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无尽夏乐队阔别三年的国内演唱会宛如一场巨浪席卷整个内娱。
开票三十秒售罄,几十万个席位，上千万票房，再度刷新了内娱演唱会票房榜,而这场也只不过和全美巡演收入的平均值堪堪持平,可想见裴峋在国外的三年赚得有多盆满钵满。
而柠越娱乐对这场演唱会也无比重视,乐队其他通告都停得差不多了，只剩裴峋因为目前还有剧在播,所以筹备演唱会之余还要出席一些采访活动。
《十洲奇谭录》全剧大结局在即,剧方搞了一个主演连麦直播为晚上的大结局预热。
原本这也算是正常的剧集宣传活动，唯一的问题就是——
直播是在家里进行。
“我总觉得很危险……不然还是我去酒店开个房直播吧？”
裴峋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演唱会舞美效果渲染图，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在家里坐立不安的温窈：
“家里四五个房间还不够用？”
“这不是房间不够用的问题。”
离直播还有几个小时，温窈在家里转来转去打量,或许是因为本来就心虚,所以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处处都是证据。
虽然直播那个小框框好像也框不进什么背景吧……但是万一呢！万一呢！
见温窈实在紧张，裴峋合上电脑起身帮她找地方。
“你在书房，我在客厅,这两间屋子装修风格差距最大,关上门互不打扰,你觉得呢？”
温窈谨慎地考察了一下，甚至还拍了照对比。
“窗帘！窗帘是同款的！”
“……那就不拉窗帘。”
“椅子！椅子也很像！”
“……那就换个椅子。”
“还有书架上那些专辑……”
裴峋顿了下,转过身不咸不淡望着她：
“怎么？当我太太觉得丢人，现在当粉丝也嫌丢人了？”
温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我没……”
她怎么会是嫌丢人。
这不是怕万一被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风言风语吗？
“坐的时候镜头斜一点就不会入镜了，实在介意,我待会儿给你找个布盖上。”
说完,裴峋便转身出了书房。
温窈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心里忽然有些发堵。
……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好在没过多久直播就正式开始了。
这场直播参与的演职人员不少，刚一开始时混乱了好一阵，温窈和裴峋都不是爱冒头的，于是都没着急开口。
弹幕一片片刷过的却全都是两人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我来了我来了我来磕寻药夫妇的糖了！]
[同框即是糖！把般配给我打在公屏上！]
[呜呜呜怎么都不说话，两个人头像都隔得好远哦，连直播营业也要避嫌吗？]
[两个人都不说话这也太默契了吧，肯定是在偷看屏幕上的对方，一定是一定是！]
温窈：“……”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此一举。
就算避嫌避得十万八千里，这些嗑cp上头的人似乎也能够挖出糖来自娱自乐。
主持人：“看来今天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啊，记今晚我们《十洲》就要正式收官，救世小分队也终于抵达了万皇之墟，不知道几位主演能不能稍微的给我们透露一下结局呢？”
柯磊：“今晚有我最喜欢的高光打戏，拍得特别累，我也很期待跟大家一起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幕！”
施然：“我的话，在今晚的大结局中应该会有一个小反转剧情，还挺出人意料的。”
棠月：“结局就不用问我了，导演不让我说，说我一开口就剧透，下一个下一个。”
……
轮到采访编剧的时候，主持人问：
“刚刚导演说结局其实拍了三个版本，现在的这个版本，温老师还满意吗？”
温窈刚说了一句“满意”，弹幕顿时划过一大片的——
[魔尊还能不能复活！复活复活复活！]
[神女和魔尊还能不能再见面啊？我好卑微，活着见不到了见一眼墓碑行不行？]
“不行哦。”温窈用一张乖巧可亲的笑容无情地掐灭观众们的希望，“心都挖了，死透了哦。”
[……这个女人太狠了]
[怎么能用这么好看的脸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在大润发杀了六年的鱼，我的心早已跟杀鱼的刀一样冷了。]
[呜呜呜死透了是一回事，仙侠世界就不能来个转世吗？]
裴峋没什么表情地补刀：
“邪魔没有转世轮回，别想了。”
[……魔鬼，这两个人是莫得感情的魔鬼吧！！]
[我以为这一对今天是来给cp粉最后一点糖嗑，结果是来一脚踹翻大家的断头饭的]
[可恶啊明明这两个人这么无情，可是我竟然该死的又嗑到了！]
[怎么能嘴毒得这么有夫妻相啊！]
[夫妻相1111]
