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他们的回答竟然是——男)
《限时心动》自从开播以来, 几乎每天都挂在热搜上。
然而这一次绝对是有史以来阵仗最大的一次。
微博直接瘫痪，几个娱乐版块变成了404。
综艺官网宣布直播暂时无法继续，将停播两天。
褚为垂着头坐在公司高层的办公室里, 被训得狗血淋头：“祖宗, 我叫你祖宗了行吧！上次就和你说过谨言慎行, 你非要不听劝是吧？人设一崩再崩，等粉丝彻底发现你的真面目，你就等着糊穿地心吧！”
“你知不知道我们花了多长的时间才把你捧到这个地位的啊？！就算你自己钱赚够了不想混了, 也想想公司上下几百口人还要吃饭吧？！你想和沈拂复合, 可以, 公司拦着你了吗？但你特么居然还拉个群？！”
“拉群也就算了, 你还在群里骂向凌云胸大无脑虚有其表？现在被向凌云粉丝骂死了知不知道？”
褚为出道几年从没在公众面前说过一个脏字, 维持的形象一直是单纯无辜小狗，得，现在被发现干净小狗在私底下一直狂吠。
褚为忍不住抬头直面经纪人的唾沫星子：“可这怎么能怪我？江恕先和我抢人不说, 还不择手段侵犯我的隐私权, 我看我们应该去告他！”
“还隐私呢？！你有个屁的隐私！”经纪人把一本合同砸他身上。
……
向凌云这边，他的经纪人和助理就和气得多。
虽然忙得焦头烂额, 但还在流着汗给向凌云解释。
“凌哥, 之前上节目之前咱们和节目组签了艺人隐私合同, 按照合同第十八条, 节目组提供的手机是完全对观众公开的。”
“以往签的合作合同中大多都有这一条，可能你没仔细看。”
“当然，这不能怪你，怪公司没把好关, 我们也是根本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故啊。”
“事故？”向凌云暴怒：“你管这叫事故？”
虽然拿不出直接的证据，但光是看看谁渔翁得利就知道了, 百分百是姓江的搞的鬼。
向凌云在圈子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红了这么多年，还从没遭遇这样丢脸的事情。
他和褚为的破罐子破摔不一样，他好面子。
他现在简直想和江恕鱼死网破。
“不是鱼死网破，是以卵击石。”经纪人尴尬地提醒他：“哥，无论咱们粉丝有几千万，不过都是圈子里的一个艺人，不可能拗过资本这条大腿。”
“江氏都没插手娱乐圈，这说明什么，那个圈子里的人连娱乐圈这块肉都看不上，又怎么会怕你所谓的鱼死网破呢？”
“就算咱们可以号召粉丝进行网络战，但说不定明天整个网都断了。粉丝除了能帮咱们骂几句，真的能帮咱们什么吗？”
向凌云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经纪人拉了把在他对面坐下来，叹了口气，道：“公司分析过了，这事儿只能这么算了，还有，其实除了丢脸点，凌哥你也没损失什么。”
那聊天的几段话里，他骂了褚为傻逼，但骂人这事儿不算什么，向凌云以前还甩过粉丝脸色，对记者爆过粗口呢。
只要不涉及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都不算什么。
向凌云皱眉：“所以你们给出的解决方式到底是什么？”
……
温铮寒的个人工作室。
“这次对我们的影响其实最小，铮哥你在群里又没说什么，只是提出让褚为解散群聊。”经纪人道：“比起另外两个人，咱们人设也没崩。”
温铮寒虽然脸色有点不太好，但也勉强认同这一分析。
“反正本来就是恋综，嘉宾之间想对谁求爱都是自由的，要是这事儿发生在素人恋综上，可能动静根本没这么大，观众只会看个乐子，并且激动这是什么精彩的修罗场。”
“只是咱们本身知名度就很大，涉及粉丝之间的纷争，所以要维护面子的程度比较多。”
“咱们不如干脆坐实了‘爱而不得’的人设。”
