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除非,你死
余止深握着手机,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他在西装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支烟,心情有些复杂。
他问,“什么事?”
余止深的声音很平静,正常到听不出丝毫异样,旁人根本无法猜得出,他刚从女人的床上下来。
那头,钟晚凉凉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回来?”
余止深点了点烟灰,说,“还有些工作要忙。”
披好衣服走出来的慕晴,恰好听到这句话。
她忍不住冷笑,想不到,余止深也会撒谎了。
他在怕什么呢?
听筒里,片刻的安静。
钟晚淡淡道,“我在家里等你。”
“出什么事了?”
余止深不由得有些担心。
她缄默了两秒,回道,“也没什么事,想你早些回来,把离婚协议书签一签。”
钟晚的语气格外轻松,像是说着晚上吃了什么那样简单。
余止深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捏着手机的指腹逐渐收紧,怕是再收一些力,手机就要碎在他掌心里。
他声音里夹着冷意,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得,咬牙问她,“钟晚,你说什么?”
她静静地说,“我不想再重复了。”
余止深掐断了通话,一手夹着烟,一手拾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步朝着门口走。
慕晴见他要离开,一下子急了,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她的。
“深,你去哪!”
慕晴想拉住他,可男人早已先她一步冲了出去。
他行色匆匆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为什么,如此紧张?
那通电话,是谁的?
肖明烟,还是钟晚?
…………
三十分钟后,余宅外响起泊车声。
钟晚第一时间拉开了窗帘,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到臂弯里搭着西装,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似乎感受到了这记炙热的视线,余止深忽然抬起了头。
恰好,与钟晚的目光撞上。
仅是那么一瞬,她就慌了。
钟晚手指微颤,转了身回到卧室,重新又拉上窗帘。
卧室房门被男人粗暴的推开,他身上,卷着夜晚的寒凉,愈发透出几分幽寂来。
钟晚强自冷静着,朝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饶是她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这会儿,真的直面他,还是免不了惊怕。
余止深,是一个未知的谜。
尽管对她很好,可她总觉的,他心里藏着无数的秘密。
想窥破,又怕被杀了灭口。
余止深将臂弯里的西装扔在沙发上,他扯着脖子上的领带。
褪去衣冠楚楚,他像是一匹狼,深夜里蛰伏着,随时等待着捕捉猎物。
“钟晚,我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电话里说的那句话,给我收回去!”
余止深终于出了声,低沉的嗓音里,有愤怒。
钟晚没有穿拖鞋,靠近阳台这边没有铺地毯,她白嫩的脚丫踩在地板上,觉得有些凉。
看见拖鞋距离余止深很近,她想了想:算了,还是凉着吧。
钟晚说,“余先生,我们本来就不合适,这件事我很早就想提了,只是……”
她说着顿了顿,叹口气继续道,“算了,都无所谓了。”
钟晚走到沙发边几前,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拿起来,伸长手臂,递给他,“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找律师拟好了,我会净身出户,你的财产,我一分都不会要。至于这几年你收养我的大恩,我也会想办法报答的。”
“报答?”
余止深像是听到了极可笑的一句话。
他眯眸冷嗤,“钟晚,你拿什么报答?嗯?”
看着被她白皙手指捏着的离婚协议书,他心头的火气‘蹭蹭’上涌。
钟晚,她总是有办法激怒他!
余止深一把扣住钟晚的手腕,他是用了十分的力道!
钟晚觉得,手腕要被他捏碎了,疼得小脸都纠结成了一团。
她一边拍打他的手,一边甩着胳膊,“你弄疼我了,余止深……”
真的是很疼,钟晚快哭了。
余止深却不以为然,他挑了挑眉,“疼?”
余止深逼近钟晚,另一只手攥住她下巴,他冷笑道,“钟晚,你还没感受过,什么叫真正的疼!”
声音落下,钟晚的身体忽然腾空——
下一秒,就被他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
这张沙发很小,完全容纳不了两个人,可他偏偏压了上来,有力的大手扣住她手腕,一身凌然的戾气。
果然把他给激怒了。
钟晚惊道,“你要做什么!”
她在挣扎,却像条奄奄一息的鱼,实在翻不起浪花来。
余止深低沉的声音,响彻耳际,“钟晚,我养了你十年,你还的清吗?”
钟晚挣脱不开,气的去咬他的手臂。
压在身体上方的男人,却纹丝不动,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凝着她的眼神,愈发冷了。
钟晚尝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一时竟有些反胃。
她松了口,绯色的唇瓣儿上还沾着属于他的血迹。
她像个孩子一样,无奈的喊,“难道一定要用婚姻把我捆绑,一定要用我的后半生来报答你吗?”
