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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汤氏


清晨阳光明媚

        初升的太阳宛如一个火球,放射着万丈光芒,观云山庄沐浴在朝霞之中,生机盎然。

        后花园中,许多花并未闭起,娇嫩的花瓣上,一颗颗露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着七彩光芒。

        萧月生走在绚丽的阳光中,步履缓慢从容,而又轻盈洒脱,嗅着清新而带着几丝凉意的空气,若有所思。

        他一直觉得,临安城还是太平静了,实在不符左冷禅的风格,左冷禅岂能任由无常帮的人好好活着,否则,嵩山派的威严何在。

        而来至临安城的群雄们纷纷来看热闹,便是看看,无常帮的人究竟能不能被保住,也算是临安城三派与嵩山派的较量。

        无常帮的人遭人刺杀,让他们兴奋起来,虽然刺杀乃是死士,但明眼之人皆知,这定是嵩山派的人无疑。

        这些年,嵩山派的实力急剧扩张,左冷禅武功高明,手段狠辣,收罗了无数的奇人异士,很多事情,根本不必嵩山派亲自出马,自有人代劳,看上去却与嵩山派毫无关联。

        左冷禅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嵩山派无论如何,却也是一个名门正派,明面上行事,仍旧光明磊落,令人称羡,故并非如人们想象一般,个个都对嵩山派不满。

        毕竟。人有野心,并非无错,谁没有几分野心。只是个人能力强弱,能不能实现罢了。

        很多人认为,正道之中,仅是少林武当撑起了门面,对阵魔教之时,却一直落在下风,若是左冷禅强势崛起,也算是为白道武林增了几分实力。对阵魔教更硬气一些。

        “师父,今日起得可有些早呢!”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糯软如蜜,圆润诱人地声音。

        江南云正在南雨楼上走下来,上身月白夹衣,下面百褶襦裙,面如白玉,在朝霞照耀下,似是涂了一层胭脂,明艳无伦。

        她明眸转动,似是彩油流转。嘴角轻翘,似笑非笑。

        萧月生扫了她一眼,最近,师徒二人越来越不像师徒,反而像是朋友一般,彼此挖苦几句。

        “这几天,临安城没有什么大变吧?”萧月生来到弱水亭中,拿起木桌上的白玉杯,抿了一口,坐下来。漫声问道。

        “嗯,虽然不时有些小冲突,但算不得波浪。”江南云点头,事涉正事。她收起了玩笑之心。

        “南云,你觉不觉得,嵩山派有点儿太过平静了?”萧月生放下白玉杯,扬眉问道。

        “师父你不说,我也正想说呢,嵩山派确实诡异哟!”江南云坐到他对面,臻轻点,明眸中神色迷离。若有所思。

        “那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应对?”萧月生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问。露出一丝考较之意。

        江南云一撇嘴,不屑地道:“那还不简单?!……兵分两路嘛,派一些人去偷袭各大门派的老家,另派一些人来临安城,趁混乱之际,取人性命。”

        萧月生笑了笑,道:“你这个主意,早就那些掌门看透,若不是,他们为何仅是派弟子前来?!”

        “看透了又如何?”江南云笑吟吟道,站起身,素手执壶,替萧月生斟满白玉杯,笑道:“嵩山派实力强大,他们即使坐镇派中,应付起来在,怕也是力不从心呢!”

        “嗯,那就拭目以待罢!”萧月生点点头,不置可否。

        江南云抿嘴一笑,道:“唉,我还以为,嵩山派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没想到,这般不堪,实在令人失望呢!”

        “是啊……”萧月生抬头望远,其实,他的心思与江南云差不多,也想看看热闹的。

        “师父,怎么一直没见到仪琳师叔?”江南云岔开话师。

        “她用功甚勤,可能是脱不开身。”萧月生漫声说道,拿起白玉杯,抿了一口。

        “我看不像呢。”江南云似笑非笑的望过来,明眸波光流转,妩媚入骨,见他故作严肃的模样,捂嘴轻笑,道:“仪琳师叔好像是在避着师父你呢!”

        “胡说!”萧月生斜睨她一眼,再喝一口青玉酿。

        江南云抿嘴一笑,转口道:“仪琳师叔的武功,可是厉害得紧,师父,你可是偏心了呢!”

        “你呀,就是忒贪心!”萧月生横她一眼,没好气地斥责了一句。

        对师父的斥责,江南云却不在意,抿嘴轻笑一声,点头道:“好吧,我知错便是了!”

