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不行, 被四个男人盯着睡觉真的太可怕了。凌洲抱着被子坐起来,他生无可恋地朝几个人说:“你们能不能去客厅?去隔壁卧室也行。”
严霜烬坐在床边,慢悠悠地翻着他的专业书, “怎么, 这就受不了了?”刚刚在门口不还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渣男脸么?
“你们”凌洲抓了抓头发, 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郁闷中。
他真的很困, 但也是真的不敢睡。凌洲:“你们不困吗?”黑化后的男人们真的太难对付。
裴斯年坐在床边, 温柔贴心地摸摸他的头,“小洲, 你放心睡吧。有我在。”
夜色下, 裴斯年的目光透着诡异的温和。
任谁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都只会越来越清醒, 不可能睡得着。
凌洲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单纯地摆烂并不能解决问题。咸鱼躺也得躺得有技巧才行。
“你们都不打算睡了, 是吧。”凌洲深深怀疑这四个男人半夜不睡守在他床边,就是为了报复他。
既然如此, 好, 那大家都别睡了。
“行。”凌洲决定索性把事情说清楚。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凌洲来到书桌边, 招招手,朝几个男人说:“过来坐。”
凌晨一点半,第一次五人会议召开。
凌洲坐在桌子正前方,他对面, 坐着四个各怀鬼胎的反派大佬。
他埋头,在纸上唰唰写了一会儿, “看好了, 这是我的时间表。除了上课, 我还要做家教兼职赚钱。”
“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们耗, 所以,我可以退一步。”凌洲拿出笔,圈出几个特定的时间段,“这些时间,我可以用来跟你你们相处。”
见对面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凌洲灵机一动,“我的时间就这么点儿,剩下的,要不你们自己分配一下?”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偏心,尽量一碗水端平。”凌洲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海王,还附上了自己的承诺,“我就当多做了一份兼职,怎么样?”
当初在位面也是打工,现在就当继续给黑心位面打工了。
反正四个男人并没有伤害他的倾向,凌洲想要的,就是尽可能平静的日子。
其实,从回到现实世界后凌洲也免不了在几个男人中斡旋。只是今夜,他终于将一切都摊开,放在了台面上来说。
凌洲:“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他打了个呵欠,明显累得不行。
说到这里,顾成耀的脸色明显已经绷不住。他沉声开口:“凌洲,你一定要这么作践自己?”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顾成耀不知是该恨他,还是心疼,“凌洲,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严霜烬更是双拳紧握,咬着牙一声不吭。明显是气得不想说话。
一旁的时钰倒是没反对,只是伪善的假面也渐渐崩塌,隐隐露出凶残的本性。
时钰想,要是没有其他三个人的纠缠,他的弟弟应该就不会这么累了。
时钰不喜欢凌洲伤心难过的样子,也不愿意凌洲为了安抚其他人而妥协。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其他人。
时钰是一个对自己都下狠手的角色,更何况是旁人。所以,当他下定决心要杀了其他人的时候,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很快,时钰就已经开始计划先弄死谁。
他看向了裴斯年——时钰凭借着独到的嗅觉感知到在这几个人中,看似无害的裴斯年才是最危险的。
时钰几乎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同样的疯狂气息。
裴斯年感受到了时钰的目光,回以他一个淡淡的笑。
巧了,他也想第一个解决时钰。
在时钰疯得更厉害之前,就要将他消灭。不然裴斯年所有的计划都会被这个疯子打乱。
当时钰幽幽地计划着怎么除掉其他人的时候,另外几个男人的思绪也渐渐开始变得危险。
凌洲只想赶紧摆平现下的混乱,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三言两语将整件事情都推向了更为危险的境地。
“凌洲。”严霜烬站起来,眼底暗流涌动,“我只问你一句话。”
其实,他今天来找凌洲不仅是因为对这个混蛋余情未了,更是因为,有一件事他始终无法释怀。
“你当初说的话,做的事我都”严霜烬深深吸了口气才接着往下说,“我都可以当做是你在玩儿游戏。”
严霜烬:“可是,当初那些债主——”
“严霜烬!”凌洲见他要说出自己当初受伤的事情,一下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要知道,凌洲可以不在乎自己人设稀碎,也可以任由大大小小的破绽被人察觉。
可是,当初他不同的受伤方式关乎位面的存亡——这是最大、最为显眼的bug。
也是凌洲最后要死守住的秘密。好在几个男人一直忙住对付彼此,并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意向,所以整件事情都是由凌洲一张嘴说了算。
可现在严霜烬猝不及防提起,凌洲忽地意识到,不能将四个男人聚在一起。
他扯过严霜烬的手,不管旁人变得危险的视线将人带到了侧卧。
关上门后,严霜烬冷笑一声,“看来,你的秘密真不少。”
凌洲反手捂住了严霜烬的嘴。他意外严肃起来,沉声对严霜烬说:“这件事,不要到处乱说。”
严霜烬挑眉,显然不是那么好控制。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凌洲才缓缓地叹了口气。
“要是被时钰知道,我会死无全尸的。”凌洲忽地松开了严霜烬,而后慢慢地低下头。
严霜烬看着凌洲,眼神带着质疑的审视。
“那些债主,其实是时钰”凌洲思迅飞速转动,短短的几秒钟,他要编出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谎言。