之前温铮寒去剧组见沈拂的照片，这两天也被扒拉了出来，原先经纪人还在想方设法从狗仔手里花大价钱买照片，现在看来，瞒都不用瞒了。
他对温铮寒道：“就说以前在剧组偶然遇见过，那时候你见沈拂无论什么角色都演，就对沈拂的敬业品质非常欣赏。现在在恋爱综艺上遇见，更是缘分，于是你想试着了解一下——却没想到遭到江恕先生百般刁难。”
温铮寒沉吟了一下，目前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补救方式。
观众说不定还会倒戈到他这边来。
“至于左玫小姐那边，咱们就说只是朋友。”
……
向凌云的经纪人道：“我们分析出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直接坦率大方地承认你确实对沈拂小姐有好感。”
“但因为江恕根本不给你机会去了解她，在褚为拉群时，你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加入。”
“追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观众反而还会因为咱们的坦诚而被吸粉。”
……
褚为的经纪人骂道：“你瞧着吧，影帝和顶流那边肯定要把拉群的锅全都推给你。现在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坐实疯批舔狗的人设！等节目再开播，你要更疯，疯出话题度！”
“疯批。勉强比你之前单纯无害的人设更加时髦，虽然剑走偏锋，但也没办法了，这是你唯一挽回一成的办法！”
……
……
三家公司想办法补救时，向凌云和温铮寒的粉丝一整天没吱声，实在是心态崩得不能再崩了。
虽然在自家上综艺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哥哥上这档综艺是要谈恋爱的，是会对别的女嘉宾产生好感的。
但现在陡然发现几个男嘉宾的心动女嘉宾全都是沈拂，他们还是有点受不了。
——这不是相当于打他们的脸吗？
综艺刚开播时他们还在弹幕里骂沈拂，说这种十八线女艺人绝对没人选呢。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能理解，几个女嘉宾中，确实沈拂最吸引人。
一开始他们也以为沈拂像网上黑的那样，花瓶、拍烂剧、带资进组，但半个月节目下来，完全不是那样。她是长得好看，但她性格也吸引人，她是拍烂剧，但她演技并不差，至于什么带资进组，就更加无稽之谈了。
这样一来，她身上竟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黑点。
而且频繁上热搜的情况下，她微博涨粉越来越快。
眼瞧着她地位往上爬得飞快，一转眼又接了三个代言。
如果以时尚资源论咖位，她都超过褚为和顾清霜在圈内的地位了！
他们现在心态崩，大半都是因为被蒸煮亲自打脸带来的痛苦感罢了。
粉丝痛苦的同时，路人观众却宛如过年。
因为直播没开，大家无处发弹幕，只有挤到论坛里去。
【笑死我了，这是什么可以留名内娱的神级修罗场，感谢半个月前打开直播入坑的自己，现在半个月每天都有新乐子。】
【我现在就很担心，有嘉宾因为觉得社死，退出节目，千万别呀！那我还看什么。一人血书快点恢复直播。嘉宾们快回来，我们绝对不嘲笑你们。】
【赞同，对一个人心动，没有错！】
半个月前生怕自家没人选的沈拂粉丝哪儿能料到今天。
短短半个月，世界都发生了颠倒。
因为男嘉宾们箭头一个接一个暴露，现在骂沈拂的都少了。
以前骂沈拂的除了左玫粉丝，可不就是那三家男嘉宾的粉丝吗？现在被他们蒸煮亲自打脸，他们脸都肿了，还哪有心思损人？
“笑死。”小真在群里道：“现在完全不需要我召集粉丝排班盯微博和弹幕了，咱们家群根本多得数不过来。”
