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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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炎热的夏季再次来临。
深夜，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沉寂，只剩下路边昏黄的路灯与络绎不绝蝉鸣声互相作伴。
高三的年级群里这会儿热闹非凡。
“明天就放榜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说真的....我挺害怕的，我感觉我物理有一道大题算错了。”
“卧槽你们不说我还不紧张的,你们这一说,搞得我也紧张兮兮的。”
“反正我今天是睡不着觉了,等明天出榜了我再睡。”
“楼上+1”
..............
群里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跳出来，苏桃穿着纯白的吊带睡衣躺在床上，左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盘已经洗净的车厘子,她随意的从里面拿了一个塞进嘴里，指尖沾了些玫红的汁水。
她窥了一会屏后便退出了群聊的界面，点开微信的置顶——
【沈砚，你紧张吗？】
现在是深夜的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她知道沈砚肯定没有睡，自放暑假，彻底没有学业压力开始，她们二人就陷入了一种”你不睡我不睡的状态”,总之沈砚肯定会等她先睡了自己再睡。
果然，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他就回复了：【还可以，你呢。】他知道她说的是明天高考放榜日的事情。
【有点紧张】苏桃实话实说。
对方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弹了个视频过来。
沈砚看上去应该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有些凌乱,他走到书桌那边打开了台灯，因为光线暗,外加他自身手机的像素不是很好，显得视频里的画面有点模糊，但苏桃依旧被帅了一脸。
他就穿了一件宽松的运动背心，瘦削的锁骨和高低起伏的肩颈线明晃晃的出现在了屏幕里。
苏桃强忍着流口水的欲望，塞了颗车厘子在自己嘴里，腮帮子因咀嚼的动作而鼓起。
“你大晚上的给我大视频，还穿着这么凉快......”她眼珠子一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你想用你自己的美色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沈砚无奈的抿了抿唇，眼里满是纵容，他笑了一下，说：“如果这样有效果，也不是不行。”
“当然有效果。”苏桃从一旁抽了两张纸，边擦了擦自己的手，边说。
“.......”
他不说话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透过屏幕看着对面的女孩。
她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开来落在枕头上，正眨巴着那双圆润的杏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她们二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半晌，直到苏桃打了个哈欠，才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也不知道是看见了沈砚的脸心里安心了，又或者是到点了她该困了，刚刚还精神气满满的，现在就开始眼皮打架了。
沈砚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语气温柔：“困了吗？”
“嗯。”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带着点鼻音。
“那我给你讲故事。”他道。
“好。”苏桃笑着应声，她的声软软糯糯，像一只小猫一样的。
她转过身，换了个姿势，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自己的肩膀，全身上下的裹的严严实实，像个春蚕，只露出了自己的半张脸。
她将手机支在一旁。
沈砚从自己的书柜里随意的抽了本小时候的童话读物，翻到了最新的那一页，顺着上面的语句，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上面所呈现出的故事读了出来。
他刻意放低自己的声线，宛如一首温柔至极的催眠曲，苏桃很快就伴随着这美好的童话故事陷入了睡眠。
直到将手头的这一整个故事讲完，沈砚才停了下来。
他因一直说话而喉咙间干涩，从一旁拿了瓶水灌了两口，正打算将童话书放在之前的书柜里，却无意间的瞥见了上次打扫柜子的时候，被翻出来的那张老式照片。
他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关注学习，将它抛在了脑后。
那张照片被它放在了书柜的最里侧，他将它拿了起来，放在了台灯下。
照片上斑驳点点，到处都是细小的划痕，页边泛着焦黄，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沈砚垂眸盯着这张照片，反反复复的将他翻来复去，蹙着眉，总觉得脑海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但仿佛有东西故意不想让他回忆起来一样，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直觉告诉他，他和这张照片，大抵是有联系的。
可是没有证据，无从指认，也太过荒唐。
他所想的这一切，也许都是臆想。
他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捏了捏酸涩的鼻梁骨，想着明天得早起等放榜，犹豫片刻，便上了床。
他随意的将这张照片塞进了挂在凳子上的外套的口袋里。
第二天，苏桃和沈砚约在了咖啡厅。
她出门前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带上了，司机将她送到了咖啡厅，她老远就看到沈砚坐在咖啡厅里，是她往日里都会坐着的位置。
门口的熟悉风铃声随着推门的动作响起。
