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你想偷吗
“你,你胡说,没有的事。”村长嘴硬,但却架不住心虚,结结巴巴的话已然漏了怯,但他还是不肯说实话。
周孜月翻了个身,脸色有些苍白,她看着村长说:“你想杀我灭口吗?听说你们村的胡仙儿挺厉害的,这一报还一报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你就不怕断子绝孙?”
“你……”
“哎呦,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别动不动就生气,我也就是说了几句实话,提醒你一下,坏事做多了总是会遭到报应的,我瞧着你们家小孙子是个挺懂事的孩子,你说白苏是狼,这狼要是报复起人来可是会专门挑小辈下手的,有些事儿啊自己做到问心无愧最重要,但凡心里有那么一点心虚,就会动不动因为被人戳中脊梁骨而生气。”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还能被你给糊弄住,那狼崽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是中了邪了,在这胡说。”
周孜月闭上眼,喃哝的说:“那你就杀了白苏试试,反正断子绝孙的人不是我。”
村长被她说的有些心虚了,毕竟这些事儿别人不清楚,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想要保住村长的位子才坚持杀了狼崽子,村子里死了人,要是没人抵命,他这个村长一定会被说成无能。
不行,他不能放了狼崽子,至于这个小女孩,看来也要一并处理了才行。
*
有炕睡周孜月才不愿意睡那柴房,而且柴房在后院,她每天只知道村长家来来往往很多人,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搬来前院时不时的能听见他们叽叽咕咕的,也好打算打算,看看怎么帮白苏逃出去。
“不行,不是都说好了饿死他在烧吗,你作为村长怎么能出尔反尔,况且这是胡仙儿说的,你想反悔也得胡仙儿同意了才行。”
被周孜月说了一通,村长硬是不信这个邪,要把那个狼崽子直接杀了,他倒要看看会不会遭什么报应。
周孜月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无害的小孩,再加上起了疹子,更是没人把她放在心上,每天除了二柱子娘多做一碗面条给她送过来之外,也就只有二柱子会偷偷过来看看她。
周孜月坐在炕上吃面,朝着外面争吵的人扬了扬下巴,“外面是谁啊,好吵。”
“是村子里的副村长。”
“你们这还有副村长?官儿还挺齐全的。”
二柱子看起来跟周孜月差不多大,实际上他却小她两岁,村子里的孩子不多,又因为他是村长家的,村长常年仗势欺人,品行一般,所以害的他小孙子的人缘不是特别好,周围的小孩都不愿意跟他玩。
难得家里来了个跟他差不多大的,二柱子对她有些好奇,他每天过来陪她,没两天两人就熟悉了。
二柱子说:“他们在商量要杀了白苏。”
“我听见了。”
见她一脸的不在乎,二柱子问:“你难道就不想救他吗?”
闻言,周孜月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怎么救,不是你说的吗,我救不了他,要不你帮我呗。”
二柱子连忙摇头,还朝后躲了一下。
周孜月每天晚上都偷偷的去给白苏送吃的,要想饿死他是不可能了,除非这个村长想用别的法子要了他的命。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好在外面那个副村长不松口,不然白苏就死定了。
周孜月问:“你爷爷跟副村长意见不合咋办?”
“他们经常意见不合的,这次杀白苏的事也是因为村子里死了人他们才同意的。”
周孜月认真的捞着面条,咕哝的说:“你不是看见谁杀了人吗,怎么不说?”
闻言,二柱子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周孜月低头对着手里的碗,掀起眼皮,鬼魅般的笑了一下,“我有顺风耳,你们家院子里的人说话我都能听见。”
二柱子还以为是真的,赶忙捂上嘴。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看来这个副村长确实跟村长的意见不太合。
这样更好,说不定他们自己就闹崩了。
*
晚上,周孜月偷溜出来,今天拿着的不再是馒头,而是两个带馅的包子,她坐在帮着白苏胳膊的横杠上,一边给他吃东西,一边闲聊的说:“那个村长好像被我吓着了,正着急杀了你呢,那天我看到他身上带着钥匙,肯定是这链子的钥匙。”
白苏抬头看她,“你想偷吗?”
周孜月龇了龇牙,“什么叫偷啊,那叫顺,会不会说话?不过现在他不在我面前出现,我想顺也顺不着,早知道那天不刺激他了。”
白苏沉默了一会说:“村长很霸道,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闻言,周孜月看着她说:“差点忘了,你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你应该很了解他吧。”
白苏摇头,“不了解,我就是听师傅说起过,说他跋扈,很多村民都不喜欢他,可是又没办法。”
“那齐鬼有没有说过副村长?”
白苏看了她一眼,“副村长一直都想当村长,但是没有人脉,所以一直是副的。”
也是,不想当村长的副村长不是好副村长,有正的谁乐意当副的?
周孜月叹了口气,“哎,人脉不人脉的现在说也没啥用了,他们都想杀你,只是一个想直接杀,一个想先饿死你再杀,没什么区别。”
周孜月心想,如果村长和副村长不合,要是让副村长知道村长故意隐瞒齐鬼死的真相,只是想找个替死鬼来稳固自己村长的位子,这样一来白苏会不会有一线生机?
