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也好想你啊
梁太后太有价值了, 不论是卖给西夏还是辽国,都能卖一个很不错的价格——十座城池或连绵的群山。这是大宋前所未有的战利品,
章楶给出的理由足够, 林玄礼突然涌起的杀意在他的劝说和想起《哈利波特》之后也荡然无存。别相信什么注定的命运,越想逃避命运越有可能导致悲剧。而且章楶说得对, 如果杀了她, 不论是什么理由,推诿给谁,都很有可能撕裂兄弟之间的感情——毕竟章楶这家伙已经知道秦王想干什么了!他是个十足的忠臣, 机智的忠臣。而自己又不能杀他灭口。
破罐子破摔,不去想这件事。
骑在马上,从官道, 大张旗鼓的回京面圣,不只是章楶和秦王,还有立下头功的郭成。
深秋过度到初冬时的风太冷, 计划好的路程又不足以顺道去见见苏颂。林玄礼气闷的带着帷帽——主要用于挡风,缄默的行进。
章楶没有多少好奇心, 但不得不问:“梁太后说了什么话, 惹得王爷大发雷霆?”
林玄礼把真相稍加扭曲:“她跟我说, 有个自称前知五百年, 后知五百年的道士跟她说, 赵佶这个人外强中干,银样镴枪头,只要他领兵,西夏必然大胜。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章楶:“……??”
他干干巴巴的说:“梁太后此人,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胆量过人。”敢说这话是真不怕被打死啊。
因为还有一个坐在车里的女人, 已经很多车缴获的西夏钱币,在路上很耽误时间,这次磨磨蹭蹭用了半个月时间才回到京城。
京城还没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京城外反而先下雪了,一行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到下午就住进驿站里,等风雪停了在往前走。
驿丞奉承:“自从章经略住持边关之后,各地的流寇都逐渐减少。到不是地方官治理得力,官员们还是老样子,这些流寇总算知道该做个人,都投军去了,还有人嚷着要投在章经略麾下,做一番男子汉的大事业。听说了您二位的丰功伟绩,泼皮无赖也愿意效死力。”
章楶:“呵呵好啊。只要好学上进,奋勇争先,泼皮无赖中也出过名将。”
林玄礼嗑着南瓜子点点头,自从那日深谈之后,再见他就有点尴尬:“不错不错。我困了,诸位都早休息。”
他回去没半个钟头,驿站的门又被敲响。
驿卒过去应门,拉开门看只有一个人,戴着斗笠穿着蓑衣,顿时轻视:“你谁啊?”
“王刺史家的,给秦王送一封信。”
“哎呦,快请进来。王爷已经歇下了,您进来等一会,我去问问。”
驿卒飞快的告诉驿丞,驿丞又决定去打扰秦王的护卫,护卫本来想说谁敢给秦王送信,还在京城百里之外,又想起王爷的绯闻,立刻去轻轻扣门请出高蜜。
高蜜自从那天自以为是的替郎君恐吓经略相公之后,就受尽排挤,童贯本来就和他争风,没少趁机说高密的坏话。到现在为止已经一个月,小郎君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这叫高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感觉自己回京时就要失业了。可是小郎君还很体面,也没直接宣布革除高蜜的随从太监身份,也准许他在旁边伺候。
一听说王刺史家来人,他立刻擦干眼泪走出屋:“我瞧瞧,郎君和王刺史家关系很好。”
信使缄默的推了推斗笠,露出脸庞。
“哎呦喂您怎么来了。”高蜜立刻上前伺候她脱蓑衣:“我们郎君朝思暮想,日盼夜盼,就等…王刺史家的信呢。您快请。哎呦这是……”
王繁英身上带孝,摆摆手:“没什么。”在他的带路下上了二楼,直接推门而入。
林玄礼没睡觉,正在灯下练字,回京之后书法是脸面问题,必须要端正、规整、刚骨有力。在边关这两年三天两头的偷懒不练字,今天突然发现,有一点点松散。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也没搭理,自顾自的写字。
童贯在旁边拨炭,刚要站起来骂人不请自入,又愣住了。
王繁英穿了一身靛蓝色的棉袍,非真丝,无刺绣,腰上还系了一根粗麻腰带,显然还在孝期之中。
林玄礼对书法没那么专注,对周围事物也没那么迟钝,抬头一瞥:“啊?你怎么来了??”一年没见,她长高的,长得更加挺拔高挑,相貌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也不符合娇艳的二八少女,但特别有韵味。
王繁英微笑着伸手:“听说你已经到京城百里之外,我就来了。”
“过来过来,坐我腿上。路上冷不冷?”
