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中13


两天的时间,  感情能浓厚到何等程度?

仅是氛围到了,令人意乱情迷吧。

陆希臣的双手总算得到释放,他轻抚着动作有些粗鲁的人头丝,  对方在生气,  这个念头浮于他的脑海中,让他觉得莫名,  怎么就生气了呢?拥抱、接吻、厮磨不舒服吗?

虽然他感到疑惑,但现在的情形不太合适他去追究。

长隆宾馆的浴室可没有取暖灯,  陆希臣的衣服本就好脱,  身上的肌肤没有丝毫遮挡地接触到空气里的细小颗粒。

“洗澡吗?”陆希臣桃花眼里雨露未凝,  化出朦胧薄雾,  一点点浸润开,  他对钟慕撒起娇,  “我想和你一起洗嘛,好不好呀!”

钟慕默然半响,抬手放在自己衬衫领口,  从上至下,不疾不徐地解开。

陆希臣打开花洒,  洗着手,  他觉得对方也该洗洗,竟然直接摸衣服,  湿湿黏黏的多脏啊。

此时此地还不能随便放纵,估计等会儿温寻安就要来他们房间,开始准备晚饭。

听说是吃火锅。

火锅的吸引力确实大,  勉强在大家到来前收拾整齐。

一堆人围拢在床尾,  每人手上都拎着东西,  浩浩荡荡似要把房间塞满。

提前炒好的火锅底料发出诱人的香味,  也不知从哪儿搞的煤炭炉立在中间,锅放上。

倒水。

整个屋子全是辛辣火锅味。

陆希臣提起衣领想捂住口鼻,却被衣里熟悉的冷香,激得脸颊绯红,瞧不出到底是因为呛的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腰被搂住,带到窗台的位置,大开的窗户拂来新鲜的空气,陆希臣好受了些,可能是发生了前面的事,对方的冷静自持转换成难言的粘人。

腰间的手一直未曾松开,敏感的地方能感觉到对方五指微弱的摩挲,弧度很小,若不是感触深刻,陆希臣也没想到身边的人会是这副面目。

“阿慕……”陆希臣倒是没去动占自己便宜的手,带着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对方,似是乞求又似是无知,纯洁的眼神越使人想要去玷污。

钟慕却是忆起前不久浴室里陆希臣的表现,一切都彰显出对方有着他参与不了的过去,而此刻的表情是否也在另一人面前出现过。

陆希臣稍低了低头,衣领与墨发间泄出小半截后颈,皮肤映在渐暗的日光里白得刺眼。

片刻的恍神,纤细筋骨轻轻一碰就碎了的脆弱。

钟慕还记得人抵住自己咽喉的果决,对方根本不是表面的那么娇弱,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极度荒芜的深渊,他克制着翻涌的野心,不愿暴露出自己最本质的内里。

他当时,好像是,在觉察到这一认知的刹那,我要得到他的想法瞬间根深蒂固,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陆希臣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由于太近的距离,让他可以清晰地辩明对方的心跳,腰侧的手早就滑落,停至令人浮想联翩的位置,他方有挣扎那手便收紧,圈拢住溢出五指间的软肉。

如此,他不敢动了。

“咳咳,你俩不饿?”

所幸,房间里不止他们两个人,不然接下来的发展大概是难堪的。

说话的是温寻安,第一个给陆希臣糖吃的人,对方视线游移,没有停驻在他俩任何一位身上。

陆希臣秉持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主动环住钟慕劲瘦有力的腰:“阿慕,我要吃火锅。”

钟慕撩起眼映入前方朝自己偷瞄的几个人,轻拍了拍蹭着自己掌心的屁股:“好。”

陆希臣的耳垂终究漫上一点红,欺负人嘛。

钟慕依旧面不改色,心情微微变好,至少现在他是我的。

刷火锅的食材是垃圾食品和重新去采买的绿色蔬菜,叶子蔫巴巴的泛黄。

大家吃得也挺香,毕竟指不定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而且菜量有限,煮了锅米饭,也全部消耗干净。

火锅吃完,再次来到黑夜。

两位调查员亲自护送宋烟四位普通人回屋,温寻安留在李唯、张平常的屋里。

钟慕一个人走出202房间,走道里没有灯,随着房门关闭,世界陷入深沉的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

钟慕脚步顿住,浸骨的阴寒顷刻覆来。

无形的气流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幽邃的眼睛淌起丝丝缕缕冰冷的蓝晕,忽然的光打在他身上。

“阿慕,你手机忘带啦。”

钟慕抬眸。

陆希臣本是待在屋里清扫火锅残局,注意到掉落在床角的手机,机型和钟慕的手机相同,他想到人没拿手机,走廊又没灯,虽然居住的房间相差不远,可还是要走几步的,趁时间不很晚,给人照个路。

