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4章 如何下刀
不过，马林没想到的是，他还没等来英格兰的求援使者，倒是先等来了条顿骑士团国的采购使者。
条顿国使者列夫，本来还在纽伦堡和法兰克福等地扫货，帮莫斯科大公国代购武器铠甲呢。但猛然听到了西边法国传来的消息——法国人用一种带巨炮的桨帆船，打败了强大的英格兰海军。据说，这种巨炮威力惊人，一发下来，就能砸坏一艘大船。甚至，拿来砸城门，效果也很好……
前面砸船，列夫并不关心，但是，那个在纽伦堡传播消息的法国酒客形容的那句“拿来砸城门也挺好”，让列夫动心了。
他为啥朝北海国赶而不是朝法国赶呢？因为，之前他在抵达埃姆登港的时候，曾在参观北海国埃姆登军港的时候，偶然瞥见到停靠在那儿的一艘桨帆船，貌似，那艘桨帆船船头，就有一门巨大的青铜臼炮……也许，那就是法国人所说的“加莱船”？
他必须搞清楚这个事情，如果可能，他打算购买这种巨炮，甚至连同船只。
要知道，利沃尼亚骑士团的首府里加，就在海边河口处呢。如果把这种扛着巨炮的船驶入道加瓦河，直接轰击里加城的靠河一侧城门，将会非常省事。
因为，除了那种火炮威力巨大外，舰船驶入道加瓦河速度快，也能让利沃尼亚人来不及堵死城门洞，大大增加击破城门的几率。
所以，列夫果断决定——订购4艘这样的船，快速驶入道加瓦河的河口，然后并列排开，一起轰击里加城门，不信轰不掉里加城那橡木城门！
马林接见了列夫，听了对方的诉求后，先是一愣——这特么也太巧了，我只准备了4艘低配版的多佛尔船，你条顿国都要打包啊？英格兰那边咋办？
但是，马林忽然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真是天助我也！
刚好找不到为啥事先准备好了这四艘低配版多佛尔船的借口呢！要知道，按理说他不会知道法国人的动向的，怎会如此巧合准备了这四艘船？
若是英国人知道了，他固然可以敷衍过去，但英国人会怀疑他事先就知道法国人的秘密，就是不肯提前通知英国，心怀叵测……
虽说这是事实，可也不能让英国人知道啊。毕竟，他以后还要入主英格兰呢，不能把关系搞太僵了。
但如今，条顿人提出采购要求，简直完美地送了个借口给马林——这原本是条顿国要采购的！至于他们为啥采购这种船，我哪知道？
而且，马林还可以谎称把原本给条顿人准备的4艘船优先拨给英格兰，还能收货一波英格兰人的感激……
想到这里，马林笑眯眯地对条顿使者列夫说道：
“贵使，这种船我们的确有，但不属于我们了，我们已经将它们卖给英格兰人了。但是，贵使若有需要，我们可以尽快地帮贵国生产四艘新的出来！”
事实上，哪有什么新船啊？马林的打算，就是准备把即将拆除淘汰的几艘250级武装商船改装一下，拆除侧面的炮门，改为桨片位，成为桨帆船。同时，船首也加固，装上一门蜥怪炮。这样，就能得到一艘威力和加莱船差不多，且排水量差不太多的同级战船。
虽然改装的桨位可能不如专门的桨帆船好用，影响到部分机动性能，但这问题也不大。因为，条顿人对船只要求并不高，不要求船只在海面上的机动性，而是只要船只充当移动炮台，协助轰开里加的城门而已。
如此，因为改装而牺牲的一点机动性，就微不足道了。而且，里加城边上那条道加瓦河的河口区域也够宽，不影响250吨级的船只进入。
至于蜥怪炮，这玩意儿北海国铸炮厂已经掌握了相关技术。一个青铜臼炮而已，有龚老师的铁模铸炮法帮忙，分分钟铸造一门出来……
因为是盟友的关系，加上卖二叔于勒的面子，马林甚至同意先赊欠着，拿到船后再慢慢支付……
就这样，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条顿使者列夫，满意地掉头南下，继续去纽伦堡等地帮莫斯科大公国扫货购买武器铠甲去了。
对此，马林也没啥可说的。而且，他也不打算把这个消息通知自己的妹夫齐格蒙特一世。因为，波兰和立陶宛虽然是自己的盟国，可马林也不愿意看到其太过强大。
波兰就在德意志身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威胁？
所以，马林打算对条顿国支援毛子武器铠甲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就算毛子前期打败了立陶宛和波兰，马林也能出来帮忙兜底。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毛子先打残波立同盟，然后伏地魔马林出手，再打残毛子。最后，毛子和波立同盟都残掉，谁也成不了霸主……
