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受了惊吓有心理阴影了
外面的夜色沉沉的,却与昨天那个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夜截然不同,因为有星星点点的光亮点缀,显得格外温馨,暖意融融,即使是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
宋遇躺了大半天,身上的病号服有些皱,头发也有点乱蓬蓬的,脑袋上缠着纱布的样子可怜极了,再配上他这眼巴巴的表情,活脱脱一流浪小狗形象,真是让人心软得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孟渐晚挠了挠眉梢,表情有点无奈。
她发现,受伤这件事激发了宋遇体内隐藏的“娇弱之魂”,他的内心别是个弱女子吧。
外面走廊偶尔响起脚步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这会儿外面没人走动,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孟渐晚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片刻后,手撑着床边往前挪了挪,知道宋遇行动不便,主动把脸凑到他面前,距离他的嘴唇约莫十公分的位置:“亲吧。”
罕见的纵容语气,只一瞬间,就让宋遇的大脑缺氧了,他晕乎乎的,乌黑的眼眸怔怔地盯着她的嘴唇,那一小块褐色的痂在左边靠嘴角的地方。他抬了抬下巴,轻轻地亲上去,不敢太用力,小心避开那块痂,用自己柔润的唇瓣摩挲几下就作罢。
宋遇退回去时,呼吸不可避免地乱了点儿,眼眸暗了暗,本来就漆黑的瞳仁颜色更纯粹了些。
主要是因为孟渐晚眼下这个“索吻”的样子太乖了,像噘着嘴的小金鱼,让他心猿意马,不,让他内心万马奔腾!
要不是受伤了不能乱动,他一定会……
宋遇闭了闭眼,算了,不能想,再想下去遭罪的是他自己。
“再亲亲吧。”他提议道,感觉自己就像个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亲个嘴还得问一下姑娘的意见,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身上有伤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没办法将她一把按在怀里压在身下随便亲。
“……”
孟渐晚不想说话,盯着他一动不动,一面不想让他得寸进尺,一面又被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弄得心软。
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弄成现在这副样子,好好一个优雅贵气的公子哥满身是伤,躺在病床上动也动不了,疼还得咬牙忍着,忍得额头都冒汗了,还要在长辈面前假装没事,她就没办法冷着他。
要亲就亲吧,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孟渐晚手撑在病床两侧,俯身迁就着他,两人嘴唇挨着嘴唇,温温热热的,湿湿软软的,没有太过深入的亲吻,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
宋遇停了停,是真被这种耳鬓厮磨弄得生受不住了,垂下眼,喉结上下滚动,嗓子跟刚醒来那会儿一样,快冒烟了,脑袋也沉沉的,估计是自己把自己给憋的,再亲下去可能要晕过去了。
宋遇平复了好一会儿,没敢再有下一步的动作,结果,下一秒,耳边就响起孟渐晚轻软的声音,问他:“还亲吗?”
“……艹。”
孟渐晚愣了愣,表情有点呆,确定他说了什么以后,摇头拒绝:“那不行,你的身体不允许。”
“……”他不是那个意思。
宋遇决定说点什么转换一下脑内疯狂涌出来的想法,然而一抬眸,就看到孟渐晚被亲得红艳艳的嘴唇,他心头一抖,觉得自己可能好不了了。
孟渐晚见他看着自己的嘴巴,抬手摸了一下唇瓣,还好没有蹭掉好不容易结的痂。
宋遇低咳一声,问:“你嘴巴怎么弄的?”