他听着屋外没啥动静才开的门,手电筒打开就碰到手机主人,话蹦得快,收也收不及。

斧头离钟慕的脖子毫厘之间,光明亮起时便永远不得寸进。

钟慕右手翻转,锋利的手术刀坠着一条白布条。

白布条毒蛇般缠上巨大的斧头,吐着信子攻向持斧的“人”。

钟慕的身形一闪,同时斧头斜斩下来。

手术刀划破长空。

重物砸地,攻击的斧头仍未变,钟慕的位置转变,顶在门边举手机的陆希臣前,他的声音冷淡:“进屋。”

陆希臣:“可是……”

钟慕打断:“我能解决。”再一次复述漠然的字眼,“进屋。”

陆希臣张了张嘴,闷闷不乐道:“你不要受伤啊。”

钟慕勾唇,语调仍是淡淡:“别关门。”

陆希臣失语,早说嘛,我以为你要跟斧头鬼决一死战呢。

他立时退进屋里,与钟慕的距离拉远。

没了手电筒的照明,门外的走廊重新归于黑暗,唯有201门口留着余光。

钟慕手术刀执前,他刚刚听到两道细响,分处于不同的方向,看来除了斧头鬼,又加入了两只鬼怪。

而当他思忖着如何安全进屋的机率时,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在楼梯的声音。

对他虎视眈眈的三道贪婪目光即刻消失,包括最先出手的斧头鬼。

高跟鞋的声音停下。

若隐若现的红裙在201房间门口掠起稍纵即逝的衣角。

陆希臣按照记忆,用钟慕的手机添加温寻安好友,在验证消息里敲下两个字:救命!!!

发送后,他也不管温寻安收到这条验证消息会是个啥想法,但肯定会幸灾乐祸吧,说不定还要截图,时不时拿出来欣赏。

他正考虑着该干嘛时,房间里的灯管突然炸裂。

陆希臣挑挑眉,门外的动静消失了。

黑暗里渗入血色飘扬的红裙,它来了,眨眼便逼到近前。

硝烟弥漫。

陆希臣扣动扳机,隔这么近,他总能击中了吧!

“陆希臣!”

陡然被吼一声,陆希臣手抖了下,他又听得见门外的动静了,就是屋里的灯管确实被破坏掉,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也不至于暗得不见十指。

“阿慕,我在这儿。”

陆希臣挤在墙沿与浴室门的三角里,两边倚靠卸去大半的力,他真挺懒的,宁愿躺着绝不坐着,现今非得站着他也要整个可供他偷懒的地儿。

他又瘦,差不多笼罩在阴影里。

闯进来的人太着急,一时没发现那里站了个人。

陆希臣单手吊住手枪:“子弹没了。”

他想讨子弹的话语淹没于潮湿的吻里,对方的吻技进步神速。

“你用枪了?”钟慕咬住陆希臣的耳尖,清冷低哑的嗓音透着关心。

陆希臣把自己全身都压人怀里,脑袋胡乱蹭了蹭:“没事的啦。”

头发扎在肌肤上不太舒服,钟慕却未在意,只检查这人有没有受伤。

陆希臣被他摸得蜷缩起身子:“好痒哈哈哈,别摸哈啊…痒……“

直到等人确定他没事时,他已经软得不行,呼出几口大气,才勉强积累起点精神。

“温寻安没来吗?”陆希臣,“我跟他发了消息。”

钟慕搂住他,也不挪地方,一同靠在浴室门与墙沿边,但正对着窗,月华温柔地将他二人包裹。

“嗯。”钟慕低头轻吻怀中人的脸。

陆希臣任他亲,甚至扬起脖颈方便人亲,好奇道:“那你怎么脱身的?”

钟慕:“钉死。”

似曾相识的画面浮现,陆希臣想到白袍恶鬼,这回的高跟鞋红裙女鬼亦不是善茬,虽说都是恶鬼级别,也是有高低的,他估摸红裙女鬼比白袍恶鬼应该是要强的,就是贪心想双管齐下翻车了。

“哦——你关门了吗?”陆希臣心跳漏半拍,差点把这事忘了。

钟慕钳制起不专心的人下巴,将那双丰润唇瓣欺负得红肿后,犹带不愉地衔住陆希臣颈上凸出的骨节。

陆希臣轻抽了口气,怎么又生气了?他都乖乖地让想怎么弄怎么弄了!

“你轻点咬。”他手指戳了戳不搭理自己的人。

“阿慕。”

“你怎么老生气啊,你肯定会比我更早长皱纹的。”

“阿慕,我想睡觉。”

“对了,阿慕你有受伤吗?”陆希臣突然不困了,起身拦住打算把自己抱回床上休息的人,也终于正眼注视到对方,他以为的月色下的钟慕应该令人高不可攀,但对方现在的表情实在过于舒展,竟是意外的卷携起属于月华的温柔。

一种干净到透彻的温柔。

陆希臣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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