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晕车“……无耻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第49章
翌日。
以烛龙血『液』为引, 配合段归提供诸灵物,梅问情很顺利地便炼制出丹『药』,甚至一炉中数目还比想象中炼出得更。
她将拔升小境界丹『药』放入玉瓶中, 交贺离恨时, 他和段归两位郎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不道说些什, 见她靠近,两人立即停住话语,收敛神情,一派无事发生模样。
梅问情并未疑心, 只是微笑调侃:“什秘密,我不能听?”
贺离恨心中一紧,面『色』微滞, 段归轻咳一声, 掩护道:“一儿……男人家事。”
梅问情然头, 觉悟甚高:“那倒是我不便听。”
男儿家私事, 以梅问情丰富纸上经验来说, 大是男女之情、床笫之欢,或是一些身体上事情,她记得云雪凤与她闲聊时说, 许年前合欢宗出个叛逆,那位男修私下倒卖违禁『药』物,保养密处, 诱人『迷』情所用, 竟然大赚一笔,虽然后来被合欢宗揪回去处置,但其中残余『药』品还在修真界流传。
贺郎身强体健,虽然偶尔生涩, 但分体贴周到,能力充足,情态动人,哪里需要得那个。
梅问情脑海中绪宛若脱缰野马,跑得无边无际。她腕上烛龙才贡献出精血,此刻吸着她指间阴阳二气、再度酣然入眠,它身体上鳞片光华四溢、宛如赤『色』坚冰,折『射』出剔透光影,简直发育生长得比生在妖族还更。
她一边想着,一边又记起昨夜之事,忍不住坐在椅子上从后方打量着他。
贺离恨在跟段归商议服用之事,以及去何处寻觅踏破元婴机会,这都是一等一修道大事。
梅问情可没有贺郎这经,她视线落在方玄『色』衣袍上淡金刺绣上,从平整袍角上移,目光仿佛能穿透衣衫,如实地还原出他那双修长笔直腿,又默默地往上看片刻,忽然升起一个没细想疑问:那条丝带,他取下来?
她系得不紧,应当不会难受,起身穿衣时仿佛没见他解开。若是掩在长袍?还是……
梅问情面『色』逐渐沉静、严肃,光从外表看,还以为她在索什人生大事,完全看不出她脑子里这件事根本拿不到台面上来。
贺离恨与段归商议完毕,转头,就见到她一脸认真地考着什,他心口猛地一跳,以为她或许是发现什端倪。
“想什?”他掩去眸间揣测,若无其事地问。
梅问情拉他袖子,在他身侧耳语几句。
贺离恨听一半,默默地甩开她牵着己袖口指,扭头不看她,耳尖通红,不道是羞还是气,声音有儿恼:“你……”
“我无耻。”梅问情深深地感叹道,“怎能这样『色』。”
贺离恨:“……”
“我从前都没发现己有这样『毛』病。”她道,“这真是太分,只是一看见你就总这样,得想办改。”
贺离恨话被她抢去,也就说不出什,然而她却还用指轻轻地勾住他,求欲旺盛:“……所以,你解下来没有。”
他喉结滚动,一言不发地抽回,逃一般地离开她身畔,像这话根本说不出口似。
梅问情纸上谈兵经验,亲身实践得却少。所以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在大部分情况之下,妻主在郎君身上所做装饰,都得由她赠予或解除,无论是一条丝带,还是别什器具之类。
两人虽然昨日纵情冲动一回,但并没有真耽误事,在暮『色』降临之时,贺离恨式闭关突破,有丹『药』为助,从踏入金丹到金丹巅峰,只需要他闭关几日或几日,便能重新回到己已经修行境界。
这原本需要日积月累,慢慢磨合,否则有根基不稳嫌疑,但为贺离恨已经是第二次,轻车熟路,所以不必担心这个。
段归跟梅问情在闭关之地周围等候。
为他一个男子,单独陪在上司妻主身边总归不。段魔君向来很有分寸,便叫来在万里寒川养伤凌红『药』。
凌红『药』在今晨收到消息,晌午便至。她一袭红『色』纱衣,外面披一件赤『色』厚披风,绒『毛』柔软,艳『色』分衬人,看不出伤势未愈,反而神情生动,状态很。
梅问情和她相见,凌红『药』看见她,先是从心底地打怵,寒颤似哆嗦一下,然后又想起梅先生脾气还不错,深深地吐口气,抬行礼:“先生日安。”
梅问情随回礼:“数月未见,怎像你这伤还没有?”
