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62


雷电影的确是气的不行。

        之前她自认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  直到发现了计谋上她的确不善应对。所以她下定决心当一次甩手掌柜,在未来不可预料之时,将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告诉给本番可以算作是智力担当的武装侦探社。

        但没想到最终的结果还是和原来一样出现了,  只是对象略有不同而已。

        “你们说你们是怎么搞的?我不是都跟你们说过了果戈里和费奥多尔那两个家伙会将你们指认为凶手吗?你们这上着赶着给自己找麻烦呀?”隐隐也能听出来雷电影在电话另外一头的抓狂,侦探社的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不久前202室又增加了一位新的客人,那位客人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将开着免提的手机平放在桌子上。

        此时的果戈里正在摆弄着门把手,发现就算是门也被那位客人给封锁了起来根本无法推开。又在兴致冲冲的准备继续研究如何破解封锁的时候,就听到了电话中有人叫自己和自己知己的名字。

        “哟?”

        果戈里伸手便将桌子上的手机从斗篷置换的空间中拿出来,  没有被挡住的那一只眼兴致满满。

        “这位不会是那位‘雷电小姐’吧?”

        “你还真敢与我对话呀果戈里。”电话中的声音由刚刚的无奈变成了现在的冷然,“我可对你的自由没什么兴趣,我现在只想抓捕你和天人五衰归案解除武装侦探社的罪名。”

        “照你刚刚的话说——你早就预算到了这一切的发生?”果戈里好奇道。

        “我是带预言家,  有什么问题吗?”雷电影冷漠。

        “哦哦!”果戈里开始兴奋起来了,  “不行,好奇,我真是太好奇了!你究竟还知道多少秘密?”

        “福地樱痴。”电话中的声音传来,“这足够满足你可笑的好奇心了吗?”

        “哇,真不愧是你啊。”果戈里声音愈发的沉醉了,“你总是可以给我带来那么多的惊喜。从费佳只同你那两位朋友碰过面开始你就不断在给我制造惊喜。这种思考完全不受大脑束缚的感觉……这种无论如何思考都思考不出下一步的感觉……你真是我——”

        “闭嘴。”雷电影的声音已经不耐烦了,“我可不想有一个随时都想要杀掉自己的挚友。”

        “那我们就当爱人吧,  怎么样?”果戈里微笑,“我们一起去追寻‘自由’吧!”

        “你不是在反抗神明吗?”

        “嘛,就算是神明也好,  我要反抗神明也是头骨之中的脑子告诉我的。神明也有要追求的自由吧,怎么样怎么样?我可以立即倒戈告诉你所知道的一切,  我可以背叛任何的人和物,  只要你愿意同我一起!”

        “……”

        侦探社的三人已经惊呆了,  排排坐在椅子上话都不敢说一句。钟离也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外。

        刚刚还碧空如洗的天空瞬间电闪雷鸣。

        “……”现在想必横滨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她应该不会直接冲过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少年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哎呀我都跟你说了,你别把气发在手机上啊,咱这手机坏了可没人能给修。”那边的少年嘟嘟囔囔了几句,沙沙的响声之后听上去是已经把手机夺了过来。

        “我(哔——)现在就——”

        “嘘,嘘。”少年在电话那头依旧在顺毛,“往好处点想,这都是因为你太有魅力了,甚至都可以登顶日本的黄金单身排行榜第一呢!”

        “啧,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雷电影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呼……”

        与谢野晶子和国木田独步看向松了一口气的谷崎润一郎,谷崎润一郎察觉到视线讪讪地挠了挠脸:“雷电小姐发起怒来气势实在是太足了……情不自禁就……”

        侦探社的另外两人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们就不由得感慨身为雷电影朋友的钟离是如此的和蔼可亲像长辈一样令人心安。

        听着温迪不费吹灰之力的就顺好了雷电影的毛,然后他又继续开口。

        “朋友,我刚刚听你说了好几次‘自由’呢!”少年的声音含着笑意,“我也很喜欢自由!要不我们两个掰扯一会儿?”

        “你这样会让我失恋的。”果戈里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摘下了遮住自己右眼的卡牌在手中把玩,“你追求的自由可是被人体器官限制的,而我可不是。”

        “先生,先生。”

        旁边传来的谷崎润一郎小声的呼唤,钟离朝他的方向看去,看到谷崎润一郎坐立不安时不时眼神还望窗外瞟的样子,他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在事情解决之前,他们无法进入。”钟离道。

        钟离这么一说他们也就明白了——外面很是喧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咒术界和政府那边来人了。至于他们现在还没有来进行抓捕“杀人犯”的原因也没有那么复杂。

        只是因为钟离强硬的将他们拦下来了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仅凭“雷电大人的朋友”这一个身份顶多只能唬住政府的人。咒术界那边可不会那么好说话,那么钟离所使用的方法……

        想到了在进来之前钟离留下的那一道屏障,他们也就明白了。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太伤心了。”温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我可从来不用脑子思考问题。”

        因为是风精灵嘛。温迪没有说后半句话。

        “嗯嗯??”果戈里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不是在认真的说出这句话的吧?”