可是看到杀人凶手的人是村长的孙子,那小子年纪虽然不大,但口风却紧,一个字都不肯往外说。
正愁着怎么办呢,白苏突然沉了音色,“月。”
周孜月回过神,朝村口一看,就见一个小影子躲在那。
周孜月从横杠上跳下去,叉腰站在白苏身前,“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二柱子偷偷摸摸的躲在哪半天,听到周孜月的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出来。
二柱子看着周孜月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他记得给她送完饭碗他把门锁了的,她是怎么溜出来的?
周孜月说:“我说是孙猴子变的你信不信,随便变成苍蝇蚊子什么的都能飞出来。”
“我不信!”
周孜月回头看了一眼白苏,说:“明天再来看你,你坚持住。”
白苏点了点头,每晚她来了又走他都有点舍不得,但更舍不得她在这陪他。
二柱子跟在周孜月身后,“你是不是想把他放走?”
“我有没有钥匙,怎么把他放走,我就是来给他送点吃的。”
“要是让我爷爷知道了……”
周孜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会说吗?”
二柱子犹豫。
“你知道村子里的小孩为什么不愿意跟你玩吗?因为你虚伪,你明明看见了杀人的不是白苏,但你却不说,你跟你爷爷一样,都是自私的家伙,你爷爷为了保住自己村长的位子宁愿杀死一个无辜的人,你也一样,如果白苏死了,你爷爷就是凶手,你就是帮凶,你们全家都是罪犯。”
二柱子被她吓的脸色惨白,周孜月不理他,转身继续走。
二柱子跟上她说:“我没有,我说了,是我爷爷不相信。”
“你爷爷不相信你可以去对别人说,一个人不信你可以对两个人说,全村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一个愿意相信你的话的人都没有。”
“可我爷爷不让我说。”
“他当然不让你说,如果让你说了,他还怎么当这么村长,你们家一年到头没少拿村子里的好处吧,还不是因为你爷爷是个坏人。”
“他不是坏人!”二柱子想要据理力争,但却被周孜月的三言两语说的没了底气。
见她不理他,二柱子一把拉住她说:“我爷爷不是坏人。”
周孜月冷漠的视线看着那坚持己见的小男孩,毫不心软的说:“他就是!”
*
二柱子一晚上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吵的他娘也没睡好。
早上起来,二柱子娘哈欠连天的嘟囔,“这孩子昨晚也不知道咋了,一个劲的翻腾。”
二柱子爹说:“也不能怪他,这孩子看着那样的事,还得搁在心里不能说,事儿放的久了肯定憋得慌。”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谁也不想让他憋出点毛病来,二柱子娘不安的说:“要不你去跟爹说说,二柱子还小呢,这样下去怎么行,那狼崽子没杀人,这要是冤死了他,到时候闹个家宅不宁可怎么是好,我听说这样的脏事儿最喜欢找小孩子了,咱们可就二柱子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想他出什么事。”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狼崽子,那就是个人!”
“就因为他是个人,那就更不能说杀就杀了。”
二柱子爹喝道:“你个娘们懂什么,做你的饭得了,我警告你,这话可别在咱爹面前说,不然到时候他要是翻脸我可不帮你。”
二柱子爹说完就走,留下孩子娘在厨房里嘟囔着说:“跟你老子一个样,自私鬼!”
*
村子里跟外界的联系不多,没有上网这些乱糟糟的事儿,就连电视也不是每家都有,有的也不过是几乎稍微有钱点的人家,可这穷乡僻壤的地界儿,收到的台也有限,有关周孜月的寻人启事只在卞城当地的电视台播放,并没有被传到这来。
副村长有个小女儿,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这村子里的人能走出去上个大学已经算是大本事了,更别说留在城里工作。
逢周末,副村长的小女儿刘洋从卞城回来,听说要烧死狼崽子的事,呵斥了副村长刘贵一顿。
“爹,杀人是犯法的,你们怎么能动私行,你们谁看见白苏杀人了,而且死的还是他师傅,他也算是在咱们村子里长大的,他要想杀人早就杀了,再说他杀谁不行,干嘛非得他养大他的人?”
这些事儿刘贵后来也寻思过了,可是最初的时候他并没有想那么多,村长张罗大家要打死狼崽子,这也算是顺应民意。
“爹,你可不能同意这糊涂事儿,这要是被乡里知道了传到了城里,那咱们全村可都成了杀人犯了。”
刘贵说:“现在这事儿一直都在僵着呢,村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原本说好先饿死狼崽子再烧死他,可他现在却要直接杀了他,我不同意,这事儿一直都没个说法。对了,这次狼崽子还带回来一个小姑娘,那孩子被村长关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去过几次都没见着。”
“小姑娘?”
“可不是,那小丫头不知道打哪来的,可护着那狼崽子了,当时要不是我们先制服了那个小丫头,那狼崽子也不会束手就擒。”
绑了一个白苏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还牵扯了一个孩子,刘洋觉得这件事不能这样不管,她说:“你们可真不嫌事大,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就敢绑,要是真出了事咋整?我去村长家看看,看看能不能把你说的小孩要到咱们家来。”
刘贵说到底还是个没主见的,被刘洋呵斥了一顿就心虚了。
刘洋说要把那个孩子带回来,刘贵想了想,觉得也好,他总觉得村长在对待这件事上有点奇怪,把那个孩子带来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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