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新旧交替之道
罗小天他们被无念老僧送离青铜古道之后,从青铜古灯中,出现一道身影。
一身青绿色的衣袍,宛如从衣服里长出来的铜绿之色。
那人看上去是青年男子,一身儒雅之气,如同书生。
无念老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
那男子微微昂首,不拘于礼数:“道友来此,想来已经知晓这里有什么。”
无念老僧微微点头:“贫僧来此,便是为了这封印。青铜古仙之名,贫僧有所耳闻。阁下大义,贫僧替诸天万界,向阁下道谢。”
那男子便是青铜古仙留下的一道神念,不仅是为了那道域外天魔的化身,更多的,是为了青铜古道封镇下的天地裂缝。
“吾之神念,经万古,不可长存。燃尽这最后一丝神念,可为道友夺得三息时间。”男子的身影在摇曳着,一如那青铜古灯的火光。
灯在人在,灯灭人亡。
铜壁上还未崩溃的一处,四肢被断去的老马看到天上男子的虚影,神色激动万分,血泪从眼眶中落下,砸落在铜壁上。
无念老僧一点头:“三息足以。”
男子一拱手,转身面朝那裂缝,浑身气息顿时大变。一丝缕青烟从青铜古灯中飘散出来,落在男子身上,化出一幅染血的青铜战铠。
“战!!”男子的气息从儒生,瞬间变作杀生无数的战神。双目怒瞪,暴喝一声,双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根染血的青铜长矛被他抓住,朝那裂缝处杀去。
随着男子冲杀出来,铜壁之下的裂缝中传出一声疯魔的狂啸,铜壁的崩毁速度加快,瞬间就蔓延开千丈之远。
曾出现过一次的巨大爪子从裂缝后探出来,却不是为了从中出来,是要阻止男子对这道裂缝的攻击。这道裂缝通向万界坟陵,一直被青铜古道镇压着。如今青铜古道要崩毁,一旦新的封印未曾完成,万界坟陵的域外天魔,便能降临鸿宇大陆。
青铜长矛伸长万丈,将那巨爪贯穿而过,裂缝后传来嘶吼。
青铜古仙越战越勇,那只巨爪被他重创,但他的身躯也在不断的虚化,几乎都要消失不见。那盏青铜古灯的灯光也要消散了去,人死,灯会灭。
男子冲杀出去时,无念老僧盘膝坐下,一道道玄妙的法印打出,烙印在虚空中,凝而不发。
在他身边,有十多道不同的虚影降临,姿态各异,都在默默诵经。
无穷的金光从无念老僧背后散发开来,柔和的让人要看破红尘。
一息过去,青铜古仙的身影几乎都无法看到,只有那杆青铜长矛凝实,落在巨爪上,都能引起裂缝后的嘶吼。
两息,青铜古仙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青铜长矛如同自行的与那巨爪交战,却已落入下风。
老马嘶啸一声:“古仙大人,我来助你!”
它的身子在燃烧,无数的光尘朝天空涌去。老马最后的身躯化作光尘消散殆尽,天上消失的青铜古仙的身影又凝出来。
他的身子一颤,却没有回头看去,嘶哑的嗓子怒吼一声,一如千万载之前,追随自己的无数部将全都陨落,独自一人,疯战到死。以身化青铜古道,封镇此处。
“杀!!”青铜古仙眼杀红了,仿佛回到曾经的厮杀中。
青铜长矛又涨万丈,一击落在巨爪上,竟是将其打回裂缝之后,黑色的血洒落天际。
裂缝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那一击,将它的爪子给废了。
青铜古仙抓着两万丈的青铜长矛,奋力一挥,落在铜壁之下的裂缝上,竟是将其打的缩小了许多。
灯灭了。
青铜古仙最后将青铜长矛奋力投出,穿过那裂缝,到裂缝后边的万界坟陵去。只听到一声暴怒的嘶吼,即便隔着这道裂缝,也几乎要将青铜古道给撕裂。
人亡了。
青铜古仙的身影消散不见。青铜古道的每一寸,都在崩毁,青铜古境和青铜仙境中的树人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毁灭,要随着这方天地,一同灭亡。
无念老僧睁开双目,其中有无数金色神文在闪动,随着他起身,周围的虚影都化作一道道神纹烙印在他左手心,汇聚成一道卍字佛印。
他口中念念有词,一掌印下,化作千万丈之巨,要将这一方天地全数盖住。
右手抓着金刚杵,朝着自己左臂砸下,断去左臂。
断去的左臂无限放大,一方世界都被盖住。卍字佛印落在裂缝上,黑烟直冒,裂缝后传出嘶吼,要冲破这巨手的封印。
无念老僧面色微白,右手抓着金刚杵,狠狠砸下,裂缝之后只传来一声痛吼,便在无力量阻止封印。
随着无念老僧断去的左臂盖下去,青铜古道开始扭曲,竟是化作无数的光尘融入巨手上的卍字佛印中。青铜古道是青铜古仙身躯所化,即便他最后一丝的神念都消散,也要封镇这道天地裂缝。
隐约间,一匹枯瘦的老马嘶啸着,也冲向那卍字佛印中。
无念老僧撕开虚空,离开毁灭中的青铜古道。
当铜城广场的苍无道三人见到无念老僧断去一臂,从那光柱中出来之时,都是面色大变。
虽是心中早有预料,即便只是在青铜古仙的封印上加持新的封印,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但见到无念老僧的断臂,还是忍不住惊讶。即便是证道境的大能,要封印天地裂缝,也是极其困难的。
“阿弥陀佛,接下来的,便交给诸位了。”无念老僧面色微白,已是元气大伤,没有数千载的光阴,是难以恢复巅峰的。
苍无道几人皆是应道,完成最后的封印步骤。
青铜古仙留下的封印,并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弱。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时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但世界是在变化的,不变的是大道,变化的是天道。
青铜古仙生于仙道行天之时,融洪荒之法与仙道之法,但其道,却是不符合今世之法。到了如今,封印之力已是不足。无念老僧以今世之法封镇之,并不需要像青铜古仙一般的,以身封印,只需一臂,即可。
广场之外,罗小天神色有些迷茫。
他刚才,似乎看到了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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