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季妤偌跟贺璟深两人十指紧扣, 漫步在灯火潋滟的河边，她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开心。
走着走着她换成倒退，眸色很亮地凝视着贺璟深, 语调上扬：“我今天太兴奋了，第一次在这么多观众面前演出, 而且如此成功, 结束后有不少人来跟我套近乎。”
贺璟深的嘴角挂着淡笑：“我说了你很棒。”
季妤偌的步伐忽然停住, 神色极其认真地开口：“最重要的是你在下面，等于给我喂了一颗定心丸。”
说完这句，季妤偌顿了顿, 像是酝酿了下腹稿，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这半个月来我练习得很辛苦, 赛尔菲要求极其严格, 他虽然看重我，但是一开始对我很不满意，他布置了大量的作业，考我时批评得又犀利, 简直是心理跟生理上的双重摧残, 我睡觉的时候有想过打电话跟你诉苦, 可很快放弃了, 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做个半途而废的人, 要是努力过我也就认了，可是还没努力就轻言放弃，我就不配跟你比肩而立。”
贺璟深听着季妤偌平静的话语, 眸底滋生了一股心疼，伸出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蛋，低沉喑哑地开口：“梅姨有将你每天的情况传达给我, 我知道你辛苦，不打电话给你的原因就是怕会开口让你回来，你有你的韧劲，不会轻易被打倒。”
“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今天这场演出对你而言很重要，我不想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时刻。”
季妤偌踮起脚尖，将嫣红的嘴唇贴近贺璟深的耳廓，兴奋的情绪随着一字一顿的话清晰地传达给贺璟深：“我今天最高兴的就是你在我身边。”
贺璟深的手勾住季妤偌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压进怀中，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缱绻地吻住她。
在陌生的街头，季妤偌的心跳紊乱如擂鼓，她的唇线被一寸寸地描绘，鼻间全是熟悉的清冽气息，她的指尖紧紧地攥着贺璟深的衣角，虽然羞赧，但是她丝毫没掩饰对他的情意，大胆地回应他。
半晌后两人才微微分开，季妤偌肤白唇红，黑
眸氤氲着朦胧的水雾，定定地看着贺璟深，“我们回酒店？”
贺璟深的情绪微敛，眸底的波澜渐渐平复，不疾不徐地开口：“不急，先去吃饭。”
好家伙，这么淡定自若，衬得她多心急想吃肉一般。
贺璟深：“先填饱你，我再慢慢享受。”
季妤偌的耳根情不自禁地红了。
烛光晚餐很好地烘托出了暧昧旖旎的氛围，轻缓的钢琴声缓缓流淌，红酒在高脚杯的碰撞下泛着潋滟的光泽。
无论是中餐还是西餐，贺璟深慢条斯理的模样都彰显着他矜贵的气质修养，仿若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季妤偌反手撑着脸蛋，不加掩饰地欣赏着这幕：“老公真是世界第一好看。”
贺璟深将切好的牛排夹到她的碟盘上，浅淡地笑了笑：“没你好看。”
“我们是不同类型的好看。”
“我看你就是想夸自己。”
“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刚才都说我好看了。”
两人极少有这么安谧的时刻享受用餐，快结束的时候，季妤偌忽然说道：“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什么曲子？”
“你应该没听过的。”
“哦？是吗？”贺璟深的唇角缓缓漾开笑意，深邃的眼眸仿佛看穿了她般，让她顿时有一丝丝羞赧。
季妤偌走到钢琴旁边，跟那位弹奏的钢琴师交流了一会儿，她便将位置让给了她。
坐在钢琴凳上，季妤偌回头跟贺璟深对视了下，然后修长的十指放到了琴键上。
季妤偌从小音律感就很好，所以在钢琴上造诣不凡，舍了钢琴仿佛有种被抽筋剔骨的感觉，好不容易熬过了最痛苦的时光，又眼睁睁看着曾向柔在这上面大放异彩，憋屈又不甘心，她便私下偷偷地作曲来缓解心里的这股煎熬。
今天她所要弹奏的便是她独立完成的第一首曲子，没在任何地方弹过。
悠扬动听的琴声缓缓响起，贺璟深的眸光锁着季妤偌的位置，很快便沉浸在她所编织的美好里。
一曲结束，餐厅里的掌声骤然响起。
季妤偌有一瞬间
的懵圈，但很快就重展笑颜，对旁人做了礼貌的回礼。
“季妤偌？我今天去听了维瓦尔钢琴协奏曲的演出，是一场听觉享受。”有用餐的客人笑着夸道。
“谢谢。”
“以前没听过你。”
“嗯，今天算是第一次表演。”
“以后有机会多多演出，很棒。”
“谢谢你的夸奖，我也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刚才这曲叫什么名字，很好听，我似乎从未听过。”
