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永无止境的练气境

　　与大师兄一同在山下吃过了早饭，徐坤被安排在一处山崖练气修行，身边是号称剑宗练气专家的昊天大陆最强练气境剑修，虽然听起来很唬人，可练气境终归还是炼气境，就好比小学一年级的年级第一说白了还是小学一年级。

　　不过虽然大师兄境界低了点，但教自己这个幼儿园级别的小师弟练气是绰绰有余了——徐坤一开始是如此认为的，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了大师兄开口之前，而后伴随着那个温淳的嗓音轰然化为泡影。

　　徐坤在大师兄的安排下席地而坐，屁股下就是剑宗号称“练气崖”的风水宝地，天地灵气充裕，只要稍稍呼吸就能感受到一股精纯的灵力游荡在四肢百骸之间，令人心旷神怡，飘然若仙。

　　大师兄一手按在小师弟肩头，一手负于身后，神色郑重地指挥道：“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保持节奏！跟着我的指挥！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如此往复，一个下午之后，徐坤已经忘记了该怎么正常呼吸。

　　“很好！你已经学到了剑宗呼吸法的精髓，当你完全忘记怎么呼吸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会自动开始呼吸！”对于小师弟的疑惑，大师兄回答得十分耐心，诲人不倦，敦敦教诲，大概形容的就是如此尽心尽力的大师兄。

　　“原来如此！”徐坤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又反复练习了半个时辰，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这尼玛说的不就是自主呼吸吗？谁他娘的不会啊？

　　“小师弟此言差矣！”大师兄仿佛猜到了徐坤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凡人呼吸，吸的是天地之间的浊气，而修士呼吸，吸的是天地之间的灵气。二者本质上虽然同根同源，但衍生出的效用却是截然不同。”

　　徐坤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二者的本质是什么？”

　　大师兄：“氧气。”

　　小师弟：“……”

　　大师兄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感叹，说道：“小师弟天资卓绝，这么快就能掌握我剑宗呼吸法门的要领，不错不错，再接再厉，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明天师兄教你如何运气。”

　　徐坤微微一愣，“运气？”

　　“是的，运气，使用呼吸法门吸收天地灵气只是修行的第一步，如何将这股灵气拘留在体内，并且按照特定的路线在体内运转，这才是练气境的根本。”大师兄说话间已经取出了剑令，拨通了一个号码后将之贴在耳边，静等片刻，笑着开口道：“你好，是外宗食堂吗？我是大师兄啊！对对对，风隐峰大师兄，我要点两份外卖，一份青椒肉丝煲仔饭，一份酸辣鱿鱼盖码饭，地点是练气崖，送过来的时候顺手给我捎一壶酒！加急哈！”

　　挂了剑令，大师兄猛然想起一事，回头看着一脸懵逼的小师弟，整理了一下思绪，和颜悦色地告知道：“对了小师弟，还没教你这个世界的消费常识呢——山下各大王朝都有各自流通的货币，其中以大律王朝的律币最为畅通，九州通用，一千律币大概相当于一灵玉，而一万灵玉大概相当于一仙玉，这个汇率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全都是太安书院那个老家伙一手在操纵。”

　　“我们剑宗掌控着昊天大陆的通讯领域，而太安书院的那群读书人掌握着九州各国的经济通货。对了，就算你是剑宗弟子，打电话也是要交话费的，一分钟之内十律币，超过一分钟每分钟五律币，不满一分钟按一分钟算，上不封顶。还有剑令靠灵玉驱动，一块灵玉可以维持剑令运转十五天。”

　　“你们是奸商吧？”徐坤以手扶额，莫名的有些心累。

　　“哪里哪里，剑宗作为昊天大陆九仙宗之首，世界一百强企业，旗下弟子员工十多万人，不赚钱怎么养家糊口？”大师兄撇了撇嘴，刚欲开口继续数落自己的小师弟几句，就见山下一道剑光呼啸而至，是一名穿着黑白内门弟子服饰的短发少年，见着大师兄之后随手抛下一个包裹，气喘吁吁地道：“大师兄，你的快递到了！签收一下！”