一般人都看不出,她倒是一眼便。凌红『药』苦笑道:“娘子慧眼如炬。您那位郎君魔气甚烈,甚至还有儿轻微毒『性』,他身躯内应该是有很毒素,幸我只是受蛇刀刀气,而并没有真被刀劈中,否则必死无疑。”
“所以,你这伤是为毒素没有处理,才得慢?”
“是。”
两人这一提起,段归也看出她并没,便皱皱眉,绕着凌红『药』周身转一圈,温声低语:“我看看。”
凌红『药』见到他,日夜想段魔君黑发如瀑,戴着纤长古朴玉簪,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温柔如四月春风,她心神一『荡』,伤疤忘疼,抬便要去碰他脸。
段归稍稍侧身,用一把折扇抵住她,矜持地挡下,然后警示似轻咳一声。
凌红『药』这才反应来,一转头,便被梅问情琢磨不定眼神盯着瞧,她心生后怕,立即规规矩矩地,挽起衣衫『露』出伤疤他看。
贺离恨刀气纵横如织,威力分不凡,上面染着从他体质里散发出轻微毒素,有炽热和腐蚀感觉,这道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但用触碰,还是觉得有些发热。
段归从怀里取出『药』瓶,拔掉木塞,将散发着幽然草木气息粉末覆在她伤口周围,结痂地方逐一软化,炎热和腐蚀感慢慢清退,血痂脱落,又『露』出一层血红嫩膜。
凌红『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段归从锦囊里抽出丝质帕,动作轻柔地包裹住她身上伤。
她被梅问情拧断骨已经接续,连后遗症都没有,只剩下那片魔气毒素未愈,比起这个,她反倒想起段归被无极真君设计伤势,虽然陈旧这年,可一直没有全。
凌红『药』便问:“那你……”
段归垂着眼帘:“我不要紧,今生若进入不化神期,恐怕是没有利索机会。”
“他不就是看上那个什剑道天才沉萱?为一个女人来找你们贺魔尊旧部麻烦,怎不见他去绞杀那些签订契约暗域天魔。”
凌红『药』怒气上涌,毫不客气地道:“清源剑派可真是打得算盘,人人都说温柔郎君在前,所以情关不,可没想到那一个以剑入道冷硬女人,也能靠这皮囊她门派挣得盟友!”
剑道天才沉萱,清源剑派一代亲传弟子,日前刚刚踏入元婴,被称为玉真剑君。
段归道:“这都是小事……我这些时日,已经得。”
沉萱?这名字她像听。梅问情想想,云雪凤赞扬她有当年闵淑贞风范。
从来只有她跟贺郎别人喂狗粮时候,没想到今日她还能见到段归跟凌红『药』粉红场面。梅问情满怀着感兴趣之心围观,可惜还没看久,段归便她在场,不意说什,只安安分分地坐守一旁。
这脸皮比贺离恨还薄。
凌红『药』就算想黏着他,然而道他不意,便也没有硬惹他生气。
这一静下来,段归才忽然后后觉地想到:尊主体质已经演变到这个情况,那他腹中孩子,会不会受影响?
这个想一浮现出来就无退却。
段归琢磨许久,几次三番地悄悄看梅问情,若是尊主体质影响孩子,那梅先生恐怕更不会想让尊主生育,毕竟她天赋卓绝,无所不通……要是这孩子被毒素影响,身体孱弱,那估计拖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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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七日之后,贺离恨终于跨越数个小境界,回到熟悉金丹巅峰。
他浑身魔气四溢,即便收敛之时,也有一股如出鞘之剑锋锐毕『露』之感。这七日之内,天象气息风云交汇,变化不断,连天魔虚影都在闭关之处浮现,显然也不算轻松。
贺离恨出关之后,还没来得及跟梅问情说话,就被段归拉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地不道又说什,梅问情只觉得他神情又严峻几分。
她还没问,贺离恨便道:“我们要离开魔域。”
梅问情挑下眉:“难道你上一次跨越金丹、突破元婴,不是在罗睺魔府当中吗?”
