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余乐一直住宿舍吃食堂, 其实对这种家庭的氛围特别渴望。
人嘛,缺什么渴望什么。
所以被眼前的一幕冲击,瞬间就让他看见了路未方身上的母性光辉, 与斐清河的光辉融合在一起,感觉真的亲切了太多。
程文海也是大吃一惊, 张嘴就问:“路教, 你还会做饭呢?”
路未方眉梢一扬,“做饭难吗?”
“我觉得好难。”
“那是你笨。”路未方淡淡地说着, 拿起汤匙在锅里搅动了两下,“下来早了, 土豆还没煮好, 等等吧。”
余乐和程文海、石河一起走到灶台边上,看见了用大锅炖出来的土豆烧牛肉, 浓郁的汤汁翻滚出让人口舌生津的气泡,“咕嘟嘟”的声音就像一首好听的音乐。
另外一个灶台里煮着青豆和玉米,青与黄交织在一起,很清淡的口味。
“哒”的一声,一旁的电饭锅“跳”了, 米饭正好煮好。
斐清河正在处理西蓝花, 菜板边上还有已经切好的番茄块。
余乐看了一圈, 确认这里真是自由式滑雪队的常驻宾馆,中餐的器具齐全,甚至他还看见了一箱老干妈放在角落里, 空了一半。
其实运动员外训,自己做饭是很常见的事情。
一来国外的饮食吃不惯,二来还要担心添加剂的问题,再说国外吃饭也是真的贵, 各种综合考虑,基本出国外训都要带名厨师。
这一路过来,余乐也想过这个问题,好歹一个月的时间,难道是当地聘请。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自由式滑雪队里竟然有这么多出的厅堂入得厨房的人才啊!
两位兼职厨师的手艺很难说好吃还是不好吃,但牛肉用高压锅压住了时间,炖的够软够烂,牛肉汁伴着饭,再配上青豆玉米这样的蔬菜,在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舀一勺热热乎乎地落在胃袋里,着实是舒服极了。
柴明是非常典型的“一家之主”,饭后放下碗筷等着别人收拾,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让洗碗回来的余乐等人坐在他面前,开始巨细靡遗地颁布外训的规矩以及计划。
都是听了无数遍的话,但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尤其是发生矛盾,或者意外的时候,需要怎么处理,随后又让何宇齐教了他们一些最简单最基本的奥国语言。
连吃饭带开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柴明合上教练本,说:“都困了吧?”
余乐点头,只要开这种会他就犯困,更何况他昨天在飞机上确实没有睡好。
柴明目光落在他脸上,开口:“再忍忍,倒时差,不行带你们出去走走。”
这话就爱听了!
刚刚还懒洋洋直打盹的一群人,顿时精神抖擞,拍拍裤子起了身。
出去玩去咯!!
出了门,雪竟然停了,街道上都是来旅行的游客,雪山下的异国小村在点亮了灯火后,就仿佛穿越到了童话故事里,金色的光与屋顶蓬松的雪交互辉映,从窗户往餐厅里看,能够看见摆在桌子上的巨大烤鸡,油滋滋赤红的颜色发着光。
在这样的大雪天里,还有人举着冰冻的啤酒大喊干杯。
冬季赛季即将开启,村子里不仅仅被游客光临,还有一些国家的职业滑雪队,但是在这遍布身穿滑雪服的街道上,很难分辨对方的身份。
即便是“人脸扫描机”程文海,也没指着谁的脸大叫一声。
毕竟有名的运动员只有那么几个,更多的是在比赛里连决赛到进不去的普通选手,体育竞技热血,但也有着其独有的残酷。
他们认不出别人,别人也认不出他们。
包括何宇齐。
村子不大,转了半个小时就回到了宾馆,程文海伸了个懒腰:“都没看见什么大神,马上比赛,他们不来训练吗?”
何宇齐说:“在别的雪场训练吧。”
“这里很多雪场?”
