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两人穿着同款深蓝丝质睡衣,长裤长袖,衬得露出来的锁骨和手腕都白得发光。

        裴容和陆擒一个坐在被窝里,一个盖不到被子,旁边半米还有个崽子盖着鲨鱼小被单呼呼大睡,画面乍一看十分温馨,像一家三口晨起的日常。

        当然,如果他们间的对话不是围绕“自然反应”,气氛会更单纯一点,而不是浓稠得像捏了一块金色的蜂巢,无需动作,晶莹剔透的玫瑰蜜就顺着指腹蜿蜒流下,使得哪里都亮晶晶的。

        陆擒很淡定地问裴容:“你没有么?”

        裴容微微挑了挑眉,他一个身心正常的大好青年,有没有反应……关陆擒什么事呢?

        他甩了甩手,像是想甩开黏在手上的蜂蜜,葱白的十指修长漂亮,指甲剪得圆润。顺着白皙的手腕往上看,是雪岭般的锁骨和下颌线,唇珠红润到嚣张。

        陆擒强调道:“没什么大不了,能自然消解。”

        “喔?”裴容蘸水般的乌色眼睫斜斜瞥去,手指无意识点着被单。

        冰蓝色的丝绸被子宛若被不安分的鱼儿惊醒的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陆总觉得有一股微弱的风,自裴容的目光、指尖,顺着被单滑向他,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行百里半九十,眼看咸鱼如愿进网,他还把渔网拖到了床上,最后一步起网一定要等待时机。

        目前的所有进度都证明他的策略有效。

        必须贯彻执行。

        但是秋干气燥,被裴容的风吹一吹,就断绝了自然熄灭的可能。

        陆擒咬着牙,下床去洗手间:“我先洗漱,你自便。”

        裴容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俯身把裴蹲蹲翻过来,捏了捏他的脸蛋。

        裴蹲蹲本来就早起,被裴容一弄就醒了。

        以往跟裴容住,他醒来都要自己玩一会儿,跟陆爸爸睡觉则不一样,陆爸爸永远比他早醒。

        裴蹲蹲一睁眼就看见清醒的爸爸,有些不敢置信,随后滚进他怀里:“爸爸早安。”

        裴容:“宝贝早上好,醒了就穿衣服吧。”

        他三两下协助蹲蹲穿好了衣服,带他出去在别墅里转了一圈。

        挺好的,蹲蹲在这里很适应。

        裴容一颗心踏踏实实地放下,就跟有些家长送孩子上学,早就知道宿舍条件怎么样,还是得看一眼才有数。

        管家在外面浇花,盛开的月季花瓣上都带了露水。

        裴容热了一块面包,坐在别墅外面的秋千上,和裴蹲蹲一起撕着吃。

        管家忍不住拍了张照片,传到陆总手机里。

        裴蹲蹲喝着奶,咬着一点面包边角,大头都让爸爸吃了,因为等会儿陆爸爸会做早餐。

        “爸爸,你不等陆爸爸做早饭吗?”裴蹲蹲看见裴容穿上了运动鞋,就知道爸爸要离开了,不然爸爸每天在家里都穿拖鞋的。

        “早上有荷包蛋哦!”裴蹲蹲咽口水,陆爸爸煎蛋真的好吃,边缘脆脆的,蛋黄香香的。

        裴容手里的吐司顿时索然无味,道:“来不及了,爸爸要回去照顾赵奶奶。赵奶奶身体不舒服,爸爸接下来会比记之前忙。”

        他故意让陆擒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想不到效果拔群。

        他吃好了吐司,张伯正好给他发消息说停在小区门口了。

        裴容从秋千上下来,对管家道:“麻烦您看一会儿蹲蹲。陆总应该快下来了。”

        管家:“不等等陆先生吗?”