正端起杯子喝水的温窈看到这几条差点被呛到。
[等等！这个杯子！？]
[我也发现了！截图截图！这杯子和裴老师]刚刚喝水的杯子是不是同一款来着！？]
[同款杯子！！！情侣杯！！！四舍五入他们住在一起！！再四舍五入温窈就是裴峋藏在家里的太太！！啊我磕到了！！！！]
！！！
好恐怖！
这些cp粉的嗑糖能力太恐怖了！为什么一个杯子就能推断出他俩是真夫妻啊！安摄像头了吗！？？
[只是一个杯子而已，cp粉冷静点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裴峋和温窈就是同事关系，真夫妻需要避嫌成这样吗？]
[这糖太硬了实在嗑不下去，花絮里裴峋手把手教柯磊拍打戏不比这好嗑？]
在圈内，一方火了势必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利益，不管是黑粉还是路人，热度过高就一定会引起一些人的叛逆心。
弹幕里很快有不少反弹言论：
[看得出最近温窈有点热度了，只不过新人也不要这么着急好吧，cp红利不是这么好吃的]
[和已婚男炒cp小心反噬，顾希月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以前裴峋就算绯闻多了点，好像也没这么大批的cp粉吧？这新人看起来清清纯纯的，有点子记营销手段哈]
这场直播的争执很快就被营销号转了出去，惹得微博和各大娱乐区风言风语不断。
剧粉和cp粉倒是很淡定：
[不用理，正常人谁不知道大家无非就是嗑个热闹罢了，裴峋已婚关我们嗑角色cp的什么事？]
[明显是剧太火动了别人家的蛋糕了，嗑个cp也要管，自家的收视率不知道刷够没]
[剧播期间限定cp而已，上纲上线的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是哪家的粉哦]
[诶，马上就大结局了，剧播到现在也就才营业这么一次，cp粉都当断头饭嗑的，这都不许？]
[剧be了，演员已婚了，更不可能配合cp营业，全内娱还有比我们更惨的cp粉吗！]
正在直播的众人并不知道外界的腥风血雨，直播到了尾声，主持人cue了一下没怎么说话的裴峋：
“裴老师饰演的角色虽然只出场了一个单元，不过大家对魔尊这个角色的结局万分唏嘘，我在这里替粉丝们问问，如果再给魔尊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是否还会为了救心上人的哥哥而死呢？”
这本该是一道送分题，按照剧中的人设，不管重来多少次，魔尊都会为了爱人而牺牲。
然而裴峋却眼尾微扬：
“你如果问我，我只有一个答案，就是管他去死。”
！！！
裴老师你这话稍微有点政治不正确吧！
“但——”
漆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望向镜头，仿佛透过那黑漆漆的一点望向镜头后的某一个人。
“当魔尊爱上神女的一瞬间，生死已经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这场直播之后，寻药cp的超话热度再攀高峰，超话粉丝很快突破了50w大关。
温窈的微博粉丝也攀升至一千五百万，一脚迈入了二线的门槛，但算起来，她作为演员出道至今也只是出演了两部影视作品的配角，如今的热度称之为一夜爆红也不为过。
人红是非就多，温窈没事刷刷微博，就能看到不少素不相识的人对她疯狂攻击，说她靠炒cp蹭来的热度不长久，迟早要糊。
盛骁大约就是看到了网上的这些言论，因此才会给温窈打来电话关心她近况。
温窈倒是很淡定：
“没事，他们骂的是他们想象中的温窈，和真正的温窈有什么关系呢？”
盛骁轻笑：“你倒是很看得开。”
“不是我看得开，是裴峋看得开，这话是他告诉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盛骁又问：
“温窈，追星的崇拜和爱情不是一回事，你明白吗？”
“我明白啊，那你明不明白我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熟，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教我做事，会不会有点太越界了？”
“……”
盛骁没料到温窈会这样直接的驳斥他。
即便是两人闹得最难看的时候，温窈对他的态度也只是疏离客套，绝不会用这样尖锐的语气让记他难堪。
这样不留情面的风格。
倒像是她高中时的脾气。
“如果这些话有冒犯到你，那我向你道歉。”
盛骁并没有恼怒，从始至终喜怒都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就像三年前你母亲病危时那样，尽我所能的帮你而已。”
温窈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脑子里好像有一根筋牵着神经，越是重复着盛骁刚才的那句话，就越是疼得强烈。
往日的回忆好像在不停冲撞着一道无形中的闸门，缝隙里有片段涌出——
……
仿佛是在医院的急救室，她站在门口，机械地一个个拨通号码，一个个表明来意。
