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小鬼(4)

　　竟然飞身跳了过来，松松一弯腰，将燕燕抱在了怀里，那只黑猫爪子锋利，只听“刺啦”一声，猫爪子将松松的衣服给撕碎了，背上出现了三条又深又长的猫爪印。

　　松松吃痛，抖了一**体，那只猫发泄了心里头的怨气，从松松身上跳下来，一跳，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燕燕泣不成声，松松哄着她：“妹妹，别害怕，它走了。”

　　那天晚上，被猫挠伤的松松跟燕燕在自己家院子门口蹲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村里有人早起，看到了他们兄妹俩，好心的将他们抱了回去。

　　兄妹俩已经被冻的而失去了神志，额头滚烫。

　　救了他们兄妹的村民，知道陈蓉的为人，也不敢多留他们，匆匆的喊了陈蓉过来。

　　陈蓉应该是没睡醒，身上披着貂皮大衣，裹得跟粽子一样，骂骂咧咧的就过来了：“不知道轻重的玩意，这么冷的天，净给我找事情，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跑出去，咋不给他们冻死。”

　　村民大叔嘴角抽搐了几下，没有做声。

　　陈蓉竟是一点也不客气，进到屋子里，一手一个，直接将两个孩子从温暖的被窝里拉了出来，提着就出门去了。

　　村民大叔好心提醒：“外头冷，别冻着孩子了……”

　　陈蓉骂骂咧咧的：“就你心好了？就你们家都是活菩萨了？不用你们管，冻死了直接挖个坑就埋了，省的浪费我粮食了。”

　　声音在十冬腊月的天气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村民大叔无奈的叹气，关上了门，不再过问

　　陈蓉提了两个孩子进门，直接将他们扔到了床榻上，俩孩子已经烧的失去了神志，可是陈蓉却是一句也不过问，甚至被子都么给他们盖上，就匆匆的跑回自己的屋子里睡觉去了。

　　两个孩子就那样被关在小黑屋子里，睡了两天两夜，陈蓉楞是连一眼都没看。

　　两天后，松松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看身边的燕燕，脸蛋**，用手摸了摸额头，烫手。

　　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勉强拉了被子盖上，眼睛痴痴呆呆的，望着窗户外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三天的时候，陈蓉好像想起了两个孩子，推门进来的时候，松松是醒着的。

　　陈蓉看了看他们俩，见他们还活着，扔下了两个馒头，就又将门关上了。

　　就这样，每天两个凉馒头，燕燕跟松松活了下来，一直到快过年的时候，陈蓉接到电话，说是石梅跟田子恒要回来了，马上就到家了。

　　陈蓉慌里慌张的打了一盆凉水进来，还带着冰碴子，跟松松说：“去，洗手洗脸，洗头发?”

　　松松不言不语，用那冰碴子水，洗了头洗了脸，和头发，又将燕燕拉了起来，给她也清洗了一遍。一盆冷水，竟是被洗的黑乎乎的。

　　陈蓉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了两身新衣服，扔到床上，恶声吼着：“去，穿上，赔钱的玩意，浪费我粮食，还浪费我钱。”

　　燕燕一直都呆呆的，松松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听话的将衣服给燕燕穿上。

　　陈蓉觉着没意思，骂骂咧咧的就出去了。

　　那天石梅跟田子恒是半夜到家的，因为车晚点了，到家的时候，两个孩子穿着干净的衣服，低垂着脑袋，坐在门槛上等着。

　　是陈蓉说的：“不能睡觉，睡觉会将新衣服弄皱。”就逼着他们兄妹来坐在门槛上等着。

　　石梅进门的时候，看到两个孩子衣着整齐，干干净净的坐在门槛上等着，扔下行李，奔过去，抱着他们，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哽咽着问：“怎么还没睡觉？”

　　松松笑了笑，说：“妹妹想你们了，就在这等你们。”

　　见松松没说多余的话，陈蓉松了一口气，突然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指着松松和燕燕骂道：“子恒呀，儿呀，你们将他们俩扔给我，一拍屁股一走就是一年，可知道这一年里头，两个孩子吃喝拉撒要花销多少，别人家的孩子听话，他们两个一点也不听话，你可知道，大冬天的，半夜偷偷跑出去，差点没给冻死，我就穿了睡衣，在村里转了好几圈，第二天就开始发烧，花了好几千，这钱你们得给我报销……”

　　田子恒听母亲哭的可怜，走上去，将母亲扶了起来：“妈，你放心吧，钱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等明天工程款到账，我就给你取一万块钱”

