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军长驾到

　　泸州盛夏的中午，天气异常闷热，但却看不见日头，人就像在蒸笼里一样，浑身汗津津的，稍一运动，汗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正是在这样的天气下，此时，川南大队的土操场上，却是一片龙腾虎跃、杀声阵阵的火热练兵场面。

　　中国人民解放军十五军军长秦基伟、参谋长张蕴钰带着几个参谋和警卫悄然来到了泸州郊外川南大队的操场边上。张蕴钰制止了两个执勤哨兵的报告，示意他们不要惊动场上的人们，然后陪着秦军长走向场边的一张长桌。川南大队副大队长吴连坤坐在长桌的中间，正在用毛笔抄写着士兵名册，听到动静，看见是秦军长，他刚要站起来敬礼，却被秦军长轻声制止。秦基伟和张蕴钰很随意的就在吴连坤的左右两边坐下，然后一齐看向操场。

　　宽阔的土场上，从左至右共有四队士兵正在紧张地训练着，每队士兵人数都差不多，大约在五六十人左右。左边最远处的那队士兵最安静，个个端着长枪，在练习瞄准射击，他们的枪尖下，都吊了块砖头。最前方有两个教官，同士兵们一样，也是端枪瞄准着，站得纹丝不动。这群士兵不知站立了多久，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雕像，只有湿透的军服表明他们是一群意志刚强的军人。

　　中间的两队士兵最活跃，他们正跟着一位身材粗壮、声音粗豪的军官练习刀法。两队士兵的刀法已经颇有威力，他们一会儿举着木制大刀，相互捉对拼杀，一会儿又停下来，听军官讲解和示范，然后又反复捉对拼杀。看得出，许多士兵都是在拼尽全力的厮杀，因为稍有懈怠，就会遭到那位军官的严厉呵斥甚至无情的责骂。

　　右边这队士兵显然正在进行山地作战训练。这片场地靠近山岭，岭下有一条小溪穿过，天然地带有各种复杂的地形，士兵们全副武装，看上去是每五个人一组，好像有十来个小组。有几个教官正在分头指挥着他们进行组与组之间的攻防演练，每次派出一个小组攻山头、一个小组守山头，其他小组观摩等待。教官大声要求攻山的士兵必须密切配合，分工协作，有的负责正面冲锋，吸引守敌的火力，有的负责迂回进攻，巧妙利用地形接近敌人攻击，有的负责火力掩护，利用轻机枪和手榴弹压制敌人火力，有的隐藏狙击保护侧翼和后方。教官在观察演练中发现了问题，立即挥动手中的小红旗叫停，然后讲解示范，再让他们反复练习，直到两组士兵都掌握了，再换下两组进行。……

　　秦基伟和张蕴钰被右边这个山地攻防训练深深吸引住了，他们观察了很长时间，身后的几个参谋和警卫员坐在地上也都看得津津有味。有的参谋忍不住小声交流起来：

　　”好漂亮的战术动作，没想到川南大队真的是有人才、有创意啊！“

　　“是啊，这次攻打田动云的老君山前，他们川南大队给军部的攻山建议里，说的就是这个战术，5人战斗小组，正面进攻2人、迂回进攻1人、火力掩护1人、侧翼狙杀1人，互相策应，密切协同！打起来真是带劲！……”

　　“是啊，这种打法关键是可以有效减少伤亡。你想想嘛，山地作战，即使你有再多的兵力，也不可能有空间给你展开，再说，山高坡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密密麻麻的进攻简直就是送死！这次攻打老君山，有的部队就采纳了他们的这种战法建议，避免了很大的伤亡！有的部队还是老一套的打法，一窝蜂地冲上去，结果是伤亡惨重！……”

　　张蕴钰回头瞪了一眼，后面的参谋马上安静下来。见秦基伟看得入神，张蕴钰推推一旁的吴连坤，轻声问道：“李铮和余淑媛呢？哪儿去了？”

　　吴连坤早就坐不住了。因为今天军长和参谋长来了，但他的大队长和教导员都不在，他们一早就陪着雷寨主、雷英和许若云去泸州逛大街去了。他一直在琢磨着该怎么叫人通知，却苦于无人可使，两位首长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他真是无计可施。

　　听到张参谋长的问话，吴连坤犹豫了一下，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报告参谋长，李铮大队长和余淑媛教导员，他们都陪着叙永县雷家寨昨天来慰问我们的雷寨主他们去逛街买东西去了。我马上派人通知他们赶快回来，行吗？”

　　张蕴钰还没有回答，就听秦基伟偏过头来说道：“马上派人去，催他们回来，雷家寨的雷寨主，苗族同胞，哈哈，听许志奋说过，喝酒很豪爽！好啊，告诉李铮，我和参谋长就是来喝酒的！”

　　吴连坤赶紧站起来：“好的，军长！我马上派人去！”他随即交代哨兵。

　　这时，操场上的军官和士兵们都看到了秦军长一行人，立即分头集合队伍，向中间这边跑步集中过来。

　　秦基伟看着几队斗志昂扬的队伍跑过来，一时激情迸发，抓过吴连坤写字的毛笔，摊开一张信笺，奋笔写下几句诗：

　　练兵日当午，汗湿沙场土，

　　谁知杀敌技，皆从苦练出。

　　这天晚上，十五军军长秦基伟和张蕴钰代表军部，首先给李铮单独部署了一项秘密任务。随后，他们在川南大队食堂，和川南大队的指挥员们一起，陪着雷家寨寨主雷海云一起欢聚。秦基伟军长非常高兴，又一次刷新了他的喝酒记录，同时破例为川南大队特招了一名女兵，她就是雷家寨寨主雷海云唯一的女儿雷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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