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成功离间
沈芜走了, 或者说,她跑了。
在她撩得人险些失控的时候,飞快地跑了。
只留下了陆无昭一个人对着满车厢还未消散的暧昧花香失神。
外头传来了女孩慌乱的步伐声, 还有婢女的说话声,陆无昭猛地回神。
他毫不犹豫地将车窗打开, 向外看去, 却只看到一道踉跄的慌不择路的背影往府门跑去。
女孩将所有人甩在身, 谁的话都不理,就一味地往沈府大门而去。
阿棠抱着猫紧随其,一边追还一边叫着“小心”, 芍药却是立在原地,朝陵王的马车看了一眼,她看到陵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家主子, 心头一跳。
方才车上那个动静, 在场的人都瞧见了,发生了什么?似乎很好猜。
家主子为何面红耳赤眼含羞怯地跑了出来,陵王殿下为何又这般依依不舍?
芍药心里有了底, 她有点震惊,又有点担忧。
毕竟……这可是陵王殿下啊。
芍药余光瞥到有人看己, 她视线旁移,孟五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芍药是个聪明人,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冲对方福了福身子, 也进府去了。
陆无昭还靠在窗边, 直勾勾地看着。
他就这么看着,直到那人消失,她也没敢回头看他一眼。
他慢慢抬手, 指尖轻触红唇相贴之处,眸光更暗。
陆无昭的心头觉出一点遗憾和失落。
“主子?”孟五适时开口,“咱们在这待得太久了。”
待得太久,难免被人看到,落人话柄。
陆无昭放下车窗,淡声吩咐了一句,孟五驾着车离开。
原先的计划没有被打乱,陆无昭仍出了城。只是他这一路,心再也宁静不下来。
脸颊上好似仍残留着女孩的气息,他总想要抬手去抚摸被她亲吻过的地方,却又怕将痕迹抹去,强行克制了欲//望。
一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出了城。直到他们到了停尸处,从三司的人那里将尸体接走,陆无昭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的视线没个落点,与官员对接时,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冷淡模样,官员深知陵王是个喜怒无常的脾气,整个过程小心地陪着,生怕己何处说错做错再惹到这位,己乌纱不保。
孟五亦冷着脸陪在一旁,心里想的却是方才沈府外的那一幕。
他是男子,虽说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但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主子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仍在牵挂沈姑娘。
孟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陆无昭的腿。
要是扑人,那也只有一种可能。
啧。
这沈姑娘还真是勇猛,也难怪主子到现在了还魂不守舍的。若是他被一个姑娘扑了,只怕要失眠到天亮了。
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上哪里去找像沈姑娘这样美貌灵动活泼大胆的姑娘呢。
孟五心里想着,对着沈芜的敬重又深了一层。
主子可从未有过办公事时不专心的时候。
好在主子一直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旁人发觉不了他在出神,只以为他又不高兴了。
好不容易等到三司的官员把繁复的流程走完,尸体被昭明卫护送回司里,孟五将陆无昭推回了车上。
他看着男人按了按太阳穴,满脸疲惫,没忍住道:“接下来的事属下来就好,您身子未好,应当回府休息。”
孟五说这话,深知是僭越了,他虽然小陪伴陆无昭长大,幼时是十一皇子的小护卫,长大了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但从未有一刻是可以当作朋友似的,肆意表达己的关心。孟五不能畅所欲言,他们是主仆,关系明确。
在陆无昭跟前,没有人能擅替他作主。
孟五都做好了被训斥一声“本王有分寸”,结果却是没有等到。
男人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淡声说好。
好??
孟五懵了。
他不知道,这一声好是因为陆无昭突然想起沈芜临走前的那句“好好照顾己”。
旁人的话,陆无昭是不会放在心上,但那是沈芜说的。旁人如何能和沈芜相比呢?
尤其还
是刚刚勾了陵王魂的沈芜。
回城的路上又下了小雨。
陆无昭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明明只剩下他一人,可身侧似乎还坐着那个不老实的小姑娘似的。
他捞起那条软鞭,仔细看了看,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哪里好。
还说喜欢,也不知是喜欢什么。不过她如果喜欢这些兵器,他那里倒是有不少。
男人微微勾起了唇角,手又触上脸颊。
真是个大胆的姑娘。
“她喜欢这个……”
男人眼睛看着鞭子上的那个刻字,轻声呢喃。
“礼物……礼物……”他轻笑了下,“明明就是己想要。”
微弯了嘴角,很快又抿平。
有些不想躲开她了。
可是他真的可以吗?