        她朝西边的一座花圃中呶呶嘴,轻声道:“赵妹妹练功很勤奋呢!”

        萧月生点点头,他早已知道,那座花圃之中,赵小四正在练习七环步,气息粗重,显然已是疲惫不堪,却仍未停下来。

        “师父,没有清心诀,她想学好七环步,可是不容易呢!”江南云轻声叹道,转头望向那边。

        对于这个赵小四,江南云越的敬佩,七环步固然神妙,但艰深玄奥,非是寻常人可学得会。

        这不仅是聪明才智,更考验你的意志,面对这般繁杂的心法,人们往往泛起老虎吞天之感。

        赵小四却是毫不退缩,反而更加渴望学习,以一天一步的度,飞快的学习,虽然使得断断续续,不时的摔倒,却仍能坚持下来,终于学完了七步。

        这七步走起来,比起走绳索来,更难几分,不时的摔倒。学这个步法,赵小四已经摔了无数跤。aa

        但赵小四股子里有一股韧劲,不达目地。誓不罢休,每日里都痴迷如此,虽然练得筋疲力尽,仍旧不停不休。

        这两天,她渐入佳境,七环步已能施展得似模似样,前两天与齐元翰的切磋中,已是游刃有余。不必出招,仅是躲闪,齐元翰拿她无可奈何。

        萧月生微微一笑:“因材施教,这乃一门学问!”

        江南云见他傲然之意,不由撇了撇嘴唇,哼道:“她的身法灵巧,学七环步,未必是最好,不如学凌波微步呢!”

        “你舍得?!”萧月生斜睨她一眼,哼道。

        江南云登时不依。明眸一睁,娇哼道:“我自然舍得!……师父,别把人看扁了!”

        “凌波微步需得北冥神功地配合,方是最佳,你也舍得?”萧月生呵呵一笑,拿起白玉杯,抿了一口。

        江南云登时闭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转头望向那边。

        北冥神功能够吸纳人的能力,转为己有。非是她不想施于人,而是此功与吸星*太像,若是赵小四施展出来,怕是顿时成为武林中的公敌。

        而且。若是被查出是观云山庄所传,那自己师父也免不了身败名裂,会被人怀疑成任我行的传人。

        如此后果,她自不会让北冥神功传扬出去。

        而且,七环步之上,还有八环步、九环步,到了九环步,方是最顶在的步法。只是太过庞杂。九九衍无穷,没有庞大的脑力。根本无法记得住,即使记得住,也无法使得出。

        传她七环步,已经是担心她无法学得会。

        她心思电转,想了想,轻哼道:“师父,今天我想带赵妹妹去外面转一转,如何?……整天练功,快把人都练傻啦!”

        “嗯,也好,偶尔放松一下,一张一弛。”萧月生点头同意,淡淡说道:“小心一些,说不定,会出乱子!”

        “师父放心便是!”江南云不以为意的拍着高耸诱人地胸脯。

        “江姐姐,我真不想出去!”赵小四紧蹙着陡峭地眉毛,低声叹气,无奈的说道:“我还得练功呢!”

        此时的赵小四,一只胳膊被江南云拉着,慢慢地,不情不愿的往观云山庄外面走,步子迟缓,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快点儿走罢,总是那么苦练,可是练不好武功的!”江南云拉着她的胳膊,笑眯眯的往前走。赵小四自然挣不过江南云,她的功力差得太远,筋骨之力更是如此,玉虚诀有易筋洗髓之效,她身体本身地素质远非寻常人可比。

        “咱们路上,也可以练习七环步,我也可以指点你一番嘛!”江南云抿嘴笑道,黑纱下若隐若无地檀口吐出诱人之语。

        听她如此一说,赵小四顿时停止了挣扎,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随她出了观云山庄。

        两人脸上皆戴着黑纱,白玉般皎洁的脸庞若隐若现,虽看不出真面容,但却能隐隐看出轮廓。

        赵小四施展七环步,江南云亦是如此,两人一右一左,宛如平常地走路,路人根本看不出异样。

        一边踏着七环步,游刃有余,轻松而曼妙,赵小四看得暗自羡慕,七环步本是质朴的步法,看上去与平常的走路无疑。

        但在江南云使来,却是优雅曼妙,她的一举一动,皆优雅曼妙,仿佛天生而来,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令人怦然心动,亦是天生丽质,身为女子,赵小四自是极为羡慕。

