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原来错的一直是他
天空逐渐泛白，太阳高悬于这方天空。冷飞雪走在山道之上，海拔越下越低，山下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经开始融化，让山脚的景物都变的湿漉漉的，远处，秦皓月有条不紊的跟着冷飞雪，秦皓月不禁为他的速度感到吃惊，现在的冷飞雪应该只是普通人而已，可下山的速度却远超常人，或许是他对这华山的道太过熟悉或许是他太想逃离这个地方。
就当冷飞雪在思考要不要出手拦住冷飞雪的时候，殷芸云终于到了。
“冷飞雪!”殷芸云的吼叫声从后面传来。
冷飞雪愣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继续向山下走去......
“冷飞雪！”殷芸云的轻功十分不错，一瞬间就到了冷飞雪身后，一双柔软的臂弯环住了冷飞雪的腰间，一阵淡淡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多么熟悉的味道。
“不要走.........”那个温柔的声音此刻有些颤抖。
可冷飞雪还是没有回头，用沙哑的嗓子轻轻的道了一句“放手。”
放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如同一柄巨锤将殷芸云的那颗心砸的稀烂。泪水，不断滑过脸庞，可她的手还是死死抱着他的腰，不肯放开，这位江湖上有容颜倾城之名的绝色女子此刻像个固执的小孩。
沈飞扬也到了，但看见如此景象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同侠剑山庄几个小辈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的看着。
“放手..........”冷飞雪还是重复着这两个字，可殷芸云还是死死的抱住他，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眼泪浸湿了他的后背。
“不，不要........”她带着哭腔，生平第一次说出了如此任性的话语。
冷飞雪抬头看了一眼华山清凉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自己那满是伤痕的手，轻轻放在了殷芸云的手腕上，轻轻的拉开她的双手。以现在冷飞雪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拉开她的双手，可当冷飞雪拉开她的手时，她却提不上一点力道，眼睁睁的看着他轻轻拉开自己的手，而他，头也不回。她的嘴唇颤抖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等待二十年的结果，是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为......什么？”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还能正常的说话。
“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又是那句回答，又是那句冷飞雪自己都听的厌烦的回答。
“我等的就是你！我爱的是你，是你！冷飞雪！是你！不是其他人，是那个在苗疆说好共度一生的冷飞雪！就是我现在面前的你！”她竭尽自己的全力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听的众人直揪心。
“我已经不是那个你们眼中的华山飞雪了......我......只是个废物........”说完他依然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望着他走去的背影，殷芸云抽抽了鼻子，怒吼道：“好，好，你说你不是华山飞雪了，今日是个废人，配不上我了，那我也不做峨眉山上的秀云了，我也做个废人来陪你！”
话音落，她高举自己的一手内力凝聚，要一手废掉自己的修为。
正当沈飞扬要出手阻止的时候，冷飞雪猛的回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他拥入怀中。
“你耍赖.......”
“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耍赖，看来还挺成功。”怀中的殷芸云紧贴着冷飞雪的胸膛破涕为笑。
泪水从面具的缝隙中滴落，滴在了殷芸云的脸庞上，两者的泪珠汇聚到了一起。
她就知道，他不愿回头，是他害怕一见着自己就止不住泪水，就再也无法在说出拒绝的话语。她太了解他了，她刚才就是在赌，赌他回头，赌他还是和二十年前一般爱着她的冷飞雪。
“可.......我......”虽然此刻他将殷芸云紧紧的拥入怀中，但冷飞雪还是没有勇气留下，他觉得她应该有更好的一切。他望着殷芸云挂着泪珠的脸，缓缓抬起了手，放在了那张面具之上，他一直不愿在他人面前摘下面具，不愿将他人心中那个风度翩翩的冷飞雪彻底毁灭，不愿让他人心中的冷飞雪被替换成一个丑八怪。可他现在必须这么做了，他要杀死殷芸云心中的那个冷飞雪。
他缓缓的取下面具，露出一张满是伤痕，近乎扭曲的脸，无数的伤痕结了痂永远留在了他的脸上，就连一边观望的应默默和淑儿都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正当冷飞雪还在等待殷芸云看见他脸庞后慌乱退去之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唇上传来一股温润的柔软，她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般慌乱的逃离，反而上前一步，给了他了个无比温柔的吻。