这么些年,没有一件事,没有一次能如他所愿的。
陆无昭不想冒险,不想将她拖进己的世界里,同他一起挣扎,一起过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不敢。
“算了,就……再纵她一次吧。”
马车突然急停。
陆无昭反应极快地抓住了坐榻,稳住身子。
他心情很好,并未斥责,“何事。”
孟五跳下了马车,过了不久又折返回来。
雨不大,孟五的身上微潮,他将轿帘掀开一个缝隙,叫陆无昭能看到外头的东西。
孟五道:“主子,有个小猫挡了路,它趴在地上,属下险些撞到它。”
他将那脏兮兮的小猫往前举了举,陆无昭垂眸,淡淡扫了一眼。
他没说旁的,只是问:“可入城了?”
孟五道:“是,半刻前才过了城门。”
陆无昭盯着那小奶猫看了会,才冷淡道:“将它扔出城去吧。”
孟五迟疑了片刻,“还同从前一样吗?”
“嗯。”
孟五低声应是,将小猫交给随行的兵卫。
能贴身跟着陵王车驾的皆是追随了陆无昭有些年的,对于陵王寻常的习惯或是怪癖都了解一二。
接了小猫的兵卫也不是头一次做这件事了,他抱着小猫,骑着马往城外走,在靠
近村落人家的地方放下了小猫,还给它留了些粮。
离开时,小兵叹了口气,揉了揉小猫的脑袋,“说你运气好,也不好,王爷不喜欢见到你们这些小东西,找个能养你的人家吧,城里就别再去啦。”
至于城里为何不让这些小东西去,那是主子的事,小兵从来不敢揣测。
他往回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到小猫慢慢爬到吃食的跟前,小心翼翼地嗅着。
小兵笑了笑,离开了。
傍晚,大雨滂沱,天更冷了。
沈芜一回到家,赵妈妈便将吴霜大夫领了来。
沈芜遭了吴霜的一顿训斥,又是认错又是撒娇地终于把人请走,才软绵绵地又倒回了榻上。
喝药,总是要喝药,苦死了。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她躺在被子里哀叹。
赵妈妈将冷帕子敷在她的额头,心疼地说道:“姑娘不想再喝药,就好好的,别再折腾个了。”
沈芜哦了声,下意识反驳“我这不是……”折腾。
当然不是折腾,她这是去给沈家追女婿去了。
“是什么?”
沈芜扁扁嘴,扶着脑袋上的冷帕子,翻了个身,“没什么,没什么。”
等阿爹回来再说吧。
她喝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心里想的全都是陆无昭,以至于忽略了一个问题,向来话多问题多的阿棠对今日之事只字不问。
房门外,游廊下,芍药和阿棠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凑在一处地嘀嘀咕咕。
芍药没有把己的猜想告诉阿棠,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叫阿棠去问。
阿棠心里憋得难受,芍药只能下了一剂猛药:“你不怕被陵王灭口吗?”
阿棠:“……”
怂了。
“你应该改改己口无遮拦的毛病。”芍药吓唬她,“不然往迟早有一天,陵王看你不顺眼,就把你扔到牢里去了。”
阿棠捂住了脸,大惊失色:“姑娘会护着我的……吧?”
芍药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可不好说,姑娘可是个见色忘义的
人,你说呢?”
见色忘义……
确实如此啊。
阿棠欲哭无泪,“你说得对,我都改。”
芍药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还是傻子好忽悠,心里燃起一股怜爱,摸了摸阿棠的头,“这些话莫要当着姑娘的面说了,往和陵王有关的事,也莫要在旁人面前提。咱们院里虽说都是忠心耿耿,但今日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还有澜芳苑的那两位……”
阿棠正经了脸色,严肃地点头。
她们这边说着澜芳苑,那边澜芳苑的人听说沈芜回了家,便坐不住了。
“姑娘回来了,你明儿还是去悄瞧瞧她吧?”
