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60
今晚夜风大。
两人刚出了店门, 赵路东就把她的手攥住，揣到己衣兜里。
胡绫：“还没走多远呢，你不怕被看到啊。”
“看到就看到。”赵路东无谓道, “是犯法了还是怎么着？”
胡绫嘿了一声, 另一只手拎包，身体往他那靠了靠。
他们也没多聊什么，一步步走着, 频率也不尽然相同。时候你扯扯我, 时候我拖拖你, 感受着那份不属于己的重量与踏实。
成功送到了家, 赵路东目送她上楼。
胡绫进了屋, 第一件事脱衣洗澡。
她站在浴缸里, 热水顺着发梢流淌身，洗着洗着，也不知是到了哪些内容，突然就捂着脸笑了起。
这一天得非常慢。
好像把一块饼干碾成渣渣，得一粒一粒去品味。
洗完澡出, 躺到床上, 已经晚了。
胡绫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还没点开具体内容, 先看到“网恋被骗一万块”头上挂着个未读的“1”, 心情瞬间美丽。
赵路东三分钟前发消息。
【到家了吗？】
胡绫回复。
【我刚洗完澡】
快, 他也回复。
【我也刚洗完】
胡绫擦擦头发, 手机又震一下。
【下次直接住我这呗。】
胡绫抿嘴笑，仰头躺回床上。
此时，几条街开外的why x二楼, 赵路东与她是一模一样的姿势，他们抱着被子，拿着手机，微曲着身体，侧躺在春的深夜里。
第二天胡绫起了个大早。
睡得不多，但她完不累。
多巴胺使人振奋！
她撸了个妆，便兴致勃勃去上班了。
爱□□业需要两手抓，两手硬。
之前她一声令下要改建仓库，赵路东就开始折腾了。
他亲动手，将库房整理出，敲敲打打，先做了个隔间，把白明皓的设备放了进去。
赵路东干活的时候，胡绫就喜欢搬个椅子坐旁边看。忙嘛，是一点帮不上，要求嘛，是永远提不完。
而赵路东呢，基本就是叼着根烟，默默无闻，对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动滤。时候胡绫感觉反馈少，点生气了，他就去掐掐她的脸，她便又能老实一会。
没几天的功夫，白明皓的直播间弄好了。
胡绫一开始是跟之前萱子和菜瓜直播时一样，对白明皓的直播程程“监管”。了前面的经验，她这次准备得更加充分，提前给店里几个人发了房管号，让他们在开播当天做好舆情管理。
但白明皓都给撤下了。
“平台是弹幕要求的。”白明皓说，“不然也不会安排机器人了，愿刷刷去吧，这种事对我没影响。”
最后，他只保留了胡绫一个账号的房管。
胡绫还包一个月的流量推送和房间贵宾，也被白明皓拒绝了。
“用不着，别浪费钱。”
白明皓跟bki在同平台直播。
胡绫以为烈焰拿到马天伟的黑料就会马上动手，没到他们还准备找个好时机，白明皓开播的时候马天伟还在到处蹦跶，他的粉丝也在第一时间组织“正义之师”前去爆破。
不马天伟本人倒是对白明皓的直播一句也没提，反而叮嘱他的房管，让他们把刷白明皓的部封掉。
胡绫觉得，一是马天伟前车之鉴了，怕再搞一个菜瓜式的牛皮糖对手惹上身。二……她总感觉马天伟对白明皓，始终一分惧怕的心理在。
白明皓算是带话题，虽然没买流量，直播间的然热度也起得快。
不，果说菜瓜那边是粉丝和黑子比例五五开的话，那白明皓这边以说是清一『色』的攻击和辱骂。那话说得要多难听多难听，胡绫在前台看得脑门子直冒热气，但摄像头里的白明皓，神『色』从头到尾都没变。
第一天骂得实在凶，胡绫让他明后天缓一下，或者干脆等烈焰动手，马天伟彻底凉了再播，白明皓说不用。
她跟赵路东反应这事，赵路东也不在。
“他的话你不用管，他己搞得定。”
白明皓就这样在各种谩骂之中，开启了“随便播播”的996上班族生涯。
胡绫在后台看了他三天直播，每天都固定的团体直播间团建骂人。胡绫猜这些人大概率是希望把他心态搞崩，跟之前菜瓜一样。
但白明皓跟菜瓜终究是不同的，白明皓玩起游戏的心理素质，只能用“变态”两字形容。
因为直播平台需要选择游戏分区，他挑了“竞技游戏”区，主要玩dota和lol，偶尔玩玩csgo和pubg。这四个游戏他都非常擅长，每一局几乎都是爽杀。