　　“辛苦了，孙全师弟，怎么又跑去送快递了？这个月的月供又花完了？”大师兄笑着接过包裹，伸手撕下包裹上贴着的封条符箓，用手指在符箓之上轻轻一划，而后将之递还给精力憔悴的月华峰二师弟，揶揄道：“听说你上个月化海境大圆满了？什么时候金丹啊？你余乾师兄都已经金丹初境喽！”

　　孙全苦笑，一手抗着一个硕大的包裹，一手接过大师兄递来的签收符箓，摇头叹息道：“还差那么点意思，为了凑钱买丹药把月供都花完了，现在打工攒钱呢……大师兄，要不再借我点钱花花？”

　　“滚！”大师兄毫不客气地摆了摆手，已经开始挥手赶人了。

　　“别这么小气嘛，反正你也不需要破境丹这种烧钱的东西，唉……真羡慕你这个永无止境的练气境，省钱、省心又省力，还强到变态。”孙全咧了咧嘴，扭头看向一旁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师弟，笑着招呼道：“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弟？听师父说你会唱、跳、rap和打篮球？”

　　“都说了我不会。”徐坤抹了把脸，尽管心里已经对这破宗门万念俱灰，但还是尝试着解释了一句。

　　“哈哈哈……不聊了，我送快递去了，回见了！大师兄！”孙全挥了挥手，脚踏飞剑，潇洒离去。

　　大师兄笑而不语，等到孙全师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头看向一脸闷闷不乐的徐坤，轻声道：“孙全，月华峰大弟子，掌律真人西门芦苇首徒，化海境大圆满，金灵根，是你三十五位师兄师姐里资质最差的一位，而且记性也不好，修行八年只学会了基础的御剑术和格挡反击，但是战斗力却足以位列昊天大陆化海境前三，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坤微微一愣，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他只会格挡反击，所以同境之内没有人能接下他的格挡反击。”大师兄说着，顿了顿，补充道：“高出一境可以接下，但是非残即伤，恐怖如斯。”

　　“那大师兄你能接下吗？”徐坤又问道。

　　“当然，你也不看看他是谁教出来的？”大师兄一脸自信地笑道：“我放倒他就是一秒钟的事情，但是没必要。”

　　“是吗？”徐坤一脸的不信，一个练气巅峰，一个化海境大圆满，中间还隔着整整一个筑基境呢，吹牛也不带这么不打草稿的吧？

　　“哈哈哈，对付这种只会弹反的家伙只要不打他就行了嘛！”随手将包裹塞进储物戒指里，大师兄笑着拍了拍衣袖，用一根手指轻轻点向小师弟眉心，戏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大师兄到底有多强啊……不同于其他各境的初阶、中阶、高阶和巅峰的四小境划分，练气境一共分为十段，分别对应人体的十条主经脉，每打通一条经脉就上升一个小境界，十条皆通便能水到渠成地迈入筑基境——那么问题来了，你家大师兄的练气巅峰到底是练气几段呢？”

　　“几段？”徐坤问道。

　　“你猜！”大师兄双手笼袖，笑意盎然。

　　“二十段？三十段？一百段？”徐坤掰了掰手指，将信将疑地猜测道。

　　大师兄默默地伸出三根手指，目光温和地看着小师弟。

　　“三百段？”徐坤死死地盯着那三根手指，觉得已经不能再多了。

　　“嗯……那就当是三百段吧。”大师兄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打击到这个新来的小师弟要好。

　　毕竟人家还没开始练气呢，受多了打击不利于之后的修行，况且整个剑宗里，除了九峰峰主之外，几乎没有人知晓自己真正的境界了，保留一点神秘感，大师兄才是那个平易近人的剑宗大师兄。

　　师兄师弟二人在山崖之巅并肩而立，看着那一轮夕阳沉入绯红的云海。

　　人间壮景最美不过登高所得，山上仙家，即便看多了，也不会觉得厌倦。

　　看着一脸震撼的小师弟，大师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外卖怎么还没到呢？差评，必须差评！

　　对于大师兄而言，练气是一条永无止境的道路。

　　对于小师弟而言，修行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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