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无知
只是想想，一念便馋得吧唧起嘴巴。
自打入了金氏狗男女的套，忙着把自己嫁到大商帝家，她便没有好好享用过民间的美食了。
今日进了这家酒楼，终于可以慰劳慰劳小爷的五脏庙了。一念磨拳霍霍的踱回桌前坐好。
一旁掌柜的还在朝帝昰告着饶：“官爷莫怪，实在是今儿个人多，雅座只剩这两间，委屈了那些个官爷了。”
“哪里委屈他们了。”帝晏听得烦躁，“行了行了别说了，又不是不给他们吃，委屈什么了。”
帝晏步履轻快的跑到掌柜跟前，满含新奇的双眼看着掌柜，小嘴微微张着。
掌柜的凝神等候吩咐，可老半晌都没等来帝晏说出一个字。
一念见帝晏一副石化当场，大眼睛却转溜起来，抿唇偷笑。这小娃娃怕是突然想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掌柜的了吧。
帝昰开了口：“掌柜的。”
掌柜的忙朝帝昰躬身应道：“官爷吩咐。”
帝昰罢了把手。“掌柜的还是改口吧，我与内子，舍妹均无官职在身，至于隔壁几位官爷，只是受人所托，护送我们一程罢了。”
受人所托护送一程，这话说的也没错。一念笑着接过小三倒好的茶盏，见小三另一手上拿着的小药丸，皱起眉头接过吃了。
帝晏见了，好奇追问讨要：“九嫂嫂你吃的是什么好东西！晏儿也要。琳**姐，你给晏儿一粒尝尝，好不好嘛~琳**姐。”
银铃声娇，小三又到了一杯茶推到帝晏跟前。“要命的好东西，你也要尝？若小姐真想要的话。”
凝着小三眼中的玩笑之意，帝晏下意识的端了茶盏。不知为何，她从小三眼中更多看到的是，当真。
真，什么是真的？要命的好东西，要命是真？好东西是真？
帝晏敛了嬉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偷偷笑了一阵的一念，忙肃了脸色呵斥小三，转而又一脸温和的给帝晏简单提及自己吃的这小药丸的用处。
听得一念身子骨不好，帝晏对小药丸没了兴趣，将话头转到酒楼食谱上。
掌柜听得询问，一脸骄傲的正欲介绍，楼下却传来数人哄叫，引得帝晏当即拽了一念跑回窗台前，兴奋道：“九嫂嫂他们说什么呢？你刚才听清楚没？”
一脸无奈的一念，这才又细细看了下一楼大厅的那些食客。
食客们的哄叫声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响起，若只听闻其声，只会以为是要闹上一番大事。可再看这些叫喊着的食客们，却都安安分分的坐在位置上不动。
一念再细一看，好些桌的食客分明是拼桌而成，而桌上食物也都动的不多，显见来此为的不是佳肴。
“好吵啊，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帝晏嘴中嫌吵，可整个人都快挂上窗台，小半个身子都要探了出去。
一念幽幽一叹，本因即将到来的美食而闪烁的双眸也失了光泽。伸手一拍帝昰的肩头，顺带将她探出的身子拉回。
“喏。”一念朝一楼唯一空无一人的小木台子一指，兴味索然。
民间酒家为揽客，常会设小台请人表演绝技或歌或舞，不知将这些食客吸引来的，会是什么？
“那个是干什么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啊。”帝晏看着那个位于一楼最里头的木台子，小脸皱成疑惑。
嗯？难道这小丫头在这次之前，真没从宫里溜出来过一次？一念不太相信帝晏这性子能这么乖顺，嘴上还是立马给帝晏简单讲解关于民间一些酒楼的招客法子。
帝晏听了更是兴奋，听得楼下有人喊老先生，便也兴冲冲的跟着叫喊起来。
老先生？说书。一念意兴阑珊的打量起二楼雅间的其他窗口，无一例外都是打开。
看这阵势，莫不是来的都是为了听这老先生说书？唉，佳肴怕是无望，只盼这老先生说的书能有趣些。
“给。”帝昰声音响起，一念愣愣的看着手上被塞来的小碗。冰冰凉凉的，只这样捧着便觉得整个人都跟着舒爽了许多。
“九哥给九嫂嫂什么了？晏儿也要。”帝晏见状立马索要，帝昰将手中另一小碗送到她的手中，宠溺笑道：“怎会少了你的。”
得了东西的帝晏不再嚷嚷，端了小碗吃了起来，又将注意力放回楼下的嬉闹。
“钰儿怎么不吃？”帝昰从呆愣站着的一念手中端回小碗。“掌柜的说，这是他们家老板特地从商北严寒之地运来的冰块，制造的降暑甜汁。你刚吃了药，喝些祛苦。”
看着伸到嘴边的小勺，一念张嘴喝下。他还记着她怕热！
“我自己来便好，不劳殿……不劳相公了。”一念忙从帝昰手中拿过小碗勺子，转身去看楼下。哼，还真是无孔不入的来讨她欢心。
“为娘子分忧，是相公该做的。”帝昰笑着说，却没再做什么。站着瞧了会儿楼下情形，便转身回了桌旁坐下。
一念心不在焉的喝着甜汁，只觉冰凉舒爽之感，瞬间顺着胃跑遍全身。
燥热的消散让一念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舒服~连四周的气流都传来阵阵凉爽。
“九嫂嫂。”帝晏激动的一把拽住一念手臂，惊得一念差点打翻手中小碗。
帝晏激动道：“九嫂嫂你快看，是不是这个老头子！是不是？”
一念顺着帝晏所指，看到一衣冠鲜亮的老者在一众仆从的拥护下走进酒楼。
就他这架势，让他上台娱乐众人，观众怕得分量不小才行。一念摇头：“不是。”
看到店小二恭恭敬敬的将老者引上二楼，帝晏无精打采的拿着小勺戳着小碗，愤愤然：“那个掌柜的骗人！不是说没有雅座了么，怎的又有人来。”
“唉，傻孩子。”一念无奈的看着这个被养得尊贵无比女娃娃，又给她科普了一番‘留座’这种交易方式。
经过一系列的小白式一问一答，一念终于肯定了这个小丫头是头一次接触民间。
望着帝晏眼中的兴致昂扬，一念不禁想起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
十四岁的燕丘，貌似也是娇小玲珑的样子。
自小养在深闺的她，对于燕府外面的世界，所知的不过都是母亲带她出席其他世家夫人小姐设的宴席，仅有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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