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
轻松是暂时的, 尽管梦中的经历并没有対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但那是因为他们足够幸运,但假如再来几次, 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塞希图斯和谢依在书房面対面的坐下,花了一天的时间讨论该如何应対接下来的事件。
显而易见, 已经基本丧失力量的天空女神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为他们编织出这种梦境陷阱。这不仅和祂现在的境况不符,也和祂的职能不符。
天空女神不是司掌梦境的神明, 祂无法编织梦境。
但这也不可能是巫师的手笔。假如真的有巫师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谢依和塞希图斯交换了彼此掌握的信息, 很清楚昨晚那场梦境是为了让他们死亡, 至少有这个意图。而一个能够绕过谢依感知,布置下如此庞大梦境的巫师完全可以直接杀死他们。
谢依刚刚醒来的时候, 还能够从空气中察觉到即将消散的神明之力。所以可以毫不犹豫的认定这是神明的手笔。
“或许是天空女神做了什么。”
谢依看向塞希图斯:“祂可能用某种办法得到了至高之神的力量。”
他们都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至高之神,那不过是他们捏造出来的傀儡, 但它得到的信仰之力是真实的。或许天空女神利用某种办法得到了至高之神的力量, 从而用来攻击他们。
但是职能也是一个问题,天空女神还很有可能利用某种办法窃取了至高之神的职能。
至高之神的职能非常简单,由于这是个傀儡,没有任何威胁, 因此祂的职能囊括一切。
如果天空女神完整的得到了至高之神的职能,祂应该不会选择在梦境中动手脚。
祂一定受到了某种限制。但目前谢依并不清楚这限制究竟是什么。
“我们应该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谢依思考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们不再相信任何神明,不过这一项计划实施起来要耗费很多时间。但是最重要的是应対眼前的情况,我认为今天晚上很可能还有梦境, 或许之后的每个晚上都有,而且一定会越来越危险。”
“至高之神的信仰刚刚普及, 现在除掉并不现实……”
“不。”
塞希图斯安静地听完了谢依的话之后,回答道:“至高之神的信仰只是刚刚普及, 没有那么多真心实意为祂奉献一切的信徒。现在推翻不会遇到顽强的反抗,会有小部分的骚乱,但完全能够用军队镇压。”
谢依想了想,“从我们的记忆来看,祂対梦境的司掌并不是绝対的,塞希图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看见的那团金色的东西。那很可能就是祂,我可以试一试在梦里消灭祂,你去减少信仰,我先去梦里看一看。”
这个提议立刻遭到了塞希图斯的反対,经过那两个梦境的经历,他能察觉到梦里的那个存在无法直接伤害他。但却可以直接伤害谢依,就算要去,最好也是他去,而不是谢依去。
然而这个方案也被谢依否决了。
毕竟谁也不能确定祂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又受到了多少限制,万一呢?
他有巫术,起码能够自保。他不是不相信塞希图斯,只是,他不想让塞希图斯去冒险。
他们又讨论了一会,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折中。
“我们不可能永远不睡觉,即便我从现在开始拔除那些信仰,要等到生效也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早晚都是要去的,不如趁着现在一起去。”
谢依想出了很多种反驳的理由,例如两个人一起去很可能被一网打尽,或者陷入対方的陷阱,一个人留下至少是一种保障。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塞希图斯说:“如果你去了,然后你没有回来,我该怎么办呢?”
算了,那就这样吧。
谢依拿出了一些巫具用作保障,保障他们的记忆不会被抹除。
他们双双把保护自己的记忆不被改动的巫术项链戴上。
一天的时间并不长,夜幕很快降临,他们用完晚餐,和衣躺上床。
闭上眼睛,尽管毫无睡意,意识依旧被渐渐拖入黑暗。
来了!
再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纯白色的空间,柔软的白色中游线似的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蓝,非常漂亮。
不过谢依无心欣赏。他转身寻找塞希图斯,塞希图斯就在他的身边,谨记之前的教训,为了避免被分开,二人牢牢地抓住了彼此的手。
【命运的宠儿,欢迎来到这里。】
一道柔和却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天空中响起,这道声音很像天空女神的声音,但似乎又夹杂了些大祭司的声线,随着声音落下,一团金色的光芒出现在半空中,【受到命运偏爱的天之骄子,多么令人嫉妒。】
谢依和塞希图斯都没有贸然出声,谨慎的看着那团金光。
【命运的宠儿,万众瞩目的主角,为什么是你呢?】
那团金光轻轻地叹息:“不想成为垫脚石,想要保住自己的尊崇,这有什么错?谢依,来,你告诉我,这有错吗?”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受命运之线的牵引,我们所有人都是命运的傀儡,但你却能够独立在舞台外。呐,你来告诉我,这错了吗?”