　　一听这话，陈蓉立马就开心了，可是她却不敢表露出来，拿衣服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指着石梅就骂：“都是你生的，娘不是个正经的，孩子也没一个听话的。我们田家找了你这样的儿媳妇，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陈蓉骂的难听，石梅听了却是无动于衷，田子恒几步走过来，一脚就踹在了石梅的身上，叫骂到：“说你呢，没听见是吧？”

　　石梅跪坐在地上，勉强吞下了眼泪，低着头，小声说：“妈，对不起，松松，燕燕给奶奶磕头……”

　　松松听话的跪在了石梅身边，可是燕燕却别别扭扭的靠着石梅，不说话，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

　　陈蓉一看她这样，就又哭了起来：“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你们来，你们却这样子对我，啊啊，没法活了呀……”

　　陈蓉哭的难看，田子恒的脸色更难看，一抬脚，就要踹过来，石梅一把将燕燕抱在了怀里，田子恒的那一脚，直接踹在了石梅的肩膀上，田子恒是用了足够的力气的，石梅抱着燕燕直接被踹翻在了地上。

　　松松红着眼睛将石梅跟燕燕扶了起来，直到娘三跪在地上磕了十几个头，陈蓉才算满意，放了他们一家人离去。

　　临走的时候，陈蓉拉住田子恒：“你们家里乱糟糟的，今天你就在我这里睡吧，让他们娘仨回去收拾吧。”

　　田子恒笑着点头，对石梅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滚吧。”

　　石梅拉着两个孩子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家。

　　一出陈蓉的大门，两个孩子都开心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跟石梅说着事情。

　　石梅笑着回答他们，其乐融融的。

　　可是最终松松跟燕燕都没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跟石梅说，石梅也没有问，松松背上的猫爪子印在经历了一个寒冬之后，自己痊愈了，

　　但是自那之后，松松跟燕燕确实最惧怕寒冷了，即便是夏天，燕燕也总是穿着长袖长裤子，每次石梅要给她换时，她都说：“妈妈，我冷。”

　　镜头一转，是过了年之后，天气转暖，田子恒跟石梅提了行李，应该是又要出门打工了，松松跟燕燕站在门边，抿着嘴唇，不说话。

　　石梅说：“要听话，不要淘气。”

　　松松的眼睛眨呀眨呀，依旧不说话，燕燕的眼睛里含了眼泪，张嘴要喊，被松松一拉，却是没说出口。

　　眼看着车子走了，燕燕突然甩开松松的手，追在车子后边，哭着喊：“妈妈，妈妈，你别走好不好？”

　　车子绝尘而去，后车窗上映衬出石梅哭湿的脸，夹杂着田子恒的叫骂声：“整天的，磨磨唧唧，娘们唧唧的，一点出息也没有。”

　　燕燕跑了十几分钟，跑出了村子，可是哪里还有车的影子，连汽车尾气都消失不见了。

　　松松跟在身后，拉了燕燕的手，回到自己家跟前，门已经锁了，他们一直站到了天黑，有路过的村民，也不过是看了一眼，摇着头就走开了，没人过问。

　　天黑的时候，松松拉了燕燕的手，去了陈蓉的院子，一进门，一个手臂粗的棍子就迎面打过来，

　　松松眼疾手快，直接将燕燕护在了怀里，棍子撞击后背的声音又闷又重，松松楞是连哼也没哼一声。

　　陈蓉的叫骂声传来：“不要脸的小畜生，过来干什么？怎么不在那呆着了？这老天也在就不长眼睛，咋就不将你们收了去？”

　　松松不说话，拉着燕燕站在院子里，陈蓉骂累了，将饭倒给了猪狗，门一锁，就睡觉去了。

　　天气暖和了，即便是在外边待一夜，也不会生病了。

　　燕燕趴在松松的腿上，松松跟她说星星的故事。

　　后半夜，天色暗了下来，星星不见了，很快的，下雨了。

　　屋檐太小，不够避雨，松松拉了燕燕躲到了狗窝里，见是两位小主人，那只很老的黄狗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体往里边挪了挪，给他们让了点位置。

　　然后松松就抱着燕燕靠着黄狗睡去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燕燕拉着松松的手说：‘哥哥，我饿。’

　　松松看了看狗盆里被泡的粉碎的馒头，伸手想要去拿，身后的黄狗却动了动，松松赶紧扶着燕燕站起来，那黄狗钻到了车棚底下，叼了一个看着比较完整馒头出来，抬头看着松松，松松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接了过来。

　　黄狗转身又钻了进去，依旧是叼了一个馒头出来。

　　看着松松接过去，直接转身，回到原来的地方闭上眼睛睡觉了。

　　松松将馒头上的泥土打掉，递给燕燕，兄妹来喝着雨水，吃着冷硬的馒头，脸上挂着的却是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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