        七环步施展起来,宛如平常走路,但度极快,却又看不出来,她们穿行在人群中,沿着苏堤,直来到了临安城中。

        一路上,江南云不停的指点,说一些要诀与关窍,赵小四觉得受益匪浅,七环步更加娴熟。

        临安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繁华如昔,即使历代朝廷变更。这里却丝毫没受影响一般,越来越加繁华,仿佛聚天地之灵气皆于此。

        两人进了城,赵小四自来到了临安城以来,从未出来过,一直躲在海天帮中,以防嵩山派地人刺杀。

        如今,她心情大好。看着来来往往地行人,看着叫卖不止的小商小贩,看着讨价还价地人们,她只觉仿佛回到了人间。

        她本是无常帮的帮主之女,平日里虽算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是衣食无忧,无事之时,常常乔装打扮,偷跑出来逛街。

        “走,咱们先去逛逛成衣坊!”江南云一拉她胳膊。笑道。

        赵小四忙跟上去,她们二人施展七环步,宛如水中游鱼,在人群地缝隙之中穿梭自如,这种感觉她兴奋不已。

        忽然之间,她身形缓了一下,身形一趔趄,身子侧倒,忙不迭的伸手,抓到了一个行人。趁机一扶,停了下来。

        她心中一急,赶紧道歉,心中愧疚。自己这一抓,无意中施展全力,若是常人,怕是会受伤。

        但定晴一看,却是一怔,面前的人,却是一个青年男子,这么冷的天。他穿得单薄。手上还拿着一柄折扇,不时的轻晃两下。扇面上是一幅桃花图。

        这男子身形挺拔,面若敷粉,唇红齿白,目似朗星,鼻若悬胆,说不出的俊美动人。

        刚才赵小四一晃身形时,脸上地白纱一晃,隐隐露出了她的真面目,这个俊美青年顿时一怔,眼睛一亮。

        “对不住!”江南云抱拳道歉,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前面地江南云正站在那里,没有过来,笑盈盈地看着这边。**

        赵小四心下奇怪,却没有多想,便要离开。

        “慢着,姑娘。”俊美男子一伸折扇,挡在她身前。

        “怎么了?!”赵小四有些不耐烦的问,明眸看着江南云,生怕她先走了,自己一个人在临安城可是不认得路。

        “咳咳!”俊美青年捂嘴轻咳一声,收回折扇,见赵小四转过头望自己,顿时身形一挺,放缓声音,慢慢说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赵小四顿时眉头一皱,露在面纱外面地眉毛蹙成一个八字,看了看青年男子,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我姓赵,其余的,不便相告。”赵小四语气有些不善,淡淡说道,瞥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微笑视而不见。

        “原来是赵姑娘!”俊美男子缓缓点头,笑道:“在下汤显明,临安人氏,有幸见过赵姑娘。”

        他一脸笑意,笑容和善而俊朗,赵小四又有亏在先,不便火,否则,早就不客气的哼一声,转身而去。

        “唔,原来是汤公子,刚才我不小心,莫要见怪才是。”赵小四点点头,轻声说道。

        她声音微带一分沙哑,却不失圆润,带着一股轻微地磁性,令人听了感觉奇妙,似乎这是一个迷一样的女子。

        “小事小事,在下岂能放在心上?!”汤显明俊郎笑道,折扇一甩,在身前摆了摆,道:“不知赵姑娘是否有瑕,在下摆酒设宴,算是我身罪了,挡住了赵姑娘的路!”

        赵小四挺峭的眉头一动,圆亮的明眸看了看汤显明,听他的话意,颇觉别扭,似乎是在说反话,但看他的神情,诚恳真掣,又不像是讽刺之语。

        “算了,改日罢!”赵小四摆了摆手,便要闪身绕开,去与江南云汇合一起。

        但这位汤公子如此热情,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免得让他下不来台,故说得委婉,她连自家姓名都没有报,自是说得毫无诚意。

        汤显明摇摇头,摇着折扇,笑道:“呵呵,相请不如偶遇,赵姑娘,难得今天有缘,不如就现在罢!”

        说着话,她身后闪出两个人,一左一右,护住汤显明,另有两人则来到了赵小四的身后。

        赵小四顿时黛眉一耸,勃然色变,哼道:“你这是何意?!”

        她语气极是不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紧盯着一脸微笑地汤显明,似有拔剑杀人的架式。

        “呵呵,赵姑娘误会了。在下一片诚心,绝无半分强求之意!”汤显明忙摆手,冲赵小四身后地两个中年人喝道:“你们又胡来!……还不给我快回来?!”