霸王花也道：“也不需要花钱买字母站的视频剪辑了，今天打开首页，全是和我们家有关的舔狗向视频。”
风向眼看着一天天的变了。
低谷时大家都踩两脚，盛名时全都为了流量密码慕名而来。
现在不仅骂沈拂的人少了，吹她的还疯狂增长。
容晓臻带着大家经历过综艺刚开播时被各种恶意弹幕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期，当时群里的大家被骂哭了眼圈红了一整宿还在历历在目。
现在看着那些营销号开始吹她们沈拂，心中自然觉得那全是一群逐利的虚伪的人。
但同时，自然也难免的，有一丝终于翻身的暗爽。
论坛里还在讨论。
【现在我最好奇的是四个男嘉宾都对沈拂有意思，那沈拂呢，她箭头到底指向谁？】
【我也。可恶，看个恋综仿佛看悬疑推理，这他妈一环套一环。】
有人统计了各大论坛cp向的tag热度，分享了过来。
【江恕沈拂现在算是一骑绝尘的，有十一万多的热度。其次是褚为沈拂，有八万多热度。紧随其后是向凌云沈拂，五万多热度。排最后的是温铮寒沈拂，热度两万多。】
【除此之外，虽然不符合某绿色网站规范，但all拂也有一万多的热度，以及许迢迢沈拂也有八千多热度。】
【笑死，影帝家不行啊，反省一下为什么向凌云和沈拂互动最少，都在你们家前面？是不是你们家没有男性魅力？】
温铮寒粉丝本来心态就崩，又被路人观众点名嘲讽，全都憋屈至极。
大粉悄悄在群里道：“哪儿来那么多人磕褚为和沈拂？肯定褚为家那群傻逼粉私底下偷偷刷热度的，我们要不然也刷刷？”
“对啊。”
有粉小声发语音：“和沈拂组cp总比和影后组好啊，她家粉丝性格比较软，都掐不过别人的，咱们干脆趁此机会彻底把帝后cp粉那群毒瘤撕掉吧？”
论坛讨论cp热度之时，温铮寒沈拂的热度凭空多了好几千，全是涌入的温铮寒粉丝。
直播一直没开始，乐子人都找不到乐子了。
有人忽然在论坛发：【大家快去看字母站的舔狗pk视频，笑死我了哈哈哈。】
字母站最近无数限时心动的视频。
剪沈拂和江恕的，基本上都配的是《有何不可》之类的甜甜的初恋类bgm。
剪沈拂和褚为的，基本上都配的《真相是假》《爱人错过》之类的伤感bgm。
另外两个男嘉宾和沈拂的，就更加杂了，甜向刀向的全都有。
有个大手新发了一个视频，将四个男嘉宾的名场面全都剪到了一起。
剪了春日约会江恕从褚为手中将沈拂抢过来，隐藏任务江恕亲自将八样食物送到沈拂房门口。
剪了褚为三番两次邀请沈拂，但全都惨遭拒绝的名场面。
剪了每次坐在餐桌上，向凌云坐在沈拂对面，似乎暗含深意的眼神。
还剪了温铮寒在飞机上对沈拂的靠近。
而最后的ending，是“砰砰砰”三声，除江恕之外的三个男嘉宾被关在房门外的目瞪口呆镜头。
论坛的路人观众赶过去看的时候，几家粉丝已经在这个视频底下撕起来了。
“草，阿婆主就是个江恕沈拂cp狗吧？沈拂又不是没拒绝过太子爷，凭什么把我们哥被关在门外的镜头单独挑出来剪？”
“日了狗了，而且我发现了，这阿婆主还给沈拂江恕长达1分钟15秒的镜头加上了滤镜，其他人全都没加滤镜！”
“为什么沈拂江恕时长这么长，其他几对都没超过一秒？！”
阿婆主被这群人撕着撕着，迫不得已出来解释：“之所以d镜头多，是因为他和沈拂同框比较多。之所以没他被关门外的镜头，是因为我重新看了一遍限时心动，也没找到这样的镜头！至于滤镜，你们纯属找茬，老子根本没加滤镜！”
“……”
一群路人观众围观得要笑死。
谁说没了直播就无聊了？这几家粉简直人均搞笑人！
……
这边。
褚为被经纪人留在公司，让他冷静冷静，再思考下一步。
几天没碰自己手机，此时他忍不住拿出来。
不能看微博，因为肯定一片嘲的，怕看了忍不住怼人。
他七搜八搜，也搜到了一些阿婆主剪的自己和沈拂的视频。
其中有一个视频bgm是《那些你很冒险的梦》。
“当你瞳孔学会闪躲。”
配的是沈拂打开房门，见到是他，脸上的冷淡表情逐渐放柔的镜头。
“距离像影子被拉拖。”