[盛骁……对不起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对不起……你在上京市有没有熟悉的脑科专家……我妈妈今晚突然病情加重了……]
[我爸在国外出差电话都关了，我舅舅他们也已经去联系了但还没找到……我已经给所有我认识的能帮得上忙的人打了电话……之前明明都还好好的，医生还说有可能会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让人去联系，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来]
……
记忆里的她在那一晚不知拨出了多少个电话。
盛骁确实是，第一个回应她的人。
这些零碎的记忆不断在温窈的脑子里冲撞着，每一片都像碎裂的玻璃一样锋利。
过了许久，温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帮了我，想要什么回报？”
盛骁迟疑几秒，又听温窈道：
“我指的是我能给的回报。”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答：
“我不是需要你回报什么，但我记得你一直很想去看他的演唱会，三年前你错过了，这一次就让我陪你去看吧。”
这一晚的温窈做了一个极其真实的梦。
梦里，她已经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家，租住在上京市一所独栋公寓。
电话打进来之前，她正穿着围裙在厨房切菜，菜板上的肉丝切得很漂亮，刀工熟练得让温窈感到不可思议。
“喂？”
“窈窈，今晚你有空陪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吗？”
“……可是我今晚约了朋友来家里聚餐。”
“改天再约你的朋友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只言片语中却藏着不可违拗的专断，“我母亲只有今晚有空，她想见你一面，只要她同意，我们这桩婚事就可以定下了。”
温窈环顾着厨房里准备了一半的食材，眉头微蹙着，到底还是解下了围裙。
保时捷驶入慈善晚宴的会场。
盛骁的母亲穿了一条宝石绿的丝绸裙，被一众阔太太围绕着，见温窈和盛骁两人入场，几个阔太太笑眼弯弯调侃：
“那个就是盛太太的儿媳妇啊？”
“和盛骁站着一起确实般配，听说是温氏集团的大小姐吧？真是门当户对……”
温记窈走上前问好：
“伯母好，初次见面，我叫温窈。”
盛太太不动声色地将温窈打量了一圈，笑意淡淡：
“闻名不如见面，温小姐果然很漂亮，怪不得盛骁一上来就跟我们说想和你结婚，还把我和他爸吓了好大一跳呢。”
温窈感觉到一股微妙的戒备。
“当然，我和他爸爸对你们的婚事是很赞同的，温家和盛家强强联手，对你们二人今后的事业也大有帮助，温小姐你说是吧？”
温窈微笑：“是的。”
见温窈态度和顺，盛太太看上去也满意几分，又将温窈上下打量一番：
“商场上的事我不太懂，不过温小姐是不是为了你母亲的事情太过忧心了？这腰也太细了点，伯母是过来人，这腰这么细，以后恐怕不好怀孩子的，等你们结婚以后就住在家里，让家里的阿姨好好给你调理一下身体……”
“哦还有，听说温小姐现在在什么编剧工作室工作，年轻人图个新鲜玩玩可以，不过既然都要结婚了，还是尽早收收心……”
温窈敛了笑意，看向一旁的盛骁。
“妈。”盛骁适时打断，微笑着，“待会儿再说吧，我先带窈窈去见几个朋友。”
她想，自己其实早该想到的。
和一个不会觊觎自己家产的豪门联姻哪有那么简单，只是她以前一直活在父母的庇护下，却忘了想要嫁进这些豪门，最首要的事就是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窈窈，你忍一忍，我和我哥的博弈还需要我妈的支持，等过几年我在管理层的位置坐稳了，我们会搬出家里单过。”
盛骁将一杯热饮放进她手里。
他知道这几天是她生理期，在细节上他一贯贴心。
但温窈的手指没有被这一杯热饮焐热。
“好。”
是她有求于人，她不能多要求什么。
“是不是还要签婚前协议？”
盛骁默然片刻：“你我名下的财产数量不小，签婚前协议是为了规避公司风险。”
“我明白。”温窈深吸一口气，“还有什么，一口气都说了吧。”
盛骁捏了捏眉心，神色有些倦怠：
“……我妈想要你的生辰八字……你知道，我们这个圈子很多人信这些，但你放心，我是绝对不相信这个的，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温窈怔怔望着他。
忍了一晚上的眼泪从眼眶里一颗一颗掉落。
盛骁被她的眼泪吓到，慌忙想替她擦掉。
“窈窈，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了，我不问了，我们现在就走，我带你去吃别的，我知道有一家餐厅的鱼子酱很好吃，你一定喜欢……”
温窈忍无可忍地爆发，打开他的手喊道：
“我不喜欢！我最讨厌吃鱼子酱！我从来就不喜欢吃！”
她转身，步子大得像是在逃跑，却在一转角撞上了一个胸膛。
紧随其后的盛骁见到面前的人，有些惊愕：
“……裴峋？”
今晚的慈善晚宴邀请的都是商界名流，却并未请什么明星艺人捧场，他怎么会在这里？