她今天穿了件浅粉色的上衣，下身穿了条牛仔短裤，露出白净修长的双腿，微卷的发丝在脑后高高竖起，银质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今天放榜了吧？有预期自己能考多少吗？”许晋韵难得在店里，见苏桃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苏桃摇摇头，又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今年临南市高考放榜的时间是早上九点，现在点半，还有半个多小时。
咖啡厅内只有寥寥数人，嘴里闲谈的，也都是等会就要公布的高考成绩。
苏桃深呼了一口气，打开电脑连上网，点开查询成绩的网站，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许晋韵也搬了个凳子坐了过来，他一个毕业了五年的社会人士，难得的会对身边人的高考成绩感兴趣。
沈砚知道她紧张，时不时会说一些有的没的话题，比如说娱乐圈里的一些瓜，头条的一些新闻，和网络上一些很搞笑的段子。
苏桃暂时的被他口的这些东西吸引走了注意力，但等时间溜到8：55分的时候，她心里的紧张情绪再次蔓延了上来，她紧咬着唇，看着下方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时间到九点整的时候，她眼疾手快的输入了自己的学号，点击查询。
结果页面卡住了。
“扑哧。”许晋韵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拍了拍苏桃的肩膀：“安心，慢慢等吧，查成绩的人那么多，网站卡是常有的事情。”
苏桃心里憋了一股子的气，这种感觉就相当于你的朋友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结果她说到一半，刚要说到重点，就不往下说了，高考查成绩遇上网页卡抓心挠肺的程度，是这件事情的一万倍。
沈砚帮她顺着气，她现在这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充了气的河豚，他柔声安慰：“很快就好了。”
所幸的是网站卡顿的时间不长，很快苏桃的成绩就跳了出来。
是她预期之的成绩，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输入了沈砚的学号，这下子许晋韵也来了劲儿，凑过去一起看。
735分。
后面还跟着几个大字：沈砚，本市理科状元。
苏桃瞪大了双眸，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惊羡的看向沈砚，对方的反应则显得比她淡定多了，但上翘的嘴角还是揭露了他激动的内心。
怎么能不开心呢，他努力了这么久，拼了命的学习，这也都是他努力过后得到的成果。
待苏桃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抱着沈砚，笑着向他道喜：“恭喜你，沈状元。”
许晋韵也从震惊的边缘线拉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看向沈砚，抿着唇，算是服了，朝他比了个“你真牛”的手势。
沈砚的注意力和他们两个都不一样，他心里想了下心所向往的那所大学的往年录取分数线，盘算了一下后有了一个大概的数字，而苏桃的分数线，进入那所大学是绰绰有余的。
想到此，他回搂着苏桃，将下巴磕在她的脑袋上，难以掩饰的激动，边揉着她的肩膀，边笑着说：“我算过了，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
苏桃点头如捣蒜：“嗯！”
傍晚，天边逐渐橘红色的火烧云蔓延开来，绚丽的金光笼罩着临南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桥边的湖面波光粼粼，水天一线，深蓝和橘红交织，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苏桃和沈砚二人背着夕阳光走在路边。
老城区附近有许多已经枯萎许久的麦田，路边竖满茂密枯黄的杂草，苏桃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消化着今天看完高考成绩后激动万分难以平复下来的心情。
她和沈砚手牵着手走在路边，夏季的风宛如热浪般袭来，她衣服的下摆被风吹起，鬓发凌乱的吹落在脸上。
她嘴角没忍住往上扬起，从知道成绩，知道他们两个可以上一所大学之后，她的嘴角就没掉下来过。
在外人看来，她像个小傻子一样在那儿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开心。
沈砚垂眸，侧头看向她，夕阳余晖在她的脸上打下金色的光晕，她眸光明亮，眼里仿佛有星空在点缀，见她笑得开心，他也跟着笑了笑。
快走到他家附近的那个小巷子的里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声打破了她们二人之间温馨浪漫的氛围。
苏桃收起脸上的笑意，朝声源处看去，待看清那边状况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身旁的沈砚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两三个小男孩正围着沈母，不知道得罪了他们什么，沈母一个劲儿的弯腰鞠躬给他们道歉，但他们没有丝毫收敛，依旧围在那儿，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
苏桃将视线往下，发现水泥地上躺着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儿，沈母手的袋子破了个洞，那鱼儿的尾巴不停的在领头的那个男生的鞋子上拍打，腥水溅的四处都是。
“欸老太婆，你知道我这鞋子多少钱吗？”那男生逼近，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似乎特别享受她这不断伏低的姿态。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袋子居然这么不牢固。”沈母不断的道歉，她有些着急，又慌忙补充：“我给你擦干净吧？”
“擦？你能擦干净上面的擦东西，擦的干净你沾染上的穷人气吗？”
那男生和自己周边的两个小跟班相互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对她的轻蔑，丝毫不为自己为难老人这个行为感到难堪。