“四……五十个?”何宇齐不太确定,“还有很多高山和越野的职业运动员会住在基茨比厄尔,那是世界第一雪场,举办过将近80场的世界锦标赛,雪的质量非常好。”顿了一下,何宇齐又说,“不过周边也不差,具体你们明天就知道了。”
“期待。”程文海搓手,目光看向宾馆,落处却是宾馆后面的雪场。
余乐也满心期待,滑雪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他的职业,如今已经变成了他的兴趣爱好,让他对每一次的训练都充满了期待。
……
这天晚上他们睡的很早,奥国和华国有7个小时的时差,不算特别难倒,一觉睡上10个小时,时差就倒了大半。
余乐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却再睡不着了。国内现在“夜游”的人应该还没有睡下,但余乐的父母朋友都有非常标准的作息习惯,余乐找不到人聊天,就翻看国内的新闻。
网速很慢,看视频打不开,看图片的小菊花也要转上半天才能刷出来,只能阅读一些文字类的消息。
余乐看的难受极了,最后打开国际版的微博才稍微好一点。
京城比赛之后,余乐也算是火了一把,毕竟是拿了个全国第一,再加上他身上具有的话题性,第二天就上了一把热搜,第一次冲进前十名,也为他带来了大量的粉丝。
还有一些媒体记者频繁打电话到雪协,想要约余乐的采访,都被余乐让柴明给挡掉了。
他不是不喜欢名气大作的感觉,只是单纯不喜欢自己被媒体舆论裹挟罢了。国内媒体或许没错,但依旧透着一股他不喜欢的“捧杀”危险。说他胆小也好,谨慎也罢,在被加入“跳水失败集锦”后,他对媒体舆论始终有种警惕感。
再说,炒作名气在他看来是越发的无聊,有那时间,他情愿从雪坡顶上滑下来,挑战更多有意思的赛道,让自己的世界排名往前挪一挪。
余乐上了微博,不敢再去点私信,也没看自己平台下面的留言,但他知道该为这些喜欢自己的人做些什么。
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对着那片雪山拍了一张照片。
很漂亮的一张照片,天还没有亮,但有光从山的那边浮出,为雪山勾勒出一道朦胧的光,山脚下的路灯还亮着,雪场外围也被白色的灯围了一圈,远处的迷蒙和近处的光将这张照片一分为二,意境十足。
传到微博上,留下文字。
【异国的清晨,我的世界征程从这里开始……】
发送。
不再去看大家会说什么,他放下窗帘,转身去洗漱。
再出来的时候,程文海也起来了。
“你刚刚发的什么?”
“微博。”
“那我也发一个。”
程文海个人平台的粉丝也不少,性格使然,他很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里点点滴滴到平台上,有时候一天发五六个微博,还很喜欢在评论区里和粉丝聊天。
这样性格的博主,不管成绩怎么样,至少他是个爱互动的,粉丝增长的数量也很快。
不过程文海发了微博后,洗漱回来再拿手机一看,就“哈哈”地笑了:“乐儿,他们说咱两怎么又发了一样的照片,是不是又住一个屋里了,让我放过你,给你一个正直的机会。”
“什么?正直什么?”余乐没明白。
程文海摆摆手,不再回答,嘿嘿地怪笑着,拿着手机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敲。
两人收拾完,下了楼去,才一推开餐厅的门,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是面的香味。
余乐动动鼻子,深吸一口,由而确认,锅里蒸的是馒头。
然后胃里就开始反酸了。
滑雪国家队那边太爱做面食了,他唯一能够无碍接受的面食就只有油条和饺子,早上他更愿意吃一碗挂面。
但国内有得选,出了国,恐怕就只能将就了。
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看见他们进屋的路未方就说:“余乐你吃面是吧?昨天晚上的牛肉我留了一碗给你做卤子,可以不?”
余乐忙不迭地点头,撸着袖子上前:“需要我做什么吗?”
路未方的狐狸眼弯弯眯着,对余乐笑:“想干活儿,那就自己打佐料,我去烧水。”
“好!”
又过了一会儿,斐清河也下来了。
不像是才醒的样子,一进来就钻进厨房里忙活,搅动大锅里的米粥,再看看馒头的火候,娴熟的模样,那馒头估计就是这两人早早起来,一起做的。
余乐打完佐料,问:“不请厨师吗?都你们做?”
“之前经常合作的厨师回国了,还要三五天才回来,这几天就我们先做。”
“辛苦了。”
“嘴甜,啊……”
余乐一张嘴,一块牛肉塞进自己嘴里,就昨晚上的味道,不好吃也不难吃,就是一个烂糊。
六点半的时候,陆陆续续的人都下来了,吃面条的吃面条,吃馒头的吃馒头,柴明给自己煮了杯咖啡,配上烤的焦香的土司,是他们中唯一吃西式早点的人。
路未方打趣:“柴总,能吃的惯吗?”
柴明看他一眼,把剩余的面包塞进嘴里,视线移到了窗户外面。
安静了一夜的村庄再度泛起了活力,路上陆陆续续的有人在走动,大部分人扛着滑雪板往缆车的方向去。
程文海就属猫的,好奇心十足:“这么早就滑雪?”
余乐说:“可能缆车时间长,到了山上天就亮了吧,这里滑雪的人还是挺多的。”
“你们啊。”路未方摇头:“都挺厉害了,在国内也是拔尖儿的滑雪运动员,但你们的滑雪常识和惯性思考要改改了。”
他示意余乐和程文海看窗外正走过去的一群人,那群人背着大大的行囊,装的也鼓鼓囊囊,像是要离开的模样,说,“你们觉得他们是要走了吗?一看就不是啊!这是他们的滑雪装备,里面装着水和应急用品,他们要去越野滑雪。怎么看他们的滑雪项目,首先就要看他们的滑雪板。
哦,对了,这个知识就没人教过你们?”
