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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藏书楼突起不明火 黄金堂乍现无…


曾国藩的祖父曾星冈在荷叶除建筑白杨坪一处田宅外,还在其附近下腰里有一处田宅。

        他父亲和叔父分家时,分在下腰里(今属荷叶镇良江村),这里就成了曾国藩的第二故居。

        这里原也是一栋一进两横的普通农舍,后扩建了一横四间瓦屋,取名"黄金堂",以与叔父家的"白玉堂"相对应曾国藩故居。

        早在道光十三年(公元1833年),曾国藩入县学后,就将这4间新屋辟为"听雨轩",并在门上亲书"听雨轩"米把高的大字。

        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九月,其母江太夫人病逝后,他回籍在这里为母开堂作吊,仅中午一餐,就有客240多席,分3次才开完。

        他兄弟5人感到不体面,就急于广置田宇。

        战胜太平军后,曾家"打开南京进洋财",就在家乡大兴土木。

        先是曾国荃在咸丰九年(公元1859年)建"大夫第"--奖善堂和敦德堂于大坪(今属荷叶镇大坪村),并置富坨庄园一座。

        接着就是曾国藩在富坨营造"毅勇侯第"--富厚堂。

        这黄金堂旧居门前有一片池塘,风光旖旎,真是一派秀丽江南。

        只是自从陈氏如夫人死后,曾国藩的正房原配欧阳夫人一直对此池塘耿耿于怀,怀疑里面有人溺死,故吓得惴惴不安,不敢居住。

        故勇毅侯府未及完全峻工,只是富厚堂主楼刚刚峻工的时候,欧阳夫人即带领儿女先行搬去富厚堂居住了。

        那么,黄金堂前的池塘里到底是谁溺死了呢?

        为何欧阳夫人会吓成这样呢?

        答案不得而知。

        富厚堂座南朝北,背倚的半月形鳌鱼山从东南西三面把富厚堂围住。

        从远看去,富厚堂好似坐在一张围椅中。

        周围自然环境优美,后山上树木茂密,古树参天。

        门前是一片较开阔的平地,平地中有小河向东流去,平地四周峰峦叠嶂,群山环抱。

        真是一片风水宝地啊!

        勇毅侯府整个建筑像北京四合院结构,包括门前的半月塘、门楼、八本堂主楼和公记、朴记、方记3座藏书楼、荷花池、后山的鸟鹤楼、棋亭、存朴亭,还有咸丰七年曾国藩亲手在家营建的思云馆等等,颇具园林风格,总占地面积4万多平方米,建筑面积1万平方米。

        那曾国荃所居住的有恒堂到底是在何位置还不清楚,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曾国荃与曾国藩兄弟俩的性格有着非常大的不同,曾国藩好为人师,动辄讲究君子风度,良臣模范,而曾国荃相对比较直爽率真,他贪婪暴燥,好大喜功,一旦夺取一个城市,他便会回到家乡购田建屋,就好似衣锦还乡,洋洋得意。

        所以勇毅侯府经历了几次三番地修建,规模已然十分宏大,加上前期整修的黄金堂,白玉堂,听雨轩,大夫第和思云馆,以后新建的富厚堂,有恒堂,藏书楼等,已经成了一个建筑群。

        房子坐西朝东,前面是一片广阔的田野,涓水悠悠环绕;背依半月形的小山,中植竹木,四季常青。

        周围环绕高大的围墙,人行通衢横贯东西。进入东西两宅门,是一个用花岗岩铺成的半月形台坪,坪边插着曾国藩故居大清龙凤旗、湘军帅旗、万人伞等。台坪外是一张半月形莲塘,夏日荷花相映,有如泮宫。

        这个庞大的园子中间还有广大的田野和菜园,整个建筑虽具侯府规模却古朴大方,虽有雕梁画栋却不显富丽堂皇,符合了曾国藩那内敛虚伪的道德标准。

        后厅两旁是正房,一边住曾国藩夫人欧阳氏,如今正房早已空虚,除了纪念日开房进行祭祀外,基本锁上不开了。

        另一边是其长子曾纪泽夫妇住房。

        前栋左大门为南厅,两侧有4间正房,是曾国藩次子曾纪鸿夫妇住室;右大门为北厅,为曾纪鸿长子夫妇住室。

        南北两端还都有3层的藏书楼,南端是曾国藩的公记书楼和曾纪泽的朴记书楼,北端是曾纪鸿的芳记书楼,这是富厚堂的精华所在,各类藏书约30万卷,是中国近代最大的私家藏书楼。

        罗大纲的意思,最容易查明且好下手的的自然是位于整个建筑群边缘位置的黄金堂和白玉堂,最重要的位置自然是藏书楼。

        黄金堂和白玉堂是曾家长辈住过的地方,也是曾府里历年祭奠祖宗纪念长辈的地方,平时家人很少,且曾府最为崇敬。

        而藏书楼则在侯府中最容易查明,因为它的造型奇特,与住宅不同,且藏书楼都是曾家兄弟的宝贝所在,说不定天国财宝也在其中,不可不探。

        世衡也深以为然。

        计划便是先在黄金堂下手,造成混乱,而后趁乱潜入藏书楼,先摸清内里结构,再伺机寻找财宝,最后一把火烧之。

        乱中自然惊动曾国荃,便可查到他的住处,再进行下一步的探索。

        黄金堂应该是溺死过曾府比较重要的人,故而欧阳夫人吓得不敢住。

        到底是谁呢?