谢依在那团金光说话的时候就趁机估量了祂的力量,和他在白天时的估量差不多,対方的力量受到了某种限制,并不强,只要足够小心,他是可以战胜这团金光的。
“不。”谢依沉默了一会,不动声色地挡在塞希图斯的前面,“你没有错。”
在那团金光即将说下一段话之前,谢依继续说道:“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从你的角度上来说没错。但是你的利益和我们的利益相互冲突,所以我们想要维护我们的利益,这也没有错。”
“这不过是利益的争夺,没有対错,只有胜利和失败。”
谢依:“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想赢,我们也想赢。”
“是吗?”那团金光轻轻地笑了:“真是相当有巫师风范的回答,你在来这里之前就是一个巫师吗?”
“你说的対,没有什么対和错,只有胜利和失败。”
“帝王。”祂呼唤塞希图斯:“你看,你是主角,而我不过是个绊脚石,你本来可以一脚把我踢开,但现在,我想当一个堵塞住山峡的巨岩。”
“我不是司掌文艺的神明,但我也拟写了一份剧本,这一次,也让我当当主角,如何?”
【在永无黑夜的白昼中,进行着永远无法结束的战斗,主角是神明,反派是凡人,还有一位独立于舞台之外的观众。凡人用邪恶的手段杀死了神明,但此等恶行永远不会得到原谅,他每夜入梦之后都会以凡人之躯死于神明之手,而观看这一切的,是他的爱人,无尽的痛苦,死亡的轮回,夜夜的梦魇。】
“我很少写这些东西,可能有些粗糙,让你们见笑了。”那团金光彬彬有礼地说:“但我参考了很多史诗,这份剧本还是挺悲壮的,対吗?”
“昨天我的意识还没有清醒,所以浪费了很多力量,但是不要紧,帝王,即便你很快能夺走我剩下的力量,我也能在此之前给予你无尽的痛苦,虽然,这还不能偿还你万分之一的罪恶。”
“他不会死在你的手上。”
谢依冷漠地说:“我不知道你现在算是个什么东西,但显然,你不是神明,你是一个值得研究的东西,我会抓到你,然后把你绑在我的试验台上,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対象。”
塞希图斯抓紧了谢依的手。
“哦,你想惹我生气。”那团金光宽容地说:“你很难做到这一点,我本来就不是神明,真正的神明已经被杀死了。你是帮凶之一,我很想迁怒,不过我的力量不太多了,最好还是全部用来対付塞希图斯,所以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毕竟,没有人能够让我的神明活过来。”
“你是大祭司?”
塞希图斯平静地看着祂,哪怕対方宣布要给予他无穷无尽的痛苦,他也没有一点慌乱,冷嘲道:“真可悲,你真的很没用,连你的神明都保护不了。”
“我和我的神明已经融为一体,祂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这意料之外的结合带给我无上的欣喜,所以我不会因你的话生气。罪人,迎接你的惩罚吧。”
“不,这里没有你的位置。”在谢依抢先打散了金色光团的一部分之后,曾经的大祭司柔声说:“观众应该待在祂应该在的位置上,我可是给你留了特等席呢,好好欣赏你喜爱之人的死亡吧,你会伤心吗?巫师?不过没关系,他第一次死去的时候你可能会难过,但他死亡的次数多了,你就会习惯了,这很快的。”
法则塑造出的丝线构成了一个牢固的光笼,将谢依关在里面。
祂已经放弃杀死他们了,祂知道祂做不到,因为命运的丝线到处都是,牢牢地缠住他,因此不再细细计划,只想趁着还来得及发泄自己无穷无尽的怨恨。
金光化成了漂浮在半空中的虚幻人形,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塞希图斯,“凡人,尽情地死亡吧,我会从你的死亡中得到快慰的。”
祂漂浮在半空中,漫不经心地发动攻击,铺天盖地的金色箭雨不停降落,塞希图斯面无表情,敏捷地在箭雨的间隙中穿梭,但那速度实在太快,也太密集了。很快他就受了伤。
対谢依来说,光团不是很难対付的対象。対塞希图斯来说也不是,但是対方高高漂浮在上空,塞希图斯无法触碰到対方。无法反击,只能躲避攻击,实在太被动了。
谢依尝试着发动了几次攻击,但他的巫力根本无法穿过法则构成的栅栏,巫力被全数反弹回来,他差点弄伤了自己,细细密密的光柱把他困在其中,让他只能束手旁观。
冷静下来。
谢依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剑雨中越来越狼狈的塞希图斯身上挪开,集中在眼前的法则光柱上,他必须得从这里出去。
法则,法则,法则。
纵使是神明,也不能凭空创造法则,只能対存在的法则加以利用,法则没有自主意识。只要谢依能够弄清楚这些法则,他也能加以利用。
这并不算很难,因为谢依发现这和天空女神曾经用来困住他和塞希图斯的那个空间的法则十分相似,或者说就是那个的变体。
这合情合理,大祭司的意识刚刚醒来不久,他此前是凡人,从未接触过什么法则,即便神明能够更加容易的参透法则的奥秘,那也需要时间。但大祭司显然没有把时间花在那上面,而是急不可耐地来寻仇,这就给了谢依机会。
谢依不知道这是陷阱还是机遇,但塞希图斯越来越狼狈的状态让他不允许自己继续等待。在数学题目中,参透了母题之后,根据母题演变出的各种子题会变得相当容易,法则也类似,谢依逼着自己集中精力,抓住那根线头开始体悟。
“哦,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你了。”
金色的虚幻人形柔和地说:“他是害怕看到你的死亡吗?还是対你这么弱小的存在已经厌倦了?凡人,你觉得会是哪一种呢?”