季妤偌看了眼贺璟深的方向，声线很柔地开口：“我自己作曲的，今天才想好名字，《to me，to you》。”
那客人很了然地笑了笑：“看来我们今天运气好，那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季妤偌重新走回贺璟深的身旁，他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嗓音微沉地开口：“今天才想好的名字？”
“嗯，以前作过不少曲子，但是就这首一直是佚名状态，总觉得什么都不合适。”
“《to me，to you》。”
“我在作这曲子的时候，心里其实并不痛快，觉得上天对我不公，但是又怀揣着一份对未来的期许，总觉得会柳暗花明，现在不就是吗？所以整首曲子的曲风便是先抑后扬，送给自己，也送给你，不幸跟苦难皆成过往，未来的我们会是一片坦荡。”
贺璟深抓住季妤偌白皙的手，声线是克制下的喑哑：“我们回酒店。”
这就像什么代号般，季妤偌一下子读懂了其中的意思，脸蛋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如昨天那般，刚一进门，贺璟深就将她抵在墙上强势地深吻，他的气息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神志，让她迷醉沉溺在这番纠缠中。
他的迫不及待丝毫不加掩饰，一切的一切都毫无章法。
季妤偌吃痛的呜咽尽数被吞进了他的唇齿间，她攀着他的肩膀，努力地抓紧这唯一的支点。
从门口到床上，季妤偌软若无骨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等到一切落于平静，季妤偌好像只剩了最后一口气，瘫软无力。
贺璟深修长的指节勾着季妤偌被折
腾凌乱的发丝，她从脖颈到肩头，遍布着他亲手印上去的痕迹，活色生香，令人移不开视线。
季妤偌的眼角泛着红，泪痕明显，明明被蹂|躏得有些落魄，但又美得惊艳。
贺璟深沉哑地开口：“有没有不舒服？”
时隔这么久，他是有些失控，没把握好尺度，向来怕疼的她恐怕不好受。
季妤偌半阖着双眸，白皙的皮肤红得厉害，贺璟深不仅是强势霸道，又逼着她试了那个她打死都不愿再尝试的姿势，差点没废了她。
浑身都在隐隐作痛，能舒服才怪。
贺璟深凑近季妤偌的唇瓣，低声道歉：“是我没了分寸，我先抱你去洗澡，等下给你擦药。”
“你带药了吗？”
“我……”贺璟深临时改了口，“我亲自去买。”
季妤偌微微睁开眼睛，带着明显的娇意出声要求：“那你等我睡着再去，醒着的时候我不想你离开。”
“行。”
贺璟深去浴室放了水，试过了水温，才又回来抱季妤偌进去。
酸疼的胴体在温热流水的浸泡下，滋味极其舒服。
季妤偌已经昏昏欲睡，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
花了十几分钟，贺璟深简单地给她冲洗完，卷了条浴巾将她包裹住，才将人抱到床上。
几乎是一沾床，季妤偌就睡了过去。
贺璟深忍不住嘴角上浮，他又陪了她一会儿，才俯首亲了亲她的额间，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紧攥着的手。
他换了身外出的衣服，亲自去药店买了药，给季妤偌擦完药后，便戴上耳机，拿着平板看今天媒体报道的维瓦尔钢琴协奏曲的演出新闻。
国内国外的媒体专家都对季妤偌今天的表现赞誉有加，贺璟深甚至去浏览了关于普通网友对季妤偌的评价。
虽然偶尔夹杂一些不怎么好的风评，但是总体来说好评如潮。
曾经的天才钢琴少女终于在属于她的舞台上发光发亮了。
贺璟深将平板合上，脱了衣服，重新躺进被窝里，季妤偌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气息，很自然而然地在他怀中找了
个舒适的位置。
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的季妤偌浑身如散了架般难受，昨晚还只觉得累，今天后遗症全来了。
不仅是腰腿酸疼不已，连手臂抬起来都艰难。
就算贺璟深已经给了她上了药，那部位依然有种说不出的肿胀感。
贺璟深：“我已经跟赛尔菲请了假，你不用着急去他那里。”
“你怎么跟他说的？”季妤偌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赧意。
“说你要陪我逛逛。”贺璟深露出几分揶揄的笑。
季妤偌盯着贺璟深，神色缓缓地淡了下来，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国？”
短暂的甜蜜后，她又不得不面临两人又将分隔两地的现实。
贺璟深的长指描摹着她精致的脸颊，语调沉稳：“会待一周。”
季妤偌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本能地想起身，可惜力不从心，整个人又倒了下去，贺璟深的嘴角勾起，“这么高兴？”