王繁英摘了手套扔在旁边,走过去,把炙热的双手贴在他脸上:“只是有点冻脸。想你了,过来看看你。明早就回去。”
林玄礼大为满足:“这么想我,连两天都等不了么?王英,我也好想你啊,尤其是每次遇到困难时,特别想要你跟我商量商量。快来抱抱。发现没,我长高了。”
但身高差保持一致,依然没差多少的那种一致。
内侍和侍卫都自觉主动的退到屋外。
“你变得更好了。高大,英武,黑的还很俊,气势和过去不同,你学到了很多东西么?”
“学到了非常多。”
王繁英先愉快的和他拥抱了一会,交换了几个轻松自由又互相了解的吻,并互相摸索了一下生长发育的现状。
“你家里是谁出事了?”
“我伯爷爷。他们本来想给我寻觅一门亲事,有白事就耽误了。”
林玄礼看她高冷的脸上有一丝笑意,手里还摸着软绵绵的大腿——这软绵绵大概是来自棉裤,她的大腿肌肉丰满结实,有弹性,不会软绵绵。
鬼使神差的问:“你干的?”
之前跟我说有办法不结婚,不会是这个吧?那太残暴了。
王繁英揪着他的耳朵,摇晃他的头:“你在想什么!!正常人谁能干这种事!我的计划是装病!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林玄礼被摇的七荤八素:“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好了别晃我了。”等她停了手,这才晕晕的把脸埋在她怀里,香喷喷软绵绵:“我这不是看你一点都不伤心嘛。”
“不常见面的。”王繁英被他拱的有点动心,这坏家伙又隔着棉袄往里哈气,隐约能感觉到一点:“人生百年,生离死别都是寻常事。”
“对哦。我忘了。”林玄礼继续掩饰自己第一次穿越的身份:“我总会忘记一些过去的人和事。”
“……是值得羡慕的能力。”
林玄礼挠挠头,感觉她可能有点伤心:“可我不应该忘了ta们。等到岁月把我们分开,我永远都会记得你。”
王繁英:“是嘛,你还记得你过去的妻子们么?”
林玄礼突然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因为不想像个新手一样幼稚,那样容易被骗,现在就得在‘每次穿越都结婚’或‘穿越好几次了还是个老单身狗’之间做出选择。
“她们是回忆,你是现在……别闻我头发啊,好多天没洗了,有味儿。”
王繁英不是很在意这些事,仔细问下去也不知道该尴尬还是不尴尬:“那你倒是起来啊。”
“你曾经当过男人吗?”
“啥?”
林玄礼抱住她的腰:“你一定懂我现在的状态吧,愿不愿意施以援手?”
“不愿意。”王繁英翻白眼:“你就没点正经事么?”
“梁太后跟我说了一个道士,来路可能不是很正,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王繁英听完了全部情报,就梁太后说的那些,思量了一会:“你觉得他背叛中国,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后世的西夏人呢?我可以占卜一次,占卜死人的心意很容易,既不改变过去也不改变未来。”
“快请快请,有劳小神仙为本王指点迷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请动神仙法驾。”
“要一个少年英豪与我同眠。”
俩人穿着棉袄上床,脱了靴子对面而坐。
扔了一会铜钱,推演了一会,王繁英满脸的古怪,先是疑惑,掐算了半天,转而忍俊不禁:“他想通过征服梁太后,把整个西夏纳入麾下,然后开疆扩土。”
林玄礼扬起眉毛,吃惊的叫道:“哇,他可真敢想。”
一切都合理了。为什么不去中原延续哲宗老哥的生命,为什么不去忽悠历史上那个崇信道教的徽宗赵佶给自己搞个神仙封号,宫观和大量财富?
原来是那种传统的后宫文男主,想得还挺美。梁太后连亲哥和自己争权都不允许,情夫又能怎么样。他大概是还没勾搭上,就被杀了。
“说起梁太后,她还试图勾引我呢。”
王繁英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哦?你上钩了么?”
