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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12)


正如所有的历史规律一样,  中原原本有一个极其强大的国家统一着,但是在八十年前,它分裂了,  这才有了大夏。

        大夏原本在周围并不突出,彼时大大小小的国家林立,  大夏只能算是其中中等的国家,  有几个国家和他实力相等,也有一个国家比他强盛许多——大临,临国。

        但是现在大夏在祁宴的发展下,  已经一跃成为了最强盛的国家,连临国都稍逊于它,如今的大夏,已经隐隐有一统中原的架势了。

        自然,  包括大临在内的一些国家,  都很忌惮。

        两年前,  大临与大夏在疆土上产生了一些摩擦。大夏并不愿意在此时就与大临开战,因为彼时西北战事才将歇下不久。一个国家不能一直处于战争和扩张之中,  而且那个时候正处于大夏的经济、生产力快速发展的时期,正适合百姓们休养生息,快速发展。

        大临就更不愿意和大夏开战了,  大夏铁蹄所到之处,数国披靡。原本他们对在印象中实力一直都一般的大夏不以为意,可短短几年大夏就连攻三国,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大夏的虎狼之师,  和大夏那位智多近妖的君王,  无一不让他们忌惮至极。

        在双方都不想打的前提下,双方的使臣便不断来往,试图以外交手段缓解两国的矛盾和摩擦。在这其中,大夏处于相对强势的地位,而大临则要做出更多的退让。

        协商了两年,大临听说祁宴唯好男色,竟然提出让自己国家的皇子来和亲以缓解两国关系。

        祁宴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不然他这最后一位攻略对象,可就来不了了。

        他进宫,祁宴给了他最高的待遇以示对临国的尊敬。祁宴后宫进人多是低调的,包括皇后的册封都是悄无声息的,百姓也根本不知道祁宴宫内都有谁。但是这位临国皇子进宫,十里仪仗,昭告天下,可谓是大张旗鼓。

        祁宴的后宫,并不在乎位份,一般就是进宫随便给个妃位,之后就不会再升了。这些男人心气傲着,给他们升,指不定还要觉得被辱。

        但是临国派皇子来和亲,当然也不能这样糊弄了事。皇子一入宫,祁宴便封了他正一品的贵妃,从位份上来说,他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他也是祁宴的后宫中唯一一个拥有隆重且正式的册封大典的“妃子”,他一抵达京城便进宫封妃,作为一场慎重的政治外交,祁宴凡是都按传统来,仪式、册封使,一样不差,还带着他全后宫一起参与。

        这大概是他当皇帝以来后宫出场最齐全的一次了,这样一看,他后宫里人倒也不是很多,一共十几位,而其中属于攻略对象的,也就五六位。

        于是这样一场颇为荒唐的男妃册封就开始了,而那位临国皇子刚一从殿门外走来,缓缓朝他们走进时,便惊讶了所有人。

        原因无他,这个人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

        祁宴宫中的人,尤其是他的攻略对象,相貌上都是无可挑剔的顶级容貌,但是和这人一比,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位临国三皇子的相貌,是单纯的“美”,他的容貌每一处都像是集天地精华而成,超越所有人对美的认知,就算说他是画中人,画中人似乎也远不及他。

        没见过他的人,很难想象世界上会有这般完美之人,就像画中走出的精怪。

        他穿着一身黑袍,再普通、低调不过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好似鸦羽织就,同他泼墨乌发交叠在一起,摄人心魄。

        他一步步从殿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打在人心之上,却不知是祁宴的心,还是谁的。

        这位皇子叫商止聿。

        他册封的当天晚上,祁宴来到他的寝宫中。

        商止聿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其他人在进宫之初对祁宴唯有抗拒、厌恶,但是商止聿却非但没有这种排斥的情绪,甚至对祁宴还颇为亲近熟稔。

        “陛下还记得臣么?”祁宴一坐下,就听见商止聿这样问。

        祁宴顿时一愣,他颇为迟疑道:“孤该记得你?”

