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捌·母鸡呀罗母鸡
罗尔给刘姐搽手部精华液，吸收得很快。再搽完滋养霜。再上个手膜。
罗尔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宇站起楼梯口扶手边，“小宇，喝水啦？”
“给我来一杯吧。”
罗尔去饮水机接了水，冷热掺着，刚好可以入口。
罗尔把水递给小宇，小宇喝了几口。
“没看到其他阿姨，但是觉得在美容院里不能大声说话吵到怕吵到别的阿姨做项目吗？小宇真是个体贴的乖小孩呢。”一时没忍住揉了揉小宇眼前的刘海。
小宇使劲晃了晃头，过长的刘海又遮住了他的眉眼。
小男孩倔强的侧过去，“我不乖，我很奇奇怪怪，刚刚是我担心我妈说个没完所以才打断她出来透气的，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她再说下去我肯定被她说个口干。”
说完他又余光偷偷瞄一下她的反应，她微笑着，眼睛眯起来，脸圆圆的。像星星和月亮的组合图，却又有着太阳光的温度。
“乖和奇怪放在一起也不冲突啊，我小时候也觉得奇怪是不好的词，你们现在学反义词了吗？奇怪的反义词是普通。奇怪是一种特别，但是只要你不做坏事，奇怪也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差劲。等你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一起玩，也会发现，每个人都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没准有一天，你发现有一个小朋友身上没有奇怪的地方，你会觉得...”
罗尔顿了顿，换了一种声音，“真奇怪，他身上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小宇一脸严肃，“你学我说话声音一点也不像。”
看他肃到不行的样子，罗尔觉得这小孩挺可爱的。
他是能感受到那些动物的情感吧，在清醒状态被杀掉，痛死。
罗尔蹲的腿都麻了，也没问出个啥来。她去坐了沙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奶老家养了鸡和猪。生了好多小仔仔。”
小宇还立在刚才的地方没动，嘴上却松口了，“你给小孩讲故事能不能不要讲一句话就没有了。”
明明是两句好不好。
罗尔说道，‘我家那时候’的时候，小宇走过来也坐到沙发上。
“我可以脱鞋吗？”
？？？
“我没有脚臭。”
“脱吧脱啊。”
他盘腿坐下来。
这是为大人设计的沙发，小宇一坐腿是悬空的，他不喜欢。
听故事嘛，自然要选个舒服的姿势听。
罗尔重新说：“我家那时候有大公鸡和六只母鸡。那只公鸡的红冠子可鲜艳了，颜色也漂亮。那六只母鸡都是他的妻妾，他特别喜欢的母鸡是老二和老六。
老二很温柔，她饿了也不会咯咯咯乱叫不停，老六很泼辣，哪个惹她了她会把她那小翅膀扑棱起来啄别人的头。
那只大公鸡在沙地里用沙子洗澡，也多是老二和老六过来帮他啄身上的虫子。到肥虫极少数爆出蜈蚣来也是老二老六的。
那只老大就很可怜，她很瘦弱，她最大可是比其他母鸡都瘦小，走起路来都一瘸一拐的，她还是个少年鸡的时候，从车轮下逃生的，命大，但是一只脚被摩托车碾压废了，从那时候就落了残疾。
大家都很欺负她，尤其是那只老六，老大是个软性子根本从不惹鸡，她还老啄老六的毛，搞得老大头都秃了。
我就以暴制暴，每次看老六啄老大我都会上前去教训老六。
这群母鸡还特别抢食，给喂得谷子和糠大公鸡吃完还剩不少，然后一群母鸡就围过来女不让我我不让你。老大瘦弱本来很好挤进去的，但是她总是等到最后，母鸡们都吃完了，地上只剩点她们不稀得啄进嘴里的碎糠了。她才会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吃，可气的是那个老六还不忘记等老大拖着那只瘸腿过来的时候啄她头上的毛。
其他母鸡不大啄她，但是都很冷漠。沙地里打滚，在土地上找虫子、吃完饭散步都不带她，晚上回笼子里睡觉其他鸡抱团取暖只有老大一只鸡睡在笼子边边上。
所以每次我奶前脚给这群鸡喂了谷子和糠掺在一起的食，我后脚就去米缸里捉起一捧白花花的大米去喂老大。
就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会少吃小半碗米，当时就怕米缸空得快奶奶嘀咕。
当时喂鸡是直接在庭院里喂的，我既想让其她鸡看看，又怕奶奶看到。还怕那些鸡吃饱食了还想抢老大的大米吃。
我想了个办法，每次奶奶撒完食后，我把大米用布包着拽在兜里，老大在远远地站着在等那群母鸡啄完。我就去喊她。
但是我不能喊她老大，她是那群母鸡里最大的，在这群母鸡里她是老大，但是我从来不对着她叫她老大，我又不是她的手下。”
“那你给她取了啥名字？”小宇插了个她停顿的间隙问罗尔。
“母鸡呀，罗母鸡。”
这什么名字，作为一只母鸡她也有了姓氏，作为一只母鸡她名字就是母鸡。小宇没说出来，听故事嘛，话说多了就听不成了。
“鸡听不懂人话，我喊‘罗母鸡’老大不过来，我想了个办法，每次喊‘罗母鸡’我就会远远地撒几粒米给她，她就走过来啄，我再退几步再撒，她就跟过来。
后来我一喊‘罗母鸡’她就会跟我走，我把她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布包里的米倒出来，全给她啄了吃。
在几次之后，我嫌她走得太慢，喊一声‘罗母鸡’就把她拎起来带到老地方喂米吃。
还好她瘦小，拎起翅膀就走，其他鸡像老六我肯定就拎不地来。喂完她我就赶紧回去，动画片开播了。
很多次后，我一喊‘罗母鸡’她就翅膀扑起来了。
那时候我是小孩小个子，但她腿不好，只要能离地她会有种飞起来的感觉吧。
过了一段时间，罗母鸡老是匍在窝里不移身，我喂米给她她也不吃。
我就告诉奶，我奶说她想孵蛋了。
然后我就跑去厨房，我奶追过来问我干嘛，我说我拿蛋给罗母鸡孵呀。
每次她们鸡下得蛋都会被奶奶捡回来放到厨房。
我奶说不是所有蛋都能孵出小鸡的，这得挑。
我讲话快，发音不准。她一直以为我说的罗母鸡是老母鸡。”
感谢我祖宗这个姓，不然奶奶不会让一只鸡姓罗的。罗尔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她知道我说的母鸡是最老的那个弱鸡，奶奶说，老母鸡很少下蛋，让她给别的母鸡孵鸡蛋她不就吃亏了。我就觉得我奶讲得有道理，尤其不能给那老六孵，老六一天能下两个鸡蛋，搞不好在厨房里一拿鸡蛋就是老六下的。”
于是我就去窝里瞅罗母鸡匍的身子底下有没有鸡蛋。罗母鸡就是不挪身子，我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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