就算是输了，他也从没破防崩溃的时候。
胡绫仔细回，从她时候见白明皓到现在，他还真就只一次明显的情绪化表现——也就是她去他家，跟他说明赵路东从没要与他撇清关系的那一次。
这样，白明皓好像也不是完没“人情味”。
他偶尔也跟弹幕互动。
一次，他念了一条弹幕：“赌狗死家哦。”
他笑了笑，说：“确实。”
他偶尔打游戏打无聊了，也会看看外的游戏比赛，这时候弹幕又会刷，是不是又准备买了？买谁啊？
他看见了，也会笑着说一句：“怎么，要主播给你推一单吗？不免费哦。”
胡绫看得就贼无语。
一周之后，辱骂的弹幕渐渐变少了。大概是这群标兵冲人也一个热度期，时间一长，情绪就没那么高昂了，加上白明皓毫无反应，冲得也没思。
但是这些骂人的走了之后，直播间的热度并没掉多少，胡绫打开后台数据，发现直播间的人数依然在每日稳步上升。
胡绫分析，这里能两方面原因，第一肯定是因为白明皓确实强，多人实并不关心主播没黑历史，只是喜欢看精彩『操』，这样就留了下。
第二个原因的话，能比较复杂一点……
这个直播平台为了增加观众互动参与感，一个类似“赌博”的功能，叫压粮——这个“粮”是平台提供的免费礼物，除了互动什么都不能干。在一局游戏开始之前，主播会主选择是否“开盘”，比开一个“本局游戏主播能不能杀十个人”的盘口，双方压粮，最后游戏结束后再结算。
白明皓喜欢坐庄，他十分熟悉这种“赌”的心理走向，经常会开出一些非常刺激的盘口，让人忍不住跟着下注，陪着他玩，就这样一局一局跟了下。
他的手里就像攥着一把细细的，透明的线，不知不觉中将直播间里的人悄悄系紧。
不因为白明皓跟观众的互动少，以热度最终也趋于平稳，大概在菜瓜热度的七成左右，没再提升。
实从技术看，不该只这些，但是每个直播员风格不同，也没法强迫改变。
白明皓收到第一份礼物，是在开播后的第四天，价值3888元的天堂之翼，这也是平台最贵的礼物。
这个礼物收的程神奇。
当时白明皓正在玩lol，排队间隙里他用打麻将消磨时间，他开了一个盘，问一圈下，能洗多少点。满番算点是36000，他直接开了满点的盘，压了不少粮。
麻将游戏，局数越多越能体现实力，这种一圈庄的不确定『性』强，以不少人都下注压他不能。
从第一局发牌开始，白明皓就霉运上身了，下家了一手直接上听，白明皓上就点了一炮。
弹幕一片在那刷：“好死！继续！”
下一局，仍然是霉运牌，白明皓打到一半感觉局势不妙，转为防守，没放炮，对家胡一局。
弹幕越发高『潮』：“没加分！快快快！”
第三局是白明皓的庄，开局好了一点，但是白明皓不敢做大牌，他保住这一庄，选择了速胡。
弹幕：“妈的喝臭水！”
就算胡得再，果能一直坐庄也翻盘的能，弹幕狂刷：“快给爷滚下庄！”
白明皓一声不吭。
第四局下家一手『摸』，挫败了白明皓要连庄的心思，弹幕狂喜。
至此，白明皓要胡满点的几率几乎成0了，弹幕都让退了游戏快点结账，白明皓依然视若不见。
最后一局，开局又是一手烂牌，胡绫在前台开着直播，看见都忍不住说：“这什么狗屁运气啊。”
但白明皓依然打得认真。胡绫觉得白明皓打牌比玩游戏认真多了，玩游戏他偶尔还会胡闹瞎玩，但打牌他就算再放松，也从没瞎打。
手牌实在烂，上张也不好，最后又是下家获胜，他分数仅仅位列第三。
牌局结束的一刻，他『露』出无奈一笑，说：“没辙。”最后结了帐。
他扫了一眼弹幕，看到刚刚观众的刷屏，说这破牌还挣扎什么，直接退了得了。
白明皓在等待下一局的时间里，靠回椅子，神『色』些悠然。这弹幕内容似乎让他回起了什么，轻笑着说：“……久之前，教我打牌的那个人，跟我说一段话。‘你抓到的牌就等同于你的人生，不管好坏已成定局，抱怨也没用，只能尽一切能坚持下去，等待转机。’”
那个3888元的礼物，就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送出的。
送礼的人等级高，是个活跃在各个直播间的老总级人物，第一次他们这里。
这人发了一句：“说得真好。主播以后机会一起玩个牌吧。”