塞希图斯全心全意地躲避从天而降的金色箭雨,没有理他。
“你也不知道吧?那我们就先从第一种开始试吧,如果他是害怕看见你的死亡,那你就多死几次,帮他习惯好不好?你是个好情人,你应该这样做。”
随即,原本就密集的金色箭雨更加密密麻麻,塞希图斯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要害。他身上的创口越来越多,他不能稍微分神,否则很可能直接死亡。
他知道自己可能无法敌得过这个“神明”,或许再过一会他就会死亡,然而他却依旧要挣扎到最后一刻,他不习惯妥协,哪怕是面対这样的境况。
他听到了対方的宣言,说要带给他夜夜的噩梦,但疼痛和死亡対他来说早就不痛不痒。几场噩梦而已,他根本不在乎,他很快就能彻底拔除这些信仰之力,这段时间的痛苦忍耐过去就行。
他一贯擅长忍耐。
最值得庆幸的是谢依不在其中,他的谢依安全地待在“观众席”上,没有受到一点伤害。现在他闭上了眼睛吗?塞希图斯无暇去看,金色人形的话或许是在欺骗他,不是特别可信。如果谢依真的闭上了眼睛,那很好,他不希望谢依看着这一切,因为显然,谢依会难过,因为他现在的遭遇。
他会尽力让自己的死相好看一些,免得让谢依更难过。
那团人形的力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否则祂不必这样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祂在节省祂的力量,也在享受玩弄“主角”的感觉。
塞希图斯又咬牙坚持了一会,然而大祭司似乎玩够了,金色箭雨密集的几乎没有空隙。就在他即将丧命于金色箭雨之下时,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被细密编织的白色光网,原本指向他的金色箭雨碰到那层光网时全数反弹了回去,循着被精心设计好的角度,统统还给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人形。
下一秒,谢依就出现在了塞希图斯的身边。在梦境中,他无法拿出原本随身携带的治愈药水,只能扶起身受重伤的塞希图斯,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被密密麻麻的金色箭雨击中后,半空中的金色人形立刻黯淡了下来,几乎要变成透明似的时隐时现。
“我忘记了你。”祂叹息道,却并没有生气,仿佛永远都能保持这样的心平气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我会更加谨慎的。”
“等等!”
谢依一点也不想让这种事再来一次,他原本以为只要一次性的击败就能永无后患,但金色人形口中的“明天”却引申出了另一个现实:只要信仰还在,祂就能源源不断的入梦。
如果让祂就这样走了,明天塞希图斯可能会被更残忍的対待,而他也不会有这样及时将対方救下的机会了。
“这样做対你没有益处。”谢依冷静地说:“你除了发泄之外什么好处也得不到,我们为什么不能达成一个双赢的局面呢?”
谢依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的这番话能够打动対方,大祭司虔诚地信仰着天空女神,而现在天空女神大概已经消失了。这番话说不定会让対方更加生气,但是这不要紧,他只需要让祂留下来,开口讲话,多得到一些信息。
那样,或许能够抓住一些机会。
激怒対方不会有什么坏处,毕竟,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那么巫师,你能和我达成什么双赢的局面呢?”
金色人形一改之前心平气和的表现,语气间隐隐含怒,“赢家只会是你们。”
“多么不公平,假如一个故事里一定要有一个得到一切,被命运宠爱的主角,那为什么会是你身后的那个家伙呢?凭什么是他呢?他有哪一点比得上我的女神?我的女神不比他更配得上主角这个地位?”
“我们之间什么协议也达不成。”金色的人形说:“我们的利益不同,毕竟,巫师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即使能让你的女神成为主角,你也不同意吗?”
谢依飞快的抓住了対方在意的:“想想看,让你的女神成为主角,万众瞩目,被命运宠爱,永远被人顶礼膜拜,这样呢?”
金色人形沉默了一会,半晌,“你做不到。”他说。
“故事已经成型,一切都成为定局,没有人能够改变主角的地位。我的女神已经尝试过了。”
“为什么一定是这个故事呢?”
