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恩赏、宅院
包三儿看着张诚后头站着的女人魂差点没吓掉了, 腿脚都在发软。
赏赐,还带来个女人?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他这能接受?
“公公,这, 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诚瞧着他这没出息的样, 捂着嘴就笑开了,那尖锐的笑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好在张诚也算是知道分寸, 看够了笑话之后,倒是也没为难兜圈子,微微一摆手,示意那女子上前之后, 利索的说到:
“陛下说了,包明成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总要给点不一样的赏赐, 所以特意想了两样。其中一个就是四品堂上官才有份的飞鱼服。呐,为此杂家还特意带来了针工局的一等绣娘,给你量身段,怎么样, 杂家想的周到不周到?”
妈呀, 这原来是给他量尺寸的, 吓死他了。还算好,刚才没直接问出口,不然尴尬的就是他了。
“周到, 周到,在没有比公公更周到的人了。”
包三儿一叠声的应承,看着那女子已经到了跟前, 忙不迭擦了擦冷汗, 就在众人面前伸开手, 让那绣娘开始丈量。
哎唉,这绣娘……过来这么长时间了,这是头一回有女人靠的这么近,有点尴尬怎么办?
包三儿眼睛都不敢往人身上扫,东看细看的分散注意力,生怕有一星半点的不对,让那张诚说成是色狼,毁了自己大好的形象。
可惜啊,就因为太注意形象,所以他也就错过了那绣娘近身的时候,那张诚戏拟的眼神,在下一刻又被坑了。
“除了这飞鱼服,陛下还说,听闻包明成在给自家闺女找女先生?这女先生再好,也比不得有当家主母,有个娘教导的好。不过官宦人家的孩子,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教得的?所以特意嘱咐了皇后娘娘,要在即将出宫的女官里为你选个继室。包明成,陛下问,宫里的女官规矩礼仪哪是一定都好的,只是除此之外,不知你是更看中针线呢,还是颜色?”
“吧唧。”
这一次怎么也撑不住了,刚擦没了的冷汗又下来了,人也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带着正弯腰给他测量身长的绣娘也一并给拖累的,跌倒在了地上。
“哎呀呀,你这是怎么了?站不稳了?不能吧!难不成身子不好病了?哎呦,你看看你,害的咱们宫中的人都摔了。”
这是摔不摔的事儿?还身子不好,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吗?是个人听了都得身子不好。
包三儿苦着脸去看张诚,想好好说道说道,这一看,得了,幸灾乐祸的样子人家根本就没隐藏啊!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你让包三儿怎么办?
皇权社会,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哦!
“是下官的不是,带累姑娘了,老韩叔,去喊了春嬷嬷来,扶着去后头先歇歇。”
借着这个安置绣娘的功夫,包三儿强行稳了一波心绪。等着再回头,重新扬起笑脸,包三儿心里已经有了章程。露出几分无奈和不相信的模样,自嘲着说到:
“公公,我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物?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罢了,皇后娘娘帮着选继室?这,这想都不敢想啊!还自己提条件!这是我能提的事儿?你可别说笑了。”
先来个定性,将前头的失态掩盖过去吧,带累了宫里人,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谨慎些总没错的。唉,这事儿整的,他这会儿有些后悔和皇帝摊牌了怎么办。
“怎么是说笑了?陛下待你亲厚的心,那是真真的。”
张诚看够了笑话,这会儿说话倒是带了几分认真,表情都板正了几分,以至于包三儿这样对微表情不算敏感的都听出来了!
真要给他当媒人了?这皇帝可真是够闲的呀!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上头去了?
等等,赏赐?!!!包三儿感觉自己发现了大新闻啊!又是飞鱼服,又是帮着做媒……该不是皇帝不想花钱打赏,所以用了这个法子吧!
包三儿求真相的表情太明显,明显的张诚想当不知道都不成。
对着他那惊愕的瞪得溜圆的眼睛,张诚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妈呀,还真是这样!!这皇帝,这皇帝是抠出了新高度了不成?
“公公,这事儿,这事儿……闻所未闻啊!”
“怎么闻所未闻了?宫里赐婚可从没少过,这是恩典。”
天大地大,也没皇帝大,皇帝干的再怎么不着调,在他们这样的内宦嘴里,那也一定是合情合理的。张诚的立场相当的坚定,并要求包三儿也一样坚定的这么认为。
这就不讲道理了啊!见过各种强塞,可谁见过娶媳妇是被强塞的?还是因为皇帝要省钱这么一个那啥啥啥的理由,包三儿心里吐槽的都快成唱出rap了。可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哼唧哼唧的,用皱脸表示无各种憋屈来。
张诚也知道这事儿是无厘头了些,也明白包三儿这会儿的憋屈,所以即使说一万个皇帝英明,关键时刻还是良心发现了一把,对着包三儿劝了几句。
“包总旗,你得这么想,宫中女官那可是有品级的,皇后娘娘身边的,那更是如此,比如宫令女官可是正一品。当然这样的,皇后轻易不会放出来,可即使如此,选个和你官职等同的总是可以的吧?如此,你成亲之后,女眷在外交际时,那可比请封的敕命更体面。”
女官品级?这个包三儿倒是真不怎么明白,听着好像是挺牛掰。等等。这牛掰和他有什么相干?