孟渐晚:“胶带黏嘴巴上,撕下来的时候扯的。”当时疼得要命,流了好多血,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以前打架受伤也没当回事,这点小伤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啊,我差点忘了问,丁剑鹏后来怎么样了,警方抓到他人了吗?”宋遇终于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他醒来以后想东想西,唯独忘了这件正事。
提到那个烂人的名字,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那个人渣千刀万剐,哪怕是这样也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他冲下车的那一刻,看到他撕扯孟渐晚的衣服,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自己晚来一点的后果,稍微想一下心脏就像被钝刀慢慢地割,疼得窒息。
还好,还好他及时赶到了。
“他啊,还没逃到山脚下就被逮住了。”孟渐晚语气平淡,没太多情绪,“下午你昏睡的时候我配合警方做了笔录,法律上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估计这次没个十年八年是出不来了。”
宋遇:“那就好。”
孟渐晚舔了下唇,也没征询他的意见,自作主张拿掉他后背垫的枕头,帮他把病床给放平了。
“我还不太想睡觉。”宋遇说。
“没让你现在就睡。”孟渐晚把枕头放好,也不看他一眼,手脚麻利地整理好被子,“你还有伤,坐太久不好。”
那股不真实感又来了。宋遇放任自己的嘴角上扬,看着孟渐晚笑。
“傻了?”孟渐晚扫了他一眼,伸手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取出水果刀慢慢地削皮。她没有宋遇有耐心,削着削着苹果皮就断了,也没去管,任由皮掉在身上,低着头继续削剩下的皮。
不多时,一个光溜溜的苹果就呈现在眼前。
孟渐晚把掉在身上的苹果皮抓起来,抬脚勾过来垃圾桶扔进去,用刀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找不到叉子,就用刀尖扎着吃。
宋遇就觉得看着她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她从不做作,很平常的动作都能做出一股豪放劲儿。
孟渐晚吃了几口才想起来问病床上的人:“你吃吗?”问完又不太确定地自言自语,“水果应该能吃的吧?”
她拿着刀拨了拨碗里的苹果块,挑着小块的,用刀尖扎起来送到宋遇嘴边,还不忘叮嘱一句:“当心点,别扎着你嘴了。”
宋遇张嘴咬住苹果块,慢慢地嚼。
大概还是不确定能不能吃太多水果,她只喂了几块就没再喂,自己把剩下的都吃光了,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想起一出是一出地教育起宋遇来:“你说说你,不会打架干嘛要跟丁剑鹏那种亡命之徒硬碰硬?他一个刀口舔血的混混头子,一拳头下去能把人脑袋砸歪,你能是他的对手?他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了,你就不该再追上去锁住他脖子,平白又挨了好几拳,还被黄毛一棍子砸破了脑袋。”
宋遇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阖了阖眼眸,嘀咕道:“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孟渐晚挥了挥手,“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真的给他打钱了,我还以为你在电话里说给他打八千万是为了稳住他。”
下午做完笔录,警|察就和她说了这个事。
丁剑鹏人都被抓了,那笔钱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追回来了,但给孟渐晚的心里砸下了不小的震惊。
“接到那个人的电话后,我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人给他汇款。那时候心里挺害怕的,怕自己不能及时赶过去,如果钱能让他保证你的安全,多少都不是问题,没想到那个王八蛋说话不算话,居然敢伤你!我他妈……”宋遇说到激动处忘了身上的伤,握拳砸了一下身下的病床,登时疼得直吸气。
孟渐晚皱眉,让他别乱动他总是乱动,她简直想找条绳子把他绑起来。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去睡觉了,你别说话,老实歇着吧。”孟渐晚看了一眼时间,他不困,她倒是困极了。
宋遇“啊”了声,明知故问:“你不和我一起吗?”
孟渐晚瞄了一眼病床,一脸“你是不是在说胡话”的表情看着他:“病床这么小,你是想让我睡床底下?”
“……”宋遇默了默,意识到病床确实小,睡不下两个人,但他现在睡不着,不想跟她分开,得一直看着她才能安心。
“我受了惊吓有心理阴影了,晚上会做噩梦,你留下来陪我吧。要不我把病床让给你睡,我睡……睡沙发?”
孟渐晚现在确定了,他果然是在胡言乱语,且不说他有没有受到惊吓留下心理阴影,他现在这个样子能睡沙发?