        会是陈氏吗?

        纵然不是陈氏,也一定是与陈氏的地位和命运差不多的人,否则害怕的人绝不是欧阳夫人,或者说绝不止是她一个人。

        这一年的秋天,阴雨霏霏,连绵不绝,黄金堂池塘的水面不断上涨。

        坐在堂前,望着檐角的雨水成串成线地落下,微微的秋凉袭上来,曾国荃夫人熊氏不禁打了个寒噤。

        一旁的丫环赶紧将披风给她裹紧了。

        今年中秋,阖家都要来黄金堂拜祭祖宗,当年长嫂欧阳氏在世时都是她主持,如今她已经去世,今年该自己主持了。

        看着下人们打扫房屋,整备祭品,倒也不费什么事情。

        只是这雨声,听起来凄凄惨惨,倒像是什么人在哭似的,让人心情十分不爽。

        丈夫是个粗人,行军打仗颇为在行,然而在这些家务琐事上,却一点耐心也没有。

        为着熊氏一直无儿无女,曾国荃已经别娶了三房小妾了,其中一个便是熊氏将自己的陪嫁丫头送给他的。

        曾家历来传统不得娶妾。

        先有曾国藩打破规矩在前,后有曾国荃追随在后,现在的曾府男丁,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熊氏早已被丈夫丢在脑后,她每日吃斋念佛,图个清静。

        也是为着丈夫在战场上杀戮过甚,想为他祈福免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一个念佛诵经置身事外的女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想当年,她与曾国荃少年夫妻,也曾有过一段恩爱时光。

        只因膝下无子,他二人曾携手重修江南名刹岐山寺,那岐山寺位于福建省闽侯县,曾因火灾导致寺院被毁。

        因祸得福,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下令重新修复火灾后的寺院。

        光绪钦赐寺名“岐山万寿仁瑞寺”并赐镇山宝物三件,拨府库金银若干,半副鸾驾,一路浩浩荡荡由京城北京运往岐山,并晓喻沿途百官,夹道迎送,诣旨:“着两江总督曾国荃具体督办。”

        曾氏喜不自胜,随携夫人共同前往进香,一路来到了岐山仁瑞寺。

        后应岐山主持高僧之邀,为新落成的“大雄宝殿”题写了匾额。

        曾总督时值春风得意,年轻气盛且写得一手好字,所以这块牌匾,入木三分,刚劲有力。

        揭彩挂匾之日博得百官、地方豪绅以及众僧和香客们的喝彩声。

        传说他的所作所为感动了佛祖,后来这位总督,果然子孙旺盛,但其显赫的权威和地位却不能世代相传了。

        曾国荃作为一代湘军名将,能够千里迢迢来到岐山,诚心敬佛留下一段美好的佳话。

        可是谁又知道,这子孙的旺盛是在她熊氏长年吃斋念佛,且为曾国荃纳了三房小妾换来的。

        谁又能知道,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这其中的辛酸,血泪,向谁诉说?

        坐在这檐下,听着这缠绵如泣的雨声,她想起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的欧阳夫人,想起她也曾为丈夫纳过妾,收过房。

        想起那些在曾府里含悲忍苦的姬妾们的凄惨日子。

        女人哪!

        这一世生为女人,似乎就是为男人做垫脚石的,若能垫上,你还是有用处的,若连垫都垫不上,那你和这池塘里的孤魂一样,只能香消玉殒了。

        “啊!啊!不好啦,不好啦!”

        熊氏忽然听到一阵阵惊呼,忙起身看时,只见丫环和家人四下乱跑,大呼小叫:“后、后院”

        “后院怎么啦?!快说!”

        “后、后院有死人!”

        “禀太太,小的们在后院打扫落叶,发现下面有一具死尸!”

        熊氏登时吓得跌坐在椅子上,牙齿有些打战起来!

        “太太,是不是报官来验?”

        “不!不能报官!”

        “那太太说怎么办?”

        “那个是男是女?”

        “都腐烂了,看不清男女,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从衣衫的颜色来看,像是个女的。”

        “可是府里的人吗?”

        “衣衫好似府里的丫环。”

        “你等,着几个胆大的,蒙了口鼻,就抬去后山上扔在乱葬岗上吧!”

        “是!”

        “等等!还是在后山挖个坑,找一领新苇席裹了,埋了吧。”

        “是!”

        熊氏不知这里面底细,但是细想一个丫环死的不明不白,不定是受了什么冤屈,若是掩埋了,也好让她灵魂安息,只当做了一件善事。

        自己诵经礼佛多年,只当修德吧!

        然而若是以棺木盛殓,未免张扬,不一定会招来什么是非,不如草草了事的好。

        这件事就这么匆忙地处理了,除了在场的人熊氏都赏了封口费嘱咐不准到处乱说之外,熊氏自己也不敢在黄金堂多呆,就匆匆地回了有恒堂。

        回到家中,心绪不宁,使丫头打听曾国荃在有恒堂西院柏氏处歇息,便着人请他过来。

        曾国荃见熊氏难得请自己一次,不好拖延,就施施然地来到了熊氏所住的有恒堂正房。

        熊氏忐忑不安地将黄金堂一事细细禀明,并问丈夫自己的处理方法是否妥当。

        曾国荃半晌难出一言。

        他对兄长家中的事情也不甚了解,但是兄长纳妾收房的事情他略知一二,也知欧阳夫人强势,对此事非常在意。

        至于这些妾室丫头的结果如何,他怎么好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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