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沈扶雪的心剧烈地跳动。
她无声地冲陆时寒点了点头。
有你在, 我不害怕的,陆大人。
安宁只是一瞬,刚躲过了这次的危机, 又传来了熟悉的破空声, 箭羽接连不断地射进来。
马车是不能再待了, 必须立刻出去。
沈扶雪几乎没有看清陆时寒的动作, 她只见陆时寒扯下马车帘, 轻轻地将马车帘往空中一扬, 便挡住了射过来的箭羽。
而后, 陆时寒就趁机带沈扶雪出了马车。
出了马车,沈扶雪才意识到场间的战况是多么激烈。
偏僻的树林里,竟来了数十个蒙着面的杀手!
这些杀手见陆时寒出来,又纷纷抬起了手中的弓箭。
很明显, 这些人是冲着陆时寒来的。
若非是陆时寒临时起意去了沈扶雪的马车里,沈扶雪就不会受到方才的惊吓。
陆时寒抱起沈扶雪, 脚尖一跃便飞到了后面的马车处, 他把沈扶雪放到后面的马车里:“浓浓, 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来。”
沈扶雪小脸煞白:“嗯, 我在这儿等着你。”
陆时寒抽出一柄剑, 一边走上前,一边道:“程周, 你去保护好她。”
程周正在场间厮杀,闻言便毫不恋战地带着几个护卫去了后面的马车。
有程周几个人在外面守着,能随时抵挡住外面射过来的箭羽, 如此一来, 沈扶雪便安全了。
马车帘重重落下, 抵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沈扶雪只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还有剑刺破身体的声音。
虽然没有看见,但沈扶雪几乎可以想象到那种血流一地的景象。
沈扶雪的脸越发地白,陆时寒会不会受伤?
对方来了几十个杀手,可此番陆时寒带她进山,只带了几个护卫。
而且这几个护卫里,陆时寒还抽出了一小半保护她……
沈扶雪想要和程周说让他过去帮陆时寒,可接下来就听到了程周等人在马车外厮杀的声音,她又闭上了嘴。
沈扶雪相信陆时寒,陆时寒的安排一定不会有错,既然她帮不上陆时寒,就要听陆时寒的话,不能给陆时寒添乱。
不知过了多久,沈扶雪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体会。
等一切结束时,场间终于安静下来了。
处处都是费力呼吸的声音,可见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程周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目光沉冷。
这帮杀手定是伺机已久,才等到这次机会,不过他们却料错了自家大人的武功。
旁人不知,程周这个自幼跟在陆时寒身边长大的,可是无比清楚他们大人在军中经历过多少次战争。
陆时寒提着剑,剑尖上都是鲜血。
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蔓延开一路血迹。
他的剑上仿佛裹挟着冰雪,让人不敢直视。
陆时寒玄色的衣袍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他把剑放下后,才掀开马车帘:“浓浓,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沈扶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就知道,陆时寒不会骗她的,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沈扶雪苍白的小脸露出一抹笑意:“陆大人,你没事就好。”
倒是陆时寒,发现沈扶雪的腿姿势有些奇怪,似是受了伤。
陆时寒凝眉:“你的腿怎么了?”
方才太过紧张,沈扶雪都没时间理会,这会儿陆时寒问起她,她才觉得左边的小腿很疼。
沈扶雪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下车柱。”
刚才程周等人虽然勉力护住了她,但程周他们也没想到,驾车的马儿会忽然受惊奔袭起来。
那一瞬间的力道极大,沈扶雪差点儿没被甩出去,腿也是那时撞到车柱上的。
幸好程周及时发现,拉住了马匹,才保住了沈扶雪的性命。
陆时寒试着探了下沈扶雪的小腿,沈扶雪瞬间便疼的冷汗直流。
这症状有些像断了腿……
陆时寒眸色冷凝一片,他小心翼翼地避过沈扶雪的伤处,把沈扶雪抱了起来。
他得赶紧带沈扶雪到何大夫处,让何大夫医治。
不过在抱沈扶雪出车厢前,陆时寒拿出手帕蒙住了沈扶雪的眼睛:“不用怕,浓浓。”
陆时寒清楚地知道,小娘子一直养在闺中,怕是连杀鸡都没见过,更遑论杀人。
小娘子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见到外面的景象,怕是又要被吓得几天睡不着觉。
方才战况那么激烈的时候,沈扶雪都没有吓哭。
可是就在这会儿,沈扶雪忽然有些想哭。
她的眼睛被丝帕蒙住,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可鼻息间仍然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沈扶雪靠在陆时寒怀里:“嗯。”
陆时寒吩咐程周,仔细查验杀手的身份,吩咐完便带着沈扶雪走了。
…
很快,陆时寒就把沈扶雪带到了何大夫处。
陆时寒把沈扶雪放到榻上。
现下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身体上的疼痛也好似回来了,沈扶雪疼的冷汗直冒。
何大夫听到动静后,也过来了。
他是被陆时寒请来的,也收了该得的诊金,自是要尽力为沈扶雪医治。
只不过待看到沈扶雪的状况后,何大夫诧异地扬起了眉,不是说治疗天生体弱的小娘子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时寒眸色深重:“方才发生了些意外,还望何大夫先替她看一下腿。”
这倒是好说,何大夫今年已经六十余岁,倒不必在乎什么男女大防,只不过陆时寒……
何大夫看了眼陆时寒。
陆时寒道:“无碍。”
何大夫瞬间便明白了陆时寒的意思,左右他是来给病人诊病的,自然不用管那么多。
何大夫掀开了沈扶雪的裙裾,仔细查看了一下沈扶雪受伤的小腿。
查看过后,何大夫放下沈扶雪的裙裾,又隔着布帛按捏沈扶雪的小腿,时不时地问沈扶雪的症状,半晌才结束诊治。
沈扶雪已经疼的冷汗淋漓了。
陆时寒问道:“何大夫,她怎么样?”