        “你看,你又被你的大脑所约束了。”温迪失望道,“在你思考这句话的时候不就已经违背了你所以为的自由了吗?”

        果戈里的神情忽然变得哀伤起来,他的眼中噙着泪水,就如同小丑一样变脸变得极为迅速。

        “在那个由头盖骨创造的温暖又潮湿的牢笼没有谁可以避得过呢?”果戈里情绪低迷,“谁又不是囚徒呢?”

        “如果你所谓的追求自由是迷失自己,让自己不会大脑控制的话——毋庸置疑你刚刚又失败了。”温迪遗憾道,“‘大脑是牢笼’同样也是大脑告诉你的。”

        “那你又挣脱了吗?你说‘不要去大脑思考问题’这件事。”果戈里反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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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信任我’好像也同样是用大脑思考的呀。”温迪无奈道,“如果你想要自由的话就不能去相信你的大脑,否则身为‘人’的你是永远都无法挣脱束缚的。”

        果戈里眨了眨眼:“所以我现在信任你才是对的?”

        “嗯嗯。”温迪故作深沉道,“你现在应该照样是怀疑我吧,一个人怎么会不用大脑思考呢?”

        过了不知道是几秒还是几分钟,果戈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甚至流泪。

        “哈,有理有理!”果戈里鼓掌叫好,“那么我之前大脑所认定的雷电小姐是我命中注定的恋人,现在她就是我的仇人了!”

        “好会举一反三啊。”温迪不吝啬的夸奖道,“那你是不是该跟武装侦探社的人道歉呢?”

        “嗯?啊!好像是应该!毕竟我刚刚将他们认为是‘敌人’嘛。”

        这句话说完,果戈里就站起了身来,以非常优雅的姿势向几人鞠了一个躬。

        “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才不会呢,杀人这样的事情最是让他有挣脱枷锁的快感了。

        “请你们原谅。”原谅做什么呢?原本就是那种愤怒和恐惧的样子才会让他有背德感呢!

        “我会坦然接下所有的罪行。”不可以不可以!他还没有杀掉费奥多尔呢,怎么能在这个地方停止脚步啊。

        “你们还想知道什么信息,我都告诉你们。”一旦告诉他们之后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了——不会有人抢先一步杀掉他的挚友吧?

        太奇怪了,太美妙了。

        果戈里将这些话说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已然是满腔怒火,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抵触着他刚刚说出的那番话。他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这才是他想要的自由吗?’

        “能够让自己感到愤怒和不甘心的事情,本来就是在与那温暖潮湿的牢笼做对抗嘛。”少年道。

        ‘对啊,对啊。’

        他现在无比的愤怒,愤怒的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的大脑在阻止着自己做这些事。’

        那现在的自己……不正是获得了自由吗?

        还在异能特务科的雷电影和坂口安吾此时都将目光放在了温迪身上,看得他浑身发麻。

        “你们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做什么?”温迪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我只是在助人为乐而已,他不也为自己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自由而开心吗?”

        雷电影知道正常情况下温迪是不会这样对待一个迷路的人的,果戈里是个例外。

        她甚至可以猜测到温迪心中的想法。

        ‘既然已经无可救药了,那至少让结果往好的方面发展吧。’

        做恶事之人没有资格得到原谅,哪怕是为了所谓的“自由”。

        温迪笑了一下,抬起双手同坂口安吾解释了一句:“我和他的自由理念可不同,你可别把我也抓进去了。”

        “雷电大人在这我倒也是敢呀……”坂口安吾无奈地回了句。

        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早就比普通人知道的要多得多,对于温迪和钟离的神秘他更是多有猜测。按理来说应该是见怪不怪了,但听到温迪这人一番忽悠的言论还是不由的被震撼到。

        毫不怀疑就算是一个变态杀人犯在眼前温迪也有成功忽悠对方把黑的说成白的的能力,从某方面来说温迪的业务可比自家大人拓的还要宽。

        “费奥多尔。”雷电影将手机放在了自己身前,“我要知道费奥多尔在哪。”

        “你现在是我的仇人……哎呀,给自己的仇人泄密这件事真是令人不快。”果戈里翘起二郎腿来,“老鼠什么地方都可能出现——要不要尝试一下等他自己上门?”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明明你们之前都是见过他的,怎么这句话就没有一点可信度呢?”果戈里表示难过,忽然想起什么他又偏头看向钟离,打了个响指,“费佳之前说对雨天碰到的那位很有兴趣,说不定下一次就亲自过来见他了。”

        雷电影“啧”了声。

        前不久钟离刚说过与费奥多尔碰面的经历,自然也很快的能联想到果戈里指得是谁。

        “你不恐惧死亡,并将死亡作为解脱。”

        果戈里看向了钟离。

        “同时你也明了道德与法律,明了自身做着罪大恶极之事。”

        果戈里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不恐惧死亡的你一定恐惧着象征着囚笼的牢房,那代表着失去自由,无法解脱。”钟离道。

        “啊……”

        “你也很懂我嘛。”

        飞鸟不愿被套上枷锁,但这是人自己想的。

        人类又怎能妄加猜度飞鸟的自由呢?

        果戈里笑了起来。

        “我恐惧极了。”

        “那么,请。”钟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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