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东洲
由此,东洲再次进入王侯争霸的轨迹。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国家多的数不胜数。
直到两三百多年前,前后历经近百年的吞并与扩张,东洲方才进入五国分治的巩固局面。
东秦、西疆、南华、北禾、大商,俗称‘五皇定天下’。
此后,就算邻国之间因利益或其他原因发动战争,也再没有那一个国家将另一个国家侵吞的历史壮举。
直到二十五六年前,大商新君帝政烨登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举国之兵力,一举灭掉五国之中最小的邻国西疆,由此一跃成为可与南华疆域国力相角逐的东洲第二大国。
‘五皇定天下’,就此成为历史轨迹。而帝政烨也因此成为东洲大地近百年来,政治作为最为出色的帝皇。
因其登基后年号宣德,又改大商京都长京为东都,故商人惯尊称帝政烨为宣德帝,亦或东皇。
现下一念以东秦公主身份嫁的,便是大商新太子,宣德帝九子,帝昰。
想到帝昰这个人,一念微拢眉眼。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寻。
自这首诗词在两百多年前流传于东洲时,其中两个词汇也随着众人的口径遍熟于人耳。
倾城,倾国。
世人若遇绝世美人,往往都爱以此来形容美人绝色。可真要谁说清道明倾城倾国到底是何等颜色,怕是,谁也不能的。
别人不能,她也不能。
何为倾城色?帝家安王颜。这一句最初不知由谁之口所说的,却能了。
思及几年前在大商游历经商时,每每听到这话时的嗤之以鼻。
那时一念想,怎么会有人的模样真能应词而生,还是一位皇子,想来第一个说这话的人,不过是个拍马溜须之辈罢了。
纵使后来她有听说,这位皇子幼年丧母,十二岁与众位兄长授封王位,出宫建府后也一直未曾涉足朝政,常年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因此并不得帝皇宠爱,也不得朝臣看重,可她也从未认为这一句不是夸大之语。
直到几天前,在东都城外驿站初见。
一念终是明了,天之高海之阔的人世间,果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之前她以为她所承继的那个女人的容貌便已当得倾城之色……可帝昰这人的容貌风华,倾城二字,分明就是为他而生因他所在。
这些年的走南闯北,她的眼界终究还是井底了。
屋外,象征婚嫁的喜庆曲乐再次奏响。
铜镜中,一念眉心微微一皱,微抬螓首,眸色沉而深的看向奏乐所在的方向。
不久前,她才身着一身红衣在哪里和同样一身红服的他拜天地,现下他就和另一个女人拜天地……
嗯。沉沉一个呼吸,一念微皱的眉头更紧,摇头,我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个男人跟另一个女人拜天地关我何事!再者说,我只是顶替了金菡钰……想起那个沉睡的女子,金上煜的模样一同浮现在一念的脑中。
想来是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了那些往事,所以才会她才会生出些在乎,有些厌恶罢了。
“主子,我找来找去,这些陪嫁的衣衫,也就这一件最素了。”小三捧了件浅粉色的长裙,挂上置于墙角处的大屏风,吧唧道:“这些衣衫,主子你先凑合穿上几天,赶明儿我就到商铺里给你置上几件……”
一念应声往小三看去,只见她眉眼间都挂着阴谋得逞的浅浅阴笑。
“小三,你去我房里,把我摆在木盘里的衣服拿来。”小四淡淡的话语飘落。
瞬间,小三脸上的阴笑一沉,神色哀怨的狠狠瞪了眼神态自若,继续替一念梳着青丝的小四。嘴角微搐,龇牙道:“戚海芝,你丫的就见不得我心情爽是吧!”
眼见她们两又斗上,一念抛却优思,嘴角含着一抹浅笑,悠闲自在的做起看戏人。
“嗯。”小四漫不经心的低应,眸光聚在铜镜中的某一点。
眉眼弯弯,一念嘴角笑意加深。嗯,按照多年来习惯的老套路,接下来……
小三目瞪嘴龇,“戚——海——芝——!你个混蛋好不好意思,不知道尊老爱幼是美德吗?老是欺负我,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你不知道大的要让着小的吗!”
果然暴走了,哈哈,一念眉飞眼笑。
眸光凝着铜镜的戚海芝,也就是小四,眼色一柔,继而轻声的说着好意思,不知道,我喜欢,不要,不知道。
随着这几个词汇一停一顿说出,青了脸色的小三,眼中怒火越来越亮。
观‘战’的一念已经笑得眉眼变形,可为了不添柴加油,生生忍下笑声的她,憋得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
唉,这一冷一热的双生斗法,两人还都生着一样那么好看的脸,百看不厌。
一挺腰身,小三单手叉腰,一手直指戚海芝,张嘴嚷道:“戚……”
‘戚’字方出口,一直替一念梳着青丝的小四终于停了动作,脚步一挪,眸光冷冷的朝小三射去,薄唇轻吐:“戚琳江,你再瞎胡闹,以后就不用跟我一起伺候主子了。”
听得戚海芝正儿八经的叫了自己的名字,火气十足的小三立马垂头丧气的撅起红唇,幽怨道:“是,我这就去。”
唉,本就难得看到她穿的这么艳丽,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多看上几眼……
最终,戚琳江还是如了愿,一念穿上了她之前拿来的浅粉衣裙。
一念说,终究是新婚夜。再者,只要将就了这一晚,她们应该就能功成身退的离开这吃人的漩涡了。
因为在一念答应以金菡钰的身份踏上嫁往大商的道路前,她也从金上煜嘴中得知了之所以诱其入宫顶替的缘由。
金上煜说,菡钰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呵,已有二十芳龄的同母异父亲妹妹,她如今也不过二十五的年华。
原来,在她还是四五岁的时候,她的太子夫君就已经和她的母亲狼狈为奸。或许,更早。
金上煜说,是他对不起菡钰,害得菡钰自母体带来的毒素一发不可收拾。
是了,同母则意味着这个亲妹妹跟她一样,不光继承了母亲的模样,也同样继承了来自母体内那根深蒂固不可根除的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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