何大夫收起布帛:“这小娘子运气算是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这一下撞的也不轻,短时间内是不能走路了,得在床上好好养着。”
何大夫性情冷淡,丝毫不想探究病人的私事:“好了,我先去开药熬药了,你在这儿守着她吧。”
“好。”
何大夫走后,陆时寒坐在床榻边儿,他拿过一旁的丝帕擦去沈扶雪额头的冷汗。
幸好没有断腿,要不然依着沈扶雪破败的身子,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好。
何大夫拿钱办事,做事干脆利落,很快就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陆时寒喂沈扶雪喝了药。
何大夫医术果然很好,沈扶雪喝下药没多久,腿就没那么疼了。
再加上药里有助眠的草药,沈扶雪很快就睡着了。
陆时寒又坐了会儿才出去。
这时,程周等人也都来到了庄子上。
为了怕吵到何大夫,程周等人都没敢进门。
陆时寒负着手,他抬眼看着远处的重山:“查清那伙人的身份了吗?”
程周摇头:“回大人,这些杀手都是死士,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当时陆时寒便想留下活口的,不过那些杀手极警觉,见杀不了陆时寒,索性咬破了藏在舌下的药丸,当场便毙命了。
而那些杀手所用的武器和衣裳,也都是最寻常的样式,完全无从查起。
可见背后之人早料到了失败的可能,做好了所有打算。
远处的重山在夕阳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红晕。
陆时寒闭了闭眼:“嗯。”
陆时寒又道:“你再调遣一些护卫过来,就守在庄子外面。”
程周明白陆时寒的意思,他拱手道:“是,属下一定挑选最得力的护卫,保护好沈姑娘。”
眼下事情也算是差不多了结了,程周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他连忙往京里赶,想要抓紧完成陆时寒交代下来的任务。
陆时寒回到了屋里。
沈扶雪还在睡着,不过她睡的并不实。
沈扶雪漂亮的眉头轻轻皱着,似乎睡梦中仍旧在害怕,随时会惊醒的模样。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手。
似是感知到了陆时寒的气息,沈扶雪睡的略踏实了一些。
陆时寒看着榻上的沈扶雪,脑海中全是下午时的一幕幕。
幸好沈扶雪没事,要不然他不知道他都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陆时寒想起了那些杀手。
虽然没有查到这些死士是谁,不过陆时寒也能猜的差不多。
其一便是陆家的敌人。
陆家祖祖辈辈在凉州守卫大周,陆时寒自幼便在军中历练,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敌人。
再有,陆时寒为官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容情,似赵国公那般与他结下仇怨的人也不少,不知有多少人想杀了陆时寒。
陆时寒握着沈扶雪的手,沈扶雪的手细白娇嫩,握在手里的感觉是如此的柔软,柔软的像是娇养的花儿,见不得一丝风雨。
便是现在他都有这么些仇人。
若是日后他恢复了皇子的身份,面对至高无上的那把皇椅,又会有多少明争暗斗,多少阴谋算计等着他。
到那时,小娘子能承受的来这些风雨吗?
他又能保证,真的能护住小娘子不受到一丝伤害吗?
