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把他烧死
小郑接到电话来到餐厅,结果又扑了个空,他深深的感觉到了卞城人民对他的恶意,这跟耍他有什么区别?
“董事长,还是没有看到人。”
林静姿觉得周孜月这次的失踪有点不太寻常,这么多人说看到她了,她肯定是自由的,能回来却不回来,这丫头该不会故意躲起来玩吧?
林静姿说:“继续找,找到为止!”
*
东湘朗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的关系,村子里的人比冬天的时候多了许多,好些人都围在一块嘀嘀咕咕的,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看到白苏,围在一起的人顿时一哄而散,全都进了自己家的大门,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周孜月奇怪的看了白苏一眼,“他们怎么了?”
白苏茫然的摇头,以前别人见到他也会躲,但却不会这样一哄而散,他也觉得奇怪。
“狼崽子,是那个狼崽子,他回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像见了鬼似的指着白苏,吓跑了所有人,他也开始往自家院子里跑,“快关门,快关门,狼崽子回来了。”
狼崽子?
这算是什么称呼?
周孜月皱起眉,看着白苏,“你干什么了,他们怎么这么叫你?”
白苏一脸无辜,清秀的脸上带着那么一点委屈,他看着周孜月,“我没有。”
所有人看到白苏都跟见了鬼似的,周孜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拉着他朝着齐未杨家走。
到了齐未杨家门前,大门紧闭,奇怪的是门口挂了一截白色的布条。
这东西不都是死了人才挂吗?
“谁这么缺德?”
周孜月一把扯下布条,嘟囔了几句,推了下门,没想到大门没锁,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口棺材和满院子垂吊的白布条。
周孜月一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齐,齐未杨疯了吗?为什么在家里放一口棺材?”
白苏跨进门,走进院子,看着密封的棺木,他用力推开盖子,看着躺在棺材里的人,他呆呆的看了半晌,叫道:“先生。”
周孜月跑进来,个头不太够,踮着脚尖往棺材里看。
看着躺在棺材里的人是齐未杨,她惊道:“怎么会是他?”
白苏可以感受到人的死活,他看着棺材里的齐未杨,他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白苏静静的站在棺木前,看着里面的人,他知道他死了,但他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为什么会这样?”周孜月看着白苏问。
白苏摇头,看着周孜月的目光,他有些害怕,“我不知道。”
突然,轰隆隆的脚步声,一群村民拿着铲子和镐头一些农作的工具把门口给赌了起来。
“狼崽子杀人了,你竟然还赶回来,我们不能让他走出这个村子,杀了他。”
“对,杀了他。”
村民的叫喊声惊动了白苏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狼龇牙保护自己是本性,在周孜月的照料下他虽然不害怕人群了,但是看着这些村民全都拿着武器,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他,白苏没办法对他们表示善意。
呼呼的狼嚎声在嗓子里,他看着门口的那些村民,防范着,时刻准备进攻。
“白苏,不可以。”
只是一些无辜的村民,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她不能让白苏在这时候伤人。
听着周孜月的话,白苏喘着粗气,慢慢放低了身子。
周孜月走到他面前,把他护在身后,“各位叔叔伯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大师是怎么死的?”
“小姑娘,你快点出来吧,你身后的那个是个狼崽子,打小儿是被狼养活大的,他有狼的本性,会吃人的。”
“就是,你快点出来,离他远点,他连把他养大的齐大师都给杀了,他没人性的。”
白苏杀了齐未杨?
周孜月不相信,“不可能,白苏不会杀他师傅的。”
“怎么不可能,你这小孩别这么不听话,当心被他给吃了,齐大师是一个星期前我儿子在山上找到的,当时他浑身是伤,很明显就是被狼撕咬的,这村子里就他这么一个畜生,不是他还能是谁?”
白苏嘴里的呜呼声不断加大,他听得懂人话,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说他杀了人,他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们想让周孜月离开他,他不能接受。
白苏突然从周孜月身后跑了出去,村民们下了一跳,一个镐头砸下来,白苏单手就给握住了,小臂粗的木把手直接给掰断。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白苏挡着门,忍不住的发抖。
听着门外的村民声声指着和说要放火烧死他的话,白苏眼睛都绿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门外的人喊道:“你这个畜生,快点把里面的孩子放出来,你要是敢伤她,我们就放火烧死你。”
白苏面对着门板,摇头的速度不断加快,周孜月站在棺材前轻声叫他,“冰蛋儿。”
白苏蓦地回头,扛起她就躲进了屋里。
房门关着,他把周孜月放在炕上,自己蹲在炉灶旁慌乱的点火添柴。
他是在找自己熟悉的方式来缓解,周孜月不想打扰他,可是,火炕越来越热,这大夏天的简直要人命。
周孜月最初还能忍,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跳起来说:“你要把我蒸熟吃了吗?”
