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姜瑶趴在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待谢玉清来敲门，手机里的各种游戏的签到任务都做完了，也不见谢玉清来敲门，姜瑶有些挫败地把头埋进枕头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是郁挫地明白要等谢玉清主动大概是件难事。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姜瑶从床边随手抽了一根皮筋，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拢起来扎了个低马尾。主动出击嘛，也不是什么难事。姜瑶好心态地安慰自己，但不在她意料中的是她一打开门就见到了她的“山”，——谢玉清正一脸犹豫地站在她的房门前，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大概是要敲门的，但是被突然开门的姜瑶吓了一跳，便生生停住了，在姜瑶的角度看倒像是谢玉清要给她一个脑瓜崩。姜瑶的脑子一下没转过来，眨眨眼，有些茫然地开口：“小谢哥哥，为什么要给我脑瓜崩？”

        谢玉清僵住了，见姜瑶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举着的手，这才后知后觉地把手背到身后，很是慌张地和姜瑶解释：“我是想要敲门的……”他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但除了这句话他又说不出什么旁的话，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最后还是丧气地低下头，闷闷地出声：“你知道的……”他这副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怪可怜的，可惜姜瑶还怪喜欢谢玉清这有话说不出的委屈模样，故意逗他。

        “我能知道什么呀，小谢哥哥？”姜瑶站直了身体，两手交叉抱胸，微微抬起下巴，唇线压得平直，乍一看是有些生气的样子：“是知道你不想和我道歉让我白等了半天还是知道你想要敲我脑瓜崩呀？”谢玉清这下是真的说不清楚话了，他狭长的眼瞪得圆圆的，等姜瑶忍不住笑出声了，谢玉清才反应过来，姜瑶全是逗他的。

        谢玉清眉头微微皱起，较往日更为温缓的语调更显无奈：“阿瑶……”可也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姜瑶，再没讲别的什么话，只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姜瑶，薄薄的眼皮半垂下来，眼神很是专注地投在姜瑶的身上，谢玉清有些近视，看人的眼神一向是有些朦胧的，定住不动时候就显得分外多情，他的眼睛又有些湿漉，这样盯着姜瑶看，生生多了几分绵软的情意来，看得姜瑶后耳根发热，忙忙和谢玉清求饶：“好啦好啦，小谢哥哥你别这样看我了，我知道错啦，不逗你了好不好？”

        谢玉清不大明白自己的注视攻击力有多大，只觉得大概是自己的眼神大概是冒犯到了姜瑶，听见姜瑶这样说便立刻挪开自己的视线，把眼神挪到了墙角根去，头垂着，眼睛也可怜兮兮地不敢看她，两手背在身后，较长的额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他的眉眼，瞧着倒怪像挨了骂的小狗委屈巴拉地来求安慰。姜瑶被自己脑子里的想象给逗笑了，谢玉清不大明白姜瑶在笑些什么，偷偷抬眼瞥她，谁知道姜瑶却笑得更大声了。

        所幸姜瑶只笑了一会儿也就停下了，她推着谢玉清在沙发上坐定，看着谢玉清乖乖任她摆弄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幽幽地感叹出声：“好像小狗哦……”姜瑶说得小声，谢玉清没能听清楚，只模糊地听见两个字，他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她，并从心地开口发问：“……什么小狗？”姜瑶倒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包，她故作从容地回答谢玉清：“我说……好想养小狗。”

        谢玉清大多时候对姜瑶都是无理由信任的，这时候也一样，听到姜瑶的回答也就点点头，还很认真地给姜瑶提起了建议：“我之前在宠物店工作过半年，养狗狗之类的也有点经验，你想要养什么样的？”姜瑶目瞪口呆地看着谢玉清，见他还有要说下去的迹象，立刻做手势示意谢玉清停止，谢玉清不懂，但谢玉清乖乖照做。

        他很是顺从地闭上嘴，眼睛睁得圆圆的，露出点疑惑的情绪来，姜瑶撑着脸，含糊地越过了“养狗”这一话题，眼睛亮晶晶地问谢玉清：“小谢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和我抱抱再给我一个晚安吻呀？”

        谢玉清的脸又染上一层薄红，从脸侧一直延伸到后耳根，连说话都期期艾艾的：“不……不……不行的……怎……怎……怎么可以……”他的手都摆出残影来，姜瑶看得好笑，但并不出声，只是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那小谢哥哥刚才凶我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吗？”说着姜瑶又抬眼看谢玉清一眼，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原来小谢哥哥说的道歉都是骗我的……”

        姜瑶垂下头，整一个伤心过度不愿与人交流的样子，就算谢玉清知道姜瑶是在逗他的，也要急得发慌，何况谢玉清一看到姜瑶做出伤心模样，就头脑发昏不会思考，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加上姜瑶装得确实是有模有样，看得谢玉清就几乎都要说出“好好好，怎么样都好”这样的话来了，只是话到嘴边又被谢玉清咽下。

        他盯着姜瑶看了半天，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慢慢地靠近姜瑶，张开双臂，动作轻柔地虚环住姜瑶的肩膀，侧过头去，声音紧张得发抖：“阿瑶，别，别伤心了好吗？”姜瑶半天不应声，谢玉清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半天，只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冒犯到姜瑶让她生气厌恶他了，单这个念头出现在谢玉清的脑子里，他就觉得手脚发凉，几乎要喘不上来气，在他即将要放弃自己最后的体面祈求姜瑶不要厌恶他的时候，姜瑶给了他回应，她也伸出手拥抱了谢玉清。

        谢玉清心底摇摆不定、即将下落将他的五脏六腑砸得粉碎的大石头突然就消失了，随着大石头消失，谢玉清的理智也回归大脑，他很是匆忙地松开姜瑶，眼神乱飘，看哪都不看姜瑶，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慌张得像是能立刻从沙发上消失一样：“很……很晚了……早……早点休息……晚……晚安！”说完他就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火燎屁股一样冲回了房间。

        姜瑶看着他慌张的背影，笑得趴在沙发上起不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只是脸上的笑还是敛不住，走到谢玉清的房间门前敲敲门，半天才听到谢玉清的声音：“……我睡着了。”

        ……怎么说呢，怪掩耳盗铃的。

        姜瑶不大见谢玉清这样耍赖皮的模样，只觉得他可爱，也就不再逗他，只是在门前和他轻轻地说了声晚安，只是说完没走，仍站在他门前，像是在等待什么回应一样，谢玉清也并不让她失望，闷闷地应她：“……晚安，阿瑶。”

        天上的月亮很圆，并不吝啬地向人间洒下温软明亮的月光，夜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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