        两人身形削瘦,宛如一阵风能够吹走,面容苍白如纸,似乎很长时间没在阳光下,双眼精芒隐隐,似迸未迸。

        赵小四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凛然,这两个人分明是大高手,否则,双眼不会如此异状。

        汤显明狠狠瞪了两个中年人一眼,转身赵小四,又变成俊朗地笑脸,道:“赵姑娘,莫要误会,我这两个下人常常喜欢自作聪明,见笑。见笑!”

        “唔,说不定,他们是习惯了,你不必指使,他们已经知晓。”赵小四似笑非笑,嘴角轻挑,语气讽刺。

        “呵呵……,呵呵……”汤显明尴尬微笑,俊美的脸庞却仍旧俊朗动人,不失风采。

        赵小四见江南云站在不远处。静静的观望,丝毫没有过来解围之意,暗自跺脚,语气变得冰冷。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开,我要走了!”

        汤显明面色尴尬,露出迟疑之色,苦笑道:“赵姑娘,在下一片诚心,这实在是……”

        “赵妹妹,答应他又何妨?”赵小四地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糯软如蜜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却见江南云的目光透出一丝笑意。知道她定是施展的传音入密。

        她还以为是取笑之语,忙用力摇头。

        江南云袅袅而来。宛如踏着白云,令人生起冉冉之感,来至赵小四身边,一挽她的玉臂,打量了一眼汤显明,点点头,道:“这位汤公子,莫不是对我赵妹妹有什么非份之念罢?”

        “不敢,在下不敢!”汤显明忙不迭道,似乎有赌咒誓之意。

        看他这般诚心地模样,赵小四有些迟疑,似乎自己有些不尽人情了,将人家撞了,反而让别人给自己致歉。

        江南云笑眯眯的点点头:“那好罢,既然你如此诚心,我替赵妹妹答应便是,咱们去群英楼罢!”

        见她如此,赵小四也没反对,对于这个汤显明,她并不觉讨厌,他笑容真诚,不像是坏人。

        但私下里,她仍弃满戒备,自从无常帮被灭,她便不复原本的天真烂漫,对每个人都有提防之心。

        群英楼乃临安城最大酒楼之一,价格昂贵,非常百姓想都不想,便是寻常地富豪也难得进此一次。

        听得是去群英楼,汤显明眉头也不皱一下,痛快地答应,在前面带路,挤过人群,向前走去。

        四个中年男子,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将汤显明护在当中,时刻保持着阵形。

        他们在人群中穿行,宛如劈荆斩浪,直接挤过人群,两个中年人的功力可见一般。

        见他们如此蛮横,赵小四暗自一皱眉,有些不满,虽然他们地功力深厚,却行事无礼。

        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他们来到了位于城东的群英楼。

        此时,已近正午,群英楼热闹非常。

        他们上了一楼,高大宽旷,华丽的藻井,豪华地装饰,囊中羞涩之人见此场面,已是心怯。

        汤显明站在楼上,打量了周围一眼,点了点头,颇为符合自己的心意,不落了自己的身份。

        那四个中年男子护在他四周,登上楼后,呈一个田字形将他护在中心,目光隐隐透出精芒,却蕴而不露,锋芒不显。

        看到这般架式,楼上的酒客们多是瞥了一眼,各自喝各自的酒,吃自己的饭,来到这里的人,多是身份不凡,有四个保镖,倒也显不出有什么特别。

        江南云与赵小四皆是蒙着脸,看不出容貌,显然身段儿曼妙,但身段儿曼妙,脸庞凄惨的女人大有人在。

        “赵姑娘,江姑娘,里面请——!”汤显明露出俊朗迷人的笑,弯腰肃请。

        江南云抿嘴一笑,点点头,声音糯软娇腻。轻声细语:“汤公子,请——!”

        汤显明笑着点头,几人来到了靠近窗户地一处位子。楼上座位甚多,但这个位子最佳。

        他们正要坐下,跟着他们地侍露出歉然之色,道:“几位客官,实在难不住,这里已经有人定下了。”

        他指了指桌子,那里已经摆放了两幅碗筷。

        汤显明皱了皱剑眉:“既然没来,咱们先坐着。待吃过了之后,再让出地方便是!”

