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康熙比顺治奸诈多了, 如今不少汉人竟然都服帖他了，咱们再不行动就再也没机会了。”
“是啊，本想着我们没多少人马, 干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没想到, 康熙老贼动作这般利索，。”
“会恩，这次一甲可有把握？”
胡会恩回过神, 抿了抿唇，“应该吧。”
“会恩啊，你中进士以后, 一定要和康熙老贼处好关系！他身边定然有不少暗卫之类的人, 前期万不可轻敌，待日后，他对你彻底放心戒心, 再借机行事。”
胡会恩却没有回他, 只是看着地面出神。他反清复明的想法竟然在慢慢消散…他刚开始恨不得提刀冲进皇宫，将皇帝脑袋砍下来, 可在京城这么多天, 竟然渐渐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甚至在了解朝廷的动向后, 开始怀疑组织，他们自诩正义, 可到底又何为正义，百姓的日子在慢慢变好，他们这样做给百姓又会带去什么？甚至他的那些叔叔哥哥, 有多少人是真心为民，有多少人是一心复明，又有多少人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会恩？”
胡会恩这才反应过来，“杨叔，你刚刚说了什么？”
杨涛皱了皱眉头，“这时候你可不能出岔子。”随后，他又复述了一边，开始仔仔细细地交待宫里的注意事项。
“杨叔，您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有个婶子在宫里头当宫女呢。”
传胪大典当日，一众贡士身着公服，再次踏进了太和殿，胡会恩依旧站在第二个，他低着头，此时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按部就班地走完流程，等开始唱名时，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甲第一名，彭定求——”
胡会恩更紧张了，呼吸都放慢了。
“一甲第二名，胡会恩——”
胡会恩松了一口气，后头说的什么倒也不在意了，只是有些遗憾乔兄未能参加此次会试殿试。
等众人谢恩时，胡会恩抬起头，悄悄打量了一眼龙椅上的人，却正好和乔熙四目相对。看着乔熙的笑容，胡会恩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都空白
了一瞬，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凉，皇帝…乔兄，竟然是皇帝……当时他就在奇怪，什么样的家庭，书童都能有那样的学识和气质。
怪不得他能知道那么多，还能猜透皇帝想法，他自己就是皇帝，又怎会猜不透？他竟还当真以为他是家中有人在朝得势。乔熙…康熙…想到之前对方看过他大骂朝廷甚至还骂皇帝的文章，胡会恩心里不由苦笑了一声。
三年一次的游街，每次都不同凡响，进士经过的几条主街，更是比过年还热闹，不少人家的窗户门早早就打开了，有女子坐在窗后，看着骑马而过的青年英才，遇到心仪的，甚至还会丢下手帕。一甲之中，以胡会恩最为年轻，也最美俊美，因而朝他抛过去的手帕最多，时不时就落在头上。只是他到现在都没回过神，一直还在想着帝皇就是乔熙的事……
胡会恩的一帮友人，也都榜上有名，贡士到进士，没有特殊情况，都不会筛人，只是名次变化的问题。游街过后，众人聚在一起，胡会恩精神恍惚，“你们看见圣上了吗？”
“我看见了圣上的下摆和鞋，我觉得圣上应该是比较庄重沉稳的。”
“我们哪敢抬头！”
胡会恩叹了一口气，脑子里面杨叔和他说的话却在不断回响，“我看见了，乔熙就是圣上。”
？？？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四周，随后恨不得捂住胡会恩的嘴，高聚才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胡兄，你在说什么呢！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我不曾骗你们，你们真没有觉得不对劲吗？他和我们说的那些，你以为真的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就能知道的？”
有人捂住了嘴，随后狂喜道，“那我与圣上在一个圆桌上吃了两次饭？！”
“我拍过圣上的肩，怎么办，有点慌了。”
“别慌，没发现圣上那时候也很开心吗？”
“哈哈哈哈哈，我拍过圣上的肩，这话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相信！就是皇亲国戚，有几个人和圣上接触过！”
看着喜悦的友人们，胡会恩虽然笑着，心里反而一沉。
“胡兄，我看你怎么表情不
对，圣上毕竟是圣上，怎么可能直言身份，况且，我想圣上不直接告知我们，也是不想我们拘束，而且，你往好处想，只要想在朝为官的，谁不想在圣上身边混个眼熟？我们占据了天然的优势啊！”
有人把手搭到胡会恩身上，“是啊，胡兄，而且你也不是那等死板之人啊。”