是那天黑暗三分钟的晚上，开灯的刹那，他的影子与沈拂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你却不想懂，只往反方向走。”
春日约会，沈拂与他背道而驰，一步一步走向江恕。
……
“那些你很冒险的梦，我陪你去疯。”
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被拍到的欢笑过的照片。
然而镜头一切。
欢笑走向散场，光逐渐变暗。
“当爱的故事剩听说。”
当年分手时沸沸扬扬的新闻出现在屏幕上，铺天盖地。
视频逐渐淡出，只留下歌手一声轻轻的叹息。
屏幕上打上了一行字：“虽然他和她已be，但我相信他们曾热烈过。”
褚为抱着手机，差点没哭出声来。
连外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以前的感情啊！
……
沈拂刚好趁着直播停播的功夫，被梁晓春接过去拍摄像机的代言广告了。
江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悠闲地吃完一个苹果，开车离开别墅，打算先去王轩衡那边处理一些事情，晚上等她拍完去接她。
还没开出多远呢，车载手机就弹出相关推送。
不知道什么辣鸡网站的新闻推送。
——《限时心动》四大热门cp，四大男嘉宾激烈角逐，你看好谁？
江恕单手打着方向盘，下意识点了进去。
本骄傲地以为排在第一的肯定是自己和沈拂，结果一点进去。
“……”
这个网站的投票群众全是傻逼。
居然是温铮寒沈拂一骑绝尘，另两人和沈拂紧追其后，自己和沈拂的票数则少得可怜。
“怎么回事？”江恕脸色乌云密布，立刻把电话给王轩衡打了过去。
那边道：“淡定，总体来说网上看节目的观众站你和沈拂的还是比较多，但这种营销号搞的有的没的投票，你平时不关注娱乐圈可能不懂，都是粉丝在投，为了草数据。
“你不是圈子里的人，没什么粉，肯定被另外三家比过了啊。”
江恕凉凉道：“你不会给我买水军吗？”
他和沈拂天造地设一对，轮得到那三个傻逼来碾压？
王轩衡道：“水军倒是可以买，但问题是，那三家全是真情实感的粉丝，把他们家男嘉宾吹得上天下地厨房床上无所不能，你有什么好吹的呢？”
江恕差点没噎到。
他怎么就没什么好吹的了？
他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好不好？
“我还在开车，你让那群高层想办法，养他们是吃白饭的？”
江恕说完就恼火地把电话挂了。
……
过了几十分钟，江恕终于开进市区。
手机上猝不及防弹出一条推送，还是刚才的网站投票。
“惊天大逆转！投票快要结束之前的短短三十分钟内，最神秘的男嘉宾d，票数忽然狂涨！直飙第一！”
“我们采访了几位投了d一票的粉丝，问为什么会这样选择，d是什么优点让他们认为能够斩获女一芳心！”
“他们的回答竟然是——男德！”
江恕差点没手一抖，撞上旁边的树。
什么鬼？
论坛里正在掐架的沈拂江恕cp粉也忽然从中汲取灵感，发现了如何赢过其他几家的办法。
赶紧自豪道：【其他几家都滚开！】
【看看男嘉宾中最纯情最洁身自好最守男德的d吧！男人不自爱，犹如烂白菜。其他几位嘉宾都和别人拍过吻戏，只有我们d没有！】
【来加入我们超话，参加我们cp的打投吧！你不投我不投，你我磕的cp如何能成真？】
虽然很想骂人，但其他三家粉丝竟无力反驳。
这一点，他们哥哥，真的输了。
眼看着这宣传一打出去，自己和沈拂的tag热度又翻了个番，连投自己和沈拂的画报的票数都蹭蹭往上涨。
……江恕表情微妙地觉得，自己雇的那群高层好像也不全然是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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