        一个中年保镖踏前一步,紧盯着眉清目秀的少年侍,他面无表情,宛如一块儿铁块儿,却目光森冷,宛如择人而噬地猛兽。

        少年心中一颤,退后一步,他身为群英楼的侍,与寻常酒楼地伙计不同。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此时却露出慌乱。

        他觉得眼前仿佛有一只猛虎忽然冲了过来,便要将自己扑倒一般,纵使他如何胆大,也不由的吓得面色苍白。

        “退下!”汤显明沉声喝道,

        他却是看到了赵小四黑纱上的眉毛蹙了蹙,显然是不喜,急忙喝止,不想惹赵小四反感。

        中年保镖神情一松,目光倏的收敛。宛如常人,退后一步,默然不语,丝毫未因被喝斥而不喜。仿佛是木偶人一般,颇显怪异。

        江南云也觉好奇,转过头,明眸如水,在这个中年男子身上转了转,若有所思。

        这个男子的修为,在武林之中已是一流高手,谁能想得到。竟仅是一个仆人而已。如此身后,却成为一个仆人。那这个汤显明,来历定也非同寻常。

        想到此,她不由的兴趣大生,浑身兴奋起来。

        “若是这座位地主人来了,我自会与他们说话,你不必管了。”汤显明拍了拍侍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却透出不容置疑地意味。

        那侍眉清目秀,双眼带着灵气,显然也不是顽固呆板之人,闻言点头,默然不语,将菜谱奉上。

        汤显明看了一眼,递向了赵小四,赵小四递给江南云。

        江南云也不客气,按下菜谱,看也不看一眼,糯软如蜜的声音娓娓道来,一口气报出了十个菜名。

        那侍脸色越地恭敬,看出江南云是一个大行家,对群英楼极为了解,定是常客,报出的菜乃是群英楼最为精华之处,只是对方戴着黑纱,看不清容貌,却是不知是谁。

        看到侍下去,汤显明露出俊朗的笑容,道:“看来,赵姑娘是这里的常客啊!”

        “汤公子客气了,仅是来了几次而已。”江南云优雅的端起描金茶盏,轻揭盏盖,抿嘴呷了一口茶茗。

        汤显明笑容不断,也拿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心下却思忖,显然,这个江姑娘也是个身家不俗地人物,声音诱人,风情万种,可惜,没看到她的真容。

        赵小四默然不语,只是低头一个劲儿喝茶,汤显明与江南云谈笑甚欢,谈天说地,无所不谈,驳杂万分。

        对于这个汤显明,江南云倒有几分佩服来,此人学识广博,见识不俗,虽比不上师父,但比之同辈之人,却是出类拔萃了。

        只是可惜,此人心血不正,她心下暗叹,摇了摇头,感慨不已,世间的聪明之辈,太易坠入邪道。

        说话之间,汤显明不时的与赵小四搭话,可惜赵小四只是低头喝茶,爱搭不理,让他徒劳无功。

        很快,菜肴上来,汤显明闻到香气,不由食指大动,心下感慨,果然不愧是群英楼!

        吃饭之时,他们坐在这里,旁边又临时搭了一个桌子,四个中年人便坐在那里,紧贴着汤显明,显然吃饭之时,也要寸步不离。

        他们正在吃饭之时,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正是冲着他们而来,江南云放下银箸,打量来人。

        汤显明则恍如未闻,依旧挟菜,笑着对江南云道:“江姑娘,为何落箸,来来,接着吃!”

        江南云朝来人呶呶嘴,笑道:“怕是吃不成了呢!”

        “呵呵。放心,让下人处理便是。”汤显明摆了摆手,面色如常。对走到身边地两个佩剑之人似若未见。

        四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挡在汤显明身前,冷冷打量着走过来的两个佩剑之人。

        这两人俱是年岁不大,三十余岁,头上皆蒙着白布,一幅川人打扮,目光森森,神色不善。

        江南云扫了一眼。神色一动,却认得这二人,竟是青城派的四秀之二,侯人英,罗人杰。

        两人皆是一脸精悍之色,来到近前,紧盯着汤显明,上下打量,又打量了一眼四个保镖。

        “喂,你坐了咱们地位子!”罗人杰一指汤显明。大咧咧的喝道,神情不善。

        他的脾气火爆,宛如炸药般一点即着,再加之青城派称霸四川境内,容不得别人地冒犯。

        汤显明银箸挟了一块儿水晶肘子,抬眼挑眉,扫了罗人杰一眼,接着低下头,银箸送到嘴边,将一小块儿肘子慢慢咀嚼。动作优雅,将罗人杰视若无物。

        罗人杰顿时大怒,眼睛一瞪,踏前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汤显明,大声喝道:“好你个兔儿爷,好大的胆子!汤显明剑眉一皱,脸上露出一丝怒意,随即消散,恢复如常,银箸又挟了一块儿松肉,慢慢放到嘴里。