程文海说:“张教练一开始的时候有说过,那时候两眼一抹黑,能懂什么。”
路未方嫌弃地弹舌,说:“公园板你们应该熟悉,余乐就是公园板,比常规板还短一点,两头翘。
常规全能板是你在用,空中技巧和高山滑雪一般都是这个板子,但你们的板子上是加了停速器,这一点一定要和常规板区分开来。
我重点说一下越野滑雪板,整个雪板造型都很宽,是为了防止雪板陷入深雪里,越野滑雪的风险性也很大,很多时候他们走的都是没有经过压路车压过的雪地,雪板腰部会更宽。
所以你看他们背着的滑雪板……”
这时又有三个男人从窗外走过,路未方让他们看他们背在身后滑雪板的形状,“是不是一下就明白了,他们每个人带了两副雪板,宽的是越野,窄的是全能板,大概率是要从村子里出发,一路越野滑雪到某个不错的滑雪场,然后再上山。”
余乐、程文海和石河听的恍然大悟,头点的犹如捣蒜。
长见识了。
在国内,他们毕竟只有一个队驻扎在晶洋雪山下面,并没有接触过其他项目的滑雪运动员,这其中的常识,直到今天才知道应该怎么学以致用。
一口气说完这些的路未方看向柴明,在得到柴明首肯后说道:“那么今天的训练来了,吃完饭准备一下,我们今天的训练任务就是越野滑雪。”
“啊?”余乐。
“哇哦!”程文海。
“哦。”石河。
“……”何宇齐满脸淡定,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
再出门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如离开村子的滑雪者一般,身上也都背上了一个行囊,里面装着水和食物,身后背着从仓库里翻检出来的越野滑雪板,往村外走去。
何宇齐说:“差不多都是这个流程吧,每次来这里都会这样滑两天,一来是适应雪地的脚感,二来是练练体能,你就当是部队里的长途拉链,累是真的累,但也是真好玩。”
程文海兴致勃勃:“大概是多长时间?往哪里去?距离多少?”
何宇齐想想:“大概要路过六个村子,全长在30公里左右,现在出发的话……下午三点过才能回来。”
余乐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当地时间的7点钟,天还没有大亮,一直到下午三点,这是要滑八个小时的节奏啊。
余乐在跳水队的时候,不止一次进行过这样的耐力训练,非常累,他现在已经做好了下午如“死狗”一样回来的准备。
这次的训练是路未方带队,何宇齐会全程协助路未方,斐清河作为后勤人员当然不会跟着来,不过柴明也没有过来。
路未方说:“柴总身体不好,情绪激动,或者过度疲劳都会发病,其实以前也跟着我们一起滑,这次他就不来了。他在宾馆里和斐老师帮你们做午餐,回头会坐缆车给你送过来,午饭我们就在外面吃盒饭。
都兴奋起来!把这次训练当成一次露营旅行,很好玩的。”
他们出了村子,就抵达了越野滑雪的路口。
虽说是越野滑雪,但安全更重要,其实他们滑的都是计划好的路线,而且每一个玩越野滑雪的人也都必须走这条路。
在这条规定的路上,沿途都设有安全标识,也会有当地的救护人员时不时的在路上巡逻,当然他们是开着雪地摩托,来去一趟很快。
在入口处,余乐看见了昨天那位“猪鼻子”村长,在和路未方简单的沟通时,余乐试着努力记下村长的特征,但一回头,脑袋里就剩下“猪鼻子”“小眼睛”和“帽子下面露出的白色头发”这三点。
脑海里的人物大头像被补齐了一点,只是好像不太像的样子。
随后,路未方一挥手,“走了!”
越野式滑雪非常消耗体能,而且几乎全程在运动,所以衣服不能穿的太厚,更不能穿坡面障碍技巧的那套宽松的滑雪服。
余乐现在穿的裤子衣服都比较紧,防风保暖的时候还有一定弹性,双腿中间的位置做过特殊设计,非常耐磨。
大衣被装在身后的背包里,用压缩袋尽量缩小,与水杯,以及压缩保鲜的牛肉干放在一起。
脚下踩着更宽的滑雪板,手里是比平时使用还要长一点点的滑雪杖,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踏上了越野滑雪道。
双脚才一踩上雪面,余乐就感觉到了脚感上极大的不同。
路未方让他们排成一列往前走,何宇齐在前面,他则在列队外面,中间的位置。
“感觉到了吗?这里的雪很干,但粘性很大,形状和咱们国内的不一样。而且越野滑雪的雪道没有被压过,脚感非常松软。尤其是昨天半夜又下过雪,只有越野滑雪板才能够降低雪带来的阻力。
好了,都好好感受一下吧,小伙子们!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个很长的上坡阶段,希望你们都能坚持住!”