        裴容朝蹲蹲挥挥手:“不了。”

        管家看着裴容出了大门,心里焦急,陆总在上面干什么呢,裴先生要走了呀。

        陆总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裴容和崽子荡秋千的照片,裴容没影儿了,还得安慰不舍得爸爸的崽子。

        他深吸一口气,太误事了,人还是该禁欲。

        “要是很久很久不见,蹲蹲还是爸爸的宝贝吗?”裴蹲蹲问陆擒。

        这个“爸爸”显然指裴容。

        陆擒:“当然是,我跟你爸爸三年不见,你爸爸还是我的宝贝。我跟蹲蹲一岁半才见面,蹲蹲也是我的宝贝。”

        “不论什么时候见面,过了多久,蹲蹲都是我们的宝贝。”

        裴蹲蹲对答案感到满意,开心地喝了一大口奶。

        陆擒问:“你爸爸最近在忙什么?”

        裴蹲蹲跟陆擒熟悉之后,套话变得简单,他条理清晰道:“赵奶奶生病了,爸爸要照顾她。”

        “赵奶奶是?”

        让裴容亲自照顾,应该是很亲的关系。

        裴蹲蹲:“赵奶奶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做饭很好吃,还会讲故事。”

        其他的,裴格也回答不上来。

        陆擒:“你知道在哪家医院吗?”

        按照蹲蹲的说法,赵奶奶应该照顾了裴容怀孕生子的过程,补上了他的缺席。于情于理,他应该去探望,帮裴容搭把手。

        裴蹲蹲摇头:“不是医院,蹲蹲也不知道在哪里。”

        陆擒有些后悔当“正人君子”,没派保镖守在门口跟踪裴容了。

        他怕自己知道裴容的地址后,忍不住抱着小崽子天天堵门,宁可晚一些知道,让裴容放松警惕。

        陆擒突然明白了裴容把蹲蹲送到他这儿的原因——赵奶奶的病情不容乐观。

        裴容养蹲蹲小,养赵奶奶老,他陆擒怎么能两样都缺席呢?

        不能在关键时刻陪伴在裴容身边,给予帮助,他有什么用呢?等裴容腾出手来,把蹲蹲抱走,到时他又有什么脸挽留?

        陆擒眸光深沉,给高秘书打了个电话:“去调今早小区附近的监控,找到裴容上的那辆车,顺着查他的地址。”

        他预计两天内就能有结果。

        到时候要想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出现。

        比如说偶遇?

        陆擒吩咐下去,抱起蹲蹲进屋,还给小孩子画大饼:“你爸爸不让你告诉我地址,是不是?”

        蹲蹲心虚:“奶不够喝了。”

        陆擒:“那我自己找到不犯法吧?到时候带蹲蹲一起去找爸爸。”

        裴蹲蹲绷紧小脸思考了一下,爸爸好像没说陆爸爸不能找?

        “爸爸,那你要快点。”

        陆擒系上围裙:“很快,我保证。”

        疗养院。

        裴容接替了护工,给赵姨捏腿。

        赵姨下肢几乎不太能动了,她精神还不错,或者说她面对死亡一向从容。

        “小容昨晚去看蹲蹲了?”

        裴容记:“对,他还重了,吃得太好了。我改天接蹲蹲过来玩。”

        赵姨道:“别,蹲蹲不喜欢医院,别让他过来。”

        若非她知道裴容心里对母亲的愧疚执念,她甚至也不会让裴容照顾她。一把老骨头了,哪里好意思拖累裴容天天住在疗养院陪她。

        裴容一直觉得他没有在母亲临终前陪伴,是因为他娱乐圈的事业。他进圈并没有延长母亲的寿命,反而抽干了他的时间。

        赵姨知道这一切,希望裴容有个弥补的机会,然后牵着蹲蹲,以后朝前看。

        裴容叹了口气,赵姨还是这么坚持,“蹲蹲说想跟奶奶视频,允不允许啊?”