苏桃看向沈砚，还没等她开口，他便松开了她的手，走到了那几个男生的面前，他将沈母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冷着脸看着他们几个人，语气宛如覆上了一层冰霜，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男生见沈砚来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随后极其嘲讽的嘁了一声，昂着头看他：“你算什么东西？你是这老太婆儿子吗？”
沈砚脸色越来越阴沉，狭长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咬着后槽牙，似乎想将他撕穿。
“你妈怎么是个瘸子啊？你不嫌丢人吗？”
“哦.......”那男生丝毫不在意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用一种让人非常不适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说：“我看你长得像个娘们儿一样，想不想给你老娘看腿？”
“我有办法，我给你介绍几个富婆吧，她们可都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毕竟我听说，你们穷人，可是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的。”
沈砚垂在裤边的手攥紧，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几乎要掐出血，他瞪着他，刚想开口，苏桃就先忍无可忍的走了过来，她一把把那男生推开，吼道：“你什么东西啊？爸妈教过你怎么讲话没有？”
那男生被扇了一巴掌，一脸震惊的看着苏桃，嘴里骂人的话刚到嘴边，仿佛注意到了什么似的，嬉笑着看了眼苏桃，自上而下的将她看了看。
这眼前就好像是阴沟里的蛆在她身上爬，让她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哟，小美女，看你这穿的不像是没钱的人啊，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他表示不理解，也不顾及沈砚和沈母两个人还在场，直接就将这话说了出来。
苏桃咬咬牙，抬起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似乎是觉得不够，伸出手拽着他的衣领，瞪着他：“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遍。”
“□□大爷的你个臭□□。”那男生白白的被挨了一巴掌，心里怒火横生，见苏桃身材娇小，刚想一把把她推开————
沈砚比他动作快一点，他往前垮了两步，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他用了很大的力气，那男生表面上看着嚣张，实则是个身上没个几两肉的痞子，挨了他这么一拳，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扬起地上的尘灰。
还不等他和身旁的那两个小跟班反应过来，沈砚自上而下的俯下身，压迫感袭来，他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将他连滚带爬似的拽到了一旁的河边，随后把他整个上半身抵在河边的围栏上。
围栏的高度只到那男生胯部的位置，他的上半身毫无支撑力，如果沈砚松手，他肯定会掉下去。
他感受到了背后空荡荡的一片，强烈的失重感将他包围，他紧张害怕的挣扎了好几下，还试图去踹沈砚的腿，沈砚见他不老实，冷着脸将手下的力道松了松。
那男生整个人往下倾了倾，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慌忙无措的拉住了沈砚的手，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嚣张：“你敢把我丢下去试试？你知道我老子是谁吗？”
沈砚面无表情，抬眸看了他一眼，忽而轻笑了一下，声音是砂纸磨过一般的嘶哑：“试试？”
“欸别别别。”那男生见沈砚来真的，一下子怂了。
两边的小跟班想上前帮他，也被他使了眼色，都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道歉。”他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欸，兄弟，咱有话好好说，我老爸是市里的警察局领导，你知道你得罪我，会是什么后果吗？”
“道不道歉？”沈砚重复了一遍。
他手上使力，将这男生的上半身往下摁了摁，只要手上的力道松一松，他马上就会掉下去。
“道道道！”那男生吓得脸色苍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沈砚的手腕，心里是真的害怕，语气都不稳：“别，我错了，我马上，马上去道歉！”
得到他的这句话，沈砚才将他一把从围栏上拉了起来。
“对不起。”他朝着沈母鞠了一躬，不是很情愿的道了歉。
沈母人憨厚，好相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将地上的鱼捡了起来。
那男生见她放过自己，刚想转身离开，就被沈砚拦住了去路，他刚想问你又想怎么样，他便朝他身后使了个眼色：“还有。”
苏桃站在他的身边，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但一想到刚刚被摁在围栏上的害怕和心悸，只能压下心里的屈辱，咬咬牙：“对不起，行了吗？”
苏桃没搭理他。
“大哥，我能走了吗？”他问沈砚。
沈砚没说话，也没再拦着他，算是放过他了。
他这才拍拍屁股，走之前狠狠的瞪了沈砚一眼，嘴里小声的骂了一句：“疯子。”
沈砚没搭理他，径自走到了沈母的面前，关切的问：“妈，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
沈母摇摇头，她抬起头，朝他笑了笑，又拍了拍沈砚的肩膀：“妈没事。”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苏桃，眼角因笑容而显露出的皱纹深了深，她轻声问：“这位是小桃吧？谢谢你啊。”
苏桃啊了一声，刚刚剑拔弩张的气势一下子消逝，她有点儿紧张的看向沈母，挠头笑了笑：“额，伯母好。”
“欸，你好，我今天买了点菜，等会留下来吃晚饭吗？”她问。
苏桃看了沈砚一眼，心下有些犹豫，怕冒犯了。
少年朝她笑了笑，语气放低，温和至极：“留下来吧。”
苏桃这才放心来的点点头。
她们三个人并肩往前走，苏桃路过桥边的时候，视线随意的往地上瞥了一眼，随后便看到了充满尘土的水泥地上掉落了一张白色的小胶片，好像是沈砚刚刚落下的。
她脚步顿了顿，走到那儿，蹲下身，将那张相片捡了起来。