“不是,”而且这里气候、空气,都远远不如修真界其他区域更为温和,就算为孩子着想,他也不能在罗睺魔府久留,“上一次……我怎跟你说。”
这件事放在修真界去问,那就是一件一顶一血案,可以简单概括为,一家在修真界合理合、几乎没有人去管风月场所,被路魔道疯子下灭门,除那些话都说不全幼童之外,他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贺离恨从来不觉得己是什人,那些拐卖幼童人贩子以及助纣为虐,死在他刀下,他都觉得死有余辜,没有为此产生什愧疚,只不这件事不向梅问情解释。
贺离恨掠此事不谈,而是道:“进入元婴契机不可着急,常常机缘巧合地发生。有许修士在面临此事上失控,连我也不例外,心门玄关之中,我若是失去理智,很容易伤害你……你要有准备,到时定要远离我。”
梅问情:“有这难,我记得我……”
两人四目相。
她话语在舌尖儿上打个弯儿:“是很难。”
梅问情笃定道:“陨落在这上面天才不计其数,你话我都会听。”
贺离恨这才放心。
梅问情当年修行之事,这金丹、元婴、乃至于化神,在她道途上都可以称之为一马平川,没有遇到什真不去坎坷。她心『性』至纯至坚,就算外表上看起来并没有一心清修气质,但她从修道之始,便具备大道广博之心。
而化神后,她经历九死一生,看上去根本没有半惊心动魄,哪怕其中凶险程度可怖至极,但也只有她一人晓。
譬如陷入虚空死寂当中,黑暗无一物,声息寂灭,日夜不分,她神魂一段段沉下去,在至极暗处里化为浊流,再慢慢重组……那样衰退和寂灭,曾经发生数千年之久。
梅问情快要忘那时感受,但她也道己平坦,是为她道心温厚平静所致,而像贺郎这样经历许不平之事魔修,大有心魔缠身威胁,所以待这种踏破心门劫数,才需要格外小心。
两人不日启程,离开罗睺魔府,临走之前,贺离恨托付段归许事,有些事内容连梅问情都不道,只见到段魔君怀抱日月瑶琴,一脸担忧地频频头。
他以前看着贺离恨总是尊敬谦逊,这时候不道为什上来不少担忧虑之情,眼中关切都快要溢出来,还塞他不道是『药』方还是什别东西。
贺离恨看一眼,就塞进储物器里,连个封皮都没『露』。
梅问情拉着他跨上飞行器,在刻着丹蚩楼标记青鸾舆轿上挂上四角铃铛,又放出纸人小惠姑娘,让她来驾车。
小惠姑娘许久都没见到她,她长得跟两人在人间时捏纸人一样,但修为灵智都大为不同,见到贺离恨也只是面『色』淡淡,几乎没有反应,只是脸颊上那两团胭脂比起寻常纸人更为鲜红。
青鸾舆轿凌空而起,悬挂铃铛发出清脆碰撞响动。车帘纤薄,几乎就是一层淡淡纱,但居然能稳妥地贴在面前,没有一丝晃动。
“一别也有小半年,不道那间客栈掌柜是否还留着你我房间?”
梅问情低声交谈,轻轻地穿他指间,指腹抚『摸』着他素净袖口:“不穿红衣,是怕太招摇?”
贺离恨望着她:“未免太艳。”
“原来你这低调,”梅问情笑眯眯地道,“总觉得那不是你真心话。”
贺离恨叹口气。
确实不是,事实上,他很喜欢那样朱红或绯红,颜『色』鲜嫩丽,主要是她觉得看……但这同时又让他想起烈焰、或是血迹,他被鲜血染透时候实在太,没必要让那丽颜『色』染上血腥味道。
他隐而不言,梅问情也道他不是不喜欢红『色』,便作主张地道:“我让小惠你做两套。”
驾车小惠姑娘稍微偏下头,似乎在聆听主人需求。
“她?……她会做衣服?”贺离恨迟疑道。
“既然她主人无所不能,小惠然也什都能干,我衣裳有许都是她做。”梅问情说到此处,忽然靠近几分,唇锋几乎触碰到他耳根,“还是说,你想要我亲为你做……”
凉意蔓延,被气息触碰地方却炽热起来。
贺离恨向舆轿一角缩缩:“我可没这说。”
他不梅问情做也就罢,他确实不太会。但这种事要是放在外面,属于是妻主纡尊降贵疼爱万分才可能出现,就算梅问情不说,他也道方有疼爱己。
为让梅问情打消这个想,贺离恨便将她拉来,将一条折叠整齐、散发着淡淡兰花香气淡紫丝带交到她里。
“我……洗涤清洁。”他低声道,“你收回去吧。”
梅问情看他一会儿,忽然感叹道:“你怎这会啊。”
“……会什?”
她闻言大笑,俯身用力地把他按在角落,强势不容拒绝地抱住,抵在贺郎肩膀上。她吻从喉结蔓延到唇角边,留下一串粉嫩花瓣状痕迹,声调温柔:“你说清洁洗涤,究竟是你,还是那条丝带?”