怀着这样的心思，马林没去管条顿国武器代购的事。甚至，还让科勒派人帮忙暗中遮掩，避免引起波兰那边的警惕。毕竟，波西米亚国王弗拉迪斯拉斯二世可是齐格蒙特一世的亲哥哥。波西米亚可是神罗七大选帝侯的世俗选帝侯，在德意志影响很大，马林不帮忙遮掩，很容易被其察觉。但马林也吩咐了——决不能暴露自己的来历，免得亲戚间敌对……
……
送走了条顿使者后，英格兰使者姗姗来迟……
听完爱德华的使者的求助后，马林假装思考了半天，然后才说道：
“贵使，我听说过这种船。这种船，实际上事威尼斯人搞出来的。那个毕杜思，从前也是威尼斯共和国的海军将领。”
“陛下想要用北海国的大型炮舰去对付法国人的加莱船，是个好思路，但恕我直言，怕是难以行得通……”
“为什么？”英格兰使臣小霍华德（外交大臣的儿子）不解地问道。
“第一……”马林竖起一根指头，继续道：
“我不敢得罪法国，英格兰孤悬海外，不怕法国人报复，可我北海国怕……把船卖给陛下，我北海国可能遭到法国的报复……”
小霍华德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但却很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年头，贵族也不是傻子，害怕欧陆第一强国，合情合理。只是，像马林这样坦然说出来自己害怕的，还是很少见的。一般贵族说起怕法国，起码找个理由，说担心国内遭遇法军袭击，生灵涂炭什么的，绝不会直说自己害怕……
“第二……”马林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继续道：
“这种炮舰，火药消耗太大了。就算北海国有点钱，也用不起。关键是，也没那么多火药可以打。为了筹集足够硝石，你知道吗，我派人收集全国粪便，就为了收集硝土……”
“就算陛下从我这里拿走了20艘炮舰，英格兰打得起吗？有那么多火药吗？眼下法国人只有6艘加莱船，若是造出60艘，甚至100艘呢？要知道，加莱船不大，造价不高，法国人完全可以出大量。到时候，英格兰怎么办？再弄100艘炮舰，使劲开炮？火药从何而来？”
听到马林这话，小霍华德沉默了。因为他知道，马林说的全是大实话，也都是需要解决的难题……
低头沉默了许久，小霍华德艰难地抬起后，一脸祈求地问道：
“大公，您说英格兰该怎么办？难道坐视法国人吞并英格兰吗？要知道，您在英格兰也有很多封地呢！”
马林摸了摸胡子，假装想了想，道：
“你说的没错，霍华德先生，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解决英格兰的困境。不说能够打败法国人，至少，能和法国人打个平手……”
“您是说……”小霍华德眼中闪现着希冀的光芒。
“英格兰也弄加莱船啊！哦不对，不能叫加莱船，那是法国人的名称，应该叫多佛尔船。”
“巧得很，此前，条顿人跟北海国造船厂订购了4艘桨帆船，我们给船头假装那种巨型臼炮，就和加莱船一模一样了。而且，以北海国造船厂的技术，我们的船，船体更加结实，更能承受炮击……”
“当真？大公，能否将这4艘船先供应英格兰？您知道的，英格兰现在战事很吃紧，法国人隔三差五地来不列颠沿海骚扰，很多商船都被打沉了……”小霍华德激动道。他们霍华德家族，就被法国佬击沉了两艘商船，损失很大。最重要的是，现在英格兰上下，充满了恐慌，害怕法国人跨过海峡打过来……
马林假装犹豫挣扎了很久的样子，最终道：
“好吧，我也是英格兰的伯爵，帮助英格兰渡过难关义不容辞！这样，我把那四艘船加装重炮后，先提供给英格兰。同时，我的造船厂全力开工，为英格兰建造更多的多佛尔船！”
“真是太感谢您了！”小霍华德激动地向马林行礼。
“哎，职责所在嘛。不过，这个违约金……和这个造船成本……”马林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没问题！来之前陛下就吩咐了，一定给。只要能渡过难关，陛下绝不会吝啬钱财！”
“陛下真慷慨！”马林咧嘴笑了起来，心里却在想着如何下刀子宰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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