“公公,这女官也能出宫?没听说这样的呀。莫不是莫不是……”
莫不是宫里待不下去的吧,若是这样他能指望品行好的?那要是个搅家精可怎么办?哎呦,我的陛下唉,哪怕是看在他给出了这么多主意的份上呢,也不能这么坑人啊!
包三儿那脸苦的都能滴出苦菜汁了。眼睛都带上了茫然颓废,这模样,张诚看的又是一阵的好笑。
他都听说了,这包三儿一早就在媒婆那儿放了话,要等着孩子长大些,再说这续娶的事儿。虽说这确实是个疼孩子的人,可谁让陛下促狭呢!呵呵,这一出,可算是让他自打嘴巴子了。想来等消息散出去,那些着脑的媒婆们的嘴皮子就能让他烦死。
“女官退宫自来就是有的。只不过以往都是年岁大了才能被恩准。至于这一次……咳咳咳,那什么,今年朝廷开销颇大,陛下有心清理内宫闲杂人等,节省开销,以备不时之需,女官也是宫中一份子,怎么可能少了去。”
啊,明白了,是二十四衙门的事儿让皇帝上火了吧,所以索性退出去一批,免得关系繁杂,求情的太多是吧。哦,对了,节省开销,这个也是关键。
包三儿也是个能人,刚才还犯愁呢,一听张诚说起什么清理,什么开销,那脑子立马就八卦到了皇帝的头上。有此可见,他再怎么憋屈,再怎么不愿意,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事儿除了认命再无别的选择。
“原来如此,陛下圣明。”
张诚是什么人啊,包三儿呢喃了这么一句,立马就听出了他妥协的意思,忙又加了把火,以期让这事儿看上去更妥帖些,包三儿心里的愿意更多几分:
“说来你这样不上不下的官职品级,想请女先生哪里能请到什么好的?就是走运些,也不过是在高门大户混不下去的嬷嬷,这样的能教导些什么?别一个不好,反倒是害了孩子。还是陛下的主意更妥当些。宫中的规矩礼仪你还信不过?”
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说不妥当?信不过?再说下去,那可就成了质疑宫中规矩礼仪了。包三儿揉了揉脸,撑出了几许营业性笑容,拱着手,无力的说到:
“是了,宫里出来的总是好的。”
除了这个他还能说啥?他是真没想到啊,在现代社会他躲过了各种花式催婚,在这里他避开了媒婆的花样推销,一个不留神,竟是栽到了皇帝的手里。
绣娘收拾妥当出来了,重新开始给包三儿量尺寸,这一回包三儿已经没了躲闪尴尬的心思,就这么木木的站着,等着尺寸量完,再用压制住各种憋屈后展开的大笑脸欢送张诚几个出门。
等着人走远,旁听了全程,一直没能插上话的老韩头终于能说话了,上来就满含热泪的拉住了包三儿的手,激动的说到:
“能得陛下亲自关照,皇后娘娘亲自挑选,三爷啊,这亲事……老包家祖坟都能冒青烟了!喜事,大喜事儿啊!”
能别补刀不?虽然他明白,老韩头这样的表现才是这个时代最正常的反应,可他莫名的就觉得心里哇哇的难受。
等着边上其他人知道消息后围上来了,一脸与有荣焉的恭喜,包三儿那更是笑都快撑不下去了。摆着手将外头的人都丢给老韩头接待,自己匆匆的就往后头躲。
“哎哎呀,三爷这是害羞了?”
“高兴的吧,这样的事儿,四品的官都未必能有呢。”
“连着飞鱼服皇帝都给了,可见在咱们陛下的心里,包三爷那就该是四品。”
“可怎么光给好处,不给升官呢。”
“许是因为三爷年岁还小的缘故?”
“官大官小有什么打紧?简在帝心,这才是关键。”
“对对对,看看,宫里亲自来量尺寸呢,这是多看重啊。”
……
包三儿的耳朵灵啊,即使坐在工作室里,依然听了满耳朵的好话,许是他有些耳朵软?怎么感觉听着听着,感觉那股子憋屈少了好些呢?也或许他自我安慰的功能又升级了?