小娘子像是开的极盛的海棠,若是有疾风骤雨来袭,只会被吹的零落散碎。
陆时寒闭了闭眼。
他这一生,几乎没有什么渴求的东西。
前十几年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时候,他为了陆家而活着,在军中不计生死的历练。
知道身世后,又被裹挟在建宁帝与谢家的争斗中。
直到遇到沈扶雪,陆时寒向来无波无澜的心终于泛起了涟漪。
沈扶雪是他这一生唯一渴求、唯一贪恋的人。
他还是更想成为现在的陆时寒,好好地和沈扶雪白头到老。
他也只想做陆时寒。
睡梦中的沈扶雪完全不知道,陆时寒为了她做了怎样重大的决定。
沈扶雪还处在梦境中,她今天下午虽然没有看到满地的尸体,但梦境中却显现了出来,光怪陆离,可怖至极。
沈扶雪被惊醒,她下意识喊出声。
待睁开眼后,沈扶雪才看到陆时寒,原来陆时寒就在她身边。
沈扶雪原本的害怕担忧,瞬间消失不见。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肩膀:“浓浓,你怎么了?”
沈扶雪缓缓地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现在已经不怕了。”
沈扶雪发现陆时寒的脸色异常的差。
往日的陆时寒永远都是那幅冷冷清清的模样,她甚少见到陆时寒如此。
沈扶雪道:“陆大人,你别太担心,我就是撞了下腿而已,也没伤到骨头,养些时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陆时寒今天已经很累了,她不想陆时寒再因为她而担心。
小娘子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明明自己吓得脸都白了,还在安慰他。
陆时寒抱住了沈扶雪,“嗯。”
沈扶雪乖乖地靠在陆时寒怀里,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只有外面树林里间或的鸟鸣声。
两人正互相依偎着,房门处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何大夫进来了,他手里拿着刚制好的膏药:“把这个敷在伤处,每天早晚各换一次。”
何大夫说完便把草药扔下,一句话也没多说就走了,可见是很怕说话了。
沈扶雪先前腿太疼了,也没精力理会外物,这会儿才注意到何大夫,何大夫的性情看着确实有些怪异。
陆时寒拿过草药:“何大夫一直如此,你不必多想。”
其实之前何大夫的性情要更孤僻一些,连话都不愿同他说,还是在收了足够令他满意的诊金后,才开口说话的。
沈扶雪点头:“嗯,我知道了。”
怪不得陆时寒说不能带太多人上山。
陆时寒开始给沈扶雪敷药。
先前刚受伤时还没怎么样,这会儿过了约莫一个下午的时间,沈扶雪的小腿红肿一片。
沈扶雪的皮肤本就极白,伤处和周围的肌肤一对比,简直有些骇人。
陆时寒动作轻柔地给沈扶雪上药。
饶是陆时寒已经放轻了力气,沈扶雪依旧觉得疼的很。
沈扶雪的眼泪都含在眼圈儿,怎么这么疼啊,她咬紧唇瓣才没喊出声。
终于,陆时寒上好了药,并且用纱布包扎好了伤处。
沈扶雪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上好药了。
何大夫的医术果然很好,这药草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可刚包扎上一会儿,沈扶雪的小腿就没那么疼了。
疼痛渐消后,沈扶雪的腹中传来了饥饿感,她的肚子咕咕叫出了声。
沈扶雪懵了。
待她反应过来后则是羞红了脸,她竟然在陆时寒面前饿的咕咕叫!
她都许久没在陆时寒面前出糗了,这次竟又出糗了……
沈扶雪羞的用手捂住了脸,她的声音低低的,无力地解释道:“陆大人,我其实也没有那么饿……”
沈扶雪越说声音越低,她还不如不解释了!
陆时寒失笑,“稍等一会儿。”
陆时寒一早就预料到了沈扶雪醒来后会很饿,是以早就叫云枝做了晚膳。
陆时寒出了房门,很快就端了碗粥和汤羹进来。
何大夫说他开的药忌讳腥辣油腻,沈扶雪最好先吃些清淡的,陆时寒便叫云枝做了白粥和骨头汤,滋补又清淡。
陆时寒坐到床榻边,他舀起一勺粥吹凉。
沈扶雪这会儿才意识到,陆时寒是要喂她。
沈扶雪连忙道:“陆大人,我只是伤了腿而已,不用你喂的。”
她自己能用膳,还是别麻烦陆时寒了。
陆时寒却没放下碗,而是把勺子递到了沈扶雪的唇边:“慢些吃。”
好吧,看来陆时寒是不会听她的了。
沈扶雪咽下粥。
半碗粥落肚,总算没有那种强烈的饥饿感了,沈扶雪也由时间思考旁的了。
沈扶雪道:“对了,陆大人,我受伤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爹娘。”
沈正甫和纪氏原本就担心的不得了,恨不得亲自跟过来,要是知道她受伤了的话,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儿呢。
陆时寒颔首:“你放心。”
他已经交代好了云枝和沈家跟来的护卫,他们不会透露给沈正甫和纪氏的。
沈扶雪一看便知陆时寒早就吩咐妥当了。
沈扶雪忍不住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陆时寒吗?