“盛记少爷，谈这种重要的事情，记得离洗手间远一些。”
擦拭手指的纸团被他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一米外的垃圾桶。
温窈始料不及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没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狼狈神色。
“但既然被我听到了，就好心提醒一句——”
他的瞳孔略显淡漠，西装革履却难掩骨子里的桀骜不驯。
“既然不信算命，就不要来传这个话，你妻子的生日是庆祝她诞生的喜庆日子，不是用来推测你全家祸福命运的东西。”
一墙之隔，就是觥筹交错的浮华世界。
然而温窈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初见惊鸿的那一眼——
少年纯粹炽热，永远明亮，永远不被世俗规则驯服。
如高悬天上皎洁的月亮。
遥遥不可触碰。
……
第二日醒来已至中午。
温窈醒了以后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是下床去敲裴峋的房门，随后才意识到——
今晚就是他的演唱会。
他肯定一早就已经出发了。
温窈又坐在家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那些丢失许久的记忆重新回到她的脑子里，混乱了许久才一一捋清。
她给棠月打了个电话。
“……什么？你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为什么啊？”
“嗯……有一点事要先处理，处理好我就来。”
“什么事能比裴峋的演唱会更重要啊……诶好吧好吧，那你别太晚哦，不然我怕你进不去了。”
“嗯，我知道了。”
等到下午时间差不多了，盛骁的车果然到了小区外来接她。
温窈上了车。
盛骁是亲自开的车，见她上车后笑道：
“倒是一如既往的准时，看来果然是很期待这场演唱会。”
“是很期待。”温窈平静地看着前方的路，“因为我喜欢裴峋很久了。”
盛骁笑容不变：“我知道。”
“你不知道。”
她侧头看向他：
“不是对偶像的喜欢，是对男人的喜欢，是想和他谈恋爱和他结婚永远在一起的喜欢。”
“……”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盛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
“你——”
“以你的手段，三年时间，应该足够料理好你家里的事情了，所以你才敢重新再来接近我。”
温窈认真地看着他：
“可是盛骁，不用再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不喜欢你。”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收拢。
盛骁的嗓音有些干涩：
“三年前，我们离结婚明明只差一步——”
“事实婚姻只差一步，可是感情上，我们从来就没有走到一起过。”
远处已经能看到上京体育馆的穹顶，盛骁默然许久，道：
“我可以接受你和别人结过婚，裴峋可以吗？”
温窈迟疑了几秒：“三年前和我结婚的人记，就是裴峋。”
“……”
保时捷停在了上京体育馆外。
盛骁看着体育馆外那些举着灯牌应援棒的女孩们，恍惚间想起了十几岁的温窈。
“……原来如此。”
他失笑。
“你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那一个人。”
……
盛骁最终没有和温窈一起去看这场演唱会。
温窈站在路边，目送盛骁离开之后，才转身回头看向夕阳下的体育馆。
临别的时候，盛骁问她，究竟喜欢裴峋哪一点。
他大概并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温窈没有回答，却想起了慈善晚宴的那一天。
尽管她对盛家的做派忍无可忍，但是为了保住母亲的公司，她别无选择，不管盛家是什么龙潭虎穴，这婚她不得不结。
只是在宴会中途的某个空隙，她独自一人躲在无人处偷哭的时候，她又再一次遇上了那个人——
“别哭了。”
温窈泪眼朦胧，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逆着光，他大半张脸陷入黑暗之中，身后灯火璀璨，却照不亮他眼底幽深。
“我知道你着急找一个结婚对象，正好，我也缺一个结婚的人，要不要跟我结婚？”
温窈张了张嘴，半天才出声：
“……为什么是我？”
夜色静谧，月朗星稀。
她的眼泪被一点一点，温柔而怜惜的拭去。
而那个擦干她眼泪的男人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懒懒掀起眼帘，用散漫随意的口吻道：
“大概是，我们口味挺合。”
“我也挺讨厌鱼子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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