不管是不是这个理由吧,既然这事儿已经这样了,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将来日子能顺当些,为了不至于让皇帝吃心,觉得他不识好歹,他总该做出积极筹备,等着宫里正式赐婚的架势。
想到这些个,包三儿重新起了身,转身从工作室边开的小门,去了隔壁已经建了七八成的院子。
隔壁的前后两个院子虽然很多都是推倒了重来,可因为砖瓦不缺,又有土水泥做粘合,修建起来真心不慢。这会儿前头的倒座已经彻底改好,成了正经铺面的模样,和大厨房齐平的一溜也修好了房舍,新建的工作室有两大间,小炕、工作台都已经置办妥当了,分分钟能搬过来,边上供小厮伙计住的屋舍也修上了火炕。。
后头原本坐北朝南的屋舍已经翻了个,正房厢房也已经开始起墙,计算一下,许是不用三五日的,这房梁就能上去了。
“三爷,您这是来看进程?放心,我都盯着呢,没人敢偷懒。”
钱家父子自打给包三儿家做了火炕,自此就像是老包家专用泥瓦匠一般,家里所有的修建都是他们在干。因为熟悉,老钱如今也没了刚开始那种生分和拘束,说起话来十分的利索痛快。还时不时的能给出个不错的主意。
比如这会儿就耳目灵便的听说了前头的消息,给出新主意了。
“听说这家里要有主母了?还是宫里出来的?三爷,恭喜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不过有了这么一个有出身的,那咱们这修宅子……是不是要加点别的?”
“加点什么?”
倒是从来不知道你脑子这么快,前头刚听说,这里就有了主意了。小看你了啊!
“您看,这边原本是准备给家里姑娘当闺房的吧。”
“嗯,是这么个意思。”
“三正两耳的正房给姑娘这便是四品人家都未必有,三爷您大气,这厢房……是想着请了女先生给女先生住的?若是如此,那有一边也就够了,剩下的空地,加上北面靠着前一排屋舍的屋檐下这一截,您看起个花坛,种上些好看的花草如何?对了,还有这角上,弄上块假山,砌个小小的鱼池如何?这么的,这院子看着也有了几分小花园的模样多好。”
嘿,你倒是将我家安排的挺周全啊!
包三儿转头看向那老钱,露出了这大半天里头一个真心的笑来。
“想了挺久了吧!原本不说是觉着我舍不得花这钱?”
“不……”
老钱头被戳穿了心思,正不好意思的想辩解一二呢,外头一阵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老三,老三……”
这是包明武的声音?包老大回来了?
包三儿再也顾不得和老钱瞎扯,一撩袍角,急匆匆的就朝外走去。
也不知道大哥这一遭江南之行走的如何,怎么就这么快回来了?别不是除了什么岔子吧!三爷您大气,这厢房……是想着请了女先生给女先生住的?若是如此,那有一边也就够了,剩下的空地,加上北面靠着前一排屋舍的屋檐下这一截,您看起个花坛,种上些好看的花草如何?对了,还有这角上,弄上块假山,砌个小小的鱼池如何?这么的,这院子看着也有了几分小花园的模样多好。”
嘿,你倒是将我家安排的挺周全啊!
包三儿转头看向那老钱,露出了这大半天里头一个真心的笑来。
“想了挺久了吧!原本不说是觉着我舍不得花这钱?”
“不……”
老钱头被戳穿了心思,正不好意思的想辩解一二呢,外头一阵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老三,老三……”
这是包明武的声音?包老大回来了?
包三儿再也顾不得和老钱瞎扯,一撩袍角,急匆匆的就朝外走去。
也不知道大哥这一遭江南之行走的如何,怎么就这么快回来了?别不是除了什么岔子吧!三爷您大气,这厢房……是想着请了女先生给女先生住的?若是如此,那有一边也就够了,剩下的空地,加上北面靠着前一排屋舍的屋檐下这一截,您看起个花坛,种上些好看的花草如何?对了,还有这角上,弄上块假山,砌个小小的鱼池如何?这么的,这院子看着也有了几分小花园的模样多好。”
嘿,你倒是将我家安排的挺周全啊!
包三儿转头看向那老钱,露出了这大半天里头一个真心的笑来。
“想了挺久了吧!原本不说是觉着我舍不得花这钱?”
“不……”
老钱头被戳穿了心思,正不好意思的想辩解一二呢,外头一阵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老三,老三……”
这是包明武的声音?包老大回来了?
包三儿再也顾不得和老钱瞎扯,一撩袍角,急匆匆的就朝外走去。
也不知道大哥这一遭江南之行走的如何,怎么就这么快回来了?别不是除了什么岔子吧!三爷您大气,这厢房……是想着请了女先生给女先生住的?若是如此,那有一边也就够了,剩下的空地,加上北面靠着前一排屋舍的屋檐下这一截,您看起个花坛,种上些好看的花草如何?对了,还有这角上,弄上块假山,砌个小小的鱼池如何?这么的,这院子看着也有了几分小花园的模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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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头被戳穿了心思,正不好意思的想辩解一二呢,外头一阵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老三,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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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三儿再也顾不得和老钱瞎扯,一撩袍角,急匆匆的就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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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倒是将我家安排的挺周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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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挺久了吧!原本不说是觉着我舍不得花这钱?”
“不……”
老钱头被戳穿了心思,正不好意思的想辩解一二呢,外头一阵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老三,老三……”
这是包明武的声音?包老大回来了?
包三儿再也顾不得和老钱瞎扯,一撩袍角,急匆匆的就朝外走去。
也不知道大哥这一遭江南之行走的如何,怎么就这么快回来了?别不是除了什么岔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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