孟渐晚看着他,看来不等他先睡着她是不可能离开的,于是坐下来,跟他大眼瞪小眼,熬鹰一样给他熬出困意。
结果,没过一会儿,孟渐晚自己先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揉了揉眼睛,眼角都是红的,还有点点水光,看着特别软乎乖巧。
宋遇又心疼又心软,他自己睡了大半天毫无困意,孟渐晚应该没怎么睡,她自己也说了下午配合警方做笔录。
“你去睡吧,不用守着我。”他改了主意,催她去睡觉,瞧着她困倦的小脸,他越发心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折腾你的。”
不用他说,孟渐晚心里都明白,知道他不会没事找事。她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准备回隔壁的病房睡觉。走到门边,她想起什么,脚步突然一顿,回过头来看着他问道:“你要不要上厕所?”
宋遇沉默不语,憋了半天,憋出来一个字:“要~”
“……”
要不是她问,他是不是还不好意思主动说来着。
孟渐晚打起精神折回去,掀开被子,先把人从床上扶起来,找到拖鞋放在床边,方便他下床的时候穿,打石膏的那条腿就不用穿鞋了,只穿一只。
宋遇坐在床边,看了看孟渐晚细如竹竿的胳膊:“你架不动我,叫护工进来吧。”
“你小瞧我是不是?”孟渐晚架起他一只胳膊,让他环在自己肩上,手从他腋下穿过去,尽量不碰到他后背,至于另一边,宋遇自己可以撑着拐杖,两人配合默契,慢慢地往洗手间挪动。
孟渐晚自觉背过身去不看他,手拽住他一只胳膊,怕他站不稳摔倒,舒口气说:“好了,你解决吧。”
宋遇把拐杖放在一旁,单手拽下裤子,感觉哪里怪怪的,一时又说不上来。
孟渐晚半天没听到响动,扭过头来扫了他一眼:“怎么了?”
宋遇耳朵根子红了,脸上一阵一阵的热,咳嗽一声,低声说:“你……你把洗脸池的水龙头打开。”
孟渐晚一顿,随即反应过来这男人别扭在哪里,不由弯唇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停不下来,到最后简直笑出了鹅叫。
“别笑了,快点,我憋不住了。”宋遇耳根在发烫,臊得慌。
虽然夫妻俩亲密无间,彼此的身体都再熟悉不过,但他也是要面子要形象的,有些事该讲究还是得讲究,不能不修边幅。
孟渐晚笑够了,抿了抿唇,非常尊重他的决定,抬手掰开水龙头,开到最大,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在寂静的夜里声响清晰。
等了一会儿,宋遇低低的声音混杂在水声里:“我好了。”
孟渐晚这才转过身来搀着他,他往旁边挪动几步,就着开着的水龙头洗了个手,回到病床躺下。
他还想洗个澡,感觉身上不太舒服,但也知道情况不允许,所以就没那么多要求。孟渐晚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转身就去洗手间接了盆热水给他擦身。
这些原本是要护工来做的,但孟渐晚知道他这个人某些方面十分挑剔执拗,还有点洁癖,肯定不愿意让人扒光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所以还是得她来。
其实要擦洗的地方也不多,后背的伤上了药暂时不能动,只能洗洗脸,擦擦胸膛,还有重点部位也要照顾到,再往下,右腿打了石膏也不能动……
孟渐晚给他擦完身,再抬起头时,看到宋遇整张脸都红了,她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平时不是脸皮最厚吗?脸红什么?”不就是有反应了。
“谁脸皮厚了?”宋遇嘴硬。
他们两个比起来,还是她的脸皮比较厚好不好,从来也不会害羞不好意思什么的,他倒是在她面前脸红过好几次。
孟渐晚点点头,不与伤患争论,免得把他气出个好歹得不偿失。她捏了捏他红晕未褪的耳垂:“别不好意思了,没必要,我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男人说的,她说起来也不违和。
宋遇无话可说,闭着眼装睡。
他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这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要说不爽吧,也没有,但绝对不是很开心,就是别扭。
“我真困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房睡觉了。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啊不对,我手机没了,你叫护工也行。”
孟渐晚又打了个哈欠,不跟他逗趣了,趿拉着拖鞋走回自己的病房,简单洗漱一下,倒在病床上沾枕就睡着了。
------题外话------
小八:就是怪不好意思的。(#^.^#)
还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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