说完,路未方降下速度,来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与何宇齐一前一后,保护他们这三个“新兵蛋子”。
余乐一开始并没有感觉。
他太兴奋了,新的运动项目处处充满惊奇,脚感不同的同时,环境也有巨大的变化,路边警示牌上的异国文字,还有那永远占据视野中心的阿尔卑斯山,巍峨的让人好像都变得格外的渺小。
一切都和国内不一样,不断分泌的肾上激素给了他无尽的力量。路未方话里最辛苦的上坡阶段,好像还没有感觉到疲惫,他们就迎来了一次敞快的滑行。
滑下去的坡度很小,但足以让人恢复体力,余乐的目光偶尔落在山上,又偶尔看向路边的松柏,一眼看到头的平原也很多,在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视野里都莹润的白亮。
路未方让大家拿出滑雪镜戴上。
这是一个类似于游泳镜一样的雪镜,戴上后可以最大程度的缓解雪对眼睛的刺激。
之所以不戴自由式滑雪滑雪镜的原因,是因为越野滑雪太累人了,脸部需要露出足够的皮肤散热,自由式滑雪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很容易在滑雪的途中起雾模糊。
这也是为什么总有“专业装备”这么一说。
余乐的坡面障碍技巧一定要戴大雪镜,因为大雪镜与脸部轮廓完全契合,可以让坡面障碍技巧运动员获得最大的视野,方便应对复杂的场地赛道。
但程文海他们的空中技巧就不需要大雪镜,像这样小的,或者中号的,只要能够固定在脸上,不会在做动作的时候脱落就可以。
一开始余乐很不习惯,他不断地去动滑雪镜,直到他们再度来到上坡处。
这个坡更陡了,抬起头仿佛看不见尽头,必须要用双臂用力去挥动滑雪杖,用最尖头处刺入雪中,然后用撑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撑上去。
余乐手脚并用,只感觉到肱二头肌酸胀发热,呼吸逐渐急促,哪里还有空去管滑雪镜的问题。
队伍在这爬坡的过程里逐渐拉长。
每个队员的耐力在这个过程里都暴露了出来。
竟然是石河的耐力最强。
他能够一直跟在余乐的身后,而且一副左看右看还有余力的模样。
何宇齐的耐力也不错,他一马当先,把后面的人不知不觉地拉开到了二十米远,程文海在他身后奋力追赶,余乐隔着老远都听见了程文海的“牛喘声”。
当然,余乐也累的不行。
跳水运动员的耐力总归是要差上不少,程文海滑空中技巧还好,但余乐滑坡面障碍技巧决赛需要三轮,每次比到后面,都有体能明显下降的感觉。
但耐力这个东西真的不好练,有人是有天赋,有人是长期进行耐力训练,但余乐还要练技巧,导致他训练耐力的时间很不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特别明显的提升。
不过这个队伍里耐力最差的当然不是他们这些现役运动员,而且路未方。
余乐好不容易爬到坡上,大口喘着回头一看,路未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一百多米远,还在坡上“吭哧吭哧”地爬呢。
何宇齐将滑雪板横在坡上,等到心跳速度降下去后,拿出水杯喝了一口,太阳从他的脑后升起,照亮了整个大地。
放下水杯,他淡然地看了一眼终于爬上来的路未方,说:“前面有一节路段是我最喜欢的,是个波浪形的路段,有点障碍追逐的影子,要不要玩一下?”
说完,何宇齐看向余乐,笑:“听说你在高山滑雪的时候赢了白一鸣,挺有天赋啊。”
余乐:“……”这是挑衅吧?
余乐:“没有没有。”必须谦虚一下。
余乐:“不过可以玩一下。”但跃跃欲试,好想玩!
路未方快累死了,满头大汗,喘的像是要断气了一样,断断续续地说:“别,别急,等,等我恢复一,一下再走。”
何宇齐笑:“路教,我们的现在状态正好呢,停下来就浪费了,不然我们往前滑,在下个村口等你,我估计柴总应该在那里,半路上我看着,你放心吧。”
“柴总和你说了?”
“有新人在,他能放心吗?估计早就坐缆车过去了。”
路未方想想也是,点头:“去吧,保护好自己。”
在出发前,余乐又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出发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还没有看见第一个村子,或许他们的速度确实很慢。
作为职业运动员,按照他们的体能来算,确实很不应该。
“走!”
何宇齐一改在国内的安静,整个人都呈现出蓬勃的朝气,灿烂地笑着,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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