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番外4 学生时代（2）
十多岁的少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园里，写着写不完的作业，用剩下的时间憧憬未来。
“两位朋友，你们的作业，多吗？”齐俊烧烤吃一半，想起了自己晚上要写的一大堆作业，悲从中来，“这才高一下学期，我哪儿来的这么多作业。”
“不多。”会者不难，作业对戚逐来说，不算是个问题。
“高中生不学习你想干嘛？”江影一句话说完，觉得这句话十分耳熟，分明就是他同桌经常教训他的那一句。
这让他极其不满，转头瞪了一眼戚逐，才发现这人也在盯着他看，似乎很介意这话是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江影：“？”
戚逐：“？”
“想去环游世界，人就活这一辈子，我想出去走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枉此生的那种。”作业困难户齐俊对这两人时而剑拔弩张的氛围视而不见，举着肉串继续异想天开。
“得了吧，扯什么人生哲学，小齐总，你得回去继承家业，你家齐总不会放你满世界撒欢的。”齐俊他们家就一个孩子，家里的要求也高，这点江影是知道的。
“得了吧，你就是不想写作业。”戚逐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这两个人损人的时候，总是出人意料的一致。
“想那么多干嘛。”江影站起身，在齐俊的肩膀上敲了下，“看你可怜，这顿算我请。”
齐俊还没吃完，抱着盘子舍不得走：“你先撤，我再吃会儿。”
说罢，看见戚逐也跟着江影起身，他又不放心地补了句：“你俩，回去的路上能友好相处吗？”
“你当我们小学生啊，走路还打架，都是那么多年的同学了。”江影转身推门，冲齐俊摇摇手，“走了。”
齐俊缩了缩脖子，点了头，但转身走了的两人都没看见。
友好是不可能友好的，但不至于大打出手。江影和戚逐从小到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掐的主题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江影在挑事，戚逐见招拆招，但江影认为，他俩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友好。
比如现在——
两人从齐俊家的玛莎拉蒂边绕过，学校离两人家里的距离还挺远，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戚逐：“要不让你家的车来接？”
江影：“我不，司机叔叔肯定告状，让你家的车来吧。”
戚逐：“我不。”
戚逐：“……你觉得有区别吗，我家就在你家附近不远啊。”
江影：“哦？既然没区别，那为什么不能让你家的车来接？”
两个人站在路边的星巴克门口半天没争出结果，最终决定一起挤公交坐地铁。
这一片小吃街坐落在校区附近，来这里的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正值放学时间，周围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江影跟在戚逐身后，一步步往前走，花坛边的小石头被他一脚踢起来，撞在了戚逐的脚后跟上。
戚逐停下脚步，江影没收住步子，一头撞在了戚逐的后背上。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戚逐：“你是不是皮痒？”
江影：“你会不会走路？”
两人的相貌都很出众，穿的还是同款校服，时不时就有人用眼睛瞄他俩，这会儿他俩停下来，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会走，你走前面。”戚逐冲前方的路抬了抬下巴，让江影先走。
小吃街的诱惑很多，江影买了猪蹄，买了棉花糖，一路和戚逐边斗嘴边往公交站走，对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只要不学习，路边的吵架都是好看的，短短的一段路，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
站台就在前方，满满的都是放学过来排队的学生。
[齐俊不胖]：我吃完了，嗝。
[齐俊不胖]：扶我起来，我又可以学了。
[齐俊不胖]：我到家了，写上作业了，你和班长到家了吗？
[我好像很喜欢螃蟹？]：没有。
[我好像很喜欢螃蟹？]：回去再聊，我们去坐公交。
[齐俊不胖]：？
[齐俊不胖]：你俩是不是又杠上了。
[齐俊不胖]：这个时间挤公交？
挤上车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后悔了，偏偏两个人都心高气傲地，抓着公交车上的扶手，在一片抱怨声中，站得笔直。
开车的师傅把公交车开出了过山车的效果，斑马线前一脚刹车下去，所有人都赶紧抓好了扶手。
正在和齐俊聊天的江影：“？？？”什么情况？
情急之中，戚逐拉他也没来得及，江影当即伸出爪子，抓住了戚逐的校服口袋，随后就是布料被扯开的声音。
两人在后面一站下了车，戚逐的校服少了半边口袋，板着脸站在路边帮江影拍裤子上刚才摔出来的灰。
最终，戚逐让步，让自己家的车过来，把两人接回了家。
*
“小影，睡着了？”有人轻轻拍了拍江影的肩膀，“抱你去床上？别在这里睡，趴着睡不舒服。”
梦境里揉了光，慢慢晕开，江影的睡意渐渐散去：“我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藏在记忆深处的学生时代，变成了午后小憩时的魂牵梦萦。
“不知道。”戚逐说，“我进来的时候，你睡得正香，梦见什么了？”
“梦到你了。”江影瞧见自己睡着的时候披着的衣服，笑出了声。
他从衣柜的角落里翻出了戚逐高中时的校服，昨天睡得晚，午后就犯困，盖着校服就睡了过去。
戚逐见他笑，看见了那件校服，仿佛也想起了什么，跟着笑了。
“你干的好事。”他说。
当初江影在公交车上摔了一跤，连带着扯破了戚逐的校服，屁股疼了好几天，杠精觉得此事有违他的尊严，十分过意不去，好说歹说非要帮戚逐把校服补好。
缝缝补补他不会，但他有聪明智慧，所以他买了防水强力胶，帮戚逐把扯烂的校服口袋给粘了回去。
两人为此事掐了半个多月，江影至今还记得戚逐拿回校服时脸上的表情。
时隔多年，两个人又再次见到这件衣服。
房间里是始作俑者停不下来的狂笑。
“还笑？”戚逐敲了敲某人的头，“我刚才找到了这个。”
两本红色外壳的高中学生证，一本是江影的，一本是戚逐的，上面有两人的年龄，班级，还有中考成绩。
是梦里见到的学生证。
“你竟然还能找到。”戚逐的学生证整整齐齐，江影的，不知道在哪里揉过，外壳皱巴巴的，内页还浸过水，注册页画了六只螃蟹，一个比一个大，但照片上的少年，穿着校服，眉目明艳，笑得张扬。
江影从抽屉里翻出了前几天刚领的两个小红本子，拍在了桌子上。
同一张照片，不同的持证人，是一段关系的证明。
“还是现在的我好看，以前太嫩了。”江影捧着证，开始拉踩从前的自己。
戚逐不让他乱放，把四份证件一起收进了玻璃柜里。
那是他们的过去和现在，是少年时的懵懂与悸动，是不留遗憾的漫漫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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