        “格老子的。找死!”罗人杰大怒。向前一步,挥掌便打。想要给汤显明一记耳光。

        “啪”斜刺里忽然出现一只手掌,与他地巴掌相交,却是其中一位保镖,一个面无表情地中年男子。

        罗人杰这一记巴掌并未用太大的劲,只是要给汤显明一个教训,吃点儿苦头,倒不至于毙其性命。

        但与另一掌相交,他只觉对方掌力浑厚,冰寒的气息瞬间穿过手掌,直钻入自己身体。

        他急忙催动功力,抵御侵袭,在这股寒流即将冲到心口之际,堪堪挡住,瞬时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好险,差点儿完蛋!他心中庆幸,随即勃然大怒,此人实在卑鄙阴毒,闷声不响便要取自己性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他心中警兆顿起,对方这股掌力,极似自己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若不是自己见机得快,怕是会落得心脏化为冰块的地步。

        脾气火爆的他,即使对方武功不俗,让他颇有几分忌惮,仍旧作起来,怒瞪着那中年男子,喝道:“格老子,你好狠的心肠!……来来,咱们见个生死!”

        说罢,拔剑便刺,与偷袭无异,剑法奇快,瞬间即到中年男子地面前,寒气凛然。

        中年男子一扭头,避过剑尖,脸上仍旧毫无表情,双眼精芒一闪,身形飘然后退一步。

        “怎么,格老子,不敢打了?!”罗人杰神情狰狞,恶狠狠地大喝,双眼泛血丝,颇是吓人。

        “阁下请离开!”中年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沉凝,仿佛每一个字都有万钧之重,震得人们耳朵轰鸣不止。

        他这一句话,显露出了极高深的内力修为,有震慑之意。

        但他却惹怒了楼上地众人,他们之中不乏武功好手,可没有什么顾忌,纷纷喝骂,一时之间,喧闹纷纷,骂声不止。

        汤显明几人听而不闻,面色如常,将众人的喝骂当作耳边风,只是淡淡看着侯人英与罗人杰。

        罗人杰听得众人喝骂,大觉解气,哈哈大笑:“龟儿子,好猖狂,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说罢,长剑挥动,踏步向前逼近,径直刺向中年男子,双眼凶光四射,已是杀机大动。

        侯人英踏前一步,护在他身后,免得有人夹击,他没有出手,毕竟青城派乃是大派,需得讲究规矩,珍惜名声。

        中年男子仍旧面无表情,却眉头一皱,露出一丝不耐,一声清越的剑吟声中,长剑出鞘,以剑对剑。楼上的人们纷纷停下银箸,要好好的看热闹,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已经认出了侯人英与罗人杰,毕竟青城四秀在武林中也算崭露头角,算是一方人物。

        罗人杰的剑法狠辣,又狠又准,奇快无比,极难对付,而中年男子的剑法却截然相反,大开大阖,豪迈大气,隐隐有莽荒气息。

        罗人杰成名,绝非侥幸,剑法精妙,虽差几分火候,却已达高手之境,剑法使来,剑剑夺命,已是成心取其性命。

        那中年男子则是一剑一剑,简单而从容,每一剑皆力大势沉,以拙胜巧,反而隐隐占了上风,若是挨上一剑,即使不丢掉性命,也会筋骨断折,成为废人。

        转眼之间,两人剑来剑往,斗得不亦乐乎,已是数十招过去,胜负难分,但罗人杰已落在了下风处。

        汤显明皱着眉头,看了半晌,放下银箸,哼了一声,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中年男子见此,招式立变,陡然之间,大开大阖的剑法变成了狂风暴雨,宛如怒海狂涛,刚猛凌厉,偏偏又密不透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罗人杰顿时捉襟见肘,应付不暇,不停的后退,快要碰到了身后地侯人英。

        侯人英退后两步,目光紧盯着两人动手的情形,手按上长剑,要在危急之刻出手。“哼!”一声闷哼响起,罗人杰长剑顿时脱手,飞出数米,“砰”的一下,插到了一张酒桌上。

        那旁边的酒客被吓了一跳,顿时大怒,拍桌而起,破口大骂,丝毫不畏两人,似乎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这两个酒客乃是四十余岁地魁梧大汉,桌上摆着两柄大刀,虽然收刀入鞘,却已杀气森森,极有威慑力。

        侯人英将罗人杰护在身后,长剑拔了出来,紧盯着汤显明几人,目光如隼,凌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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