这是在是太难了。
或许是凌洲愁苦的样子太过逼真,严霜烬的神色松动了一些。
严霜烬:“我只想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伤害你。”当初凌洲受伤后,他几乎找遍了所有的线索都没能找到罪魁祸首。
整件事情太过离奇,一直是严霜烬心头的一根刺。
如果说是时钰的手笔,那么,找不到凶手似乎也情有可原。
可是严霜烬危险地眯了眯眼,冷声说:“凌洲,你的那位好哥哥恨不得”他顿了顿,才克制住了汹涌的敌意,“他会忍心杀你?”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时钰处理过多少自己身边的亲人。”
凌洲又将时庆年的事情搬出来,添油加醋,一场‘兄弟相杀’、‘争权夺利’的豪门大戏就此诞生。
当然,凌洲省略了自己在中间浑水摸鱼、火上浇油的骚操作。
“你明白吗?在时钰眼里我就是个背叛了家族的叛徒。他就算喜欢我,也不妨碍他想杀了我。”
严霜烬盯着凌洲,一双眼睛里渐渐浮现出凌洲看不懂的情绪。
忽地,严霜烬抬手,扣住了凌洲的后颈将人按在自己眼前。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到他身边。”严霜烬几乎快要失去理智,“跟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人上床凌洲,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凌洲的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砸落。
“小严,你知道么,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放松的时光。”
凌洲勉强扯起一个笑,“你不会明白,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在时家那种地方,想要活下去有多难。”
“先是时钰,后来是顾成耀,我能做的就是不断找到能够依附的对象。”凌洲苦笑一声,“我只是想好好活着,严霜烬,你不会懂的。”
男人按在他下巴上的手紧了紧,凌洲闭上眼,最后,严霜烬的手松开,缓缓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凌洲微微低头,然后伸手,像是累极了一般抱住了严霜烬。
自从重逢后就一直冷言冷语的严霜烬,头一次收敛起自己锋利的尖刺。
他终于抬手,缓缓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
门,被人敲了敲。
裴斯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洲,怎么了?”他似乎,听见了凌洲的哭声?
这让裴斯年开始变得暴躁。他又敲了敲门,再次抬高声音,“小洲?”
顾成耀没有裴斯年那么循序渐进,他一个侧身撞上门,几乎将门把手撞坏。
“好了,严霜烬你放开我吧。”凌洲拍拍对方的肩。眼下小小的危机解决,他正想见好就收。
可是严霜烬却依旧抱着他,“你在怕什么。”
“严霜烬,我不想连累你。”凌洲感觉自己身上正散发着纯白的圣光,“时钰、顾成耀都很危险,你不要搅和进来。”
凌洲吸了吸鼻子,企图趁势劝退严霜烬,“你不知道他们发起疯来,有多可怕。”
严霜烬却将他抱得更紧。凌洲再接再厉,“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受到伤害——”
嘭!门被人强行撞开。
凌洲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煞气的顾成耀。
四目相接,顾成耀竟是先注意到了凌洲的眼泪,而不是凌洲被严霜烬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顾成耀走上前,抬手想要碰凌洲。
可严霜烬却甩手,扫开了顾成耀的胳膊。他站在凌洲身前,将人严严实实挡在自己身后。
“滚开。”严霜烬对顾成耀的恨意更上一层楼,从前只是拳脚相加,现在是恨不得杀了对方。
顾成耀并没有理会严霜烬,而是执着地想要检查凌洲反常的情绪。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洲闷声回答:“有点饿了。”
他扯了扯严霜烬的衣袖,用商量的语气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家打架。”
“这个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很珍惜。”凌洲见严霜烬神色缓和,又朝顾成耀说,“顾总,行吗?”
顾成耀盯着凌洲红红的眼尾,片刻,才缓缓叹了口气。
他挽起袖子,虽然仍旧板着一张脸,可语调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想吃什么。”
“想吃大闸蟹。”
顾成耀无奈,心情复杂。
不过,他还是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等着。”
没想到死活弄不走的男人,居然这么轻易就出门买菜去了。凌洲看着顾成耀的背影,似乎有点明白该怎么对付这帮人。
他悟了。
凌洲:“裴老师,我想吃面。”
裴斯年摸摸他的头,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很快传来规律的切菜声,就连恐怖的氛围都缓和了不少。
终于能消停一会儿了。凌洲直接忽视了角落里阴森森的时钰,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床。
接下来,他还得编三个版本‘命苦小白花死里逃生’的故事忽悠其他男人,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信了系统的鬼话。什么惊心动魄的车祸,到头来,是惊心动魄的掉码现场。
凌洲睡得并不算安稳,他迷迷糊糊中总感觉被幽暗的视线盯着。四个男人的压迫感是怎么收敛都收不住的,那种无形的气场叠加起来,简直就是全自动冷风机,让人从头凉到脚。
“冷”凌洲感觉有人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男人的手很冷,掌心还带着粗糙的疤痕。凌洲不耐地想要避开对方的触碰,却避无可避。
“小洲,哥哥帮你除掉那些碍眼的家伙,好不好?”
