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6章 白头
素华的脸色一变。
凌风却没打算只是单纯地质问这一句，他走上前一步继续质疑道：“你到底是谁？还不快点现出原形！”
素华沉默着没有动，反而是一旁的宋若昭说话了：
“凌风，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昏了头吗？”
“哼哼，”凌风冷笑道，“宋大哥，你才是昏了头吧！算上被封印的日子，你已经活了三千多年了，我不相信你还没看出来？”
“这里是九幽！夜云前辈尚且只能留下一句枯骨，这里为何会出现这么多人类？”
“而且还在祭拜什么昼冥神？这些人这座神庙已经很扯淡了，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你死去三千多年的妻子，”
“她还不让我摧毁雕像，这些加起来还不够一个你怀疑她的理由吗？”
“你比我年长几千岁，还有黑白双瞳这种天生神器在身，我都能看出来，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凌风的语气放缓。
“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来了，你只是不愿意接受和承认罢了……你无法接受你妻子死去的事实，所以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东西不是你妻子的真相！”
凌风的大喝终于是让宋若昭清醒过来，他猛地抬头看着凌风，然后又盯着素华看了许久。
“若昭……”素华轻声说道，“难道你认不出我了吗，我们曾经那么恩爱……”
宋若昭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背后的龙秦已经缓缓颤动起来。
很明显此刻宋若昭的心境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还有一点，如果这东西真的是你的妻子，那你的孩子呢，你妻子当初是怀孕着的，既然她回来了那孩子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凌风再次凌厉地指出一个问题。
凌瑶冷漠的表情上也出现一丝松动，很明显她也不愿意看到这样令人痛苦，几乎谁都无法接受的情况发生。
最后宋若昭终于痛苦地大吼起来：“我知道的，我从刚开始就知道了，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他是三千年前的天骄，肉身已经修炼到碧玉境界，修为也是入了化境，更是有黑白双瞳的存在，他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黑白双瞳让宋若昭在看到妻子的那一刻开始就告诉他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妻子！
“素华……”宋若昭轻轻抚摸着素华的脸，“但是你终究不是她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我真的很想时间就停留在此刻，素华，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那些曾经深刻的情感依旧深刻，我对你的爱也始终不变，”
“但是请恕我现在无法继续陪伴你了，我会承载着你的意志继续走下去……我还是会让你那些人付出代价，”
“你就……安心地离去吧……”
宋若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而后再次睁开眼睛之时脸上已经带着坚定的神情。
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到的强大决心和心境变化。
宋若昭将万念俱灰的素华放下，然后背后的龙秦剑忽然飞出，一瞬之间宋若昭已经跳到了空中。
“凌风！”宋若昭大吼道。
“来了！”凌风也是微微一笑大吼着回应道，而后凌风也是跃起，来到了高台的雕像面前。
那些本来参拜的信徒此刻全都抬起头来看着二人，有些人直接露出了黑色的真实面容，然后嘶吼着扑向凌风和宋若昭。
已经来到雕像前的宋若昭忽然将自己的剑调转方向，指着下方的那些非人生物大吼道：“我对付它们，你快将雕像毁掉！”
凌风点头回应，三把神兵已经出鞘插入了雕像中，但是雕像却没有丝毫反应。
凌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混沌剑，虽然只是雏形，但是全力发挥此刻凌风的力量也足够毁灭一颗小星球了。
混沌剑虚影出现在凌风手上，无尽的锋芒和剑气瞬间便摧毁了整座神庙，将其顶部全部掀翻了。
三把神兵看到了凌风掏出了混沌剑，纷纷将自己从昼冥的雕像中拔了出来，退到了凌风的背后。
虽然末日之刃三把也是神兵，但是混沌剑可是宇宙级别的绝世神兵，材料和力量都远远超过末日它们，若是被正面击中的话，即使混沌剑只发挥出不足原来一成的威力，也可以将末日它们击碎了。
混沌剑落在了昼冥的雕像上，雕像顷刻间便被击成了无数碎片，无数黑色的气息从其中逸散出来。
那些信徒也瞬间“枯萎”下去，一个个倒在地上化为了一滩黑水。
宋若昭收起武器，第一时间来到素华身边，想要再看看自己的妻子，即使这只是神庙里面的幻象，即使她根本不是当初的那个宋若昭的妻子了。
宋若昭来到素华身边，仍旧想要握住素华的手，“素华”也伸出手来想要握住宋若昭的手，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
即使这具躯体毁灭的速度最慢，仍是难逃最后化为一滩黑水的命运。
宋若昭看着“素华”的身体逐渐溶解，这个举世无双的剑道天才终于落泪。
他再一次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眼前，即使这个妻子是假的，但是这样的沉重打击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啊！”宋若昭痛苦地吼叫起来，一滴血泪从宋若昭的眼中流出，他似乎又想起了三千年前所看到的折磨，仿佛再次回到封印中感受着孤独的痛苦。
这个被封印了三千年的男人终于是将心底的痛苦都喊叫了出来，宋若昭用手不断抓着那滩黑色的水，即使这只是假象，他也仍然希望妻子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见刚才摧毁雕像的决定是宋若昭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来的。
宋若昭将看起来肮脏的黑水紧紧抓在自己手心里，但是这些都是无用功，他身上的大道金光将那些黑色的水自动排开了。
待到宋若昭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全都白了。
他这个活了三千多年的男人早就该是迟暮老人的苍老模样了，他在解封的时候没有苍老，在面对人皇妖王的威压之时没有苍老，
直到亲眼目睹妻子再一次离去的时候，他才终于露出一个老人该有的模样，
一念白头！
这是何等的绝望！
凌风走到了宋若昭的背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宋若昭，而后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把青色长剑。
“这是夜云前辈的遗物，他将剑道的传承和复兴重任交托给你，你绝对不能让他失望！你绝对不能消沉下去！”
“宋若昭，你要真正做到九州的剑道第一！”
“你要和我一起，去颠覆这九幽，去将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昼冥，亲手斩杀！”
“还有那些曾经伤害你和你的家人的人，全部都要亲手抹杀！”
凌风一句句话砸在宋若昭的心上，唤醒着他的意志。
最后宋若昭终于抬起头来，依旧是那副年轻的面容，只是头发已然白了。
他接过凌风手中的青锋剑，而后眼神坚毅，举起青锋剑猛然一挥。
一道绿色剑气飞出，将神庙的废墟再次掀翻，所有东西都化为了虚无。
“道门！人皇！还有昼冥，我都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宋若昭喝道。
随后他朝着凌风一拜：“凌风小友，谢谢你唤醒我，否则我方才就要入魔了。”
凌风微笑地摇摇头，缓缓说道：“只是你自己唤醒了你自己罢了，是你自己不屈的意志和决心湮灭了你的心魔！”
凌瑶笑着看着二人。
三人继续往前方走去，迷雾逐渐散去，一道道古朴的黑色石门显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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