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面试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慕柒柒瘪瘪嘴，看向一旁的助理说：“去大使馆！”
皇后大道。
保姆车刚一停稳，慕柒柒还没有下车，车前，助理，服装师，造型师，翻译官已经习惯性的紧急待命。
慕柒柒走下车，卸去了妆容，换上了一身清爽的粉红色运动服，粉绒绒的棒球帽戴在脑袋上。
大使馆内，已经有两个小姑娘认出了慕柒柒。
“这不是那个现在在网上很火的‘巴黎天使’么？她怎么也来了？”
“不会是护照丢了，来补办护照吧？”
“不就是一个被捧起来的网红么？要不要这么大阵仗啊！补个护照都像是皇太后驾到似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了！”
一阵酸讽。
慕柒柒听罢，一阵恼火，转头便对身后的人说：“你们！不准！跟着我！”
一群人面露难色，不跟，便违背了靳御的嘱咐，跟着，势必会惹怒慕柒柒，正犹豫着，慕柒柒已经大步走进了大使馆。
来到咨询台。
“我要见靳御！”慕柒柒冷冷的一句，刚刚被两个小姑娘的对话气到，还没缓过气来，语气难免不好，慕柒柒意识过来，换了语气，轻笑说，“你好！麻烦你，我想见靳先生！”
前台的工作人员唇角下抑，露出一丝鄙夷，靳先生怎么可能是谁想见都能见的？更何况，眼前这一位，还是一个毛头小丫头。
“你有预约么？”
慕柒柒咬唇低声说：“我见他还需要预约么？”
随随便便的一句，却被前台工作人员有心了听了进去，不禁轻哼了一声，“靳先生很忙的，即便今天是总统想见他，也需要预约！”
潜台词无非就是，你连预约的资格都没有。
一旁，一个正接打电话的前台工作人员，小心打量着慕柒柒，挂断电话后，推了推同事的胳膊小声说：“她就是那个‘巴黎天使’，法国文化部认证的‘巴黎文化推广大使’，小小年纪就能得到这个荣誉，背景一定不浅，小心得罪人！”
听过提醒，刚刚还厉声厉色的工作人员忙转了语气，带着笑意说：“‘天使’小姐，不如您先去休息室等等，等我们询问过靳先生之后，再给您答复？”
慕柒柒抿唇，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慕柒柒低头向休息室走着，莫名有些失落。
一直以来，靳御都把她保护的很好，为她屏蔽掉了一切非议的声音，如果不是今天她突发奇想要来大使馆找他，她可能永远也听不到那些逆耳的声音。
她可能会一直生活在靳御为她营造的梦境里，她成为“巴黎天使”是因为幸运，她的宣传片在国内大热，说明大家都很喜欢她，她收到巴黎大学的邀请函，也真的是因为校长口中的那一句“为学校作出了突出贡献”……
慕柒柒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到一旁的墙角立着几台供大家免费试用的电脑，便走了过去，打开了网页，在搜索框中输入了“巴黎天使”……
结果很快显示出来，相关搜索一共有四十余万条。
慕柒柒这才知道，她用自己的手机和电脑搜索巴黎天使的时候，清一色的都是一些正面的评论和新闻，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没有负评，只是那些会影响她心情的评论早已经被靳御通过技术手段为她屏蔽掉了。
脚边飘落了一张彩页，慕柒柒低头将它捡了起来，略微一扫，是一份法文的招聘简章。
大使馆正在招聘实习生。
慕柒柒摸着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给她带去的勇气，突然间就想试一试，如果没有靳御的光环笼罩，她是不是就会变的一无是处。
面试处就在设立在休息室旁的小会议室内，走廊里占着许多留学生，一个个手中都抱着一本厚厚的简历，慕柒柒打眼扫过，个个都是法国各大名校的留学生。
在一片注视之中，慕柒柒走到最前面，拿了一张表格，回到队伍末尾坐了下来，打开笔盖，开始用法文填写简历。
“她怎么也来面试实习生？”
“她已经是巴黎的文化宣传大使了，还来做实习生？不会是炒作吧？”
“这次只有一个名额！她要是走后门，我们岂不是都没有机会了？”
“能取代欧德这样的大明星成为大使的人，背景能简单么？”
质疑声中，慕柒柒咬着笔帽，绞尽脑汁，翻找着脑中少得可怜的法语词汇，好不容易将简历填满。
三个面试官同时进行面试，因为是初试，面试官只是核查一些学籍信息，再测试一下面试者的法语应用程度，所以进度很快，等到慕柒柒填完简历的时候，也刚好叫到了她的号码。