        从册封大典开始到现在,商止聿看起来都不难相处,眼中和唇角时常带笑。可这时,他得到祁宴的回答,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祁宴,不知是不是祁宴的错觉,他觉得商止聿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似乎一眼就要看穿他的心底。

        他看了许久,收回视线时,又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看起来颇为遗憾地笑道:“看来陛下真的不记得臣了。”

        “你和孤曾经见过?”祁宴疑惑地问。

        “我七岁时曾经来过一趟大夏。”商止聿弯起嘴角,眸带笑意地说道。

        他这一笑,谢以宴都有些看愣神了。他见过太多顶级美人,但是美得像商止聿这样纯粹,就像是单纯为“美”这个字而生的人,他也甚少遇到。

        谢以宴本就好颜色,重度颜控,这一下把他的集邮癖彻底激发了。

        其实他倒不是真的忘了商止聿,谢以宴天生就过目不忘,当然记得他。

        严格说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商止聿今年二十一岁,祁宴二十四。商止聿说他是在七岁时见过祁宴,那时候祁宴才十岁。

        祁宴的十岁,是祁宴这个人的转折点。十岁那年他遇到祁闻淮,遇到祁闻淮之前,他像是人人可欺的牲畜,是祁闻淮让他变得像一个“人”,以人的方式进行思考。

        但是商止聿见到祁宴时,虽然也是祁宴的十岁,可那是在春天,祁宴还没有遇到祁闻淮。

        他仍然是个人人践踏、如同牲畜一般的存在。祁宴记得,那时候商止聿同样是跟着大临的外交使团来的,彼时大夏还没那么强盛,面对大临这么一个超级霸主,他们对大临来的皇子给以了最高待遇。

        而宫中的那些皇子,便是一面欺压着祁宴,一面巴结商止聿。他们甚至还在欺辱祁宴时专门请了商止聿,向他展示这么一个有趣的、供以发泄的玩具。

        他们踢打着祁宴,用石头砸他,却要求他的双手不能离地,必须要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着,狼狈躲避。他们让他去喝泔水,再一脚踩到他的头上,将他的脑袋狠狠踩进泔水盆中。

        那时候,商止聿都没有怎么说话,也没给出什么评价,他只是远远地看着。

        其实商止聿第一次见到祁宴时,只是无意中见到了祁宴被他们欺负的画面。一开始,那些皇子还有些惶恐担忧,毕竟无论祁宴再怎么低贱,在尊贵的大临皇子面前,他们这样算是非常失态了。

        但是他们发现商聿止非但没有制止,甚至还看得饶有趣味。在之后跟这些皇子见面时,还会特意提起来:“那天,是什么人?”

        这才有了皇子们邀请商聿止来看他们欺辱祁宴的事情。

        后来,他在这些皇子的“邀请”下,见过祁宴很多次,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静静地看着,不做评价,也不说话。

        谢以宴注意得到他,但那时候的“祁宴”不会注意到他。因为那时候的他只是艰难求生的兽类,他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近在咫尺的虐打,和食物。

        直到有一次,商止聿在那些皇子欺辱完他之后,突然拿起一块糕点,朝祁宴走过去。

        皇子们都阻止他,因为祁宴身上的兽性和攻击性都很强,哪怕是他们,也要在祁宴精疲力尽时才会对祁宴进行近身踢打,而此时祁宴还远没有到筋疲力尽的程度。

        有一次,五皇子便是在祁宴尚有余力时近身祁宴,最后险些被咬下了一块肉。

        商止聿没有听从他们的劝告,只是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然后他走到祁宴面前,蹲下身,将糕点递给了他。

        祁宴看他从皇子们那边走过来,便以为他是皇子们的走狗。而皇子们给他的食物,从来都不是白给的,哪怕是一块生肉,也要他跟恶狗抢食,哪怕是一些泔水,都要将他打得遍体鳞伤再折辱进泥沼。

        所以他一口吃下了商止聿递来的糕点,在商止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顺势猛地向商止聿的手指咬去。