“哈哈哈,我焉能被这么糟糕的美人计挑拨。你知道的,我只喜欢打得过我的女孩子。”
王繁英怀疑他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小癖好,但这没关系,她不介意做一点退让和牺牲——用他喜欢的方式抽他。
她对s!m就一个要求,自己不能是被虐的一方,要干净且省时省力。
……
两天之后,清晨从驿站启程赶路,上午就能到京城。
正在路上,见到京城方向有内侍飞马来报:“章经略!官家率领宗亲百官出城,红毡铺地相迎。有些事小人得提前交待一下。”
章楶不喜反惊,官家如此厚爱,自己很有可能会升枢密副使,那样和自己的计划有些不同。
官家在大冬天出门一趟,当然不会给他们什么惊喜。
提前约定好,一个时辰后在城外五里见面,就是出来迎接立下不世之功的章经略的,叫十一郎不要跑的比老经略相公还快,那样就很尴尬。
行进的队列中,经略相公和秦王不会走在最前排,现在也得改换顺序。顺便把装着梁太后的车锁好,别让她蹦出来。
枢密院给了顺序名单,众人按照拟定的顺序上前见驾。章楶、郭成、姚雄,然后才是秦王,但是行礼的顺序是章楶和赵佶在最前排,章楶在左。他们可以照样穿铠甲。
将军们只好穿上铠甲,下雪天,又是在大宋境内,谁穿铠甲啊,都穿着皮袄。
在纷飞的雪花中,打着伞盖的双方在官道上相遇,龙辇是一个比较暖和的马车,只是车帷子华丽一些,挂着丝绦网罗。
内侍打起大红雨伞,遮着雪,有人在车前铺了红毡,搬来小木梯。
赵煦放下奏折和暖手炉,起身出了马车。
官家的心态好的无与伦比,比他想的获胜之后的心情更快乐,保养身体,不上朝的日子里读书思考逗女儿,逍遥自在。心理压力一缓解,连气色都好了许多。
他一露面,两旁宗亲、百官集体下马。
现在也不能戴斗笠穿蓑衣,还得穿着朝服,带着展脚幞头,聪明人带了伞自己打伞,差一点的只能一直掸雪。
朝廷养的画师在一个合适的角度观察这一幕,受命把这比《游猎图》、《龙舟竞渡》、《秋狩图》、《元宵行乐图》更光彩夺目、更崇高伟大、更令人敬仰的一幕绘制下来。龙辇、仪仗、亲王、百官,都得一一绘在绢上,还有被迎接的章经略一行人。
章楶在百米之外就下马,整衣正冠,快步小跑过去。感动又担忧的高呼:“官家万岁。”
赵煦走下龙辇,带着灿烂明快的微笑,迎着他走过去。
只等自己托付重任的经略使下拜,一把扶住:“章楶,不必多礼。”没扶住,一百多斤的惯性往下一跪,以官家的气力扶不住:“爱卿立下不世之功。自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如此战绩,朕得你,如得稀世珍宝,快快请起。快扶起来。”
章楶就不起来,虽然担心政治上的问题,还是感动哭了。官家是传说级别的明君,勤政爱民,又信任将领,太幸福了:“臣得官家厚爱,拜为主将,已是天高地厚之恩,万死难辞。今日风雪漫天,臣以尺寸之功,微薄之力,得官家亲自出城迎接,呜……”
君臣二人十分感动的互相夸了一会,章楶这才站起来,擦擦眼泪,让开些位置。
章惇看着这个关系挺远的族弟,神色颇为愉悦。虽然冷,但是值得,正如章楶值得相信。
两位五十多岁的将相,只是柔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不说话。他们经历了英宗和神宗,对现在能有如此英明的官家格外珍爱,何等的好运,才能追随明君共创彪炳战绩。
这位年轻的官家没有任何不良爱好,既不喜欢宴乐,也不喜欢游猎,不想修筑宫殿、通宵达旦的歌舞,对一切都了若指掌又肯放权,喜欢美色也不曾下令收集天下美人。
官家又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搭在郭成手臂上,铠甲的缝隙:“郭成,你的伤势是否痊愈?带伤指挥平夏城,二十二天建城,四十万大军攻城十三日,坚若磐石,真忠勇过人,胆略过人。”
接下来又把姚雄感动哭了。
赵煦看了看蠢弟弟还跪在红毡上,头上落了点雪,红着眼圈看着自己,伸手掸了掸他官帽上的雪,微笑:“佶儿瘦了。你虽然没干什么,倒是把监军做的不错,也没给章楶掣肘,算你一小功。”
林玄礼倒是突然发现他这样惊人的魅力——确实是魅力,成功、权威、仁爱、年轻英俊,有着超越现实世界霸总的颜值,还有超越男频女频霸总的头脑。
除了重大场合之外,平时在宫里一起赖床闲聊时,看不出这样的魅力。
又见了折可适等人,官家亲口抚慰,对众将的情况了若指掌,真叫人涌起一种肝脑涂地以报的崇敬。
林玄礼骑马跟在龙辇旁边,伸脖子往里看,小声叫到:“六哥六哥,您生气了么?你现在气色这么好看,别和我生气嘛。”
赵煦撩开窗帘,打开车窗:“风太冷了。你擅自行动的事,回去再骂你。哼。还敢在密报中说你听从安排,章楶安排你去追梁太后了?”