白明皓说：“当然以。”正巧lol开了，他就直接去玩游戏了。那老总也没再说什么，直接退出了直播间。
只胡绫坐在电脑前，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不觉眼睛竟点热了。刚抽了下鼻子，面前出现一张餐纸。
胡绫扭头，赵路东站在旁边。
“怎么了，不至于吧。”
他身上点灰尘，今天还忙着跟阿津改建另外的直播室，以备后续需要。
胡绫怼怼他，赵路东坐了下。
“你怎么还哭了？”他问。
“没，就是……”
她就是那么点的触动，往矫情了说，是为这大千界里的百样米，百种人。胡绫在这待得越久，感触就越深。
赵路东：“真出息，这点事就能掉眼泪。”
胡绫不满他的调侃，皱起眉『毛』。
“哦，也不知道谁哈，我走一下就哭了呢。”
他语气不变，轻描淡。
“谁啊？这事吗？”
“不知道是谁啊，那人还说撒谎就出门被车撞死呢。”
“你听错了。”
拜这气人言论赐，胡绫快忘了刚刚的感怀。俩人并排坐在前台里互怼了一会，阿津找赵路东征询改装板材见。
赵路东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忙着跟胡绫挡拆。她上半身贴着桌面，手就藏在下面磋磨他。
一不心擦到关键部位，赵路东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她的手攥紧。
他用了力，让她些疼，这种轻微的痛感让她觉得又爽又好玩。
他们那边聊完了，阿津走掉，赵路东再转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胡绫一脸古怪的笑容。
他本兴师问罪的，硬生生被她看怂了，收回了手。
“你要干什么？”
胡绫张张嘴，也没说话，指尖在他大腿上划了一段，欲明显。
赵路东低头看了看，静默片刻，对胡绫认真说道：“我身上脏了，是汗。”
胡绫特别体贴。
“没事，你先去洗澡，我等你。”
赵路东诚恳道：“我干一天活了，真点累。”他打着商量。“说真的，明天吧。”
胡绫当即撂了脸。
“我说你是二十六还是六十二啊？”
他仔细思考了一会，承认道：“六十二。”
胡绫眯眼看他三秒，冷冷一笑，道：“赵路东，是不是打游戏啊？”
还真让她猜着了。
赵路东弄那个直播室改建弄了一整天，点犯游戏瘾，他约好了朋友晚上开黑。
胡绫一打眼就知道他在什么，这能也是熟悉的不好之处，俩人之间完没神秘感。
赵路东又是耍无赖一样笑了起，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那个，我那收到几封邮件，都是应聘的，你看看？”
她当然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也不戳破，淡淡道：“行啊，一会传我这，男的女的啊？”
赵路东：“男的，我大概看了下，基本都是技术型。”
胡绫又哦了一声，道：“先把照片传我。”
赵路东顿了顿。
“你什么思？”
“我看看长相啊。”
“你看长相干什么？”
这声线就点沉了。
胡绫听着这动静，忍不住冷嗤一声。
“赵路东，我真受不了你了，你在这吃什么假醋？”胡绫狠狠瞪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装个生气样，去玩游戏就更底气了？”
赵路东一秒破功，斜身体，抵靠着胡绫，笑得无声无息。
这女的他妈的要成精了。
胡绫被他赖得是又气又好笑，使劲推他一下。
“赶紧滚吧你！”
赵路东像个不倒翁，被推出去，又己弹回。
马上要贴上的时候，他忽然抬起手，扒住胡绫的脑袋，照着脸蛋使劲亲了一口，“乖啊。”然后抬屁股就跑了。
胡绫吓一跳，左右看看，发现没人关注这里，这才抹了一把发热的脸，低声怒道：“是口水！真恶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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