        赵姨:“允许允许,我们下午去花园的时候视频吧,不要在病房里。”

        她说了两句,情绪高扬了就有些喘,咳了几下。

        裴容连忙拿起吸管杯,给她喂水。

        赵姨:“对了,你之前说要找幼儿园老师聊聊,咱隔壁老婶儿她孙女就是幼师,小姑娘乐观开朗,人特孝顺,每周末都来,我见过一次。”

        裴容:“不是要相亲……”

        赵姨:“我知道,听说她教小孩子很厉害的,幼儿园的一群混世魔王都听她的,而且老婶儿说,她孙女当幼师这么久,还没有生过气。她在这见过你,口风严,不用担心别的。”

        裴容瞬间就有了兴趣,这是什么神仙修养,取经不亏。

        赵姨天天跟隔壁老太拉家常没白聊。

        裴容看着赵姨跟催相亲一样的热情,突然悟了。

        这是怕她不在了没人给蹲蹲求情,小崽子要挨揍,只能提升裴容的心理素质。

        赵姨,深谋远虑。

        从赵姨那儿拿了联系方式,裴容加上幼师,约她在庄园见一面聊聊小崽子的教育问题。

        虽然他现在把小崽子交给陆擒了,但高手在身边,不问白不问。

        ……

        裴容跟蹲蹲搭积木时就约好了视频时间,因此裴蹲蹲今天没跟爸爸上班,留在了家里。

        蒋女士昨天陪蹲蹲视察房产,差点跑断两条腿。

        裴蹲蹲有个习惯,房子一定要看过每个角落,他精力十足,爬上爬下,穿着高跟鞋的蒋女士几乎跟不上。

        今天优雅的蒋女士换上了平底鞋,裴蹲蹲不跑了,改行当粉刷匠。

        别墅空房间多,蒋女士清空了一间房,四面白墙让蹲蹲随意发挥。

        裴蹲蹲规规矩矩刷了半天,突然脱下手套,把手掌按进油漆里,在墙上按了一排手印。

        小枫叶。

        橘子也伸进爪子,印了一排小梅花。

        小艺术家在衣服上擦擦手,坐在地上脱鞋。

        手印很好,那脚印呢?

        蒋女士就回了一个消息,大孙子就看不出原样了。

        她急急忙忙把伸脚丫的裴蹲蹲拎起来:“蹲蹲,不好洗啊。”

        小孩子刷漆当然不能买普通刷墙漆,蒋女士买了儿童绘画可洗颜料,都是从食物里提取的皮肤友好色素。

        就算能洗,蹲蹲皮肤嫩,搓起来谁心疼还用说。

        裴蹲蹲抹了把脸,脸上都是火龙果色:“不要紧的,奶奶。”

        ……

        下午三点,陆擒跟一个供应商签合同。

        对于陆氏来说只是一个小合同,对方公司接下,却是一笔能吃五年的大单。

        合作方为记了表示重视,派了一个高层团队过来,并且说要展示一个未公开的新概念,希望争取陆氏下一个五年合作。

        新概念是关于儿童领域的,刚刚有崽的陆擒表示可以听听,合作方喜出望外。

        陆擒坐在长桌一头,听一个三十五上下的青年讲ppt。

        展示到第二页的时候,青年抬手看了一下表。

        陆总给了他三分钟,比预计的要少很多,他不得不掐时间省略一部分。

        看表是一种不够游刃有余的表现,青年知道这种忌讳,但一方面他很紧张,另一方面他的表……很贵。

        在商务合作中,适当体现自己的高端品味和财力,融入上流,有助于提升合作方的信心。

        熟悉的表盘一晃而过,陆擒眸光刹那深了两分。

        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倒回首页。”

        青年以为前面哪里没讲明白,闻言回到了第一页。

        陆擒看着“主讲人:江昊天”一行字,微微一笑。

        “你姓江?”陆擒赞赏,“表不错。”

        江昊天心里一喜,居然这样被陆总注意到了,陆总多分一个眼神就是多一个亿啊。

        如果他在这次签约中表现优秀,拿下另一个五年订单,那死对头拿什么跟他争区域经理位置?

        他有意展示自己和谐的家庭关系,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手表:“这块表是我妻子和孩子一起送我的礼物。”

        帮助陆总送定情信物,率先明白过来的高秘书:“……”

        不抢陆总老婆孩子,合作就不会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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