林玄礼想起他的小建议——关系别太融洽,理直气壮:“是啊,他可能不承认,但是他同意了。”
赵煦白了他一眼,也不生气,他最近半个月都幸福的飘飘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蠢弟弟试图推卸责任都不算事儿。只是哐当一下关上木窗。
回到京城中,有些人在京中有宅邸,没住处的人,兵部也有安排好的下榻之处。兵部和鸿胪寺早就争夺过梁太后的归属权,现在也把人拉走关起来。
章楶自然是跟着官家和丞相一起进宫开会,继续探讨宋夏之间的战略方针、各国国际形势。
章惇的态度清晰明确:继续打!!别搭理辽国!辽国不会为了西夏而出兵,我们的兵马越强,他越忌惮大宋,越忌惮,越敬重柔和。辽主已经老了,即将继位的唯一的嫡长孙没有开疆扩土的能力,朝中无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宋辽之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有明君,辽国没有,我们有贤相良将,辽国也没有,诶嘿。
曾布身为最高军事长官,却不是很赞同这种说法。
章楶只是如实描述自己的见闻,兵力和情况,尽量避免战队。
官家干脆不说话,听他们争论,分析,思考,越听心里越有数。他倾向于开战,也认同西夏畏威不畏德的评价,但还需要顾忌辽国的态度。
辽国甚至不需要出兵,只要他们陈兵边界,大宋就不得不退兵防御,以免被辽国劫掠。
官家又问:“章经略,你认为梁氏该如何处置?”
曾布笑道:“官家和我们每日商量此事,总不得其门而入。直接送回去,显得对梁氏过于宽仁,不能够立威。留下又无法安置,既不能按国破家亡的阶下囚安置,又非前来做客的梁太后。最好的办法是把西夏吞并大半,收服宁夏平原割地赔款。咱们再把她还回去。”
章楶按照之前许诺秦王的事:“梁氏虽然领兵而不知兵,但心机权谋很强。官家容禀,赵佶擒获她之后,本来为了男女大防,不愿意与她谈话。梁氏似有暗害秦王之意。”
搞定,提前告状,这样梁氏不论说什么,都是暗害。
赵煦微微点头:“这是自然,这等奇耻大辱,她当然谋求报复。佶儿和她谈过话,那次说了什么?”有别的官员在密折中谈到这件事,只是一带而过。
章楶起身拱手:“官家恕罪,臣知之不详。似乎是有道人对她说……只要赵佶领兵,她必然能够取胜。那道人因为预测未来屡次不中,以及秽乱宫廷,已经被梁氏所杀。”
章惇和蔡卞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鬼神之说最不可信,而且监军也不能算是领兵。还以为是我们下钩钓鱼,原来这鱼儿也看准了要咬钩。真是一拍即合。
赵煦听到这里沉思刹那,想明白这道士的逻辑,大概是亲王没有能力还会乱指挥。哈哈大笑:“佶儿一定气疯了。”
章楶:“官家英明,赵佶曾要杀了她,嫁祸给李乾顺。又想用她庙献。”
十一郎不够格参加这高层会议,他一回宫就被送到内宫门口,保母在这里接他,见了面差点抱头痛哭,这真是许久不见,分外想念。
保母:“别哭别哭,先去见了向娘娘,朱娘娘再说。向娘娘偶感风寒,正有点发烧,她对你好,你应该好好照顾她,可我又担心你也染病,长途奔波身子虚弱,也不是闹着玩的。”
先顾不上换衣服,就这么风尘仆仆的跑过去。
朱太妃特意来看望向太后,免得他拜见了太后再去拜见自己——万一带了病气过去呢。
朱娘娘:“好哇,长高了,人也瘦了,这会别跑出去了,好好养一养。养的白白胖胖的才有福气。快端一碗姜汤过来,去去寒气。”
向太后病病殃殃的骂他:“小没良心的短命鬼!你爱干什么不好?这一去两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哀家!”
林玄礼:??去年我回来了啊?
算了,病糊涂了,不和她计较。“是是,是我的错,战况紧急,没法抽身。”
向太后深沉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打仗。”
林玄礼下意识的说了句实话:“梁太后也很喜欢打仗。”
“一回来就知道气哀家!你是盼着哀家死了,你好娶那个女人。”
林玄礼默默无语,心说我要是真盼着,那我就让她加速了。我这不是想好好解决问题嘛。伸手抱住她:“一回来就挨骂。亏得我天天想你。”
向太后憋了一会:“滚开,臭烘烘的。”
朱太妃调侃道:“长大啦,有股臭烘烘的男人味。快去沐浴更衣,彩衣娱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8 04:02:27~2020-12-09 02:3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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