“18号，慕柒柒！”
“到！”
慕柒柒应了一声，走进了会议室。
面试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戴绮悦。
慕柒柒本来以为面试自己的应该是一个陌生人，这样至少不会被外人说，她是因为什么“背景”关系走了后门。
她知道，以她的简历，任何一个陌生人面试她，她都过不了初试，必死无疑。
可是眼前的一幕，显然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是，这个戴绮悦，她不是大使馆的一级秘书么？怎么说也是总统的千金，怎么就沦落到要做面试官这种打杂的工作呢？
戴绮悦见到慕柒柒，有些惊讶，错愕了一秒之后，她连忙起身要说些什么，因为一旁还有其他面试者，慕柒柒担心戴绮悦会叫她一声“靳太太”，连忙说：“你好！我是十八号面试者，慕柒柒！”
说罢，慕柒柒将自己的简历递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戴绮悦微微挑眉，接过简历扫了几眼，简历上的用词很简单，语法错误更是随处可见。
自从上一次慕柒柒登台和欧德合唱的事情一出，靳御便已失职为由，将戴绮悦从大使馆的核心工作中排离开来。
像当日那种重要的演出场合，演出名录往往要经过多次核录，欧德即便是一个当红的艺人，也无法在那样的场合耍大牌，任意妄为的带一个表演嘉宾上台。
而在当天的主持稿中，主持人明显提到欧德会带一个搭档上来，显然慕柒柒的登台，并不是仓促决定。
既然早有预谋，戴绮悦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既然知道，却没有告诉靳御，显然别有用心。
如果她不是戴笠平的女儿，恐怕这个时候，早就以渎职之罪被赶回金陵了。
戴绮悦心里一个冷笑，既然慕柒柒并不想让在场的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那她索性就可以按照流程办事，靳御如何刁难她，她何不就刁难一下这个被靳御捧在心尖上的太太？
戴绮悦打开电脑，打开外交学院的网页，输入简历上的学号，调出了慕柒柒的学籍信息。
“慕柒柒，大学两年，挂科无数，本应该读大三的年纪，却一直在大一留级！”戴绮悦说的云淡风轻。
虽说这些都是事实，慕柒柒听罢，只觉得双颊红热，灼痛不已。
身边的两个面试者听到戴绮悦的话强忍笑意，可是会议室外，却已经是一片窃窃私语。
“天啊！这不就是一个学渣么？”
“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巴黎的‘文化推广大使’的？她有文化么？太讽刺了！”
慕柒柒争辩说：“我已经补考了一大半的课程，还有，我现在是大三！不是大一！”
“你也说了！”戴绮悦顿了顿，“是补考！一个曾经懈怠学业的人，即便后来改过，我们也不得不质疑她的品性！非常抱歉！请收回你的简历！”
慕柒柒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如果此刻对面换作是别人，她一定会转身就走，可偏偏这个人是戴绮悦，这个女人明知道她和靳御的关系，却还这么公然的羞辱她，显然就是有意针对她。
“谁都会有年少贪玩的时候，用一个人的过去否定她的现在，这非常不公平！”慕柒柒据理力争。
“这里是大使馆，是一个国家对外的门面，我们不可能允许任何有污点的人在这里玷污国威！”
戴绮悦话音才落，门外，响起一阵掌声。
在外人眼中，连慕柒柒这种“背景深厚”的人，都敢公然数落的面试官，实在是太仗义了！简直是不畏强权的典范和楷模！
慕柒柒哼了一声，“那么戴小姐你呢？你就没有污点么？你就没有犯过错么？”
戴绮悦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当然没有！”
从读书开始，她的成绩便一路开挂，名校毕业，进入外交部，短短三年便从一个实习生做到了大使馆的第一秘书，这样的晋升渠道，旁人望尘莫及。
“你既然没有犯过错，为什么一个第一秘书会被贬来做一个面试官呢？难道大使馆的工作很清闲么？”
慕柒柒一个反问，像是一把利剑硬戳进了戴绮悦的伤口里，脸色很是难看。
会议室内，面试者和面试官剑拔弩张，场面一度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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