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七(要赢)
武枭发现自己竟然梦遗,第一反应是销毁全部证据。
具体怎么销毁?
他首先考虑到的是连被子带短裤一起烧了算完。
他把被子什么的都扯下来,扔在地上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打火机。
陆孟很好说话,基本上对他没有其他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他抽烟。
所以武枭没有打火机。
再者说了就算是有,难道还要在这屋子里点着?武枭对自己这个决定产生了深深的质疑,他换好了衣服,就站在床边上,对着一堆“罪证”运气。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中诡异地闪过一幕熟悉的画面。
好像烧“罪证”他不是第一次干。
这种既视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武枭晃了晃脑袋。
最终武枭没有真的放火,他打开门听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陆孟这个时间根本没有起来。
而后武枭就像是做贼一样,抱着一堆床单被罩,还有裹在其中的短裤,鬼鬼祟祟去了卫生间。
关门落锁。
把被子上脏的地方冲洗好了塞进洗衣机,然后面红耳赤地洗自己的短裤。
光是洗个短裤晾在阳台上实在是太扎眼睛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武枭灵机一动,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一起洗了。
最后晾衣服的时候,把短裤晾在了衣服里面。
消灭了一切痕迹之后,武枭又转了一圈,抽鼻子闻了闻卫生间,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有洗衣液的淡淡香气,这才打开门出去。
结果一出去,陆孟就站在卫生间门口捂着肚子夹着腿,表情十分难以言喻。
“您是在卫生间里面住下了吗?”陆孟嘟囔了一句,然后就看到武枭上身光着。
他可是个非常离谱的保守派,他夏天的时候,那是宁可热死,也不肯穿短袖的人。
这大冬天的早上,他竟然光着上身从卫生间出来,陆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武枭也吓了一跳,瞪着陆孟回手扯过一条大香蕉浴巾,就围在自己身上了,然后说:“你做什么!”
陆孟:“……你猜呢。”
武枭面红耳赤裹着大香蕉跑了。
陆孟莫名其妙,钻进卫生间之后尽情释放,释放完了洗漱的时候,发现了阳台上面飘荡的床单被罩,还有一件睡衣的上衣。
这就怪了。
武枭其人,瓤子里面乃是乌麟轩本体。
乌麟轩那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帝,大小姐本姐,要不是被逼无奈,他会自己洗衣服?
住进来这么长时间,他的床单被罩衣服什么的,可都是家政阿姨洗的。就只有短裤会自己动手洗。
他要是今早上就晾一个短裤,陆孟丝毫不会怀疑。
但是他好端端的洗起了被子,还有上衣?
陆孟刷着牙,走近看了一眼,发现了上衣里面有夹层,伸出一根手指拉着衣领一看——武枭一大早上鬼鬼祟祟想要隐藏的“罪孽”,就都暴露在了陆孟这个老司机的眼中。
“孩子大了……”陆孟叼着牙刷,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番。
不过陆孟可没有寒碜武枭的意思,她洗漱好了出来,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表情一切如常,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反倒是武枭不仅是坐立难安,早饭更是没吃几口就跑了。
陆孟彼时吃完了正在看手机,镜片之后武枭有些急躁地撞出门去,陆孟还轻轻“啧”了一声。
弄被子上有什么稀奇?
上辈子乌麟轩还当着她的面自给自足过呢。那才是人间真绝色。
武枭还是太嫩了。
很嫩的武枭一整天上课都在魂不守舍,生怕陆孟闲着屁股疼没事儿干,把他的被子收了,或者发现了他衣服里面的“夹层”。
反正煎熬了一整天回到家,发现陆孟根本不在家。
武枭在空无一人的家里狠狠松口气,跑到卫生间一看,他的衣服和被子都好好地放在那里,没有谁动过的痕迹。
阳台阳光明媚,他洗的都干了。
武枭抱着回到自己屋子,埋在被子里趴在床上,从昨晚上弥漫到今天的羞耻感,才渐渐从他身上褪去。
“嗡嗡”手机响了两声。
武枭拿出来一看,是陆孟。
我是乌岭国皇后:去我爸爸家里吃饭了,晚饭你自己解决,不喜欢做就点外卖。
武枭瘫软着看着手机。他不傻,相反还极其聪明。
陆孟一直都三推四推得不想去她爸爸家里吃饭的,今天突然去了,未必是因为推不过去了。陆孟虽然和她的爸爸妈妈家里都相处得很好,但是武枭早就发现了,这两家人,没有一个管得了陆孟。
仔细想来,陆孟敢拉着他的手朝下塞,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但是她总是这样,总能用正当的理由,让武枭感觉到舒服和放松。
她怕自己难堪,才躲出去的。
武枭心里很承这个情,但是又觉得满脸发烧,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难堪的,他又不是个废人,这样多正常啊!