冷飞雪瞳孔放大，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愣住了，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触碰到了他结痂的脸，痒痒的。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边，香香的。她松开了唇，往后一步，睁开眼，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柔情。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在他的脸上，为他擦去他的泪水。看着那些可怖的伤痕，她眼神中有布满了心疼。
“二十年前的冷飞雪，二十年后的冷飞雪，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是我一直等的那个人。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心中那场华山飞雪。”
他终于明白，终于明白她对他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对她的爱浅。他问自己，如果是殷芸云落成这般田地，他还愿意与他长相厮守吗？答案是肯定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
他们之间哪有什么配不配的问题？原来一直都是他冷飞雪一人自作多情。
此刻他们凝视这对方，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后面观望的众人看到这般景象，都欣慰的笑了，就连叶雪阳也难得的浮现了笑意。
“芸儿，对不起。”冷飞雪终于意识到了这二十年间错的都是自己。
正当，殷芸云想要开口的时候，一个虎小子忽然大吼了一声“飞雪前辈”，打断了氛围正好的二人。应默默望向秦皓月，恨不得将他杀了吃了。而秦皓月对于应默默充满了恶意的眼神却是熟视无睹，径直走到了二人面前，鞠躬道：“前辈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晚辈却期骗了您，如此大义不到之事，还请前辈降罪。”
冷飞雪摇了摇头：“无妨，我倒还得谢谢你，你若是不骗我，我可能便要一辈子错下去了。那我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你对我也是救命之恩，功过相抵了。”
秦皓月听见这话却是咧着一笑：“这是你说的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啊。”
冷飞雪笑了笑，点了点头。他好久没笑过了，二十年了，冷飞雪突然觉得笑的感觉棒极了。
“那你还欠我一笔账呢！”秦皓月突然一句话搞的冷飞雪满头雾水。
“我听沈掌门说，救你性命的可是那撼天掌秦卫道呀？”
“正是，秦恩公。”
“那你可有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秦皓月又问道。
“我一直在寻求报答恩公的机会，可我一废人实在没能有机会报答恩公。”冷飞雪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这却也是他几十年来的一个心结之一。
“那现在你的机会到了，有道理说父债子偿，那同理，你欠我那混蛋老爹的恩，也可以向我报。”
冷飞雪面露震惊之色，这位面前高大的少年竟然是恩公之子，这天下还真是小啊。
冷飞雪连忙一鞠躬：“敢问，恩公要让冷某如何报答。”
“这个嘛，让我想想........”
众人望着秦皓月不知道他葫芦里面买的何药。
“我想好了，我有两点要求。”秦皓月竖起来两根手指，笑容带着稚气，虽然身材已经很是高大，但看着还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恩公请讲。”
“一，你的命是我爹救的，你却荒废了二十年华，做了二十年的行尸走肉，这是过错，作为惩罚，从今以后一必须时刻陪着殷芸云前辈，不能离开片刻，若是再度不辞而别，便是辜负了我父子恩情的无义之徒。”应默默长舒了一口气，幸好这小子没有乱来。
众人都是笑了笑，冷飞雪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殷芸云道：“好！”
“第二，沈掌门待你如亲兄长，还希望你帮我劝沈掌门一事。”
众人眉头微皱，实在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究竟要卖什么药。
“请讲。”
“我要你帮我劝沈掌门，公平对待华山剑气两宗弟子！”
“这.......”冷飞雪愣了一下，看向沈飞扬，这是华山家事也是华山多年的丑事，一般外人在华山一众面前提都不会提起，而今秦皓月却矛头直指，实在是在众人意料之外。
看见了冷飞雪的目光，沈飞扬哈哈一笑，向前走出一步道：“不用他劝，我是想明白了，这些年，我被仇恨蒙了心，林师兄说的没错，我是最差的一任华山掌门，这个华山掌门我做的确实失职，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我定当公平对待两宗弟子，尽我最大努力振兴华山！”
“嘿嘿，那就好，走吧，上山出早饭了！”秦皓月抄走手立马往山上走。
“真是个饭桶！”应默默骂了一句，随后跟在他后面往山上走去............
华山的骄阳高悬天空，整个华山都显得异常清亮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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