一长相娇柔的黄衣妇人柳眉紧蹙,满脸担忧地在屋中踱步。
“你和太子的事……唉,她是大,你是小。但……说到底,还是男子说了算的,你只要把握住太子的心,旁人的眼光是不必放在心上。”
“于女子而言,许个好人家是头等大事,唯有找到一个能依靠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姨母……沈夫人过世得早,沈将军看不上我,我没本事,没办法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夫家,好在你己争气。”
话说到这,在一旁伺候的琴香眉头一挑。
她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那妇人一眼。
妇人已年逾三十,可瞧身形依旧袅娜,身段窈窕。
她就像一朵娇弱的莲花,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慌失措,没了主意,有话也是想到哪就说到哪,不管不顾不分场合。
琴香唇角绷紧,又垂下眼。
心里却是记下了这句话。
没想到楚赵氏还曾将主意打到将军身上。
赵沁河见女儿沉默地坐在那不出声,她便愁色更浓,柔声道:“沈芜到底是将军府的正经主子,我们寄住在这里,怎么样都是该去探望一下的,你若是与她生分了,往入了东宫,日子只怕不好过啊。”
“将军不在府上,你还不往沈芜身边凑凑?咱们母子能留在沈家已是人家的恩典了,若不是你瞧上了太子,唉……你与她抢一个男人,便注定了你硬气不起来。
”
“虽说男人是天,说一不二,女子唯有依靠男子才能过活。但男子也不是时时皆可庇护你的。沈芜是大将军的女儿,往一定是正房,你是侧室,她压你一头,你伏低做小也是应当的。切记不可与她交恶,能讨好便尽力讨好吧。”
“你们又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互相帮衬互相扶持都是应当的,太子不在时,唯有她可以帮你的。”
楚轻瑶叹了口气,“娘,不是我不去,是表妹又病了,湖心阁根本就不许人靠近。”
那妇人不说话了。
沈将军为了女儿能安心养病,特意在湖心阁附近安排了不少人手日夜守卫,没有主子的准许,外人不可靠近。
赵氏母女二人住进将军府这些年,能见到沈芜的次数屈指可数,只不过是同住一个府邸的陌生人罢了。
沈芜有事时,可对她们召之即来,但素日里,沈芜并没有折腾人的爱好,是以赵沁河也不太能摸得准这位沈家姑娘的心思和脾气。
“娘,我总觉得表妹不喜欢我靠得太近。”楚轻瑶低声说道。
赵沁河急了,“是你做了什么让姑娘不满了?这可不行,明日我亲去看看,若是姑娘不高兴了,你必须认错,听到没有!”
楚轻瑶心里很闷,很憋屈,没言语。
赵沁河看出楚轻瑶的委屈,柔了声音安抚:“孩子,娘知道情爱一事身不由己,但你不可有不平的心思,这是你应当受着的,谁叫你和太子好上了呢。”
赵沁河摸了摸楚轻瑶的头,笑得温婉,“你要记着,你的好日子都在头。等入了宫,将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荣华富贵、身份地位便都不在话下了。这女子啊,只要得了男人的心,便是赢,哪怕只是太子的侍妾,也好过寻常百姓家的糟糠妻啊。”
楚轻瑶点点头,“女儿记下了。”
……
转日午膳,赵氏母女被芍药请进了用膳厅。
赵沁河还是头一次进湖心阁里面,她这些年与沈芜的见面都在阁外,在沈芜的另一个住所。
赵沁河目不暇接地看着厅内稀奇精贵的装
饰品,心中不住感慨。
沈将军当真是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沈芜面前啊。
许多东西她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琴香,听说你以前是在姑娘身边伺候的?”
琴香颔首。
赵沁河眼前一亮,拉着她的手,殷切道:“那你可知,姑娘有何禁忌没有?不喜欢旁人做什么?还有,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琴香淡声道:“这里的厨子只会做姑娘爱吃的,所以楚夫人,您看到的饭食皆是姑娘爱吃的。”
赵沁河被噎得说不出话,讪讪道:“也是,也是……”
“姑娘喜欢人安静些,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琴香依旧是那张古井无波的木块脸。
赵沁河无措地坐了回去。
琴香掀着眼皮看了她一眼,就退了下去。
楚轻瑶一直坐在座位里,魂不守舍。
她已有段日子没有见过沈芜,更是有段时日未曾见过太子了。
也不知他……他们,最近如何。
沈芜进宫定是见过太子了,起码太子定会主动去找她……
楚轻瑶有些羡慕沈芜。
她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了一行人的脚步声。
赵沁河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意,“姑娘。”
她余光瞥见楚轻瑶神情恍惚,连忙伸手拽了拽,叫楚轻瑶起来。
按理说,她是沈芜的姨母,可以直接叫沈芜的名字,但沈芜的母亲原先在赵家时,便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而她只是赵家旁支的一个小小庶女,她小便习惯了矮人一头,到此时此刻仍是,见到沈芜也摆不起长辈的架子。
沈芜却是礼数周全地冲她福礼,软软地唤了一声:“姨母。”
转头又随着楚轻瑶福身,“表姐。”
赵沁河受宠若惊地连连应声,楚轻瑶勉强笑了笑。
沈芜没跟两人继续寒暄,她从容地走到己常坐的位子,坐下开始用膳。
昨夜睡得很好,除了整晚的梦里都是扰人的男色外,到此刻,一切都很顺利。
沈芜抬头看了一眼琴香,对方似有所感也看了过来。只一次对视,琴香便又把头低了回去。
有些话已经从琴香那里听到了,楚赵氏,和她阿爹。
沈芜记得小的时候,她阿爹每回被娘亲训斥的时候大气不敢吭。沈大将军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怕夫人,他爱娘亲胜过生命,若不是有她这个拖油瓶在,阿爹早就撑不下去了。
沈芜从未见过比阿爹还要痴情的男子,哦,不对,或许……
或许殿下也是和阿爹一样的男人。
沈芜皱眉,怎么又想到他了……真是什么事都会扯到那人身上。
叹了口气,将碗里的肉吃了下去。
沈芜记得小时候娘亲去世,阿爹辞了将职,将对娘的情谊都转加到了她的身上,用了六年时间陪着她长大,直到边关告急,阿爹才将楚赵氏找了来照顾她,己上了战场。
所以阿爹和楚赵氏的见面次数并不多,那么短的时间里,这位姨母能将主意打到了阿爹的身上也是挺叫人意外的。
他们也就见过……两面?