皇宫之中的乔熙，此前也猜过他们的反应，但是现在，他的心思却都在即将到来的俄国使臣尼古拉身上。历史上的尼古拉到京后搜集清朝各方面情报，在大清各项行为堪称傲慢至极，更让乔熙感到气愤的是，礼部和理藩院为了让尼古拉行礼，竟然日日上赶着去求他，即使就是这样，尼古拉一方面敷衍地行礼，一方面回国后对大清从上到下极尽讽刺。软弱、卑贱……在尼古拉的书中，大清似乎不堪一击，所有人都没有了骨头。
若是当时的大清弱于俄国许多，这口气他也就忍了，偏偏不是，俄国内有斯杰潘拉起义，外有英荷战争，对外贸易几乎都切断，来大清分明是有所图谋。而且尼古拉虽然带来了大量的牛羊肉等东西，但是从大清带回去的茶叶瓷器，却赚回了十倍不止。甚至在日后，大清和俄国的贸易税收和各项利润能占到俄国当时国库收入的10[2]，而大清对这些俄国使臣商人竟然是免税的，甚至包了他们在京的食宿。
乔熙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一旁的胤礽看见他气鼓鼓的模样，乐了，在旁边看了半天的热闹才慢悠悠地道，“汗阿玛为什么生气啊？”
乔熙深吸了一口气，“俄国派了使臣来大清了，只是探子发现，他们并没有直接到京，而是先去了江南，伪装成普通商人，和当地商人百姓贸易。”现在即使是老狐狸一般的商人，估计都没想到，大清随处可见的茶叶，会在俄国卖出怎样的天价。
胤礽皱了皱眉头，对于康熙这么早和他说朝政，他不仅不感觉喜悦，甚至还有些担忧，总觉得，康熙已经不把他当小孩子了，也是，他就是再装小孩子，也难免显得早熟。
“保成觉得，他们若是在京中放肆，该如何处置？”
胤礽低下头，敛眉
道，“直接轰出去。”尼古拉来京时他还小，但是后来的使臣义杰斯来京，他却有印象，到了京城，却不对自己的行为加以收敛，甚至强抢强卖，逼得老百姓频频报官，当时他就满肚子不满了，只是碍于康熙，不好发作。
“哈哈哈哈，我们的保成说的很对，他要是不守我们的规矩，直接就给他轰出去。”
乔熙也冷静了下来，现在和历史，已经是两回事了，当时三藩之乱尚未平定，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而康熙又不知俄国具体情况，加上当时一向以展现大国风范为潮流，康熙能对尼古拉的无理要求严词拒绝已经不错了。
“去，把户部礼部理藩院所有人都叫来。”
这般兴师动众，众人都有些诧异，不少官员心里都有些慌，脑子里一直在回忆之前的差事，生怕哪件事没做好。
“今日把你们叫好，是为俄国使臣即将到京一事。”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只听见帝皇又道，“朕寻思了寻思，如今国库虽然充盈了，可皇家贸易院却尚在建设，日后有不少花钱的地方，断没有牺牲自己，给别人好处的道理。这样，理藩院给外国使臣的住处，开始分公费和私费，像这次俄国使臣，便要向他们收住宿伙食费，具体费用到时候众人一起拟定一下，同样，他们来此处的贸易，也应收税，税额应比国内高些……”
等乔熙说完，大臣们都有些回不过神，好一会才道，“皇上，俄国和大清贸易这么久了，都是免税的，而且使臣住宿都收费，其他国家会不会对此有所不满。”
乔熙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淡淡地道，“怎么，咱们要花钱买他们的满意？”
“皇上恕罪，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咱们一向……”
乔熙直接打断了他，“行了，朕知道你的意思，待客之道向来是对友人，尼古拉明明已经来清，却还在和人做生意呢，上赶着求人，却不拿出求人的样子，怎么，要朕先上赶着？他们不满就让他们憋着！”
“皇上恕罪，是臣愚昧！”
乔熙见众人不吱声，心里也很满意，“俄国此时内忧外患，他们的对
外贸易已经岌岌可危，这才让尼古拉来京，你们不需再过紧张。”
沙皇不可能不封锁消息，皇上…是怎么知道俄国近况？
众人纷纷想到了之前皇上在千里之外左右战争的事，一个个头低得更低了，皇上的探子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还能探知国外内情。那…皇上想查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
“行了，他们到京还要段时日，恩荣宴就在明天了，礼部就先操心这件事吧。”
恩荣宴前夕，胡会恩坐在椅子上，他周围或站或坐有着还几个人，众人都满脸笑容。
“会恩，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这次朝廷缺位不少，进士们怕是晋升会很快，你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和皇帝佬儿处好关系，别的情绪暂时先忍一忍。”
作者有话要说： [2]是作者在《是什么让沙俄忍气吞声两百年！-步步惊心的中俄贸易暗战史》看到的
前天作者还在和基友互相看文，然后聊天聊地，熬了夜，第二天就……我没想到奶奶会走的这么突然
昨天就睡了一个小时，今天白天眯了会，现在才刚刚码完，清明节后学校又要看毕设以及论文进度，而我的…十分缓慢…，这一周实在没什么时间，更新不会很多，抱歉哈
推一下基友的文：《攻了那个炮灰男配[快穿]》by青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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