凌洲在梦里都忍不住缩了缩,他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
“你放心,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男人的声音阴森又恐怖,凌洲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好冷凌洲皱着眉,大脑为了规避寒冷自动补全了梦中的画面。
梦里,裴斯年敞开怀抱,笑着朝凌洲说:“小洲,过来抱抱。”
裴老师凌洲朝裴斯年伸手,“裴老师”
时钰的手一顿,他脸上唯一的笑意都凝固。
随后,他自欺欺人般地低语,“原来,小洲最讨厌裴老师。”
时钰低头,手指缓缓按在凌洲心口,“这里,不可以有其他人。”
“不然,哥哥会生气的。”时钰怜爱地摸了摸凌洲眼尾的红痕,“小洲,不要让我生气好不好?”
——
凌洲是被一阵海鲜味儿馋醒的。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金灿灿的阳光。
金色的光线撞进他的眼眸里,凌洲微微眯了眯眼,懒洋洋地伸展开身体——
然后,凌洲触碰到了男人的手臂。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的,就是裴斯年那双温柔的眼睛。
本来,这样的画面还算美好。可是,凌洲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床上,会有四个男人?
“小洲,早饭做好了赶紧起床吧。”裴斯年揉了揉凌洲的发,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看不见其他三个人虎视眈眈的视线。
凌洲恍恍惚惚地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躺在顾成耀的腿上。
而且,他的一只手,还被严霜烬紧紧地握着。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凌洲甩开严霜烬的手,跃过时钰,匆匆跑向了洗手间。
“看来,小洲不是很喜欢同时跟四个人打交道。”裴斯年收起笑意。
时钰:“昨天讨论了这么久,各位都不愿意只有一天的相处时间。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小洲这么为难,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你少惺惺作态。”严霜烬冷声说,“要我让步也可以,但是,你也不能例外。”
“让步?在座的各位恐怕都只是说说而已。”时钰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其他人,宛如丛林中伺机而动的蛇类。
“既然不甘心一人一天,那么,两人两天。”严霜烬目光定格在了时钰身上,“三人行,怎么样?”
时钰冷笑一声:“严先生,我不记得你是这么大方的人。”昨晚还那么抗拒的人,一转眼就同意了凌洲的提议,这其中,必然有鬼。
可严霜烬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冷冷地盯着时钰,像是恨不得马上弄死对方。
凌洲在洗手间平复心情出来后,见到的,就是四个男人针锋相对的画面。
他站在原地,正思考着是继续躺平,还是小小地挣扎一下。裴斯年就投来了不赞成的目光,“怎么不穿鞋?”
裴斯年走过来,抬手就要抱他。
凌洲习惯性地伸手,而后,忽地被一双手揽住了腰。
顾成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麻烦裴先生,我带他去餐厅。”
说着,就要将人打横抱起。
裴斯年却挡在顾成耀身前,不退不让,“顾总,你不觉得你的强势给凌洲带来了很多困扰么?”
“比起你的死缠烂打,我这点强势也算不上什么。”
闭嘴吧凌洲晃了晃脚,“放我下来。”
他挣脱了顾成耀,又跃过了裴斯年。
不就不穿鞋么?他一个成年男性不穿鞋又怎么样?会冻死吗?
他又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
凌洲扫了一眼还在无声对峙的时钰和严霜烬,又回头看了看针锋相对的裴斯年和顾成耀。
又一个想法涌现在他的脑子里。他脱口而出:“要不然,你们就这样分组吧。”
凌洲:“我还有三天假。明天去家教,后天你俩,”他指了指裴斯年和顾成耀,“大后天,你俩。”
又指了指,时钰和严霜烬。
安排好一切后,凌洲终于安心地坐在了餐桌前,准备用餐。
“等会儿。”裴斯年缓缓走过来,拿走了凌洲手里的水杯。
“这几杯果汁是给他们准备的。”裴斯年给凌洲换了一杯牛奶,依旧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
要不是系统疯狂警告,凌洲真的不敢想,裴斯年不经意换走的果汁,一口就能将人送上西天。
在这个普通的清晨,四个男人不约而同展开了更为血腥的厮杀。
而更让凌洲意想不到的是,裴斯年会是那个先动手的人。
凌洲愣愣地坐在桌前,仿佛看见了自己注定不能安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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