沈芜低下头吃了口菜,越想越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沁河打坐下就没找到机会说话,眼下可算抓住了机会,眉眼间皆是关切:“姑娘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楚轻瑶也看了过来。
沈芜看出她们二人难掩紧张,顿了下,笑道:“想到我喜欢的人了。”
哐当——!!
众人皆朝楚轻瑶看去。
楚轻瑶扯了扯嘴角牵出个浅淡的笑,“抱歉……”
沈芜摇摇头,差人给楚轻瑶换了副碗筷,见她不再手抖,才继续道:“想到他,便觉得吃什么都是甜的,睡梦里都是粉红色的。”
楚轻瑶脸色难看,咬紧了嘴唇。
赵沁河瞥了一眼己的女儿,心里暗叹一声,又赶紧问:“不知姑娘心仪哪家的公子?”
试探意味十分明显,沈芜却是没听出来一样,歪了歪头,“不可以告诉姨母。”
“……为何?”
沈芜却是神秘笑笑,略过不答,她转头看向楚轻瑶,“表姐
,饭菜不合口味吗?怎么不吃呀?”
楚轻瑶低声:“我……吃饱了。”
她放下了筷子。
“哦……吃饱了啊。”
吃饱了就好,要不接下来她的话一出,这饭想吃都吃不成了。
沈芜顾地又吃了点东西,直到把己的肚子填饱,婢女端过来一杯茶,漱口擦嘴,她才再次看向楚轻瑶。
“对了,表姐,你最近和太子怎么样呀?”
赵沁河瞪大了眼睛,楚轻瑶更是险些站起来。
沈芜笑眯眯的,也不在乎对方是何反应,完全没有坏心眼地继续说道:“不必惊讶呀,我早知道表姐和太子是两情相悦的,我都看出来啦。”
楚轻瑶咽了咽嗓子,很想解释,赵姨母按下她的肩膀,柔声问道:“姑娘,你……不生气吗?”
“嗯?我为何要生气啊?”沈芜无辜地眨了下眼睛,“表姐和太子,与我何干?”
这一句反问,将在场二人震在原地。
赵姨母不可置信道:“你喜欢的人不是太子吗?!”
沈芜吃惊地张大了嘴,觉得不雅,连忙伸手遮住嘴,“姨母!您可莫要乱说!我心仪之人另有旁人!”
赵氏仍是难以相信,楚轻瑶却是惊喜地叫道:“当真?你……你不喜欢太子?怎么会?太子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沈芜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幽幽道:“表姐,太子又不是银锭金锭,也就你当个宝。”
这话可是发肺腑,实打实的大实话。
沈芜见对方质疑,默默无言,也不知陆之泽那个晦气的东西给楚轻瑶下了什么迷魂药,那么个玩意儿有什么好的?
哪有她家殿下好。
一想到陆无昭,沈芜就想起来昨日那个仓促的亲吻,脸不觉地又红了起来。
她莞尔道:“我中意的那个人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他又温柔又强大,特别可靠,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好看。”
她一副羞赧小女儿的姿态是众人闻所未闻的,那母女俩对视一眼,信了八分。
她甜蜜了没一会,眉间又浮上惨淡的愁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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