“余先生,和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共度余生,你不会觉得难熬吗?”
他笑,很快接道,“不会,钟晚。”
他讥讽的语气,透着几分残忍,“看着你难熬,我会很开心。”
“你——”
钟晚还想说什么,可他似乎没了耐心。
余止深大手一扬,扯开了她的睡衣扣子。
钟晚想要遮住自己,却被他狠狠桎梏。
余止深倒是经常对她发火,可这次,他似乎有一种想弄死她的想法,在心底蔓延着。
那是余止深,内心深处的最阴暗面。
他俯首,咬上钟晚的唇。
钟晚顿时疼得掉了眼泪,“余止深,你不能这样对我——”
余止深尝到了眼泪的咸涩,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攻城略地般的占有她。
钟晚急了,竟然也学着他,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余止深吃痛,闷哼一声,离开了她的唇。
他捏着她的下巴,眸底窜起愠怒的火苗。
钟晚几乎歇斯底里的吼,“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婚?!”
“钟晚,想离婚是吗?”
余止深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除非,你死。”
他菲薄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沉磁性的嗓音,好听却又危险,“再敢提离婚这两个字,我会打断你的腿,然后拴在我身边。”
余止深不像是吓她,钟晚看清了他眼底的认真。
一瞬间,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余止深捏着她的力道,这才松了些。
他轻轻地把玩着她的下巴,这样才乖,才是他养的小家猫。
“乖女孩,早些睡觉,晚安。”
余止深说着,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几分缱绻的温柔。
可钟晚却觉得,一阵阵的冷意攀上身体。
忽然明白了江惟为何提起余止深,就那般失态,为何那么激动地要她离开余止深。
这男人,太危险了。
………………
………………
翌日,鼎盛大楼,22层总裁办。
乔居安扶着眼镜走进来,他坐在大班台对面的椅子上,一眼就瞧见了余止深唇上那道暧昧的痕迹。
像是什么东西咬的,惨烈啊,惨烈!
乔居安打趣儿道,“哟,这是在哪挂了彩?”
余止深没理会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神色淡然的吞云吐雾。
乔居安还在喋喋不休,“我觉得,最近还是别见人的好。不然,旁人怎么议论你余大总裁啊?”
余止深冷眸看他一眼,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乔居安翘起腿,悠哉的靠着椅背。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忍不住劝道,“他怎么说也是江家的人,虽然是养子,可到底有小时候的情分在,也是你半个弟弟……这么做,不怕你家老爷子发火?”
“哪来那么多废话?”
话音刚落,余止深就朝他飞过来一记眼刀。
“得。”乔居安摆了摆手,顿时不敢再劝了,“欲求不满,别拿我撒气啊。你要做什么,我照办就是了,就是别忘了酬劳。”
乔居安习惯性的用食指推着金边眼镜,他财迷的说,“这件事,难办,弄不好惹一身腥。我的工钱,得加三倍!”
“可以。”余止深点了点烟灰,竟意外的好说话,他补道,“我给你加十倍。”
乔居安眼镜镜片后的瞳仁闪了闪,这江二,怎么得罪他了?小时候俩人关系不是挺好的么?
乔居安离开后,桌上的手机震动。
是元九打过来的,余止深接起。
那头,元九说,“先生,钟小姐很乖巧的待在家里。”
他淡淡应着,“嗯。”
“不过……”元九欲言又止,着实措辞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钟小姐给余小三洗澡的时候,我好像隐约听到她说:老男人,有了孩子还来招惹我,臭不要脸!”
余止深,“……”
“知道了。”
余止深挂断了电话。
果然。
她忽然提起了离婚,怎么可能毫无缘由。
*
余止深限制了钟晚的行动,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两个保镖。
她去哪,两个保镖跟到哪。
就连去洗手间时,他们也会在门口等着。
钟晚要疯了,她觉得,余止深是不是有病?
余宅院子里,钟晚兴致缺缺的给余小三梳毛。
余小三倒是欢乐极了,根本不懂她的忧愁。
手机在旁边的桌上震动,钟晚却没理会。
倒是元九开了腔,问她,“钟小姐,您的手机响了,不接吗?”
钟晚连头都没抬,冷冷的说,“接了你们也要监听,我宁愿挂断。”
语毕,起了身直接挂了那通电话。
钟晚握着手机,想回卧室里。
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回头,笑容里尽是苦涩,问道,“元叔,我想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呢?”
要被这样盯着,犯人都比她自由点!
元九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先生说她犯了罪,那她就是一个高级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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