“我没有……等一下,梅问情……”
之前数月清净,只在七日前冲动一个晚上,如今然要地找补回来。这道器既能遮蔽视线,又可以隔绝声音,适合阴阳调和、颠鸾倒凤。
这一路上景象,那叫一个荒唐。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都会觉得耳不忍闻,目不忍视,也只有小惠姑娘能够保持一成不变,面『色』平静至极。
只不小惠就算表面上再无波无澜,心中也开始不断地疑『惑』起来:主人这是要为阴阳天宫选出主君?这件事其余几位大人可道?
但她只是纸人,就算有『迷』『惑』不解时候,也以梅问情意愿为准,除她吩咐,就不会再去说什、做什。
在数日之后,雪夜。
青鸾舆轿停在罗睺魔府边缘,与另一边干燥沙漠不同,从这条路线出去,便是寒意渐褪,天际飘着柔和小雪,纷纷扬扬。
四周尽是苍翠松柏,松枝上缀着雪花清霜。
舆轿里着灯,烛火明亮。贺离恨没有束发,乌黑长发散落下来,如流水般曲折蔓延,仿佛柔柔水波聚散。他伏在梅问情怀中,躺在她腿上,像很疲倦地窝在她怀里。
梅问情只穿着一件素淡内衫,披着道袍,将一条『毛』绒软毯盖在他身上,在灯火之下抽出一本棋谱,摆在案上,有一搭没一搭扫一眼。
她指按在贺离恨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按,声音低柔地玩笑道:“我没想到你还会晕车,这可是用飞。”
贺离恨闭着眼睛,像个小动物一样往她怀里扎,仿佛想要化身一只无害小猫似,被她完全抱着才。他低低地哼一声,带着一困倦不醒鼻音,撒娇似轻声道:“……可我就是晕。”
“,那我们歇着。”
梅问情觉得他这两天有娇里娇气,只不厮混这些天,不是凑在一起共参大道,就是讨论阴阳至理,在这种情形下,小郎君犯懒撒娇也是常,她一也不介意。
烛光摇晃,贺离恨抬起眼,朝她伸出。
梅问情便握住他,将方从怀里扶起来,让他坐起来靠着己,指尖摩挲着他耳垂:“还有哪儿不舒服?”
贺离恨回握住她指,差一就要把她带到小腹上,幸及时反应来,转个角度,把她贴到心口上。
他道:“你再亲亲我。”
梅问情哪里招架得他这说,这人怎越来越甜,甜得都有些不像话。她这想着,心里却愉悦得很,立即封住他唇腻歪一会儿。
雪花在轻纱外飘散,暖洋洋烛火光芒映在舆轿内壁上,落在她眼睫之间。
贺离恨凝望着她低垂眼,几次想跟她坦白,可是却又不敢……他没有足把握证明,梅问情会为他而接受一个孩子,她本来就不喜欢小孩,何况不男女。
那天段归说得话也有道理,他这体质服用很毒『药』,身躯复杂,不仅要慢慢调养,而且生下来孩子也未必就能继承他们两人优……就算梅问情再能容忍,也会觉得这是他错吧?
要是胎中弱症,活不下来呢?
若是干脆就生不出来呢?
也许……
他脑海中千头万绪,百感交集,攥着梅问情紧紧,忽然听见她问:“眼睛怎红。”
“我没有……”他下意识地反驳。
她唇落在眼角,吻一下泛红发热肌肤,随后道:“还说没有?真就这不舒服,我再你按按。”
梅问情挽起袖子,刚要他调整一下坐姿,就看见刀鞘中魔蛇攀爬出来,这条漆黑小蛇似乎状态很,随着主人实力恢复而不停地增长实力,但它似乎也有些犯懒,已经几日没动静。
小蛇爬出魔鞘,试探地攀爬到梅问情腕上,忽然跟那条伪装成镯幼龙触碰到,一龙一蛇缠绕在一起,啪叽地掉下去,在地上不道交流什,拧成一团麻花。
梅问情:“……”
贺离恨:“……”
半晌,贺离恨才微恼地道:“……无耻,不道是跟谁学。”
梅问情目光从小蛇上移回来,看看腻在己怀里,近来学会甜软撒娇贺郎,违心地头,附和道:“就是就是。”
贺离恨抬起眼,忽然看她许久,梅问情一时不明白这是什意,一边抱着他,一边试探道:“那……难道是跟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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