她拿着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肌肤，神态极其认真地回道：“嗯，特别高兴。”
“本来就计划着带你出去玩，所以事情都交代好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又处理了些事情，能腾出一周的时间陪你。”
高兴之余，季妤偌又有些为难：“但是我得练琴，虽然这次表现不错，但是我也不能疏忽了练习。”
“没关系，你练你的，我不打扰你。”
“那你会不会无聊？”
“不会。”
“我会尽快完成赛尔菲布置的作业，然后回来陪你。”季妤偌真诚地保证道。
贺璟深笑了笑：“行。”
季妤偌又觉得自己太直白了，大概是分开太久的关系，总是忍不住想将自己的情意清晰地传达给他，反倒是贺璟深，除了昨晚在床上有些许失控外，整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沉敛。
季妤偌的心底有一点点的小失落，久别胜新婚似乎没在贺璟深身上体现出来。
贺璟深深沉的眼眸很容易便瞧出端倪，失笑道：“别胡思乱想。”
季妤偌惊愕地看向贺璟深，脸上透着一丝窘迫，她怎么
就这么容易被看穿了呢？
贺璟深：“我只是希望你能专心地应对这场巡回，不想你分心罢了。”
季妤偌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精致素净的小脸，此刻乌黑的双眸有几分期许，故作淡定地开口：“你说点好听的话给我听，我才能不分心。”
贺璟深揉了揉眉骨，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道给她听，自从那次在机场分别，听了她的真情告白后，他就有种落了下风的颓败感，明明那些话该先由他说出口，结果被她抢了先机，以致于到现在他还在反复地组织语言又推翻，想不出一套最能表述他心意的说辞。
被季妤偌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盯着，贺璟深生出了几分窘迫，他起身来平缓内心的波动，来回挪步了片刻，又重新坐回床沿。
此刻的季妤偌完全一副吃瓜神态，她没想到无往不胜的贺璟深会有如此忐忑的时刻，不禁生出了几分有趣，“贺先生，你需要去电脑上打打草稿先吗？”
贺璟深警告地睨了她一眼，薄唇轻启：“我去看看早餐送过来没。”
季妤偌：“？？”
真是要说一句好家伙，这时候谁还关心早餐了？
看着贺璟深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季妤偌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本来也没指望他说什么惊天动魄的话，结果竟还真把他给难住了啊。
这一天无论季妤偌如何缠着他，贺璟深都没再表现出慌乱，她的撒泼打滚全被他一一化解，好听的话倒是说了不少，例如“你最棒”“你真好看”“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全是敷衍了事的表面夸辞。
最后季妤偌不得不放弃对他的死缠烂打，气急败坏道：“贺璟深，我看你就是没有心。”
贺璟深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溢出来的嗓音无比磁性好听，“有没有心？”
季妤偌冷哼着撇开脑袋，“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贺璟深将她的脸蛋转过来，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缓缓地开口：“我妈过世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责跟难受，是你的钢琴曲跟开解的话缓和了我的情绪，那便是我们缘分的
开始，后来我们结婚，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是你的一举一动总是牵动我的思绪，无声无息的渗透进我的生活，让我慢慢地被你吸引，直到那场车祸，终于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妤偌，我爱你。”
季妤偌举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偷笑的表情却是怎么也压不住，很快又钻出来，软糯地要求道：“你把最后三个字再说一遍，我好像没听清楚。”
贺璟深俯首贴近季妤偌的耳朵，轻缓地出声：“我爱你。”
濡湿的气息伴随着这动听的三个字，让季妤偌的脖子忍不住瑟缩了下，她漆黑的双眸是藏不住的兴奋，“听见了。”
“妤偌，如你的曲子那般，我们的未来会是一片坦荡，再无波折。”
季妤偌的指尖抓着被子，低声说道：“好像更容易分心了，怎么办？”
贺璟深：“凉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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