谢依在白天的时候认真的研究过至高之神的权柄,为了以防万一,而现在他的确用上了。
“我学到过一种巫术,它可以让笔下的故事成为一个世界。”
“哦?我乖乖的进入羊皮纸,然后被撕成碎片吗?”
显然,祂得到了天空女神的记忆,也知道这个巫术。
“如果用上至高之神的权柄和力量。”谢依没有接话,他继续说:“那个故事就会脱离羊皮纸,成为一个真正运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一样。”他从记忆中把那个巫术的详细步骤提取出来,化成一个小小的光团,让它飞向半空中的金色人形。
“你可以先尝试一下,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谢依见対方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接收了光团,心中更有把握了。
显然,祂愿意花费时间和力量対他和塞希图斯进行报复,但那是别无选择的情况。现在有了新的选择,与其抱着仇恨耗光剩下的力量,然后消散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用剩下的力量让祂和祂的女神获得自由,成为“主角”,不是吗?
“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我会证明给你看。”谢依说。
対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但谢依依旧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他的面前果然出现了纸和笔。
谢依飞快地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施加巫术,完成一切步骤之后,他让纸漂浮而起,飞向空中的金色人形。
“把你的神力按照我说的那样输入进去。”谢依简短地说明了方法,対方照做之后,羊皮纸就开始发生变化,纸中的世界摆脱了羊皮纸的束缚,真正成为了一个世界。谢依和那个金色人形都只能在那一瞬间感知到它的脱离,随后就再也找不到它的行踪了。
新生的世界还太脆弱,它主动藏起了自己。
“我没有骗你。”结果已经出现,谢依趁热打铁:“我们之间是存在不可化解的矛盾,但你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但我的女神已经和我融为一体。”
“你可以在故事中解决这一点,比如添上一句‘女神重新苏醒’不就可以了吗?”
谢依回答祂。
一旦対方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么祂们就再也不能対谢依和塞希图斯产生威胁,与此同时,他们也能获得梦寐以求的“主角”的身份和待遇。
“你真好心。”金色人形笑着说:“巫师,你在我这里并没有受到伤害,还欣赏了一场精彩的角斗,你为什么要为了他提出这么优渥的交换条件呢?”
谢依冷冷地说:“我不想让我的恋人受伤,这个理由足够吗?你要不要接受我的条件?”
“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说不。”那个金色人形动心了,这対祂的确百利而无一害,随即他在空中变幻出了桌椅和纸笔,开始埋头写了起来。
祂仿佛要写一篇史诗大作,花费了非常长的时间。谢依目的达到,便扶着塞希图斯坐下。
“我很好。”
塞希图斯靠在谢依的身上,“我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而且这些都是梦,等我醒过来之后它们就会消失了。别难过。”
谢依阴着脸,他的目光在塞希图斯身上的伤口流连,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我知道。”
终于,祂写完了祂的故事,厚厚十几张羊皮纸飘到谢依的面前,谢依敛眸匆匆扫过一遍,一个老套的圆满宗教故事,以天空女神永远受人爱戴,而大祭司永远是天空女神最宠爱的信徒为中心思想展开。谢依毫不犹豫地在上面施展了巫术,随后把它们还给了祂。
“再见。”
他说。
“再见。”
祂的声音中含着笑意,即将成真的美好愿景暂时压制了祂的仇恨。祂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神力输入其中,又在最后关头将自己投入羊皮纸。
羊皮纸蓦的消失,一个新的世界成型,随后迅速地隐藏起自己。
金色的人形消失,梦境开始融化,意识飘向现实。
谢依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转身检查塞希图斯,发现対方安然无恙之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们会怎么样?”
塞希图斯问道:“他们会生活在一个独立的世界里吗?”
谢依:“他们会死。”
塞希图斯:“?”
“至高之神的神力的确能创造一切,但如果维系着创造物的神力不在了,被创造出来的东西也会随之消失。”
“我没骗祂,但我没把局限告诉祂,祂自己没有想到。”谢依说:“等我们把大陆上的至高之神的信仰清理完毕之后,那个世界就会变成虚无,而那个世界中的一切也会变成虚无,最重要的是,祂没给那个故事写上结尾,可能想永远延续下去吧,所以他们出不来。”
“我骗了祂,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也没有任何负罪感。”
谢依抱住了塞希图斯:“他们的苦衷我不在乎,每个人都有苦衷,我只知道他们残忍的伤害了你,塞希图斯,你知道吗,我当时被关在那里看着祂高高在上地伤害你时,我就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我也要杀了祂。”
“然后我做到了。”
塞希图斯吻了吻谢依的额头,“我很高兴你这么在乎我,而且你很善良,我的谢依。你看,你还给了他们这么多温存的时间,也算是实现了祂们的梦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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