他只是不想让陆孟知道,他因为她随手的撩拨,做了多么荒唐的梦,又有多么在意。
一直到陆孟吃过了晚饭回来,武枭才过了那个别扭的劲儿,在屋子里刷题,门就开着。
陆孟打包了一些面包蛋糕的点心回来,都是武枭喜欢吃的。这些是她后妈费倩倩烤的,那个女人嘴碎,还计较,但是每次陆孟真的去了,她也很会讨好。
她知道在陆嘉南心里,陆孟这个大女儿,比他的小儿子要重要得多。而且陆孟自力更生,从来不掺和他们家里的事情,费倩倩可不傻,可不是得好好溜须拍马么。
陆孟平时自己肯定不拿这么多东西回来,但是家里这不是还有一张吃死老子的嘴吗?
武枭自从身体恢复就特别能吃,还喜欢饿,这些小糕点他也就当成零嘴吃。
陆孟喜欢他能吃,知道他的身高和体型都不只是现在这样而已。
他还会长的。
陆孟进屋之后,拎着东西到了武枭门口,看到武枭坐在台灯下,桌上铺着卷子,手里正在迅速写着。
陆孟把吃的放在他桌子边上,站了片刻之后,见武枭头也不抬,最后就什么也没有说,又出去了。
其实武枭不抬头,是怕泄露他自己的心虚。
好在陆孟很知道拿捏分寸,或者说拿捏乌麟轩。
她没有试图和武枭搭话,什么都不问,还跟从前一样态度自然,甚至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主动和武枭搭话。
是武枭过劲儿了,忍不住主动找她说话,陆孟才跟他说的。
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看似和以前一样毫无变化,但是那一天的撩拨和失控,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些很微妙的异变。
单独待在一个空间的时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发酵,粘稠的如同蜜糖和胶,让武枭呼吸不畅,让陆孟也有些紧张。
她本来只想着这个世界顺其自然的。
但是现在她偶尔和武枭离得近了,错身而过,甚至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会感觉到他的在意,和他们之间细小的生物电。
不明情愫摩擦产生的小火花,让陆孟没法再顺其自然下去。
她和乌麟轩拥有过那么美好的一生,如果可能,她当然想要复刻。
不过这件事不能急,乌麟轩这种人,如果不是他主动爱你,你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是徒劳。
那二十七次重启的世界,深刻地印证了这件事。
于是陆孟还和以前一样,用非常自然平和的态度对待武枭。
但是这其中又有了一点不一样。
陆孟和他说话更温柔,笑起来更甜美,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会故意擦到他。
在家里穿的睡衣,也开始花样百出。
不擅情爱如武枭,也能感觉到陆孟的不对劲。
可他又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陆孟说让他代替她的前男友,却从来没有提出过过分要求。
她在武枭的底线之外花枝招展,武枭只会眼花缭乱。
两个人之间某些难以言喻的火苗越烧越旺的时候,迎来了陆孟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
年前陆孟除了买一副对联贴上之外,什么都没有准备。
她注定不可能和武枭一起过年,他们之间的事情更不可能跟家里说,不能带武枭去任何一家。所以陆孟早早就跟他说好,过年他要自己过的。
武枭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是除夕夜,外面烟火升空,爆竹不断的时候。
他对着一冰箱热一热就能美味的半成品菜,沉默了好久。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客厅里面秒针的沙沙声响,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他甜笑,问他吃什么,或者就只是单纯的抱着一个手机玩。
刻骨的孤独从武枭的骨子里渗透出来,他的记忆里面,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唯一一个姑姑,拿了卖房子的钱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
没人关心他的死活,唯一在意他的人,在这样万家欢庆的日子里面,去和自己的家人过年。
而他独自留在她的家里,是她不能告知家里的人。
他像是她豢养的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兽,掖着藏着,不能和人说起他的存在。武枭在这样的夜里,内心第一次生出了不甘和难以出口的占有欲。
他不再满足于现在这样,他想要光明正大地和陆孟一起上街,去店里,甚至去她的家里。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星火落在柳絮之中,瞬间燎原。
他没有吃一个人的年夜饭,而是坐在沙发上,陆孟每天坐着的那个位置,思考问题。
思考他要怎样才能光明正大。
陆孟对他甜笑,和这些天对他态度的变化,他都知道,但是……武枭想到什么,面色又沉了下去。
他像她的前男友。
武枭拿出手机,打开了自拍,看到自己的脸,突然间冷笑了一声。
对啊,他怎么把这件事儿忘了,他只是她养在家里的一个前男友的替身。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中思想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等到他被惊醒的时候,手里的手机显示着夜里十一点五十五。
屋子里黑漆漆的,门口门锁在被钥匙转动。
很快,门开了。
灯也开了。
武枭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朝着门口看去。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嘴里还嘟囔着:“过年你怎么不开灯?吃饭了没有?”
“武枭?”
陆孟走近他,逆着灯光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身羽绒衣,脖子上还围着硕大的红色围巾。
她白皙的脸蛋在红色的映衬之下,像武枭梦中红烛上面的灯火一样明亮动人。
他张了张嘴,手指攥紧手机,用力到青筋鼓起。
他用全身的力气压制着,才没有扑上去抱住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那么做,她竟然在零点之前回来了!
但是武枭不能那样,他做一个替身就很可耻了,他很清楚,他不能表现得太在意,太激动,那样他就输了。
他要赢。
因此武枭只是声音有些哑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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