陆时寒怎么不管做什么事,都能考虑的这么周到。
陆时寒正喂沈扶雪喝醉呢,就见沈扶雪看着他愣神儿。
陆时寒道:“想什么呢,喝粥。”
“哦……”
沈扶雪止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喝粥。
许是事情都解决了,没有什么忧心的了,便是腿也不怎么疼了,沈扶雪的心情格外的放松,甚至还有心情挑剔起粥的味道。
沈扶雪皱着挺翘的鼻尖,可爱的不得了:“白粥真的好难喝,一点儿味道也没有。”
沈扶雪说着,假做不经意地道:“要是能往里加些糖就好了。”
她喜欢喝甜粥,甜粥味道一定很不错。
陆时寒哪能不知道沈扶雪的心思,不过他毫不容情:“不成,现下不能吃,等腿好些了我再给你带甜食。”
沈扶雪:“……”
往常她这么一撒娇,陆时寒就会听她的,沈扶雪以为陆时寒这次还会听她的呢,没成想陆时寒就这样拒绝了她。
嘴里的白粥越发没味道,真是难吃极了。
沈扶雪蹙着眉,像是喝苦药一样咽下白粥。
陆时寒几乎被沈扶雪这嫌弃的模样逗笑,难得见沈扶雪如此。
陆时寒道:“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沈扶雪清澈如水的眼睛瞪的圆圆的,“陆大人,你别骗我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怕伤到牙齿,而且她也是过许久才能吃上一次甜食,完全不可能伤到牙齿。
沈扶雪气鼓鼓地喝完了一整碗白粥,又喝下了一碗骨头汤。
她的胃口本来就小,吃东西一向吃不了多少,吃了这些也便饱了。
沈扶雪靠在床柱上,她道:“对了,陆大人,你吃了吗?”
沈扶雪说着有些懊悔,她怎么这会儿才想起陆时寒吃没吃饭的事。
陆时寒把碗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吃过了。”
早在沈扶雪昏睡的时候,陆时寒就用过了晚膳。
沈扶雪点头,陆时寒也吃了就好。
白日折腾了一整天,沈扶雪流了不少冷汗,现下又是夏日,衣衫穿了一整日,难免有些黏腻。
沈扶雪最是爱洁,每日都要沐浴,现下便有些受不住了,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只不过她的腿正敷着药,怕是沐浴不了,只能用帕子擦拭。
沈扶雪便想着让云枝进来,给她擦一下身子。
正好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陆时寒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沈扶雪便道:“陆大人,现在都入了夜了,你还是赶紧回京吧。”
沈扶雪可是很清楚陆时寒有多忙。
陆时寒起身:“不急,我今晚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陆时寒到底放不下心,索性在这儿住一晚。
沈扶雪愣住了,她想劝陆时寒回去,不必为了她耽搁公务。
她刚要张口说话,就见陆时寒去了一旁的木架处,取过了水盆和一块干净的帕子。
沈扶雪疑惑道:“陆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对于沈扶雪的这点小心思,陆时寒自是一眼就能看透,他知道小娘子是嫌弃身上出了汗。
陆时寒浸过帕子,口吻淡淡的,一如往常:“帮你擦身。”
帮她擦身?
等等,陆时寒要亲自帮她擦身?
沈扶雪吓得话都磕磕绊绊的:“不用,陆大人,云枝来就行,不必麻烦你的……”
沈扶雪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寒给打断了。
陆时寒坐到了床榻边儿,看着沈扶雪泛红的眼尾,道:“云枝受了伤,现在已经睡下了。”
再者说,先前他也见过小娘子的肌肤了——
不对,不仅见过,还亲过吻过。
沈扶雪恍然想起来,当时她和云枝在一辆马车里,云枝自然也磕了一下。
不过云枝没她伤的重,只是轻碰了下手臂,但是也得休息一下
陆时寒已经让何大夫替云枝诊了脉,云枝现在也喝了药休息下了。
外面的夜鸟又叫了声,清脆的鸟叫声响彻山谷,传到房间里。
陆时寒勾住沈扶雪上裳的系带。
沈扶雪纤长的眼睫乱颤:“那个……”
沈扶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还是陆时寒道:“乖,听话。”
沈扶雪已经习惯于听陆时寒的话,闻言下意识便乖乖地安静下来,任由陆时寒解开了她的衣带。
外裳落下,沈扶雪只着了件小衣——
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肤,纤细如杨柳的纤细腰肢,还有那随着呼吸而起伏的绵绵雪酥。
在这寂静的暗夜里,散发出幽微的甜香,那是独属于沈扶雪身上的味道。
沈扶雪的脑子混沌一片。
也是在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伤的其实是腿,她的手还是好好的,可以自己擦拭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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