她一吼,把白苏吓了一跳,手里的炭滚到地上,他看着周孜月,惊悚的目光让人看着心疼,他摇头,“我不吃人。”
白苏害怕的蹲在炉子旁,不敢靠近周孜月,周孜月叹了口气,拍了拍差点烫熟的屁股说:“那你还加什么火,我都快被你烧熟了。”
白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难过,这么多年,齐未杨把他养大,他从没想过他会死。
外面的人口口声声说是他杀了他师傅,他不知道要怎么让他们相信,他只觉得很可怕,过去他害怕还有师傅会保护他,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孜月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孩子,外面那些村民也太欺负人了,事情都不问清楚就喊打喊杀的。
“不想再看看你师父了吗?”
白苏抱着自己坐在火炉旁,轻轻摇头。
周孜月知道他难过,她自己走去院子,搬着一个大凳子吃力的走出去放在棺材旁。
白苏抬头看她,就见她爬进了棺材里。
“你在干什么?”白苏站起来看着站在棺材里的周孜月。
“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我杀的。”
周孜月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不会杀你师父的。”
白苏使劲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走的时候你师父还是好好的吗?”
白苏犹豫了一下说:“文静姐说师父同意我跟她一起出门。”
同意?
周孜月真的很恨自己眼拙,文静口中同意的方法就是让齐未杨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反对吗?
周孜月检查了齐未杨身上那些所谓的“狼咬伤”的伤口,那根本不是什么狼咬伤的,都是一些细铁丝,像是耙子之类的。
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猜到是谁下的手了,看来齐未杨是察觉到文静不对劲了,所以才会惨遭毒手,只是她没想到,文静会这么狠,杀了人还要家伙给白苏,让他成为全村攻击的对象。
周孜月心中懊悔,可是已经晚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住白苏,再帮齐未杨把这个仇给报了。
她看向白苏,“我们把你师傅下葬吧。”
晚上的小镇很安静,人也很少会来闲逛,白苏背着齐未杨的尸体跟周孜月一起来到上山。
他用手一点一点的挖土,指尖都挖出血了,他还在不停的挖。
周孜月明白他现在这种说不出的心情,她也不想打扰他尽最后的孝道,可是他这样要挖到什么时候去?
“白苏,去拿个工具来挖好不好?”
白苏不吭声,两只手像刨子似的一个劲的抓地上的土。
周孜月撸了撸袖子,下手跟他一起挖,白苏停下手看了一眼周孜月,抓起她脏兮兮的手,把她带去一旁的树下坐着,转过身自己继续挖。
突然,山下一阵火光,上山的路就这么一条,看着火光越来越近,周孜月站起来想带白苏先走,可白苏不理会吗,一直拨着脚下的土。
村长带着全村的老老少少走上来,围住他们,火把的光将山头照亮,看着白苏身边的尸体,村长说:“畜生,你还想干什么?你今天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必须杀了你,我们不能让你走出这个村子去祸害其他人。”
白苏背对着他们,挖土的动作不停,仿佛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周孜月站起来说:“人不是白苏杀的,齐未杨是他师傅,他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师傅,再说他是人,不是狼,你们不能因为他是被狼养大的就这么欺负他。”
“你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小孩,我看你是魔怔了,你说人不是他杀的,那是谁杀的,你难道没看到齐大师的身上全都是狼爪子挠过的印子吗?”
“狼爪子?你们都老眼昏花了吗?那明明是被耙子伤的,还有,他的致命伤在头上,他是被人砸死的,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白苏,他做错什么了,他孩子是个孩子。”
村民们听不进去她的话,她说白苏是孩子,但看起来她更像个分不清好坏的小孩。
村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交给身后的人,见状,白苏蓦地站起,吼道:“把她还给我!”
他是狼,全村的人都怕他,听着他嗓子里冒出呼呼声,村长有点害怕,攥紧了手里的镐头说:“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把这个孩子给埋了,你最好老实点。”
看着周孜月被几个村民抓着没办法挣脱,白苏慢慢的垂下头,嗓子里的声音也消失了,突然间不知道是谁丢了快石头,刚好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火光照耀着,清楚的看见血顺着白苏的额头往下流,周孜月挣扎着喊道:“你们都疯了吗?”
这么多大人,没人会理会她一个小孩说了什么,村长拿着铁链交给身边的人说:“把这个狼崽子给我绑起来,带下去。”
看着白苏一动不动的任由村民们把铁链拴在他的脖子上,周孜月喊着:“他只是想给他师傅下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都说了,人不是他杀的。”
村长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谁知道他是下葬还是毁尸灭迹,你这小孩是从哪来的?竟然帮一个畜生说话,我看你也是个狼娃子!”
“她不是,你们别伤害她。”白苏喊道。
他不挣扎是因为周孜月,他看着周孜月,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他没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把她带走,他只希望这些人不要伤害她。
村长看了白苏一眼,随后说:“把这个小丫头一起带走,送我家去关起来,这个狼崽子绑去火台子上,找个仙儿算个日子烧死他。”
周孜月一听,想炸了这个破村子的心都有了,把人烧死,他们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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