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照顾
“游惑小时候脾气倔得很，也不爱说话。有时候经常盯着人或者物发呆，一盯就是好几个小时。我有时候看这孩子吧，太不合群，想关心他也不知和他说点什么好，黑漆漆的眼珠盯着你的时候反倒让我觉得有点瘆得慌……”
老于端着茶水，眉眼之间充满着回忆的味道，一边自顾自说着嘴，不时地端过茶水喝上几口。“后来，他的眼睛总是不舒服，自己去国外也做手术的时候，我是提心吊胆担心他在那边没人照顾。但这孩子每次打电话给他会告诉你他自己过的很好，我要是絮絮叨叨多了，也担心他会烦，说不上什么话……”
老于似乎是累了，喘了口气摇摇头道，“我姐工作太忙了，对游惑更不上心。这孩子小时候跟她吃了不少苦。”
游惑在成为系统的学习对象之后，冰冷的窥视感如影随形。不仅让他没有安全感，甚至连隐私都是一个问题。而这一切，也造成了游惑冰冷、隐忍、少言寡语的个性。
老于每每谈起自己的这个侄子，虽说总在人前听着别人的夸耀，侄子作为一名部队的高级军官是多么优秀，人前承接来自四面八方的赞叹和奉承。可在和秦究私下谈论这些事的时候，老于眼里总是抹着泪心疼的。游惑是他姐唯一的孩子，小时候经历过的大变故，不像于闻整天笑嘻嘻地只知道和邻居家小孩一起疯玩。
游惑的童年大部分是和实验室里的那些仪器和管子过的，四面是冰冷的墙壁，偌大无人的实验室……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抹去的。
秦究边听着边看着手里的相册。他刚翻看过一遍，这里面大多是于闻小时候的相片，有周岁，过生日，上幼儿园……，偶尔在旁边还能看到另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却极漂亮的男孩——游惑。
如果这个小孩再笑一笑，就更好看了。
这是为数不多的几张游惑小时候的照片。时间过去太久了，照片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黄。
秦究盯着照片，眼睛在上面停留了很久。
过去的拍摄技术水准并不怎么好，可是游惑似乎不会拍照似的，所有的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好像他天生就不会笑。
“小秦啊。游惑以后麻烦你照顾了……”这大概是谈话中老于说的最后一句了。
“所以，他就只和你说了这么多？”
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冷光犀利而来，游惑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老于将自己童年的事情对秦究和盘托出，他似乎也没有表现地过于惊讶。
“嗯。”秦究双手一摊，无奈道，“我也想多了解下，但看老于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了。”
“有什么好了解的？慰问军人家属需要了解什么？”游惑冷漠地盯了秦究一会儿，淡色的眼眸似乎隐隐有些不悦，一回头又继续对着电脑工作。
秦究歪着脑袋，站在一旁笑了笑，”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我总得多了解下我的大考官，比如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游惑：“……”
转眼间，一缕青烟在空气中冉冉飘散，淡淡的烟草香弥散开来。
修长的手指夹走了游惑嘴边刚点燃的一根烟，眼看着烟卷在秦究好看的双手上掐成两段，游惑心底不大乐意。“给我。”
“亲爱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约法三章的。”
扔了烟卷，秦究微微一笑，他俯下身，轻轻握住游惑放在鼠标上的手，点到了电脑的桌面壁纸。
掌心温度让游惑眉心一颤。
“亲爱的，你看。咱们的第一条不就是我帮你戒烟吗？如果做不到要接受惩罚。”
电脑的桌面壁纸赫然是他和秦究定下的约法三章，日常提醒。
戒烟便是放在第一条，这是给游惑的。
第二条则是秦究的，外出应酬不许喝酒，更不能喝醉，不许无事晚归（当然这一条被秦究x掉了，理由是：家中美人作陪，怎能晚归？游惑：gun……)。当然，以秦究的酒量他好像还没醉过……(所以这一条秦究在心里也默默x掉了)。
第三条是两个人必须共同遵守的，永远将对方放在第一位。
而惩罚不过就是“论今天晚上秦某和游某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
本来游惑打死也不接受这种惩罚，他宁可换成包月打扫家务之类，而后很快被秦究反驳道，“亲爱的，你觉得你会比我更有时间打扫家务吗？“
游惑：“……”（好像是有点道理……，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他会打扫出一桶垃圾丢到秦究眼前说，“去扔吧。”）
秦究伏在游惑耳边，轻轻吻了下他的耳廓，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看来，我以后只能在床上多了解你了，我的大考官。”
……
游惑低着头没有再多说，眼底的波动却出卖了他，貌似冷淡的目光瞥向秦究，耳尖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淡淡地说道，“给烟，我要工作。”
“不给。”秦究说，“亲爱的，提神醒脑不只这一种方法。”
“什么？”
游惑扭头问道，双眸对视的一瞬间，窥视感导致的习惯使他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他还是不习惯与人对视。
“亲爱的，别避开我。”
优美的下颌线被秦究温柔地把玩在手里，他微微抬起游惑的下巴，温暖的笑意盈满眼眶，没有怜悯，只有满满的爱。
秦究俯下身，双唇的贴合让游惑瞬间清醒。
果然，抽烟神马的还不如一个吻来的直接有效。
秦究亲测，屡试不爽。
“怎么样，清醒了？”
充满戏谑的话萦绕在游惑耳旁，他微低着头，细白的脸颊上蒙上了一层浅粉。
不论彼此接触过多少次，即使身体早已彼此相熟，但那种没来理由的害羞还是会在心中泛起涟漪。秦究的手指在刚吻过的双唇上轻轻滑动，眼尾的欲望感积陷愈深，似乎对刚才的温软有点恋恋不舍。
“亲爱的，让我照顾好你，好吗？”。
照顾好你，好吗？
……
像是心底的冰山被人撬起一角，那些藏在心底的、似少男少女青春时期的懵然悸动快要喷涌而出。
游惑的性格一向是冷的，却并不自私。只是这种伪装遇到秦究，便被大卸八块。那种圆滑与成熟在秦究身上体现的恰到好处，他学不来，也不会。好像这个人极会拿捏自己的分寸，像是一团染了酒香的烈焰，不过分靠近，却足够安全与信赖，让他自己把身心都可以放心交给他。
“那……”停不过几秒，游惑朝他扬起久违的笑容，“也让我照顾好你，好吗？”
秦究勾起薄唇，在游惑额头留下温柔一吻，双眸是无尽的宠溺。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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