        所有人都不把他当人,他似乎就真成了野兽,也有了兽类般的攻击方式。

        商止聿的手指顿时出了血,被咬得血肉模糊。但是他只是皱着眉,最后另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卸掉了祁宴的下巴。难以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拥有这样大的力道,这样狠辣的身手。

        一旁的宫人吓傻了,连忙跑过来仔细看商止聿的伤口,被吓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毕竟他们可担当不起。其他的宫人同样这样,恐惧和担忧让他们对祁宴不可遏制地兴起了强烈的怒气,一群人再次围上去踢打他。

        宫人说要立刻召太医来,而商止聿只是摆摆手,说无事。然后让宫人递一块手帕给他,这才慢悠悠地让围大祁宴的人离开。

        宫人们下了死手,祁宴被打得奄奄一息。他躺在地上,沉重的眼皮让他所看到的一切变得模糊。

        商止聿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垂眸用手帕一点点、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污,最后嘴角轻轻勾起。

        “真是难养的狗。”谢以宴听到商止聿这样说。

        他将带血的手帕随手扔在祁宴身旁,便带着他的宫人离开了,从此以后,谢以宴就没怎么见过商止聿了。

        而按照祁宴的思维来说,他更不该认出商止聿,就算他过目不忘,连十四年前只能算得上一面之缘的人都能牢牢记住,但商止聿和那时候也很不一样。那时候商止聿才七岁,虽然五官十分精致,但和如今这样的样貌还是相差甚远。

        若非谢以宴能以骨相识人,也认不出来。

        所以谢以宴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这样问的,或者说,他这样问是有恃无恐。

        以前欺辱过如今比自己国家还要强大的国家之主,还专门来问祁宴记不记得他,怎么看,都是作死行为。所以,或许他对祁宴认不出他这一点是有恃无恐的吧。

        可是此时,他眸中的失望竟然也不似伪作。

        “既然陛下不记得,便罢了。臣那时候对陛下可是印象深刻,说是一见钟情都不为过。”他含笑看着祁宴,这般说道。

        谢以宴几乎是头皮一麻,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个世界虽然可以说是天堂,但是他还真的没遇到什么太有难度的攻略对象,而这时,他可以肯定——终于来了个神经病了。

        这个人,嘴上说着对他一见钟情,爱慕值却只有可怜的“10”,可刚刚的失望,和此时的喜爱和侵略,都全然不像是作假。谢以宴活了那么久,一个人的神情是真是假,他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孤十岁的时候么……?”谢以宴轻笑,决定配合小疯子,给他圆个谎,“巧了,十岁孤正好遇到了贵人,日子过得没那么狼狈。”

        而商止聿在听到“贵人”时,琥珀琉璃般的眸色骤然变深了,他说:“对啊,是有所听闻。要是臣能早些遇到陛下就好了。”

        ——要是我能晚些走,就好了。

        谢以宴按了按指尖,抑制住心中的兴奋。

        商止聿明明比祁闻淮更早遇到祁宴。他嘴上说的是想要早点遇到,恐怕心里想的是想晚点。

        哪么,他想晚点做什么呢?

        是想帮他吗,还是想把他踩进泥里?

        “不说这些了,曾经相逢,便是有缘,如今陛下和臣还成了夫妻,真叫人感慨。”商止聿说。

        其实皇上和妃子,说不上夫妻,不过祁宴并没有不合时宜地在此时纠正。

        “长夜漫漫,我们便不要浪费这大好良宵了。”

        …………

        讲道理,祁宴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的攻略对象。他跟皇兄都算是老夫老妻了,还得他次次主动搞事,而这还是他跟商止聿正式的第一次见面。

        虽然傲娇、口是心非,吃起来也很带感,但是连吃好几年了,偶尔换换口味,谢以宴还是非常满意的。

        然而,搞完之后,谢以宴觉得商止聿可能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口是心非”。别人是外冷内热,这个小疯子是外热内冷。其他人虽然不主动,甚至还表现得抵触厌恶,但是上了炕,那爱慕值是嘎嘎地涨。

        而祁宴跟这个小疯子搞完,爱慕值——

        【攻略对象爱慕值:  1】

        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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