湖边拂过微风，带着湖水潮湿微腥的气息，她背着光，身后的夕阳逐渐下沉，深蓝色的夜幕占据了大半的天幕，仅剩下小一片暖橙色的余晖，在天边切割出了两片区域。
落下的夜幕将她笼罩，她整个人陷入光明之外的阴影。
她呆愣在了原地，静静的垂着脑袋，看着照片上面的人。
这是一张□□十年代的老式相片，上面充满了被时代冲刷过的痕迹，照片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她一眼就确认了这个人就是沈砚。
一闪而过几道声音。
“沈砚，我给你拍张照吧，你就站在那儿。”
“好了吗？我这姿势有点儿累。”
“等一会，马上就好啦。”
“好啦，照片已经洗出来了，我把我的这张给你，你的这张给我，我们互相保存着，好吗？”
“行，那你可得天天看着，不能把我忘了。”
“当然啦。”
...............
苏桃匪夷所思，还没等她弄明白为什么这些乱七糟的记忆和对话会出现在她的脑海，她就感受到身旁的事物开始变化，和扭曲，一切让她觉得无比真实的场景都在撕裂般的往后倒退，无边的黑暗将她笼罩。
她在意识模糊之前，似乎听到了高考那天，系统模模糊糊不清晰的那句机械声。
【宿主，您的请求被驳回，等剧情走完，你就会被迫回到现实】
却被另一道更具有压迫性的机械声打断————
【恭喜您，成功完成了任务，系统正在为您定位，祝贺您这次旅途成功。】
她想起来了，刚刚所经历的这段剧情，在原著里，沈砚把那三个小痞子赶跑后，他们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家财，用下作手段算计，在一场不知道谁阻止和策划的车祸，沈母为此丧失了性命成为了植物人，他为他当时的鲁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可笑的是，不论他怎么辩驳和指认，那几个人却始终相安无事，利用权力颠倒黑白，迫使沈母成了那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最大的罪人。
那时他才终于知道，原来穷人不论怎么反抗，不论对错，都会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玩弄于股掌，杀死他们，就如同杀死一条鱼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算是彻底打破了他心里长久以来对世界的认知，更是给他留下了不可泯灭的沉痛打击，自从，才是他黑化之路的开始。
原来，这么快。
苏桃闭上眼之前的最后一秒，看到沈砚回头了。
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沈砚和沈母并肩走在路上，他和苏桃在一起久了，走路本能的会牵着她的手，但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扑了空。
他顿住脚步，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攀升，他回过头，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他的心脏骤停了一秒，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剧烈的抽痛在他的心间迸发，蔓延起酸涩又令人熟悉的情绪，宛如带刺的藤蔓攀上了他的血肉，他无措的看向四周，试图寻找她的身影。
他觉得熟悉，好像自己在什么时候，曾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行为，去寻找一个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的人。
希望她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在玩捉迷藏，可无论他怎么喊着她的名字，去哪儿寻找她，始终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能预感到，她大概是真的离开了他，他一开始的猜想好像真的没错，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她，早晚都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吗？
沈砚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地面，他眸色隐晦，整个人都被圈在黑夜里，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光，却驱散不了他身上子内而外散发的孤寂的气息。
不是说，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吗？
他咬了咬唇，自嘲般的轻笑了一声，猩红的血迹自他唇角弥漫开来，甜腥的味道占据他的口腔，他艰难的迈了迈步子。
忽然间的，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地面。
是一个正方形的，像一个垃圾桶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比垃圾桶看起来先进一点，因为它有两个脚。
更令人奇怪的是，它会动，它仿佛像刚落地的新生儿一样，转了转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呆滞的看了看四周，纯黑的玻璃眼珠转了转，对上沈砚的视线，它眨巴了两下。
乖乖，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系统满脸震惊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四周，随后才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高挑的少年。
他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被现实打败。
它堂堂一个系统，出故障了，不仅被迫留在了穿书的世界里，还现出了自己的原型。
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别才能为了让桃妹更好的去现世揭露真相，相信我，这一定不是虐（顶锅盖），有系统这个又蠢又可爱的助攻在，桃妹和沈同学很快就会重逢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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