鸑鷟同时抬首望向戚贵妃,秦羽涅眼眸半眯,觉着戚贵妃愿意帮他说话,这各种原因并不会如此简单。
“是啊,皇上,两情相悦乃是美事一桩,皇上不如就绕过慎王殿下和这女子吧。”凤祁也开口说到,他自是不为别的,只因那女子是他的亲生妹妹。
“皇上,容老臣说一句。”靳颉迈着有些蹒跚的步子上前道,“殿下他金戈铁马,尽忠报国,从未拂过皇上的意,现下他有了喜欢的人,皇上应该高兴才是。”
“皇上就饶了他们吧。”此刻,靳淑妃见自己的父亲开口,便也为他们向皇上求情。
“慎王,朕罚你闭门思过十日,在此期间不准踏出府邸半步。”顿了顿,“至于苏梨,仗责二十你可服气?”
“民女......”
刀鸑鷟话音未落,便被秦羽涅截去了话头,“父皇,儿臣愿代她受罚。”要让刀鸑鷟去受那杖刑,不若剜了他的心算了。
“哼,那你便一道领罚!”言罢,皇帝龙袍一挥,便转身离开,而一众妃嫔自然是紧随其后。
靳颉神色凝重地上前拍了拍秦羽涅的肩膀,负手离开。
大臣与家眷尽散,殿中便只剩下了他们几人。
秦羽涅伸手将刀鸑鷟扶起,只是他的面色却犹如寒霜。
刀鸑鷟起身后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许是跪在地上有些久了,步子有些踉跄,就在这时,苏辰砂忽然出现在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没事吧?”
刀鸑鷟浅笑着摇摇头,却是不敢去看秦羽涅的眼眸。
“皇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安永琰迎了上来,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仿若与他无关,满面无辜地看着秦羽涅,想要求得他的原谅。
“无事。”秦羽涅却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他两个字,“你去吧。”
既然秦羽涅都已经如此说了,安永琰眸色黯然地点点头,只得先行离去了。
忽然,在这寂静无人的大殿之中,一道男声划破了上空,道:“小阿,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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